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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毀稻田 哪成想,一時松懈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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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康留下兩百兩銀子, 就那兩筐瓜再怎麽金貴也不值兩百兩,齊康這是扶貧呢。沈瑜樂的如此,反正欠他的, 以後一起還吧。

這段時間大川他們白天夜裏兩班倒, 都很疲乏。沈瑜讓大家休息幾天,晚上不用守著。

哪成想, 一時松懈就出了事。

這天夜裏, 灰灰菜和黑天天突然狂叫, 叫喚得這麽兇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或者有東西靠近。

沈瑜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遠遠的見錦水川方向有人舉著火把走過來, 沈瑜摸摸灰灰菜和黑天天,讓它們安靜下來。

“這是咋回事?”劉氏和沈草穿好衣服也走出房間。

沈瑜搖頭, “不知道, 可能是去村子吧。”

人越走越近, 黑暗中一束火光分外惹人註目。有六個人,走在後面的似乎十分不耐地推搡著前面的兩人。

本以為那些人是去小河村,卻在通往她家小院的岔道拐了個彎, 這是來她家。

“是來咱家的?”沈草有些害怕。

“你們留在這,我過去看看。”沈瑜走到外側柵欄前,通過高度到她下巴的木樁往外看。

自從她家買了牛, 就在原本的樹枝柵欄外又加了一層木柵欄, 為了安全,沈瑜特意請人上山砍了一些手臂粗的樹木, 幾只小牛和鹿丸就拴在兩道柵欄中間。

沈瑜沒有打開大門,站在院裏靜靜等著六個人的靠近。陌生人不認識,但前面的被推搡的一男一女似乎面熟。

等幾人走近, 見沈瑜站在院裏均是一怔,隨後聽見兩聲低低的狗叫聲心中了然。

“沈姑娘,你別害怕,我們是東莊的,一直用你家水來著。”說話是一位中年男子。

另一位年紀稍大的中年人站出來說:“沈姑娘,這兩人禍害了你家稻田,讓我們給抓住了,給你送過來,你看怎麽處置吧。”

“啥,禍害稻田?誰?”不等沈瑜反應,劉氏瞬間炸了,扒拉開沈瑜率先打開大門。

劉氏走到那兩人面前,湊近了仔細瞧。那兩人用手擋著臉,瑟縮著肩膀,躲著劉氏。

“是你們?”劉氏不可置信。

東莊的幾人對視一眼,“我們去你家田裏擔水,見這兩人鬼鬼祟祟,走近了才發現,你家稻苗被割了幾塊。我們幾個就追著把他倆逮住,你們認識?”

沈瑜也想起來了,這兩人是她三嬸張氏的爹和娘。跟她結過梁子,他兒子因為她在邊疆待著呢。

“兩個不要臉的老東西,良心讓狗吃了禍害人,怪不得生的兒女沒一個好東西兒,小心死了沒人埋……”邊說邊上手打,張老太和張老頭被拍的直往後躲。

沈瑜:……她還是第一次見她娘發飆。沈草把她娘拉到一邊,給她娘順氣。

“多謝幾位大哥幫忙,大半夜的讓你們跑一趟,我沈瑜感激不盡。”

“謝啥,要不是去你田裏擔水也發現不了,是你沈姑娘心善,好人有好報。”

“這倆人,沈姑娘打算怎麽辦?”

“他們毀了我多少田?”

中年人想了想說:“好像有四塊,天太黑沒往別處看。”說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也是我們去的晚了些,如果早點,這倆人也不會得手。”

只有善良淳樸的人才會這麽想。

“不能怪你們,幾位大哥,好人做到底,麻煩幾位同我一起去縣衙做個證。”

“不能報官。”張老太嗷一嗓子就要撲過來,被後面的幾人拉住。“沈瑜你害了我兒子,這是你應得的,你不能報官,你不能喪良心。”

東莊的幾人面面相覷。

沈瑜冷笑,“你兒子喪盡天良壞事做盡,半夜要殺我們全家,被判流放你說是我害的?老太太,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不對,你已經遭報應了。”

幾句話,讓幾個陌生男人心驚,看沈瑜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沈瑜讓沈草回屋拿來繩子,把兩個老家夥綁了拴在鹿丸腳下。

兩人嘴裏不停地咒罵,沈瑜又拿來抹布一口一個把兩人嘴給堵上。“嘴巴太臟!”

