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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跋怙之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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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潛意識裏知道一定是對夏棲梧的好的,可是有的時候還是難免擔驚受怕,就像是夏棲梧在客棧那一次,他們料到了元封業會處置掉護衛裏混進去的間隙,可卻沒有料到那個會忽然出手的宮女。

那一瞬間,他們誰都沒有能力施救,好在夏棲梧反應過來了,極快的擺脫了那個宮女而且躍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元封業的身邊。

一瞬間的大起大落,授衣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著顧行川已經背對著他走遠。來跋怙的這段日子裏,他們其實並不是跟在夏棲梧身後,而是選擇相信夏棲梧,他們是提前進入跋怙的。

而進入跋怙皇宮以後,顧行川沒有試著接觸任何一個人,而是好似一個隱形人一般一直在高處或者隱秘之處註視著一切。授衣跟著他,有時候會兵分兩路跟蹤什麽人,或者是暗中看著夏棲梧,卻又不得不限制於顧行川的話,不到生死關頭,絕對不能露面。

而如今,顧行川卻又忽然說讓他回到夏棲梧身邊去了……授衣的心下無端的湧起一絲不安的感覺,看著顧行川無言。

“不是夏棲梧會有事,而是我怕我今日會出事,所以讓你跟著夏棲梧。”顧行川的語氣很輕,授衣卻一瞬間想到顧行川今日要做的事情——夜探駙馬府。

只不過走上一趟,會有什麽危險嗎?授衣心下一驚,剛要開口,顧行川卻搖了搖頭,“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我怕我會消失一段日子,所以你必須保護好夏棲梧。”

授衣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頭,看著顧行川的身影躍下,消失在暗處。顧行川和授衣分開以後,一路按著早已探查好的軌跡一路向前,順利的避開了七隊巡視的禦林軍。

每過一個巡視點,顧行川便默數一個數字,直到最後一個巡視點,顧行川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見到人過去。心下有一瞬間的不解,而後就想到應該是禦林軍半路遇到了什麽?

這個念頭一生,顧行川心下便湧現出兩個選擇,一個是摸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其二就是直接進入駙馬府。兩個念頭在心下一閃而過,顧行川選擇了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微微沿著禦林軍巡視的路線往前走,到了一定距離,顧行川果然看到十來個禦林軍散開,好似在尋找什麽。下一瞬,顧行川的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尋找那個可以藏人的點,最後,背後一涼,手中的匕首敏銳的向後一撩。

能藏身的點,只有如今他待著的這個屋子閣樓,轉過頭,顧行川果然見到了一個隱在黑暗中的人。

那人看了顧行川一會兒,忽然冷笑出聲,“大楚六皇子,小國之中,未免全是野花雜草嘛。”

聽到後者的聲音,即使刻意壓低,顧行川卻還是認出了那人是誰——元封業。

而此刻,元封業卻是不緊不慢的拽著一根繩子,從屋檐緩緩放下。顧行川一邊防備著,一邊看著元封業的動作,卻察覺到低下那些搜尋的禦林軍好似是找不到人,於是兀自懊惱了一番,好似已經準備離開了。

就這這個時候,元封業手中的繩子也已經完全放了下去,下一瞬,顧行川看著他用力一拽,仿佛扯住了什麽。

有些疑惑的朝下看過去,以顧行川的視力,恰好看到元封業手裏拽著的繩子在不少屋檐窗欞繞過,最後元封業手中那根,直直牽引著一個禦林軍往前走著,動作其實有些像木偶……

若是在白日裏,看到那個人走路的姿態就會覺得恐怖,而在夜色之中,縱然燃氣了火把,可到底還是有些暗,一時間發現了什麽的緊張情緒,讓那些禦林軍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多了一個什麽,或者是……少了一個什麽。

“操縱死人?”顧行川說出這麽一句話,元封業卻是忽然松開了手裏的繩子,讓暗處的一個人接過,繼續牽引著那個“人”往前走。

“不全是,約摸還是有一口氣的,只不過是勾子和繩子勒過他的頸部,掛上半空吊著的線把他吊著往前像繩索一般滑行一段而已。”元封業說的無比自然,瞧著顧行川笑著,“六皇子,如今你我都是同一個目的,不如一起進去?”

元封業說的自然是近在咫尺只差一堵院墻的駙馬府,顧行川看了他一眼,冷靜道,“攝政王已經在這裏蹲了有些時間了吧?”一直在這裏,自然不可能是為了等他,那就是元封業發現了什麽,所以遲遲沒有動身?

聽著顧行川這麽說,元封業笑的狡黠,指了指院墻,“西面是竹子,北面是槐樹,屋子本該坐北朝南,可是門卻開在東面蔽日,你說這地方進不進得?”

“陣法?”顧行川口中溢出些許訝異,要知道,像陣法這一類原本應該和說書寫字一般稀松平常的事物,在如今已經是有些玄奇的色彩了。

主要是,會的人不願意把一身的本事教給別人,最後知道的人越來越少了。顧行川知道自己五弟的那個師父或許就是一個陣法師,而且夏棲梧似乎也學到皮毛,可跋怙皇宮內就這麽出現一個兇陣,到底是讓他有些意外。

“跋怙本就是上國中唯一一個有國師傳承的,會這些又有什麽奇怪。”有利有弊,同樣是算天,上元國的國師可以詳細的測出那一日有大難,而且約摸著會落到誰身上。而跋怙的祭祀只能半年一算,而且只能摸出個皮毛來,有時候算得的只會是一兩個字,連詞都不算。

可上元國國師命短,跋怙的祭祀命不但長,而且硬。像上上一任的跋怙國師據說活了兩百歲,跟著的小祭祀都老死兩任了,祭祀才死。

而如今這一任祭祀赫連承,卻是沒有跟著上一任祭祀學到什麽,因為上一任祭祀據說是算了不概算的東西,先是不甘心的瞎了眼睛,還不放棄,就把命賠進去了。而後跋怙匆匆立了一個赫連承,勉強靠個唬頭撐了三四年,到底是找上他們上元國國師了?!

想到這裏,元封業難免冷哼一聲看向顧行川,“總之,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去一趟,你是和我一同進去還是分開?我是覺得,我們兩個一同進去或許能破陣的幾率大些。”

顧行川看著元封業,看了一會兒,沈靜的點頭。

如元封業所說,如今他們目的一致又無仇怨更無利益之爭,若是結伴,能相信對方三分。看著顧行川答應了,元封業也細微的松了一口氣,而後躍下了藏身之地,把後背亮給顧行川走了一段,在墻外停下。

顧行川知道,元封業也想看到自己的誠意,於是先顧行川一步躍進了駙馬府。進去以後,是很正常的一片竹林和一張石桌。

只不過,有些奇怪的是石桌旁邊的五個石椅,排列的極為古怪,像是隨意丟在那裏一般。元封業比之顧行川更為直接,他對著顧行川比了一個手勢,直接挪動了一下其中一個石椅。

既然是陣法,那他們走進來的一瞬間就肯定已經觸發了,如今做的事情,不過是在囚牢之中又撒下了一把釘子。這樣的動作只能讓他們更加小心腳下,卻不會真的造成什麽傷害。

他們都明白這一點,可元封業把手觸及石椅,卻是皺起了眉頭,把幾個石椅都觸碰了一遍,直起身搖頭,“全都無法移動,這東西……不會真的只是擺在這裏做個裝飾品或者用來休息的吧?”

“哪家的石頭桌椅會放在一大片細密的竹林裏,而且還是貼著墻放?”顧行川點出了這一點,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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