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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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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蘇禦信索性閉上了眼睛。讓哥哥背靠著自己的胸膛,雙臂繞在他的身前,雙手結印低聲念著咒語。隨著他咒語聲,外面的童聲似乎弱了一些。然後,猛地消失!蘇禦信不敢大意,抱著懷裏的人後退幾步,輕聲說:“還沒走。”

“那是什麽?”蘇禦安的頭疼好了一些,揉著額頭,問,“一群孩子?”

“非自然死亡後魂魄攪在一起,形成一種很古怪的東西。這玩意兒很麻煩,打不能打,趕又趕不走,除非完成孩子們的心願才能送他們離開。但是你剛才也聽見了,孩子不少,想一個個去解決,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的。”

“怎麽辦?再磨蹭一會兒季薇薇就回來了。”蘇禦安還不死心,想去季子涵的書房一探究竟。蘇禦信撓撓頭,想著如何擺脫那些“孩子”的辦法。最後,他嘆了口氣,說:“今天是不行了。明天再來吧,鬼師的金鑼柄能鎮住它們。”

蘇禦安忍著疼痛的餘波,也只好聽從弟弟的安排。關鍵是:他們怎麽出去?

蘇禦信直接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身後的窗戶:“跳?”

“二墩兒,你知道這是幾樓嗎?”

“三樓。”最近他哥好像很喜歡叫這個小名兒,可現在也不是較真兒的時候了。蘇禦信拉著他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往下看了一眼,說,“我先跳,下面接著你。“不等蘇禦安反對,他已經撐著窗臺一個縱身跳了下去。看著身手矯健的弟弟,蘇禦安覺得有必要鍛煉一下。

蘇禦信站在下面伸出雙臂,低聲說:“下來吧,寶貝兒。”

不跟個死孩子計較!蘇禦安白了下面的人一眼,順勢也跳了下去。他故意重重地砸在禦信的身上,變成了騎在人家肚子上的暧昧姿勢。蘇禦信被壓的喘不過氣來,還有心調戲他家哥哥:“再往下位置剛剛好。”

蘇禦安的拳頭還沒落下,忽從頭頂上打來一束刺眼的光照在他們的臉上。保安模樣的人厲聲叱問:“你們倆幹什麽呢?”

躺在下面的蘇禦信仰起頭看著保安,眨眨眼睛,順便把他哥拉下去。

三分鐘後,一群保安手持電筒等無害的武器從小區深處一路吶喊著朝大門口跑!前面兩名“竊賊”手牽著手,如一陣疾風般地殺出了小區,眨眼間沒了蹤影。為首的一個保安蹲在地上氣喘籲籲地痛罵:“仙人板板跑辣麽快!累死老子了,不要讓老子抓到你們兩個龜兒子!”

聽見後面傳來罵聲,蘇禦信噗嗤一聲樂了。蘇禦安也覺得有趣,緊了緊拉著弟弟的手,半是埋怨半是打趣地說:“你還樂,都被看見臉了。”

“所以要跑啊。”蘇禦信急忙拉著哥哥拐了彎兒,上了另外一條大路,“咱又不能對普通人用法術,只能跑唄。”

玩笑過後,倆人都笑不出來了。方才那些孩子的怨靈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白天來的時候一點察覺不到?這件事跟季子涵有沒有關系?哥倆想到同樣的問題,不禁相互看了幾眼,最後,蘇禦信無奈地笑了笑,說:“明天找天翔的朋友幫忙問問吧。如果真是同一時間非自然性死亡,警方一定有記錄。”

看來,想要摸清季子涵的底細並不是那麽容易,不管怎麽說,現在著急胡亂猜測也不是辦法。一切還要等聯系上天翔的那位朋友再做他想。既然已經有了計劃,蘇禦安便提議先找地方吃東西。蘇禦信是屬於那種能走一步絕對不走兩步的主兒,就地尋看一圈,指著馬路對面一家飯莊說:“就那兒了。”

“不行。”蘇禦安果斷否定,“一看那門臉就知道死貴死貴。”

“一分錢一分貨嘛,走走走,多吃點好東西,也是給你補身子了。”

蘇禦安被他拉著過馬路,順便冷哼一聲,“是你需要補身子吧。”

這話他愛聽!蘇禦信慢了一步,湊乎到哥哥耳邊低語:“可不是,這兩天都被你榨幹了。”

蘇禦安沒留意弟弟的無賴勁兒,想的都是怎麽給弟弟補身子。鹿血好還是王八湯好呢?禦信這麽年輕用不上這東西吧?還是溫和一點的補品比較適合他。活蝦不錯啊,還有什麽來著?韭菜和狗鞭……

哪裏不對了!他在想什麽?天吶,他剛剛在想什麽?腦子裏一堆補腎壯陽的東西,好像他特別願意並積極地給禦信補身子一樣!娘個腿的,禦信一不是感冒發燒,二不是受傷血虧,他在絞盡腦汁想什麽補品啊!難道說,周遠曾經指明過的“控弟癥”又嚴重了?

