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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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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分外香甜柔軟,照入夢境中。

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無比般配的二人,蓮笙心底生出無邊無際的清甜和柔軟。

她的丈夫正在幫她梳發,眉宇間還有些迷糊,發絲有些亂,還沒完全從睡夢中清醒卻執意要替她梳頭發。

剛睡醒的朝歌模樣有些……可愛。

蓮笙不由輕輕笑出聲來,身後正在幫她梳發的朝歌疑惑道:“笑什麽?”

她微微側首俏皮道:“我覺得你很可愛。”

他微笑了一下,撥弄了一下自己亂亂的發絲裝作專心手中的梳子,她卻很開心地看到他俊臉微微發紅,呀,她的丈夫會害羞呢。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眼瞧著他的臉越發紅了。

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刻,她好想留住,可……心口處卻擋不住那一絲絲細密的刺痛,三十六個時辰,好短,已經過去多少了?

似乎感知她的心,朝歌從身後摟住她,眼中情意融化她心底的淒寒,令春風十裏,百花齊放。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朝歌開門卻看到小五笑盈盈地站在門外。

“新郎官,早啊。”小五開心道。

朝歌溫聲且鄭重道:“謝謝你,姐姐。”

小五嫣然一笑,眼底已有淚意,蓮笙親切的抱住小五微微哽咽:“姐姐。”

小五拍拍她的肩扶著她小心坐下,叉腰嚴肅道:“這才新婚第二天,新娘子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哭,要不然待會大家以為朝歌欺負你咯!”

蓮笙抹去淚水與朝歌對視一眼,二人卻齊齊朝她跪下。

小五被唬了一跳:“哎呀呀,你們幹嘛,你們幹嘛……快起來,快起來。”

那二人仍舊跪在地上,朝歌半扶著蓮笙,神色莊重:“姐姐,你先讓我們把話說完,姐姐與我夫妻二人萍水相逢,當初姐姐冒死將我二人救出青芒的死結,玄洞崩塌那日助軒轅家脫困,如今又讓蓮笙回到了我身邊,冒險取得仙靈草救蓮笙,大恩種種,軒轅朝歌無以為報,請姐姐受我三拜。”

他伏地正要叩拜,誰知被小五一把扶住,擡頭看到小五的覆雜的眸光時疑惑道:“姐姐,你……”

“你們要謝我,待我說完話,再謝也不遲。”

夫妻二人皆詫然,卻見小五執起他們的手道:“我和你們兩個根本不是萍水相逢,我來人間就是為了找到你們。”

不理會兩人的疑惑,她微微掀開兩人的衣袖:“你們的手腕上有各自綁著一根紅線,一根錯誤的姻緣線。”

小五道:“我從忘川渡奉義父之命前來人間,要找到被這條紅線錯誤牽絆的人,斬斷孽緣,解開你們命運的死結,當初在竹林邊第一次遇見你們時我便確定你們就是我要找的人。”

朝歌低眉深思著什麽,各種想法在他腦海千回百轉,他恍悟道:“姐姐是說我和蓮笙的種種完全是因為這根錯誤的紅線?”

小五壓下心底的愧疚與歉意,鎮定心神道:“當初第一次見到你們,我就應該幫你們把這條線剪掉的,這樣你們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不會有這麽多的傷痛,可是你們的感情那麽深,紅線斷了,你們從此就是陌路,所以我自作主張地帶著你們走了那麽多彎路。”

頓了頓,小五愧疚地含淚道:“你們本不必有此命運,如果我認真完成義父的任務,朝歌不會受那麽重的傷,蓮笙你也可以活的更久。”

小五說著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一方面開心地看到二人終成眷屬,但要看著蓮笙這麽快死去,她就自責不已。

誰知朝歌,蓮笙默默看著她,然後對視了一眼,默契一笑,蓮笙伸手握住小五的手道:“姐姐想錯了。”

“我看不到這根紅線,但我想朝歌與我一樣都萬分感激姐姐當初沒有剪斷這根紅線,若沒有它,我們就無法相遇,縱使因此我們都受了很多折磨卻是心甘情願,倘若讓我倆重新選擇的話,我想我們還是會選這條路,有苦有痛卻絕沒有遺憾。”

小五震撼地聽著,幾乎忘了眨巴眼睛。

朝歌微笑地看著眼前善良到極點的少女,若非她的出現,他和蓮笙只怕還要徘徊在黑暗中互相思念卻不得相見,更要感謝她沒有拆散他們而是帶著他們找到正確的歸屬。

他和蓮笙心有靈犀,對著這個幫他們做了這麽多的傻女孩拜了三拜齊聲道:“姐姐,在我們心裏,你的出現就是奇跡,拯救我們的奇跡。”

