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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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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原本是去和運動內衣品牌方見面的日子。但今天再大的事都抵不過去見祁敘的母親重要。

於是明媱跟田安妮找了個借口把見面推到下午, 還在想要怎麽跟江敏月說這件事,誰知吃早飯的時候,江敏月主動告訴她:“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有點事。你跟品牌方見面的時候別擺架子,謙虛點。”

明媱忙一口應下, “知道了。”

飯後,江敏月先出的門。

等她走了, 明媱馬上給祁敘打電話。

“是在你家嗎, 我直接過來?”

“不用。”祁敘正在安排祭拜的水果, 看了眼手表, “我現在過來接你。”

這邊剛掛,司機的電話又打進來:

“祁總, 江女士已經接到了, 正在來的路上。”

“好。”

一切看似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今天是每年祁敘都會休假一天的日子。

自從搬出大宅,他就把母親的靈位請到了自己家裏。

放在祁衡遠那, 讓母親每天看著自己老公和別的女人互喊夫妻。

他這個兒子做不到。

所以這些年每逢母親忌日,祁衡遠會自覺過來。

最初幾年鄭容也跟著一起,後來漸漸就不來了。

往常都是父子二人完成的事,今年多卻了兩個女人。

一個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明星,一個是自己認定未來要攜手一生的人。

祁敘覺得,母親如果在天有靈,今天應該會很開心。

祁敘出門接明媱前叮囑祁衡遠,“江敏月快到了, 您待會客氣點,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祁衡遠並未在意祁敘的離開,只當他是去買什麽東西, 畢竟今天零碎事兒挺多。

十分鐘後,江敏月到了。

司機將她引進客廳,祁衡遠正坐在沙發上看江敏月的新聞,發覺本人來了,忙客氣道:

“歡迎歡迎,我是文嫻的老公,感謝您來,這邊坐。”

江敏月今天盤起了長發,身著素雅的灰色國風長裙,氣質恬淡又溫和。

“不用客氣,上一炷香的事。”她淺淺微笑,看了看周圍,“祁總呢?”

“他有點事出去了,馬上回來,您先坐一會。”

兩個素不相識,完全不同領域的中老年人不得已開始了尬聊。

“這麽早過來,您吃早飯了嗎?”祁衡遠先客套。

“謝謝,吃過了。”

“啊,”祁衡遠笑了笑,又對阿姨說,“把那個誰送來的甜品拿過來,再泡杯好茶。”

沒過一會,阿姨端來了祁衡遠最愛的套餐。

龍井配甜品。

祁衡遠招待江敏月:“試試這個,特級獅峰龍井,配點小點心。”

江敏月還未開口,祁衡遠馬上又補充:“放心,低糖低脂,不長胖的。”

“是嗎,那我嘗嘗。”

江敏月微笑著看向面前的精致餐盤。

忽然皺眉。

這小蛋糕怎麽跟明媱做給自己吃的那個一模一樣?

江敏月拿起其中一塊輕輕咀嚼,果然,酸奶味的。

是她昨天做的口味。

這幾天明媱每天都在家做蛋糕,做好了就說去工作室,江敏月還一直以為是送去給田安妮她們吃了。

原來是送來了這裏?

江敏月不動聲色地吃著,問祁衡遠:“味道不錯,不知道是哪家店訂的?”

祁衡遠像得到了認同似的笑了兩聲,“別人做給我的,喜歡您就多吃點。”

江敏月呷了口龍井,茶香的濃郁剛好中和甜品的滑膩,這位董事長的確會享受。

她放下茶杯,“這麽孝順,一定是祁總做的了。”

江敏月故意套話,祁衡遠卻毫不知情。

“他會做個什麽啊,是……別人做的。”

老頭子頓了頓,忽然岔開話題,“對了,我剛剛看新聞,您又要覆出拍武打片了?一定很辛苦吧?風吹日曬的。”

江敏月:“?”

