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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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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手術進行了五個多小時。

維維爸在趕到醫院時,還帶著一路風塵。方平芝出來手術室說了聲“手術很成功”,四十多歲的男人,搓著雙手,一下子就紅了眼眶,要給方平芝下跪感謝。

方平芝一把攔住他,安慰他:“我應該做的,去看看孩子。”

男人不好意思地抹著眼睛,憨厚地說著“好、好”,小跑著跟隨推床,不停地呼喚著“娃啊,爸回來看你了”。

莫名覺得心酸。

方平芝摘下口罩,沖溫阮心露出個疲憊的笑容。溫阮心拿過紙巾,上前給她擦汗,摸了摸她臉蛋:“方醫生你還笑呢,我都快緊張死了。”

方平芝後知後覺地覺得有點暈,低聲道:“小手術,我好歹是個專家。”

“是是是,方專家,你最厲害了。”

方平芝往周圍看了看,想問問謝重樓哪去了。下一刻,溫阮心仿佛猜到她心意似的,一把抓起她手,走了幾步,指向洗手間那邊的吸煙區:“吶,你相親對象在那,抽著呢。”

方平芝叫溫阮心到一旁,沈默了下,話鋒一轉:“就是他吧?”

溫阮心沒明白過來:“啥?”

方平芝:“那個你打算欲擒故縱的騷男人。”

“……”

溫阮心挺不適應從方平芝嘴裏聽到這種詞匯。

方平芝問:“你就打算這麽縱著了?”

溫阮心:“我也擒不住啊。”

“教你?”

“你得了吧,還教我。”溫阮心有點瞧不起她,溫溫吞吞的,“自己還待解放呢。我看謝重樓對你挺有意思,你放心,你們要真看對眼了,我會想辦法適應的。”

“實在不行,我出國去進修幾年,眼不見為凈。”溫阮心補充。

方平芝的聲音淡下來:“他對我沒興趣。”

“嗯?”

“還好我也不喜歡他這種。”

溫阮心有些茫然了,扭頭問了下方平芝:“我看你們有說有笑的啊,怎麽突然互相看不對眼了。”

方平芝沒說話。

溫阮心有點緊張:“你不用考慮我,就算……就算我也對姓謝的有意思,我們可以公平競爭。”

方平芝直接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聊天頁面給溫阮心看,溫阮心看完喊了聲:“我靠,農師兄終於對你表白了?”

方平芝同校,學某農業專業的博士後師兄,一直對方平芝有意思。但農師兄是鋼鐵直男,嘴還特別笨,多年來默默地關心方平芝,就是不捅破那層窗戶紙。

方平芝知道師兄的意思,你不說,我也不說,我還不愁人追呢。

聽到溫阮心的話,方平芝笑著“嗯”了一聲。

“你答應啦?”

“嗯。”

溫阮心楞了下:“你不是不喜歡他嗎?說一身泥巴味。”

接地氣接過了頭。

“他現在換崗,改科研了。”方平芝含糊道,“自己搞了個實驗室,好像還申請了什麽國家專利。”

溫阮心禁不住想給師兄鼓掌:“牛逼。”

“別說我了——”方平芝指了指溫阮心身後,小聲提醒她,“你家騷男人過來了。”

“……”

謝重樓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依舊是不怎麽動聽:“方醫生救死扶傷,可欽可佩。”

方平芝:“辛苦你們等我這麽久,現在還有時間,去唱K?”

溫阮心做了個彈她腦門的動作:“K你個頭啊,做了這麽長時間手術,你早點回家休息。”

謝重樓認同地點頭:“他們其他人早玩上了,我送方醫生。”

“不用。”方平芝晃了晃手機,“師兄來接我。”

“我也不客氣了,走了。”

溫阮心嘖嘖兩聲,方平芝把手機揣回口袋,撞了下溫阮心,笑了聲:“再縱就跑了”。

溫阮心一回頭,方平芝沖她揮手,進了主任辦公室。

收起心思,溫阮心跟謝重樓商量了下去看維維,在病房外看維維跟他爸爸其樂融融,沒進去打擾。揪著謝重樓去當雷鋒,把維維欠上的醫藥費繳清了,溫阮心才拉著謝重樓離開。

燭龍、藍孔他們聽謝重樓說晚點才能過來,在游戲廳多玩了會兒。

一路上,溫阮心都跟著車載音樂很嗨地唱歌,謝重樓看了她一眼,笑著把音樂聲音調大。

一起嗨歌。

兩人走進包廂時,藍孔按了暫停,搖晃著手中的鈴鐺,熱烈歡迎他們。

見溫阮心心情好到飛起,他沖她擠眉弄眼:“這麽高興,官宣了?”

溫阮心:“貓呢?”