小五驚呆了也傻住了,來之前她躊躇,猶疑了很久,想了他們倆對這件事所有可能出現的反應,卻沒料到他們會這麽想,一直緊縮著的心頭劇顫,她已不能自已的嚎啕大哭。

“你們兩個幹嘛,幹嘛這麽說……怎麽辦,我不想哭的,你們兩個幹嘛這樣啊……”

看著眼淚快淹沒整個房間的小五,蓮笙朝歌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一齊哄了她好久,她的眼淚才罷休。

他們這個傻氣的可愛姐姐怎麽會是姐姐呢,分明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真討厭,害我哭了這麽久,鼻涕都出來了,幹嘛說讓我這麽感動的話……”小五一邊翻箱倒櫃地找東西,一邊嘀嘀咕咕碎碎念。

朝歌笑道:“姐姐在找什麽?我拿給你吧。”

“哦,我要找剪子,把這紅線剪斷。”小五剛說完,就看到臉色蒼白的二人正驚慌的瞪著她,手也不由自主的藏到背後。

琢磨了一會兒,小五才想到怎麽回事兒趕緊解釋道:“你們放心,現在這條紅線對於你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我要做的只是一個形式,不對,是一個儀式。因為真正有著美好姻緣的戀人手上的紅線是看不見的,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命定的夫妻,自然無需這個,而我呢,只是需要借此完成我的人任務而已。”

朝歌蓮笙這才舒了口氣,蓮笙嗔怪道:“姐姐應該早點說完啊,把我嚇了一跳呢。”

小五瞪了一眼兩個手還扣在一塊兒的人咕噥道:“要不是你們說那麽肉麻的話讓我哭,我也不會忘了。”

小五找來剪子,輕輕的兩聲,那兩根紅線斷裂開來,掉在了地上,她俯身撿起的瞬間忽的看到一陣迷蒙的白煙。

腦海中隱約閃現幾個破碎的片段,有她,也有阿震,她和阿震有過去,一段似乎不好的過去。

門外沖進來一個人一把摟住她讓她坐下,聲音急促:“丫頭,你怎麽了,醒一醒。”

莫名的空白裏,她好像聽到了阿震的聲音,擡眸只見周圍一圈人焦灼的臉色,她對百裏震微微一笑:“你們幹嘛,我只不過發了一下呆而已。”

百裏震皺眉看著那個臉色白的如紙,瞳孔渙散的丫頭,就知道她在說謊,剛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才對。

“咚咚”兩聲,百裏震在小五的腦門上敲了兩個大大的爆栗,故意嬉皮笑臉道:“發呆?你可真厲害,說話說著說著就發呆,這走神走的也太神了吧。”

捂著腦門,小五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百裏震悄悄去抓她的手,小五紅著臉卻沒有掙開他。

見蓮笙氣色有些不好,百裏震執過她的手腕將源源不斷的仙氣灌輸她的體內,又道:“朝歌,待會帶著你家娘子去休息一下,自個兒身子還沒好,還要忙著擔心別人,這可不行。”

朝歌感激的看著他道:“多謝叔公,我知道在取回仙靈草之前都是叔公替笙兒續命,我……”

朝歌左一句叔公右一句叔公,叫的百裏震幾乎火冒三丈:“臭小子,別叔公長叔公短的,我還沒那麽老!”

朝歌和蓮笙傻兮兮的看著他,楞楞道:“是,叔公。”

百裏震扶額,趕緊撤才是上策!

“這幾日都沒好好吃飯,丫頭,替我拿些吃的來。”百裏震笑嘻嘻道。

小五見他神色竟有著濃濃的疲憊之色,心疼地趕緊往廚房沖去。

等她走遠了些,百裏震對身後的夫妻二人正色道:“我直言不諱,仙靈草的效力還有多久,你們可知道的清楚?”

朝歌神色一暗,轉瞬便攬著蓮笙道:“我們會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時光的。”

蓮笙露出蒼白卻堅定的微笑:“請仙君一定要記得,在我走的時候一定要讓姐姐離開,我不想她難過,我更怕她會為我做出什麽拼命的事情來。”

朝歌亦點頭:“是的,我夫妻二人欠她的太多了。”

百裏震看著二人鄭重點了點頭,走了一步卻又退回來低低道了一句:“不過,沒有到最後一刻,就有希望,所以千萬不要放棄。”

“是!”聽到身後二人的肯定回答,百裏震才步出清露苑。

作者有話要說: 任務算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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