幹完這一切,沈瑜拍拍手,“幾位大哥,進院裏歇一會兒,等天亮請幾位隨我去一趟縣衙給我做個證。你們放心,這兩人在縣衙有案底,不會連累幾位,事後我必要重謝。”

幾人面面相覷沒有馬上回答,沈瑜能理解他們不想與官府打交道的心思。一怕貪官汙吏,二怕惹禍上身。

沈默片刻,年紀稍大的那人說:“不用謝,你讓我們免費挑水就是救了我們的命,做證是應該的。”說完率先向院裏走。

沈瑜讓劉氏和沈草做飯,等大家吃飽天也差不多亮了,那時再去縣城。

想了想,沈瑜決定還是把大川和黃源叫上,東莊的幾人畢竟不熟悉,順便把村長家的牛車也借來。

齊康好不容易睡個懶覺,睡得正酣時被“咚、咚”的鼓聲驚醒。“這又是誰呀。”

不多時,齊天來報。“公子,是沈姑娘。”

齊康擦臉的毛巾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心裏想沈瑜是不是有毒?

“她又怎麽了?”

“有人夜裏毀了錦水川的稻苗,被挑水的農民當場捉住,人就在縣衙外。”

齊康很生氣,他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挽救,居然還有人故意破壞,必須嚴懲。

人證物證俱在,張家二老想耍賴都不行。判二人入獄一年,按價賠償被損毀的稻苗。四畝田賠八擔稻,大川已經確認過,共有四塊稻田被毀。

之前見識過縣令的手段,這會兒饒是張老太想胡攪蠻纏也畏懼縣令大人的板子。

“八擔?少了,我的田,一畝地產量起碼五擔。”

張老頭指著沈瑜的手都在顫抖,“你、你訛人,整個大周就沒聽說過誰家一畝田能產五擔,大人,冤枉啊,她想要我們這兩把老骨頭的命啊。”

說完哭嚎著,用頭哐哐搶地。齊康一拍驚堂木,立即沒聲了。

沈瑜嗤笑,“那是你沒本事,別把人說的都跟你一樣廢物,凈知道在背後做見不得人的事。我的田我說能就能。”

張老太眼睛骨碌一轉,“一畝沒有五擔咋辦?你怎麽陪我們?”

“你是不是傻?”沈瑜看傻子一樣看高顴凹腮,一看就不是好物的老太太。

齊康瞇眼,“沈瑜,畝產能達到五擔?你確定?公堂之上可不要玩笑。”

沈瑜擲地有聲,“能,如果達不到五擔,這八擔我一粒都不要。但要超過五擔他們要按照畝產一分不差的賠給我。”

“合理!就這麽定了。”

本以為這樣就算了,齊康做的更絕。他吩咐衙役弄來一輛囚車,拉著張老頭和張老太在錦江縣附近的各個村莊□□,以警告那些蠢蠢欲動、心思不好的人。

總有人見不得別人好,非常時期一粒稻都很珍貴,警告不無道理。但也有人像東莊的幾位漢子,知恩圖報。

沈瑜給黃源十兩銀子,“源叔,您帶著他們去縣城最好的館子吃頓飯,我一女子不方便陪著。等吃完了,您再把他們送回去,讓大川來接我。”

他們趕來兩輛車,一輛鹿車一輛牛車。

黃源看看手裏的銀子,“太多了,吃頓飯用不了這麽多。”想要還給沈瑜五兩。

沈瑜又把銀子推回去,“拿著吧,這幾人幫了咱們大忙,您替我好好招待他們,別不舍得花。”

安排好了那邊,沈瑜又走回縣衙,去了後院。

齊康正坐在樹下的桌前吃飯,遠遠的望去,人似乎又清瘦了。

沈瑜走過去看兩眼,兩個饅頭,一碗清粥,一樣小菜。“嘖,你這縣令夠清苦的,大中午的就吃這個。”

齊康瞥了她一眼,端起碗喝了一口粥,“這是早飯,因為某人擊鼓鳴冤,把本官從床上叫起來,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

沈瑜張大嘴巴,不敢相信,“你不是很忙嗎?日上三竿你還沒起床?”難道他兢兢業業、埋頭苦幹都是裝出來的。

齊康懶得理他。

“公子昨夜很晚才睡,旱情嚴重,大人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有的農家可能會絕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流離失所。”齊天的語氣裏含著無奈。

沈瑜好奇,“不是有什麽賑災銀嗎?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糧食也不是很難吧。”

齊康哼了一聲:“幼稚!”

沈瑜:“……”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打擾你睡個覺,就不用正眼瞧我,你不幼稚。

齊天知道他家公子心情不好,繼續為沈瑜解惑。“糧食一年就那麽多,朝廷能給的有限,況且層層下來,到百姓手中至少減兩成。”

雁過拔毛,那些貪官汙吏又怎麽會管那是不是救命用的。

一時間沒人說話,院子裏只有齊康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粥。沈瑜側頭看,眼底有些微紅,眼下烏青。

“如果糧食能支撐到明年五六月呢?”

齊康又白了她一眼,“五六月份青黃不接,距離秋收還有半年,那半年等著餓死嗎?”說完端起碗把最後一口粥入口。

沈瑜輕飄飄地說:“如果今年秋天播種,年底或者明年一二月收獲呢?”

“噗!”齊康一口粥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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