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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所謂重逢,最溫暖的氣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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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自己馬上就該轉身朝著墻壁射出鋼索,卻在最後的餘光中瞟見了對方身後突然出現的一片黑影……

“住手吧。”

對方舉起的右手被什麽人抓住了。

你也停止了轉身的動作,看著他身後的陌生人,頭頂沒一根頭發的貌似駐屯兵團跟高層。

終於是聽見了他們叫他“皮克西斯司令”。

原來是司令官趕來了……驚現的一刻,至少現在死不了……

你看著慢慢走近你們一些的上了年紀的陌生老人,臉上掛著很輕松的笑意。

他說,他願意聽一下那些人的說法。

你緊繃的神經終於松弛了。

身體本能也松散下來,剛剛真的是嚇得你一身冷汗。

“……不管你是誰,總之謝謝你願意相信我們。”

剛剛放松身體,就聽見後面有尚且帶著稚氣的聲音響起。總之還是很剛硬的那種男孩的聲音。

你帶著其實很愧疚的面色回頭,對上了那個碧色眼睛的男孩。

剛剛你差點就想丟下他們自己活命去呢……

你神色低落,只跟他微微點了點頭。

“別太高興,憲兵團可不都是這樣。”

說完就要離開。

“啊,我們知道,”碧色眼睛的男孩看著你的臉色,三人似乎都明白了些什麽,也都註意到了正在朝著他們走來的皮克西斯司令,“但是你願意相信我們和幫助我們,這樣已經很滿足。”

稚氣還未脫,卻感覺都是經歷了很多一樣的三個孩子。

你再次轉頭看著他。

“你們叫什麽名字?”

你覺得問一下名字或許會有用。

男孩楞了楞,看起來還很虛弱,剛剛他一直都站不起來。

“艾倫·耶格爾,這是三笠,他叫阿明。”

他還是聲音微弱地回答了你,介紹了自己後,指了指旁邊的黑發女孩和那個還因為緊張癱軟在地上跪著的金發男孩。

“米亞可。希望以後還能看見你們。”

你也回答的有氣無力。

說實話,剛剛真的嚇到你了,再加上愧疚,整個人沒有一點情緒。

管理南邊整個區域的皮克西斯司令已經來到了你們面前,就站在你的前面。

你要轉身走時正好面對著他,楞了一下,整個人停了下來,他臉上看著比較慈祥的笑容讓你也感到很心安。

你趕緊敬禮。

他還是微笑著。

“你很有勇氣啊,能告訴我叫什麽名字嗎?”

你趕緊改寫著自己臉上很灰暗的神色。

“米亞可。”

他的眼睛眨了眨。

看起來,好像對你名字不加姓氏有一點在意?或許又不是。

“啊~原來就是你啊。”

這什麽意思,他認識你?可是你很肯定自己記憶裏沒有這麽一個人。

似乎是看見了你吃驚卻半天問不出口的表情,他笑意加深了。

“沒什麽,在一位友人那裏聽說過你。來自調查兵團。”

他最後幾句聲音很小,卻讓你覺得又一件讓你匪夷所思的事產生了。

難道是埃爾文團長?

也許吧。

本來想告別離開的,然後期盼著自己能不能等到還在壁外調查的調查兵團回來,結果最後皮克西斯司令叫住了你,讓你跟著他們。

你也不知道他在籌劃什麽。

最後跟著他們登上了墻壁。

皮克西斯司令和他的參謀認真聽取了阿明的奪回托洛斯特區的計劃後,果真開始了更細一步的討論。

連你也覺得這簡直在拿生命做賭註,好像有點亂來。

不過,看來司令覺得值得一試。

讓那個叫作艾倫的男孩再變成巨人,然後用閉合門附近一塊巨大石頭堵住那個被超大型巨人破壞的閉合門。

你有點擔憂地看了一眼那個剛剛還在地上站不起來只能蹲著的碧色眼男孩。

不過,如果不做些什麽,你當初想要幫他們挽回一條命就說不通了。

誰都可以這麽想,但是關鍵是有人願意將這些計劃付諸實踐,現在這個人就是皮克西斯司令。

你對他了解不多,只是很讚賞他的冷靜頭腦和他的敢於行動。

按照那個叫作阿明的金發男孩的計劃,需要一大部分人集中在墻壁附近吸引巨人,一部分人在托洛斯特區內將巨人吸引著去墻壁附近,再由少許精英護送艾倫去大石塊附近,搬起石塊堵住被破壞的門。

聽起來還很簡單。

但是正如他們所說的,艾倫,那個能夠變成巨人的孩子身上還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也只能去做吧……

你接受了留在墻壁上作為誘餌吸引大量巨人集中在這裏的任務,只需要讓鋼索抓住墻壁,然後牽引你掛在半空他恩夠不著的地方就好。

你是那裏唯一的一名憲兵團士兵,感覺跟著過去準備下去的時候,周圍看你的眼神都是怪異的。

不過你臉上鎮定的表情比他們好多了。

懸在半空中,你感受著下面巨人伸長了手想要抓住你的氣息。

你側臉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巨人。

兩年沒見過你們了啊。

頓時居然有點眩暈,心想著如果從這裏掉下去,結果肯定相當淒慘呢。

掉巨人堆裏。

雖說你也是用這種方法幫助過韓吉捕獲活體巨人的,那也是兩年前的時了,更何況,你也只經歷過一次。

只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一直那麽懸掛著,你的腰很酸,要不是曾經還算認真訓練著,你真的支撐不了這麽久。

