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你不許看上他！他是我的！”黃鶯只把畫展示了一秒鐘就迅速收了回去，實力表現出了一個花癡的自我修養。

畢嫻偷偷翻了個白眼：就他？孟坡、我哥、我爹哪個不比他好看十倍以上啊？不告訴你只是想避免麻煩而已。

“這個人我的確沒有見過……你那是什麽眼神？我有未婚夫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分分鐘就能搞定。

有主的？太好了！“早說嘛，你再幫我看看，真的沒有見過嗎？”說著，黃鶯把畫軸再度遞過去，拉開一秒，迅速合上。

畢嫻：“……真沒有。我這段時間很忙，昨天才開始出門，沒碰到過多少陌生人，也沒見過這個人。其實，你可以找個鬼差問問啊，隨便給點靈石做報酬，他們應該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吧？”外快什麽的，鬼差又不是不差錢的人，應該不會拒絕的。

“可我問了好幾個人了，他們都沒有搭理我，你也是，等我攔住了才肯看我……你，就是你！那邊那個腦袋跟牛似的毛丫頭，給我過來！我有話要問你！”黃鶯委屈地攤開手，表示自己已經努力過了，可就是不奏效。就在這時，她看到領著一隊鬼差經過的牛頭，於是果斷出聲，並時刻準備沖過去把人堵住。

畢嫻：“……”就憑你這破態度，人家願意搭理你才怪！

“哼！”果然，牛頭根本就沒有搭理她。同樣是蘿莉，牛頭可不喜歡黃鶯的畫風，用她的話說就是，這是誰家的孩子，掉進煤堆裏還不知道自己洗一洗，非在大庭廣眾之下耍瘋丟臉……什麽？哥特蘿莉？那是什麽，能吃嗎？

“你給我站住！”黃鶯見牛頭沒停住腳步，頓時生氣了，揮舞著小拳頭就沖了過去，粉嘟嘟的嘴巴輕輕咬著，萌到不行。

目送黃鶯萌萌地離開，畢嫻摸了摸下巴，又對著水鏡術照了照鏡子：怎麽看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萌萌的小女孩是個七百歲的老妖精啊，修真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強效的保鮮美容術，沒有之一。

黃鶯要打牛頭，牛頭自然不樂意，吵著吵著，兩個蘿莉直接打成了一團，鬼差在一旁拉架不是，不拉架也不是，只能幹著急。畢嫻看她們鬧得實在有點厲害，左右看看又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當救兵，便把九尾貓影子召喚了出來，一條尾巴一個人，纏住分開，把兩個蘿莉分別往相反的方向拉去。

黃鶯和牛頭使勁朝著對方撲騰著伸拳頭，正打得起勁，忽而覺得腰上一陣柔軟，然後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倒飛回去，頓時同時懵了：這距離怎麽還越打越遠了呢？

“你你你，你使詐！”畢嫻弄出來的影子對修為不夠高的人來說是看不清的，只漲歲數不漲修為的黃鶯發現狀況不對，在沒有發現影子的異常情況之下，自然而然地認為牛頭耍賴。

牛頭在半空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懟了回去：“跟你打架還用耍手段？你自己修為低，眼睛不好使，怪我嗎？”牛頭也不是真正的蘿莉，能管理鬼差的人，本事怎麽著也不低。畢嫻弄出來的影子，她隱約能看到一個輪廓，只是看不真切罷了。

“你們都欺負我……”因為看不到是什麽東西捆住了自己，黃鶯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畢嫻主動把她松開，才恢覆了自由。看著氣鼓鼓不肯道歉和坦白的牛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委屈著委屈著，居然自己哭出來了，然後吸著鼻子轉身淚奔而去。

牛頭和畢嫻無語地目送著此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頭，感慨此人幾百年的日子過得似乎太舒服了，活得跟個受不了氣的寶寶似的。

“誰欺負誰啊這是！”牛頭也是一肚子的氣：誰也沒招惹你，你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跑過來跟我打架，打完了還說我欺負你……有本事你別跑，讓我真正欺負一下！

“好啦，跟她計較什麽呢？上次碰到你的時候有點忙，這次終於趕上了，給你帶回來不少禮物哦！什麽地方的東西都有，還有仙界帶來的東西。”畢嫻拍了拍腰間的乾坤袋，笑著眨眨眼睛。

牛頭剛好也到了交班的時候，就跟著畢嫻走進了路邊的飯館。這裏的飯館都是由閻羅後代開辦的，主人換了一茬又一茬，總是經營不久。至於原因嘛，一般的鬼能撐著不魂飛魄散就很艱難了，自然不會考慮口腹之欲這種問題，有錢鬼終究是少數，消費能力有限。

