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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繼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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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和劉徹出來一會兒,一輛車駕就從遠處緩緩的過來,在殿前停下。

劉徹看的清楚,是趙姬坐著車過來了,劉徹想著回避,只不過趙姬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自己這個時候掉頭走,肯定會被刁難。

趙姬姍姍的從車駕上下來,被侍女扶著上了臺階,劉徹和小童給趙姬行禮。

趙姬的眼睛在劉徹身上一溜,隨即微微擡著下巴,道:“太子呢,聽說病了?”

小童連忙回話道:“太子正在內沐浴。”

趙姬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看起來也不像是來探望嬴政的,道:“那我就等一會兒。”

小童不敢怠慢了,躬身引著趙姬進殿,在外室坐下來等。

趙姬施施然坐下來,小童剛要去給她端水,就聽趙姬道:“不忙,這裏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怎麽好都讓你忙。”

小童很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怕是趙姬故意針對劉徹,趕緊給劉徹打眼色。

劉徹面上發沈,但仍然轉身出去,很快端了水過來。

趙姬臉上盡是得意之色,拿水杯的時候還不著痕跡的在劉徹的手背上輕輕劃了一下。

劉徹克制著想要擦手的沖動,退了幾步,面上恭敬的站在一邊,不再去看趙姬一眼。

趙姬直覺摸到對方的指尖兒發燙,羞得臉上一陣發紅,她終歸是女子,雖然看起來頗為主動,在心儀的人面前還是會赧然的。

只不過趙姬擡頭一眼,劉徹卻面無表情,甚為不解風情的退到了一邊,趙姬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小童年紀還小,對趙姬的反應似懂非懂,反正覺得不同尋常。

嬴政洗好之後,穿好了衣裳,從裏面走出來,就見趙姬坐在木案之前,嬴政面上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走過去。

趙姬見嬴政出來,換上衣服關心的樣子,拉著嬴政的手,道:“我兒,聽說你病了?臉色這麽差,你是要當王上的人了,多多註意自己的身體,不要讓為娘的替你擔心,知道麽?”

嬴政搪塞的應了一聲,趙姬沒有要走的意思,替嬴政理了理頭發,一臉慈母的表情,道:“我兒馬上要做大王了,雖然你還沒有到親政的年紀,王後的人選可以再放一放,但是……這身邊兒上,不能沒幾個可心的人。為娘替你物色了幾個,都是跟著為娘好些年的,秉性細致溫柔,改日給你送過來。”

嬴政現下還沒有這個心思,況且現在是國喪期間,如果和侍女歡愉,被大臣們抓到了,本身就因為年紀輕不能服人,這樣豈不是更加的不能服眾。

只是嬴政還沒說話,趙姬又來了話,笑道:“為娘身邊兒人也不多,娘給了你這麽許多人,也想……也想管你討一個,我兒不會不給為娘這個面子罷?”

她的話一說完,除了小童不明所以,嬴政和劉徹立刻就明白了。

劉徹心裏“咯噔”一下,就聽嬴政裝作不明白的道:“這是自然的,就不知母後要挑哪一個?”

趙姬聽嬴政先答應了,當下喜形於色,臉上登時染了不少紅暈,嬴政看著趙姬羞赧的模樣,心裏直覺吞了蟲子一樣,放在木案下的雙手狠狠一攥。

趙姬笑道:“就是你那個侍衛。”

說著,還指了一下劉徹。

劉徹雖然沒說話,但是一口氣提著,心裏直打鼓。

嬴政臉上還是笑的輕松,似乎一個劉徹根本不值什麽,笑道:“母親要一個侍衛,那值得什麽?您要兒子便給就是。”

“當真?”

趙姬歡喜的睜大了一雙杏眼,道:“那為娘就把他帶走了。”

“等等。”

“怎麽?”突生變故,趙姬的臉色一下子耷拉下來,道:“我兒這麽快就反悔了?”