皺眉x2

想起祁衡遠吩咐阿姨拿蛋糕時的用詞——“把那個誰送的蛋糕。”

剛剛是【那個誰】,這會是【別人】

敢情自己女兒做了這些孝順你,還換不來一個肯定和承認?

江敏月頓時就有些不悅,蛋糕也吃不進了。

“方便用一下您家洗手間嗎。”她沒了對話的心情,想離開會。

祁衡遠馬上說:“當然可以,那邊請。”

說著就讓阿姨過來領江敏月過去。

江敏月前腳才走,後腳祁敘和明媱就到了。

門開,祁衡遠一擡頭就看到了明媱。

他微楞,“你還真把她帶回來了?”

祁敘牽著明媱的手走到沙發邊坐下,淡淡道,“有什麽問題。”

明媱知道這老頭可能還在氣自己拍了他頭的事,盡可能的禮貌:“叔叔好。”

目光落在面前的餐盤上,“額,前幾天聽祁敘說您腸胃不好,我昨天特地做了酸奶味的,有助消化。叔叔您還喜歡嗎?”

祁衡遠看都沒看明媱,假裝看新聞,“不知道,拿來招待客人了。”

明媱:“……”

祁敘給了明媱一個眼神,大概就是【別聽他放屁他吃得可歡了】的暗示。

明媱便抿了抿唇沒再說。

阿姨這時也給明媱泡來了茶,剛好明媱渴了,端起就喝。

祁敘看到另一個茶杯,知道江敏月肯定已經到了,問祁衡遠,“客人呢?”

祁衡遠:“洗手間。”

明媱好奇地問:“還有誰?”

祁敘:“我媽生前很喜歡的一個明星,我爸請她回來給我媽上柱香。”

既然是祁敘母親喜歡的,那一定是娛樂圈的前輩了。

明媱沒想到今天來祭拜還能遇到同行明星。

就是不知道自己認不認識?

正說著,江敏月出來了。

祁敘先看到的她,拍了拍身邊的明媱,“過來,我給你介紹。”

明媱趕緊放下茶杯,擡頭想看一眼是哪位前輩,可等看清面前那個曼麗身影是誰後——

一口茶嗆在喉嚨裏,一不小心就噴了出來。

祁敘:“……”

祁衡遠:?

明媱是真的沒控制住。

這場景比見了鬼還可怕好嗎!

早上和媽媽乖巧說拜拜,結果半小時後兩人相遇在出差的男朋友家。

這是什麽修羅場。

明媱磕磕絆絆地拿紙擦了下嘴,眼睛都有點不敢看江敏月了。

到底影後的演技要老練點,雖然明媱也來了,但這對江敏月來說並不意外。

所以最初的詫異也只有那麽一兩秒,反倒是祁衡遠接下去的話讓江敏月第三次皺起了眉。

祁衡遠不高興地看著明媱,“怎麽這麽沒規矩?”

明媱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突然噴一口茶是挺失禮的,正想道個歉,江敏月不緊不慢道:

“嗆口茶而已,祁董事長別嚇到小姑娘了。”

她走到位置坐下,看了明媱一眼。

明媱心虛地躲開她的視線。

江敏月笑道:“這是祁總的女朋友吧。”

祁敘點頭,並介紹道:“明媱,也是一名演員。”

明媱心都快跳出嗓尖了。

別說了別說了,你倆別對話了。

救命啊。

也不知道是為了懲罰女兒的欺騙,還是想要考驗明媱的臨場發揮,江敏月意味深長地演起了戲:

“明媱看到我好像很驚訝。”

明媱哆哆嗦嗦:“沒,沒有。”

何止是驚訝,簡直是恐怖片!

