“奴婢，不該在門口拉客被宮主看到。犯了第四百二十一條戒律。”

我略有所思地點點頭，以前好像設立了什麽戒律，不過完全是抄襲了《烈女傳》，改版後才成了宮規讓姑娘們背誦，但若提起來的話我還真記不得內容。好像是包括不準主動拉客這一項，男人是不請自來的，不允許自己送上門去。

我輕嘆氣，“你的意思是拉客如果不被我知道，就無罪了？”

“嗯……啊，不是的，宮主，奴婢家境貧寒，兒女嗷嗷待哺，丈夫好賭，婆婆逼迫，實在無他法。只得自己大早上起來拉客，掙些家用。”

“無妨，去找張娘領罪便可。”

張娘是管事大媽，負責懲罰接待，她才是真正的老鴇，而我是投資人。

“白媽媽，奴婢名為穆丹丹，領罪之前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說吧。”我漫不經心應道，思索中午吃什麽為好，湯呀羹呀都吃膩了，想來一些野味。目光流轉到白狐修長的身子上，它見我色瞇瞇盯著，連忙逃走到一邊，生怕晚了成了一鍋狐貍肉。

跪在地上的穆丹丹換上自信的笑，信誓坦坦：“奴婢想成為觀香院頭牌姑娘。不惜一切代價。”

“哦？你可知是什麽代價便想不惜一切？”我饒有興味，把午餐之事拋向腦後，白狐有食吃了，它最愛吃剜出的人心了。

如若想成為頭牌那必然畫上等皮，這個丹丹又是一個送上門的人。

她叩拜三次，行宮禮，“婚姻、財貴、感情皆無，我還有什麽可留戀的東西。人生在世，枉費韶華，何事提起可讓奴婢起心，何人再現可讓奴婢不忘。聽聞宮主的頭牌姑娘都是畫的，奴婢願付出所有代價。”

“如果我要的，是你的痛愛一個人的心呢？”

芍藥院冰窖，進者若無情心則覺得此處溫暖如春，若有情心則覺得此處如千年寒獄。

極其隱秘的機關處，需要密語才能通行。白狐領路，爪子在地上寫上幾個字後出現地暗門，至於那幾個字我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寫的是：白芍藥宮主最偉大。

進去前，我翻遍全身上下，最近東西總是亂藏，終於摸給穆丹丹一丸藥，“你可要忍著點。”

她一臉不在乎，“奴婢不怕苦。”

嘴上這般硬，我笑出聲，嫵媚地用手撫摸她的臉頰，還算是清麗脫俗，怎麽就想當頭牌呢。信春還未後悔，又來一個後赴前塵。

穆丹丹本以為天下苦藥未曾不吃過，但真正吞下我的藥時面露難色，閉上眼睛想減緩疼痛，還是驚呼出聲：“為什麽這麽涼。”

此藥通胃肺，直達心脈，若心不涼徹了，怎麽進我的冰窖畫皮。

諾達的冰窖中卻無冰，只是寒氣逼人，我卻覺得和體溫恰到好處。在雪山住慣了，若不是怕凡人見了嚇得半夜睡不著覺，我恨不得用冰築成觀香宮。

喜冰的原因大概就是我的心太過涼徹，應是被感情傷透了，只是負情郎我連他的樣貌都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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