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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本就不該交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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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棲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忽然就回到了三年以前的大楚,而且走的越遠,有些事情,就和她原本知道的差別越大。

夏棲梧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為自己的緣故,然而微微側頭響起的時候,特別是午夜夢回之間,想到之前的那些朝朝暮暮,有些如隔幻世的感覺。

夏棲梧並非放不下這邊的事情,而是要看,是否有更重要的事情隔閡在她的面前,如果有,她……或許也能學著顧行川那樣,做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而把或許是重要的人丟在一邊?

老者看著夏棲梧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一番話或許是白說了,嘆了一口氣,淡淡道,“至少,六殿下送來的信,你還是讀過的為好。”

聽著這句話,看著留在自己面前的一封信,夏棲梧勾了勾唇,卻沒有多少拆開的欲望。拿起信箋,夏棲梧走到了書房,而後從善如流的從桌案之下抽出了一個帶鎖的匣子。

把那封信展平,真要放入匣子之中的時候,夏棲梧忽然看見透著光,信封之中好似透出一角紅色。

信封裏還有什麽東西?夏棲梧楞了一下,而後捏了一下信封,的確是捏到了微微厚起的一小塊。

頓了一下,夏棲梧到底是坐在桌案前拆開了信箋。

一張信紙展開,一片被壓幹的紅葉便飄落到了地上,落在夏棲梧淺青色的裙擺旁邊。

信不長不短,一開頭是對著夏棲梧的稱呼,很簡單的兩個字“棲梧”。

見信如唔……顧行川簡單的說了他這幾日在晏國的事情,所見所聞,字字其詳,略微帶著幾分洋洋灑灑卻又隱晦著不安的感覺。

夏棲梧知道,是因為不知道他不知道她看見信的態度,所以才會不安麽?

夏棲梧的視線落到信尾,看著空了兩三行,折疊在最下面的一句話——棲梧,我,當歸大楚了。

只一句話,夏棲梧感覺心頭一跳,說不上是喜是憂,只輕輕地把信紙壓下,在桌案上展平,卻又折疊好,連同著信封一起收好。

外面日光正好,夏棲梧好似起了興致,一封一封,由近及遠的順序,把之前顧行川送來,她卻都沒有拆開看過的信全都拆開了。

一行行字跡看下去,夏棲梧心下原本空缺的什麽,好似被填滿了一般。

看這些信箋,一低頭一擡頭,竟用去了一兩個時辰。

等著夏棲梧反應過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正午了,夏棲梧提筆,寫了一封很長的回信。學著顧行川的樣子,一字一句的把這小半年喝藥解毒的事情全都記錄下來,而後在最末加上一句,雖難,卻也不足為道矣。

顧行川很喜歡在信中加這一句在最末,大概是不想讓她為止擔心的意思,夏棲梧原樣的搬到了自己的信上,一看,卻見著信紙已經寫到第三頁半。

看了看忽然失笑,夏棲梧等著墨跡幹了,卻是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找了一個信封,把信裝了進去,而後封口,交給了門外的暗衛,交代,等著顧行川回來以後,把信箋交付。

做完這件事情,夏棲梧好似放下了一樁心事一般,在宅院之中走了走,而後慢慢踱步到老者那邊,在後者的屋子裏喝了一杯苦茗。

沒有再多的話,只不過是靜靜地待著,兩個人都是極為心靜和心安。

“丫頭,你要走了?”老者看著夏棲梧差不多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出聲問道。

夏棲梧頓了一下,看著自己身後在垂垂老矣的老者,淡淡的笑著,“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

“你呀……”老者嘆了一口氣,而後語重心長道,“我就從未見過你這般有主見的女子,而且,這主見,還不是困於宅宮瓦墻之中。”

“那是。”夏棲梧毫不謙遜的承下這一誇,而後看著老者,偏了偏頭,“還有一事,要拜托您了……”

老者就知道她來自己這兒斷然不可能是來討一杯茶喝的,聽著她這話,頓了頓,而後點了點頭。

“若是殿下歸來了,就說……我早已嫁人,已有夫婿,後者尋來,將我接走了吧。”

夏棲梧這句話說得極為灑脫,好似就是說,“我離開一會兒,去去就來”的樣子。

老者看著她的笑顏,頓了頓,嘆了一口氣,“你這是何必……”

何必?夏棲梧側著頭想了想這句話,而後搖了搖頭,把一瞬間的猶豫苦悶全都融在了這一笑。

因為她是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消失的人,而如今的顧行川,不應當有她這一劫。

想著這一點,夏棲梧忽然松了一口氣一般的,對著老者拱了拱手,“還有兩日,再過兩日毒解,我便離開了吧。沒有必要再見一面了,不過是平添……我亦不需要猶豫這種東西,殿下顯然也不需要,所以,你便放我離開吧。”

老者看著夏棲梧淡淡的眉眼,搖著頭,“何嘗是我放不放你走,是你自己已經做了決定,我攔不住你。”

只這麽一句話,老者對著夏棲梧招了招手,夏棲梧知道,不變的針灸又要繼續了,便伸出了手。

老者照例給夏棲梧的幾個穴位紮了針,一碗藥端到了夏棲梧的面前。

……

“夏,夏姑娘,再過幾日殿下差不多就該回來了,姑娘不多留幾日等著殿下回來之後再離開麽?什麽事情那麽急,非要這個時候走?”丫鬟替夏棲梧把小小的一個包裹放入馬車,而後轉過身來扶著她上馬車,手卻遲遲不肯松開。

夏棲梧輕輕地在後者的手背拍了拍,安撫,“等殿下回來了……我或許就舍不得走了,眼下走,剛剛好呢。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卻是必須要走上一趟的,你也別為我擔憂了,說不定我什麽時候又回來啦。”

只這麽一句話,丫鬟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松開了,夏棲梧便退入了馬車之中,讓車夫動身,一邊朝著門口的丫鬟揮了揮手放下了馬車簾,離開。

她自然知道,有幾個暗衛還不遠不近的墜在她身後,好似是有恃無恐她無論走到什麽地方都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或者是,那個人的掌控之中?

夏棲梧扯了扯唇角,在以極慢的速度穿過鬧市的長街之後,行人漸少,馬車轉過一處巷子,和一輛馬車並排而過,卻是朝著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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