途中有進行換員,你終於還是在第二次換員時爬了上去,坐在墻壁上休息。

計劃可能不順利。

你在上來之前聽見了一聲信號彈的聲音,但是並沒有接到撤退的消息。

那就是暫且失敗,但是沒有放棄吧。

前面的情況你也看不見,放眼望去,只是破敗燃燒著的托洛斯特區房屋,和你底下的成群的巨人。

你坐在原地沒動,揉了揉有點酸疼的腰。

拜托了,就讓我們成功一次吧……

越想越坐不住,站了起來。

還有,調查兵團到底有沒有註意到露絲之壁已經出事,他們有沒有在及時往回趕?

你似乎還是覺得只有調查兵團才能挽救一切的逆境,你只覺得他們在身邊你才會安心,即使那個司令其實也應該是頭腦很靈光的人。

說起來,那三個孩子還真是不容小覷,希望都能沒事。

你看著遠方未知看不見人影的房屋。

就在你準備下一輪換員時再下去時,遠遠又傳了隱約能聽見的信號彈的聲音。

這次終於能夠擡頭看了。

黃色煙霧,直沖雲霄。

松了一口氣,這就意味著作戰成功了!

果然,只要有人敢實踐,總是會有好的結果的。

全員都激動地站起來,司令立馬下令救出精英班。

你能感覺到這一刻心跳才是自由的……

那種感覺只有親臨現場的你自己才能體會到,與你第一次削掉了巨人的後頸還是奇行種的那種欣喜的感覺不一樣。

那種欣喜是你自己的,可是這一刻,是這裏所有人能體會到的。

你們一起欣喜,一起為犧牲者哀悼,一起體驗著絕望中看見希望的光明,一起感受著,還活著是一種多麽值得感恩的事。

不管這是不是轉機,總之就對你個人而言,意義還真是重大……

要撤退了,剩下的堆在墻角的巨人,將會被墻壁上所有的榴彈炮消滅,總之,清理工作可能不會派遣到你。

你默默面向看不見的已經堵住的閉合門附近。

駐足幾分鐘,周圍的人都已經在各種感情的簇擁下跳下墻壁,借助立體機動裝置回到了托洛斯特區裏面的露絲之壁之內。

你也該下去了,還要寫反饋報告呢……

嘆口氣,射出鋼索,刺中腳下的墻壁,跳了下去。

清理工作在你回到了駐屯兵團給你們憲兵團成員安排的住宿點時就開始了。

你走進房屋,關上門,解開了立體機動裝置,很粗暴脫掉了外衣,倒在了潔白的床鋪上。

你對今天的自己一點也不滿意。

真差勁啊,還是只會想到方法讓自己活下去,為什麽不能考慮一下挽救其他人的可能性呢?

越想越煩,索性把左手遮擋在了臉上,只希望能夠在黑暗和寂靜中安靜一下大腦。

整個房間還挺大,整潔安靜,你覺得這樣躺著都快睡著了。

不過肚子很餓……

拿開手,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經快要黃昏了。

嘆了口氣,躺在床上歪著頭,把自己後腦勺妨礙著自己平躺休息的裹在一起紮起來的頭發扯開了,任由松散的已經齊腰長的黑發散開在床鋪上。

還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一大早聽說超大型巨人出現破壞了墻,巨人入侵,立刻朝著目的地趕去,到了目的地又陰差陽錯差點被榴彈炮打死,接著莫名其妙幫助了一個能變成巨人的孩子進行奪還戰,終於在這一刻可以休息了。

雖說憲兵團那邊沒有給你規定時間讓你什麽時候回去,只是說了沒有大事之後盡早趕回去作報告。

這樣也好,多呆幾天吧……

眼皮越來越沈,真的要睡過去了。

走廊裏突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以及走過去的人的說話聲。

“……最後的肅清工作,果然還是調查兵團的完成的嗎?”

“嗯,沒人通報啊,已經出去壁外調查的調查兵團大隊居然在不久前趕回來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應該只是同樣居住在這裏的其他兵團士兵路過的聲音。

一直到腳步聲之後出現了關門的聲音,你才慢慢睜開了眼。

沈默著感覺著了關門聲之後的靜默。

走道裏很安靜。

調查兵團已經回來了。

而且就在不久前。其實話說回來你也剛回來沒休息多久,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裏,或者說,你剛剛離開了墻壁他們就回來了。