發現哥哥一個人偷摸的玩變臉,蘇禦信納悶地問:“哥,你還好吧?”

“不,我糟透了。”

“怎麽了?不舒服還是……”

“只要你閉嘴我馬上就會好很多所以不要再說半個字!”

蘇禦信忍著笑看他面紅過耳的樣子,多半也想到他是怎麽了。這時候,明知的選擇就是閉嘴,找死的行為不能太過火,否則真的回死的很慘!

兩個人走進飯莊,服務生帶著他們在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蘇禦信負責點菜,蘇禦安閑來無事打量整個大廳的裝潢擺設,一眼看見靠窗戶那邊一對男女。男的是個金發碧眼的帥氣男人,女的他認識,是季薇薇。這麽巧?看來那個讓她含情脈脈的男子就是所謂的客人了。看上去倆人應該是一對兒,還很般配。蘇禦安覺得跟季薇薇並不熟,僅有一面之緣的關系還不足以成為特意過去打招呼的理由,所以,蘇禦安就當沒看見。可那邊的情況容不得他視而不見,盤子掉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註意。蘇禦安也看到了,季薇薇本想把盤子端起來放在男友面前,忽然就脫了手。

“怎麽了?”安的國語說的很好,清楚的表達了自己對女友的擔心。或許是因為從見面到現在季薇薇都不肯脫掉手套的緣故,他真的很怕她是不是有了病還在硬撐著陪自己。他伸出手想要看看季薇薇有沒有被菜汁燙到,剛摸到季薇薇的手腕,對方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猛地甩開。安詫異地看著她,問:“怎麽了?”

“不,沒,沒什麽。”季薇薇勉強笑著,“我去洗手間。”

她一個人匆忙朝洗手間走去,碰撞了幾個人都沒有表示嫌疑。蘇禦安在一邊越看越覺得古怪,季薇薇怕什麽呢?蘇禦信同樣看到了季薇薇的反常,他朝著哥哥使了個眼神,兩個人裝作無事摸樣也走向洗手間。

季薇薇把自己關在隔間裏,右手哆哆嗦嗦地摘掉左手的手套。左手的情況讓她大驚失色!那惡心的東西爬滿了整個手背!甚至連掌心都有了。方才那一陣劇痛,讓她失手打了盆子,她就知道準備好事。但是,這是什麽病?皮膚病嗎?血液病嗎?還是其他什麽她根本都沒有聽說過的怪病?拜托,不要這個時候來,她才跟安和好,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病倒!她看著爬滿手背的比原膚色稍微深一些的扁平疣,覺得既惡心又難看!絕對不能讓安看到,他會嫌棄的,誰都會嫌棄的!

站在女士洗手間的門外,蘇禦信微微皺著眉頭對哥哥搖頭,低聲說:“根本聽不到什麽,得進去。”

“找死啊你!”蘇禦安氣的罵他,“看見門口那倆保安了麽,人家一看就是山東大漢,可比四川保安猛。要進你一個人進,我不認識你。”

以前自己查委托案的時候什麽地方沒闖過,女士衛生間何足掛齒?蘇禦信的心裏惦記著季子涵,如果方才季薇薇真的有什麽貓膩兒,他們就等於是抓住了季子涵的小辮子,都不用再去麻煩天翔的朋友,便能讓季子涵低頭。所以,蘇禦信特別特別想進去!自家哥哥臉皮薄沒關系,他進去就可以了。想到這裏,蘇禦信伸手就要推開衛生間的門,蘇禦安心想:你還真進去啊?當下拉住他的手。

兩個人拉拉扯扯誰都掙不過誰,蘇禦信急了,跟他哥掰扯:“你放手啊,我進去看看情況就出來。”

“不行!女廁所你都敢進,還有什麽你不敢的?被抓到怎麽辦?”

“不會啊,我保證看一眼就出來。”

“不行就是不行!”

“哥!你有這跟我撕吧的功夫我都出來了。”

“你有這跟我擰巴的功夫季薇薇也出來了!”