溫阮心目光在包廂裏溜了一圈兒,找目標貓。

九尾正在剝葡萄,鮮紅的小指甲劃開葡萄皮,食指掐起果肉,抵進微翹的紅唇間。

燭龍抱膝蹲在凳子上,正一首一首地把自己點的歌頂上去。

沒人搭理她。

溫阮心看向白鳳,白鳳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角落,閉著眼睛在養神。

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白鳳睜開眼,動了下眼皮瞧了下溫阮心,然後看向了茶幾上。

啤酒跟瓜子堆了滿桌,半只西瓜被掏空了,裏面躺著一只圓滾滾的黑貓。

黑貓興許是吃太多了,肚皮都鼓了起來。溫阮心眼睛一亮,幾步走過去,端起西瓜,倒扣過來,用力一拍底兒。

“哎喲!誰偷襲本大爺——”

靈貓找了個好地方睡得香,冷不丁被人倒在了地上,氣得一下跳了起來。

溫阮心那張笑臉猛然在它眼前放大。

“你嚇本大爺幹嘛!”打出去的貓貓拳,瞬間停在離她鼻子幾毫米的地方。

溫阮心沖它眨眨眼,把藏在身後的小魚幹項鏈拿出來,掛在了貓脖子上:“賞你——”

她在半路買的小魚幹,車上特意做成了項鏈。

“哈打!事出反常必有妖。”靈貓難得有了回腦子,做了個很標準的防禦招式,“本大爺才不信你那麽好心,是不是有毒?”

“鶴頂紅泡過了,你可千萬別吃。”

涼涼地扔下這句話,溫阮心走到點歌臺那兒。

手剛搭上燭龍肩膀,就感覺有誰盯著自己。

溫阮心瞅了沙發上的白鳳一眼,湊到燭龍耳邊,很八卦地問:“小燭龍,你有沒有發現,白鳳看你的目光有什麽不一樣。”

燭龍:“有啊。”

溫阮心來了興致,賊賊地問:“說來聽聽。”

燭龍撓了撓腦袋,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很柔和,和藹,還有點尷尬……跟其他強者不一樣。”

溫阮心:“?”

“在我們獸界,其他強者看弱者,都是兇殘又暴力,不留任何情面,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只有鳥哥兒,讓你覺得……”燭龍想了一會兒,認真地說,“你願意被他吃。”

溫阮心嘆息地摸了摸燭龍的腦袋:“你這龍腦,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把燭龍從凳子上轟走,溫阮心坐了上去,身體前傾,一手撐著下巴,開始給自己點歌。

順帶把謝重樓的也給點了。

謝歌神唱粵語歌可是一絕。

毫不誇張地說,他要是辦一場演唱會,絕對唱回門票錢還帶多的。

門口出現兩個人影。

謝重樓叫服務員搬來了幾箱子黑啤,還拎來了夜宵。

藍孔吹了聲口哨,喊了聲:“老大萬歲”。

謝重樓走過來,接過藍孔手中的話筒,打量著包廂內:“事務所接了幾單活,但沒賺到什麽錢。”

“犒勞下各位,希望你們能給老子介紹幾票大的。”

“不醉不歸,喝多少算老子的,喝不完的打包帶走,上班繼續造。”

口哨聲接二連三響起,連白鳳也附和著吹了幾聲。

一夥人一哄而上,喝酒的喝酒,吃夜宵的吃夜宵。

謝重樓叫溫阮心點他的封神之作,嚎著嗓子唱起來。

“燥起來——”

謝重樓“喔”了一聲,隨著音樂又唱又跳,秒變謝DJ。

氣氛一時嗨到能掀翻天花板。

輕狂肆意的謝重樓,溫阮心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了。

上次他這麽嗨,還是畢業典禮上。

謝重樓一曲《真的愛你》,直接讓他霸榜,掛在學校論壇置頂,半年都沒下來。

至於學妹們現場送的鮮花,拿到手軟,謝重樓轉背送給溫阮心處理。

溫阮心咬咬牙,很沒良心用袋子裝回家,泡了個花瓣澡。

然後悲劇地皮膚過敏了。

氣得溫阮心,住院的那幾天,差點沒把陪床的謝重樓給掐死。

等溫阮心回過神,謝重樓一首《真的愛你》都唱到了尾聲。

最後一個節奏結束。

謝重樓叫藍孔別忙著切歌,溫阮心眨眨眼,就看到謝重樓彎起唇,臉上露出一個很古怪的笑。

每次他做出這種表情時,準沒好事發生,比如扔假蟑螂到她手上什麽的。

幼稚得一批。

就在溫阮心做好心理準備,看他這次又作什麽妖時。

她看見謝重樓像個要變身的鬥士,把話筒像魔法杖一樣指向她。

語氣很吊炸天。

“真的愛你。”

“?”

“你、給老子聽好了——”

“老子——真的、愛你!溫、阮、心!”

包廂裏沈默了幾秒鐘。

然後屏幕上煙花炸開聲,包間裏的跺腳聲、尖叫聲、口哨聲,鼓鈴聲。

他們已經瘋了,要不是有攝像頭,估計這群妖會更瘋。

躁亂漸漸平覆,所有目光看向溫阮心,等她的回應。

溫阮心聽見自己聲音都不帶一絲慌亂的:“謝重樓,你他媽喝了多少?”

謝重樓握著話筒,笑得邪氣:“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大步走過來,掐住她的下巴,像溫阮心曾想象過無數次的那樣。

吻了她。

謝重樓一看就沒接吻經驗,溫阮心懷疑嘴唇都被他磕破了。

吻了還咬了她一口。

媽的,他是狗嗎?把她唇當骨頭一樣,狠狠地咬了一口。

技術爛透了。

謝重樓偏偏還感覺自我良好,捧住她臉,笑眼盈盈地盯著:“夠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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