強烈想要和他們相見的心情突然崛起。

完全已經不能控制住了,剛剛迷糊中聽見調查兵團,你就已經徹底清醒。

完全沒來得及整理一下自己疲倦的面容和有一點淩亂的著裝。

你還披散著頭發,外衣也沒來得及穿就開門奔了出去。

直覺告訴你,他們在這裏。

那群你思念已久的人。

你完全不知道他們會在哪裏,只是本能開始朝著最外面的駐屯兵團接待室跑去,你知道在那裏能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在跑去他們暫住的幾間房的路上,你只覺得耳邊的風都讓你興奮。

可以暫時不去考慮能不能回去,你只是想見他們。

讓他們知道,你還一直在期盼能回去,你還在想著回到他們身邊。

即使都過去了兩年,你有過慵懶,有過放棄,但是這一刻現在離你如此之近,你沒油理由把已經能夠觸碰的幸福丟掉。

傻瓜才會那樣……

你一邊想著,一邊沒命朝著前方奔跑,在一個拐彎處,你也沒有減速。

然後你就很大力撞上了剛剛轉過來的人。

前面的剛健的身板倒是還挺立著,你猛地倒退幾步,差點坐在地上。

“皮克西斯司令……啊,對不起!”

你看清了對面的人和他身後一直跟著的兩個士兵,趕緊站直了身子,正想敬禮。

“啊,還這麽有活力啊。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就是身子板太小,感覺一陣風都能把你刮飛了。”

他用他獨有的幽默感和輕松的話語緩解了你緊張的情緒。

還真的是個可愛又值得敬佩的老頭呢……

你看著他走遠之後,繼續朝前跑去,到了目的地的樓梯口,也沒停住,朝著二樓奔去,那裏是調查兵團高層的休息室,埃爾文團長的暫時接待室也在那裏。

走道上偶爾從你身邊走過的調查兵團士兵都回頭看著往裏面奔跑的你。

絲毫不在意他們的眼神,反正沒有穿外套的你也讓人看不出是哪個兵團的。

緊張到喉嚨就像哽住了一樣。

你沒有敲門。

只是想見到他們,那一刻似乎什麽都忘記了,什麽都不在意了。

抓住了門把手,擰開。

帶起一陣風,整個房屋空氣轉動,將屋裏窗子前的薄薄窗簾鼓動起來。

你沒有說話,屋裏的人也沒有說話。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重逢,或許是他們帶著你走回調查兵團,或許是站在門口歡迎你回來,再或者,面對最後人類的勝利,你們相視一笑,面對人類的滅絕,你們一起戰死沙場。

可是這樣既不平靜也不悲壯更不美好的重逢,你還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說我想你們了,所以過來看看就走。

自己都一陣心痛。

“……”

你想說出你憋住的話,可是你明明什麽都沒想好,這怎麽能開口。

最後的夕陽灑進屋內,窗簾在清風的帶動下,像滾著的波浪一樣美好。

你一直直視的人終於看著你的眼睛笑了笑。

你曾經很少見,卻十分喜歡的溫柔的笑啊……

“對不起突然打擾……我只是……”

太想見你們了。

“米亞可,打算站在門口看一眼就走嗎?確實像你的風格,不過,我們可不喜歡那樣啊。”

你簡直懷疑你聽錯了。

可是埃爾文團長坐在辦公桌前,確實對你笑著。

那是他的聲音。

你不再是想流淚,更想是朝著天空大喊一聲,感謝你們還能見面。

很傻的模樣,現在的你。

“嘁,傻瓜。”

心裏又有一塊神經被捏住了。

好像被閃電擊中一樣的一股電流流過全身。

你慢慢側過身子,看見了他,抱著手站在埃爾文團長辦公桌左邊的書架旁。

還是那一塵不變的臉,和那只會永遠只盯住你眼睛的他的灰藍色眼眸。

你看著他本來就很擔心你很想念你卻故意罵你傻瓜的看似平靜的表情,那一瞬間好想沖上去抱住他。

利威爾兵長,我回來了。

這句話你始終沒有說出口,他看著你,滿臉平靜下面因為再次看見你的那種隱忍的心情,你想你也是知道的。

還是眼裏閃著淚光,看著他笑著。

不再有多餘的對話。

你心裏明白。

感覺雙肩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很緊很緊。

驚嚇地回頭,一眼看見你身後的韓吉。

“啊啦,米亞可真的是你!兩年了怎麽身高一點都沒變?”

“哼哼,謝謝關心……”

你感覺她就是來破壞氣氛的。但是,說完那話的她眼裏只有溫柔。

這也許是屬於她的打招呼的方式吧,她就是想讓你不感覺傷感。這樣就好的感覺,回到從前的感覺。

漸漸黑下來的天空。

“也就是說,你看見了全過程?”

“唔……不能說看見了全過程,我只是突然從中間插了進去,搞清楚事情原因之後,他們就要抹除掉那個男孩了。”

你坐在靠背長凳上,埃爾文團長站在窗邊,面朝著側對著他的你。

用了很長的時間,你才把白天發生的全部情況整理清楚告訴了他,看著他略微低頭思考的樣子,沒有再問你話。

“利威爾,你見過了吧。”

他擡起眼,視線回到抱著手面對著你背靠著團長辦公桌的利威爾兵長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的更新完畢,依然5000+。

做為對各位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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