嬴政嗤笑一聲,臉上有不屑的表情,道:“母親錯怪兒子了,一個侍衛還能是寶貝疙瘩不成了?只不過這個侍衛可不同一般……母親您看,不瞞您說了,兒子身邊除了這個仆童,其他都是丞相派來的人,無論是門客還是老師,亦或者侍衛,那都是丞相親手挑選來的……現在丞相是兒子的仲父,仲父贈與的,兒子不好做主轉送,所以母親還是先知會仲父一聲,才是呢。”

趙姬雖然覺得嬴政一番話說的有道理,但是仍然感覺不快,當下站起身來,道:“既然我兒都這麽說了,那為娘就先找丞相說說。”

她說著,一揮手,示意侍女扶著自己往外去,準備上車回去。

嬴政一直把趙姬送到殿外,看著趙姬上了車,忽然開口道:“母親……您對這個侍衛,還真是上心呢。”

趙姬一楞,看著嬴政似笑非笑的臉色,心裏突突猛跳,不知道自己的意圖是不是被嬴政發現了,當即有些臉色發白,錯開眼睛去,吩咐騎奴駕車,匆匆的就走了。

嬴政負手看著趙姬的馬車越走越遠,挑起嘴角冷哼了一聲,劉徹和小童站在嬴政身後,雖然沒看到嬴政的表情,不過單純的這一聲冷哼,也足夠森人的了。

小童不禁打了個哆嗦,杵了杵劉徹的胳膊,那意思是都怪劉徹招惹事端。

劉徹哪裏想要招惹事端,偏偏是這個趙姬不知道檢點,三番兩次的自己倒貼上來。

劉徹心裏想著,若是趙姬行為檢點,那呂不韋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權臣,沒準也不會倒臺了……

趙姬回了殿裏,心裏很不安生,怕嬴政看出什麽來,但是轉念一想,看出什麽來又怎麽樣了,自己是他的親生母親,難不成他還想要為了這丁點兒的小事,大義滅親不成了?

戰國風化極其開放,後宮斯通的事情多不勝數,幾乎只要稍微細致的一提溜,所有的諸侯王都不能幸免,多少有那麽幾莊醜聞。

趙姬這麽想著,當下就寬心了,拿了自己的印信,讓人把丞相找過來。

呂不韋在丞相府坐鎮,秦異人大喪,新君準備大典,這些都需要他來操辦,丞相府裏綱成君也在,二人正在討論新君大典的事宜,就見一個仆從進來了,道:“丞相,王後傳召。”

仆從說完,呂不韋和綱成君都楞了一下,綱成君是有了名兒的嘴上刻薄,而且反應也快,按說秦異人臨終之前,讓丞相和王後一起監國,王後這時候找丞相過去,也沒什麽可說道的。

但是有一點,這個王後在還不是王後的時候,跟呂不韋的關系可不淺,可不簡單。

綱成君只是淺淺一笑,道:“丞相是大忙人,那我先退下了。”

呂不韋面上有些無光,但仍然拱手送走了綱成君蔡澤,之後才對仆從面無表情的道:“下回王後的事情,不要當著別人說,知道麽。”

仆從見呂不韋這個模樣,心裏直打冷戰,一疊的應聲。

呂不韋道:“王後有什麽事情,聽說了麽?”

仆從搖頭道:“宮中的人沒說是什麽事情,只說有王後的印信,請丞相立刻進宮一趟,有要事相商。”

呂不韋揮了一下手,讓仆從退下去,自己換了一件衣服,這才讓人準備了馬車,往王城去了。

呂不韋的馬車進了王城,停在王後的殿前,早有侍女等在了外面,引著呂不韋進去。

趙姬一身殷紅色的絲布裙衫,外面套著一層淡紅色的薄薄的紗衫,曲著腿,斜躺在軟榻上,似睡非睡的模樣,那叫一個媚眼如絲。

呂不韋一進去,心裏有些覺得不好,為了避嫌,恭敬的低下頭,跪下來給趙姬問禮。

趙姬看著呂不韋雙鬢有些花白,卻比秦異人要硬朗多了,上下打量了一圈,也不讓他起來,竟然伸出了腿去,輕輕磨蹭著呂不韋的臉頰。

呂不韋這一驚可不小,登時跳起來退後了好幾步,旁邊伺候的侍女見了,禁不住捂住嘴咯咯而笑。

趙姬撿了自己一縷頭發來,繞著手指玩弄,笑道:“丞相可好啊。”

呂不韋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道:“托王後福。”

趙姬看他被嚇的樣子,心裏面始終不太滿意,畢竟呂不韋也上了年紀,當下沈下臉來,道:“丞相是好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新君還沒有即位,那你不就是萬萬人之上了麽?”