洗手間的門應景兒似地打開,季薇薇站在裏面看到門口兩個人爭吵不免一怔。蘇家兄弟也看到她,頓時覺得尷尬。三個人相互看著眨眨眼,季薇薇略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點惱怒,叱問:“你們在做這兒幹什麽?”

蘇禦安通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麽,蘇禦信嘿嘿一笑,沒事人似地說:“這麽巧啊。”

季薇薇走出來,快步離開洗手間門口,還差幾步走到大廳的時候,轉身堵住了兄弟倆的去路,“你們怎麽回事?”

“來吃飯啊。”蘇禦信理所當然地說。

季薇薇狐疑地看著他們倆,而蘇禦安則是緊盯著她戴著手套的手不放。察覺到蘇禦安的目光,季薇薇把手背在後面,冷聲說:“吃飯吃到女士洗手間門口了?”

“走錯路而已。”蘇禦信說謊不打草稿,假話張嘴就來。為了不讓哥哥感到尷尬,他拉起他的手,並對季薇薇禮貌地點點頭,“再見。”

本來對這兩人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但是季薇薇還是多看了他們倆幾眼。

回到座位上蘇禦信低聲跟哥哥說:“季薇薇怎麽回事?怎麽一直戴著手套?”

“要是能把手套摘下來就好了。”說著,蘇禦安偷偷瞥了一眼季薇薇。

安見季薇薇已經回來,又擔心地問了幾句。季薇薇笑著說沒事兒,還是趕緊吃東西,吃完了好去酒店房間休息。安的國語雖然講的很好,但是筷子用的卻是蹩腳的很,想要夾點什麽特別吃力。季薇薇笑著幫他夾菜,安卻發現季薇薇的臉色越來越差。

太疼了!拿著筷子的手一陣接著一陣的劇痛,從指尖一直擴散到肩膀上。

為了不在安面前露出馬腳,季薇薇強忍著,繼續給他夾菜。疼痛變本加厲折磨著季薇薇,冷汗在鼻尖上溢了出來,塗著淡粉色唇膏的嘴也顯得蒼白起來。安幹脆放下了用不習慣的筷子,拉住了季薇薇的手腕:“微微,你到底哪裏不舒服?臉色很糟糕。”

季薇薇也支撐不下去了,言辭含糊地說自己是生理痛,沒什麽大事兒。安納悶地看著她,卻又不好刨根問底兒。建議這飯也別吃了,趕緊回家休息。安讓季薇薇去門口等著,他去櫃臺前買單。這時候,蘇禦安偷偷地走到季薇薇身邊,見她佝僂著背依靠著墻,兩只手握在一起,便問她:“還疼嗎?”

像是被嚇了一跳,季薇薇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回頭看著蘇禦安,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和敵意。蘇禦安並不在乎她對自己的看法,又問了一句:“還疼嗎?”

“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季薇薇極度排斥蘇禦安,甚至退開了幾步,“你走遠點,我男朋友馬上過來了。我不想他誤會。”

蘇禦安歪歪頭看了眼季薇薇藏在身後的手,繼而看著她充滿敵意的眼睛,“左手吧,或許我能幫你。”

“我很好,不用你多事。”季薇薇把手放進口袋裏,故作鎮定,“如果你們想從我爸那拿到什麽讚助就去找他,找我是沒用的。”

感情這位大小姐誤會他們是來要錢的。蘇禦安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這裏顯然不是繼續談下去的最佳場所,蘇禦安沒再多問什麽,禮貌地說了聲慢走,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跟禦信商量了一下,因為有那個男朋友跟著,今晚就不找季薇薇,等明天再說。

安打理好一切帶著季薇薇離開飯莊。他們的原計劃是吃過晚飯就回酒店聊天,一解相思之情。但是季薇薇這樣的情況別說聊天,坐怕是都坐不穩,無奈之下,安只好提議送她回家。但是季薇薇堅持自己回去。安怎麽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半強勢地拉著季薇薇上車。

在半路上,季薇薇就找了借口下車,叮囑安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起吃早餐。安只好聽她的先走一步。載著安的計程車已經駛遠,季薇薇再也堅持不住,走到一家已經閉店的門臉前,躲在彩燈箱後面用牙齒咬掉了左手的手套。不止是手背連手腕到小臂都被惡心的東西波及,難怪會這麽痛!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在季薇薇的記憶中,這種病情像是“帶狀皰疹”老百姓叫它“蛇盤瘡”。顧名思義,像是一條蛇盤在患者身上。但是這種病多發於腹部和腰部,還沒聽說過發於手的。已經到了不得不去醫院的地步了吧,見鬼,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季薇薇哆哆嗦嗦戴上手套,叫計程車直奔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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