不行,她受不了了。

她必須要馬上提醒祁敘現在正在面臨的修羅場險境。

明媱悄悄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祁敘發個微信,祁衡遠忽然又板著臉。

“玩什麽手機?收起來,沒規矩。”

江敏月:……皺眉x4

祁敘不太痛快,瞥過去:“管東管西您是不是閑的。”

而後又輕拍明媱的手:“玩你的。”

雖然祁衡遠可能會不高興,但為了接下來不要發生任何意外,這個消息明媱必須要發。

她趕緊給祁敘通風報信,發完後松了口氣。

可想象中的畫面並沒有來。

甚至祁敘的手機響都沒響。

等了好一會,明媱沒忍住,假裝道:“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祁敘在兜裏沒摸到,“可能掉車上了。”

明媱:“……”

看明白了,今天這出戲就叫《天要絕我》

可能是為了緩解【兒子不服老子管】【兒子胳膊肘朝媳婦拐】這個尷尬,祁衡遠主動換了話題:

“江影後有兒女嗎。”

江敏月點點頭:“有個女兒,剛開始工作。”

祁衡遠道:“女兒好啊,我一直就想有個女兒,可惜生了兩個兒子,還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稍頓,羨慕的口吻:“影後的女兒一定很優秀,肯定不少男孩兒追吧。”

江敏月笑了笑,若有似無地看了明媱一眼,“可她就死心眼的喜歡那一個,偏偏男方家裏還不怎麽待見他。”

明媱:“……”

“那那家人也太不懂珍惜了,”祁衡遠看上去還挺遺憾,“您要是早幾年覆出,咱們兩家早點認識,說不定還能結成——”

話一頓,大概是想起明媱還在場,祁衡遠又收住了後面的話。

“總之兒女長大就不由父母了,他們喜歡就好。”

正說著,傭人過來通知道:“董事長,少爺,裏面都布置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祁敘點頭,“那喝完這杯茶我們就開始。”

“好。”

一行人正準備去偏廳,大門門鈴突然響了。

來的竟然是鄭容。

她雲淡風輕地挽著鉑金包走進來,“沒遲到吧。”

祁衡遠對她的出現毫不知情,“你怎麽過來了。”

“文嫻姐忌日我怎麽能不來,以前又不是沒來過。”鄭容脫了風衣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這才正眼看了一次江敏月。

片刻,輕笑道:“這就是江敏月?”

這個笑充滿了不屑。

祁衡遠頓時有些尷尬,低聲斥她:“來上香就在旁邊坐著,上完就走,少說話。”

說完又放緩聲音對江敏月道:“不好意思,這位是我現任太太。”

江敏月其實也猜到了,淡淡地看了眼鄭容,什麽都沒說,垂眸繼續喝茶。

她舉止端莊,神色泰然,倒顯得鄭容剛剛那句譏諷很沒風度。

祁敘這時候已經有些黑臉了,礙於江敏月和明媱在場才沒發作,生生把所有不悅都咽了回去。

可剛剛說服自己接受鄭容的到來,更荒唐的出現了。

今棠也緊跟著來了。

這下連祁衡遠也沒看懂,“棠棠你來幹什麽?”

今棠乍一看屋裏這麽多人也嚇了一跳,看著鄭容說,“阿姨叫我過來……祭拜祁敘的母親。”

江敏月:……?

等會。

這個女孩她昨天見過,明媱不是說是祁敘以前的未婚妻嗎?

怎麽今天這種場合,前任現任一起上?

成何體統?

江敏月皺眉不作聲,暗中嫌棄得緊。

察覺今棠出現後祁敘的火氣有遏制不住要爆發的苗頭,明媱使勁拽著他的手安撫:

“沒事沒事,別氣,都來給阿姨上香,阿姨受得起。”

說是這麽說,可祁敘忍不了。

這是母親的忌日,不是什麽狂歡日,左來一個右來一個的趕集湊熱鬧?