“這這……”呂不韋趕緊跪下來,道:“臣不敢!臣萬死也不敢啊。”

趙姬嘆氣道:“我還不知道你麽,你敢不敢我從不關心,丞相……你可知我一點兒也不好。我聽說丞相這些日子經常往宮裏奔波,不如……今兒晚上住在我這裏罷?”

呂不韋聽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嚇得不敢擡頭,道:“王後說笑了,說笑了。”

趙姬一揮手,侍女們都紛紛退了出去,趙姬這才道:“你怕什麽,只不過是找你樂樂,你還能吃虧不成?”

呂不韋見眾人都退出去,這才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王後,現在先王去世,還在國喪期間,若讓別人知道……知道……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怕什麽!瞧你那點兒膽子!”趙姬呵了一聲,道:“歷來王後和大臣,太後和大臣的事情還少麽,缺我一個麽?”

“這……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呂不韋道:“眼下我是樹大招風,好些人等著我出醜,好把我拉下馬來呢!”

趙姬劈手將旁邊的東西推在地上,喝道:“我管不得那麽多,我只知道,不是你就是嫪毐,你自己看著辦。”

呂不韋一聽“嫪毐”的名字,當下心中一松,總算看到了轉機,要是趙姬死命咬著自己不放,那才叫糟糕呢。

呂不韋當即笑著討好道:“王後有所不知,嫪毐從小練就了一身功夫,體魄健壯,非常人能比,而且面相硬朗不凡,那個地方……自也是不能比的。當時之所以收嫪毐這個門客,就是為了獻給王後,怎敢藏著掖著。”

趙姬聽他說“那個地方”,臉上染了一抹殷紅,啐了一聲,道:“那為何嫪毐推三阻四?”

呂不韋驚奇道:“推三阻四?竟有這種事情?”

趙姬冷笑一聲,“你這個不凡的門客,也忒托大了,我三請四請不過來,還冷冰冰的不理人。”

呂不韋想到嫪毐平日裏一心攀附的樣子,覺得不太可能像趙姬說的,他也沒想到嫪毐此時已經換了瓤子,於是笑道:“王後不必疑心,或許是嫪毐他是為了大局著想,大喪期間不能有差池不是麽,王後靜心等等,新王即位之時,還愁什麽呢?”

趙姬聽他這樣說,直覺全身麻癢起來,熱騰騰的太過難耐,呂不韋看著趙姬在軟榻上微微扭動的樣子,心裏一陣猛跳,趙姬的面容絕色,不然怎麽會讓她去伺候秦異人呢,但是美色和大事想必,呂不韋又不想誤了大事。

當即他收斂了心神,也不管趙姬明顯的求歡之色,深深一作揖,立刻退了出去。

嬴政李斯甘羅坐在一起,國喪很快就要過去了,即位大典馬上要舉行,歷來君王在即位的時候都會推出幾條最新的政策,或者拉攏人心,或者鞏固人心。

如今嬴政過於年輕,很多老秦人不服氣,況且他還有一半趙國的血統,老秦人就更加的對他有意見,怕他終於外臣,而排斥純正的秦國老人。

所以眼下嬴政就更需要退出幾條利於老秦人的政策來,這才能堵住這些諸侯庶長的嘴。

甘羅道:“還能有什麽,大赦天下唄。”

李斯道:“還有,成蛟不能殺,眼下成蛟被關禁,太子切記不能殺成蛟,就算關一輩子,也不能動他一根指頭,先王之所以不立成蛟而立公子,就是因為公子遵循先王的旨意,沒有手足相殘,如果成蛟有個三長兩短,又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會引的老秦人危機惶惶的。”

甘羅點點頭,道:“先生說的有道理。”