至於閻羅家族，他們可不喜歡在別人的地界上吃飯，叫被人看到了，當是家裏不給飯還是怎的？所以，這些飯館的常客以鬼差居多，至於閻羅後代嘛，來的很少，除非他們跟幕後的主人關系很好，才會在飯館吃飯。

畢嫻跟牛頭選定的這家飯館是秦廣王家開的，做什麽事情都中規中矩，不是絕對出彩，卻是足夠安靜。跟店小二要了一個包間，趁著上菜的功夫，畢嫻從乾坤袋裏掏出了一個足有兩米高的包裹，放在桌上推了過去：“吶，都是這裏吃不到的好東西喲，還有幾件這裏不常見的衣服。”

“謝謝嫻兒！”牛頭也不客氣，打開包裹隨便抓起一樣就塞進嘴裏：“咦，怎麽好像都是雙份的呀？”

“我把你和馬面大哥的放在一起了，算作一份。無常姐姐那裏也是那麽做的。”畢嫻聳了聳肩。

至於其他幾家的禮物，暫時還沒送。因為哥哥說要低調點，能在主場做任務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若是讓他們從禮物中猜到他們還去過仙界，那以後的日子有的煩了。所以，哥哥打算有空的時候把禮物挑一挑，嘴嚴、關系好的就給，關系一般的就不給。

小白虎孟坡被畢嫻放到桌子上，見畢嫻正在跟牛頭說話，並不搭理自己，便跑過去趴在畢嫻的手旁。畢嫻伸出一只手，在他背上撓了撓，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

小迪倒是不喜歡上桌子，就在桌腿之間繞來繞去，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嫻兒，你還真在這裏？”突覺走廊上溫度降低，畢嫻眉頭一挑，覺得應該是秦廣王家有人來了。擡頭一看，可不就是蔣家人嘛，還是熟人——蔣戰的冰美人姐姐蔣淩。說起來，兩人所在的這家飯館，幕後的大掌櫃剛好就是蔣淩。

不得不說，秦廣王一家子都是行走的空調，炎炎夏日都不用開風扇了，人所到之處，必然空氣清爽。當然，取暖要用的燃料需求量也比常人要高得多，人冷可不代表不怕冷啊，這裏又不是仙界，不是剛出生就能到達元嬰期，不懼酷暑寒霜的。

“是呀，冰美人姐姐，找我有事嗎？”說歸說，實際上對方的來意，畢嫻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都是為了家人啊！

“聽說，你們去……嗯，看到了我弟弟蔣戰？”為了防止隔墻有耳，蔣淩沒有把仙界兩個字說出來。

畢嫻聽懂了，很幹脆地點了點頭：“對啊，有看到。無冕王大哥跟大憨哥組隊了哦，經常看起來經常被氣得暴走，不過後來碰到了我們，運氣還是很不錯的喲。”要不是畢嫻被絆倒的那一跤，天知道他們會在虛無海躺多久。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蔣淩點了點頭，客套的話不多說，轉身就走。

“幾位客人，剛剛掌櫃的吩咐，您點的幾道菜不用花錢，另外附贈一壺玄陰茶，請二位慢慢享用。”蔣淩走後不久，店小二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對著兩人點頭哈腰。

“好啦，知道啦！”著急拆禮物的牛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飯菜鋪滿了餐桌，牛頭卻是看都不看一眼：人活得太久了，什麽東西都吃膩了，還是這些別的地方才有的美食更吸引人一些，雖然沒有什麽陰氣，也沒有靈氣。

左手拿著水果，右手拿著糕點，牛頭左一口右一口，楞是把畢嫻給的一整包吃的吃掉了八分之七，剩下的那八分之一還是因為被畢嫻看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才住嘴的。

“嗝……味道真不錯啊！真羨慕你們可以到別的世界去玩。像我們，這方世界都走遍了，都覺得沒意思了。”牛頭摸了摸肚皮，滿足地哼哼出聲。

“什麽叫玩啦，並不輕松哎！可以說，為了任務，我們經常找不到什麽地方可以安安穩穩地睡覺，明明腰包那麽鼓，卻是經常過得跟流浪漢似的。”畢嫻掏出手帕抹了抹嘴，覺得不太過癮，就從乾坤袋裏翻出一包幹果，剝開塞進嘴裏。

牛頭順手從畢嫻手裏搶了一半，塞進嘴裏嚼了一下，酸得差點蹦到桌子底下去：“你你你……這是懷孕了嗎？吃這麽酸的東西？”

畢嫻把茶壺往牛頭面前推了推，看著她使勁往嘴裏灌水，攤手聳肩：“是你拿的那個沒沾糖衣好嗎？不愧是馬家媳婦，性子真是馬虎。”

牛頭：“……哼。”看在馬家媳婦這四個字的份兒上，人家就不跟你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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