而且都還是他討厭的人。

“張姨,”祁敘冷著聲音,“你帶江影後先去給我媽上香。”

傭人阿姨已經察覺出戰火的味道了,忙過來帶江敏月離開。

“您跟我來吧。”

江敏月雖然挺想看看是怎麽回事的,但沒有任何立場留下。

只好跟著阿姨先去了偏廳靈位前祭拜。

偏廳的門一關上,祁敘徑直走去打開大門,毫不客氣地壓著聲音:

“你們兩個馬上滾。”

祁衡遠料到祁敘會是這麽大反應,平時兒子老婆爭爭打打就罷了,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他實在無法向著鄭容。

“你跟棠棠先走吧。”

鄭容的氣不是兩三天憋出來的。

度假村的事她之後通過別的股東才知道,原來祁衡遠一早就定了這個項目給祁敘做,從沒考慮過她。

現在為了一個死了這麽多年的亡妻還興師動眾地請明星回來,對這兩母子簡直偏心到家了。

鄭容今天擺明是借題發揮。

“阿宴不在,他未婚妻替他來給嫻姨上柱香,有問題嗎?”

“再說了。”鄭容站起來,走到明媱旁邊,睨了她兩眼,“棠棠差點做嫻姐兒媳婦,來上柱香有什麽不合適的。”

偏廳正在上香的江敏月聽得手頭一頓,一臉問號。

等會,誰未婚妻?

這個女孩不是祁敘的未婚妻嗎,怎麽現在又變成弟弟的未婚妻了?

這家人倫理關系也太亂了吧。

到這裏,江敏月的眉毛已經快擰成結了。

……

……

鄭容那句挑釁的話後,祁敘脫口而出要說什麽,被明媱攔住了。

她知道祁敘這一開口,話肯定不會好聽,指不定就沒法收場。

按照往常,長輩在,明媱可能不會去跟鄭容爭這個理,可今天是祁敘母親的忌日。

她脖子上帶著的那條項鏈,讓她有了某種使命般,不願意,也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個日子。

更不想祁敘在今天跟誰動氣。

所以明媱淡然地看著鄭容,平靜地說:“當然不合適。”

鄭容一楞,挺新鮮的,“明小姐還沒過門呢,這是在教我做事?”

“您要願意聽我也願意教。”明媱聳聳肩,無所謂做這個醜角,“別人親媽的忌日,您這個後媽上趕著來舞什麽,自己一個人舞不夠,還帶個伴舞來,您這個做派怎麽跟古代那些沒頭腦又愛爭寵的庶妻似的。”

鄭容:“你——”

說不過明媱,鄭容轉過去看祁衡遠,冷笑道:“這就是咱們祁家的兒媳婦?真厲害啊,沒過門就這樣,過門了還得了?”

祁衡遠手背在身後,心裏明白是鄭容不在理,又不好當這麽多人面拂了自己老婆的面子。

只好咳了聲,對著明媱沈道:“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明媱閉了閉嘴,有些尷尬。

祁敘當然見不得明媱吃虧,馬上反擊回去:

“這裏是我家,不是祁家,明媱是我女朋友,就是這裏的女主人,輪不到她說話難道還輪到你們?”

祁衡遠一時下不來臺,也慍怒道:“什麽女主人,我同意你們的事了?”

就在父子爭論時,一個淡淡的女聲忽然從旁處傳來——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眾人回頭,才看到是江敏月出來了。

祁衡遠和祁敘的面色都因此而緩和下來。

“我已經給文嫻上了香。”江敏月說。

祁敘平覆著情緒:“抱歉,我馬上安排司機送您回去。”

“等會。”江敏月擡了擡手。

她走到明媱身邊,停下,對祁衡遠微笑道,“祁董事長,有句話我想糾正一下您。”

祁衡遠不知內情,“您說。”

“先不說您同不同意他們的事,起碼從這一刻開始,”

江敏月斂起所有笑容,清晰又冷淡地說,

“我不同意。”

說完她便拉著明媱往外走。

祁敘的心重重跳了下,雖然一時間沒能串起這兩者的聯系,但還是敏銳地察覺出哪裏不對。

他攔住江敏月:“我聽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江敏月的神情高傲中透著一絲不屑,回頭直盯祁衡遠:“那我就介紹一下。”

“我女兒叫明媱,的確如董事長所說,很優秀。”

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第一個在晉江寫追親家火葬場的嗎?老子兒子一起上的那種哈哈哈。

小明媽眉毛皺了幾次就扣了幾個十分,所以現在祁狗還有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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