眾人想了想,甘羅又道:“那還能有什麽?不如太子封幾個官罷,提拔一些人。”

劉徹聽著他們說話,突然想到自己登基時候的事情,當時年少沖動,一心想要格化改制,結果啟用了一幫新人,又是大赦天下,又是頒布詔令,豈不知已經觸動了很多老臣的底線,危機到了他們的利益,年輕的革化堅持了沒有一年時間,就轟然坍塌了。

劉徹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教訓,聽到甘羅的話,禁不住開口道:“秦國一向奉行法,大赦天下對於這幫老秦人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反而違反了法度,不如不赦。”

李斯聽了沈默良久,點了點頭,甘羅道:“嫪毐大哥有什麽見地?如果不赦,那能做些什麽?”

劉徹瞥了嬴政一眼,見他沒有反駁,就繼續開口道:“眼下公子即位,老秦人之所以不服,其實是因為怕新王觸動了自己的利益。公子不防把目光放在攘夷之上,只有攻下了新的城池,才能讓以武力為尊的老秦人信服。所以眼下即位,做好以靜制動,無為而治。”

嬴政聽著“攘夷”、“無為而治”這幾個詞,頓時一怔,猛地睜大了眼睛,不過很快就將自己的失態掩藏起來。

李斯叩著桌案,道:“好辦法,以靜制動,可謂收放自如。讓老秦人覺得新王沒有作為,也能降低防範。”

劉徹聽李斯讚同自己,禁不住笑道:“正是先生所說,先攘夷,才能尊王。”

嬴政剛剛收斂了自己怔楞的表情,又聽劉徹接下來的話,禁不住又是狠狠的一怔……

尊王攘夷。

這是個多麽熟悉的字眼兒,劉徹這一輩子所奉行的就是這四個字,加強中央集權是為尊王,主動打擊匈奴是為攘夷。

劉徹不經意擡頭,就瞥見嬴政用一種吃驚的目光看著自己,劉徹以為自己有什麽不妥,抹了自己的臉一把,還低頭看了看手上,沒有什麽臟東西。

嬴政不是沒見過嫪毐,嫪毐在他的印象裏,是個村夫,只有相貌好一些,把趙姬迷的暈頭轉向,但是實在是個無勇無謀的人,根本不可能說出這些話來。

嬴政瞇了一下眼,很多事情已經偏離了預定的軌道,最讓他吃驚的,無過於眼前這個人。

李斯見嬴政一直沒有提出異議,於是道:“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嬴政只是挑起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用眼盯著劉徹,道:“好啊……尊王攘夷。”

劉徹聽他口中說出這四個字,心裏禁不住狠狠的跳了一擊,真想沖上去問他,還記不記得“劉徹”這個人。

劉徹暗暗攥了一下拳。

甘羅笑道:“太子也覺得這樣好,嫪毐大哥果然是深藏不漏啊!”

下午的時候王綰過來了,嬴政把眾人討論的事情和王綰說了,讓他代為轉達呂不韋,王綰聽了也覺得這四個字太過於精妙,當即應了下來,回去回稟呂不韋了。

國喪過後,眾人終於脫下白色的喪服,王城裏也除下一片白色,新君即位緊跟著國喪,宮中的侍從們很快忙到起來,準備禮儀所需要的東西。

因為嬴政年紀很輕,這樣的年輕君王很難服眾,呂不韋知道,只有扶持新君王,自己的勢力才能得以保存,如果新君王不行了,自己的勢力也會被這幫子老秦人一擁而上全部瓜分掉。

所以呂不韋特意為嬴政籌辦了一個隆重無比的大典。

嬴政身著特意量身的黑色禮袍,上面繡著暗金色的花紋,紋路繁瑣精細,衣著華貴雍容,腰間是一柄寬背的青銅短劍,嬴政一手按在短劍之上,一手自然下垂,就這麽一步步走上了王座。

殿上的大臣們看到嬴政走過去,立時跪下來山呼。

劉徹跟守衛的兵士一起站在殿外,聽見裏面震天的山呼聲,不知為何,心裏比自己登基還要緊張,不知道會不會出現岔子,手按在腰間的青銅劍上,已經出了一手心兒的汗。

禮儀很繁瑣,等一切完畢,嬴政要講幾句話,一般新君即位都說些新的政策,勉勵眾人。

老秦人們還等著親君王的政策,君王年少,能有什麽政策,一切都是呂不韋在幕後操縱,其實也就是呂不韋的政策罷了。

老秦人等了半天,嬴政卻只說了自己才疏學淺,見識淺薄,年紀又輕,然後又勉勵了一下眾臣們。

等嬴政面上帶著得體的笑意,說完了,老秦人們一個個左顧右盼,紛紛對視,一下子有些人小聲討論起來。

新君王根本就沒有什麽政策,一條也沒說,眾臣還等著呂不韋專權的報覆,結果什麽也沒有,嗤笑之後又有些冒冷汗,都松了一口氣。

大典之後是酒宴,參加大典的官員和趕赴鹹陽的諸侯都要留下來參加酒宴。

酒宴上向來沒有太多的規矩,歌姬在場中間跳舞,因為人很多,酒宴擺的排場很大,眾人紛紛起身敬酒,諸侯們常年各在封地,也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

因為是新君即位,普天同慶的大事,劉徹這些身為門客的人,也有一席之地,只不過非常靠後而已。

劉徹坐在席上,李斯甘羅和王綰他們都不在旁邊,自己被安排的很靠後,身邊沒有熟悉的人。

劉徹就一個人坐著,稍微喝了兩杯,也不敢多喝,這個時候的酒肉沒有太好吃或者太好喝的,畢竟制鹽和釀酒相比較漢朝來說,太不成熟了。

劉徹兀自坐著覺得無趣,就胡亂的想著,這個年代上陣殺敵還都是青銅劍,鋒利程度遠遠不夠,如果能冶煉出匈奴人那樣的玄鐵寶刀,征伐六國那就更加容易了。

他正在亂想,就有人影投了一下,劉徹擡頭去看,一個不認識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那男子舉著酒杯,對劉徹笑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嫪毐麽?我一直非常敬仰足下,快幹了,幹了!”

劉徹不認得那人,不過敬酒向來不需要認識對方,很多人都是趁這個機會來借故搭訕的。

劉徹沒當一回事,畢竟自己哪有什麽真名頭,可是對方一杯一杯的敬酒,酒壺裏沒酒了,他就又從別處拿來一壺,繼續給劉徹敬酒,一邊敬酒還一邊高談闊論。

劉徹喝的頭有些微微發暈,身上冒汗,知道自己喝高了,若是再喝怕誤了大事,當即笑著推脫道:“兄弟我喝高了,不能再飲了。”

那人笑著給劉徹繼續倒酒,道:“怕什麽?反正今晚上睡在宮裏頭,王上即位,這種大事能不多喝點兒?快幹了!”

劉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一個不認識的人,跑過來說是敬仰,就自來熟的開始勸酒,而且那樣子不把自己喝死了不罷休。

劉徹當即幹笑了一聲,站起來道:“對不住,我記起來了,有人還要找我,險些忘了,我先過去一會兒。”

劉徹說完,那人還想攔他,只不過對方顯然不會功夫,被劉徹揚手一推就推到了一邊兒去,他再不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劉徹走到廊上,迎面一陣涼風,吹得他一激靈,才覺得身上的熱氣被吹散了一些,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胸腔裏的火氣也澆滅了不少。

只不過沒過一會兒功夫,劉徹就覺得胸腔裏的燥熱慢慢死灰覆燃了,廊上那點兒深秋的涼風根本吹不透自己。

劉徹狠狠吐了一口氣,想到水邊上去吹吹風,走了幾步,就聽到前面假山之後有人在說話,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劉徹當即住了步,這個聲音自然就是趙姬的。

平日裏柔媚的嗓音此時拔高了,帶著不快,壓低了聲音喝道:“廢物,要你做什麽用!”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道:“王後……王後息怒。”

趙姬的聲音又道:“丞相就派你這個廢物來,還說板上釘釘的事情?人往哪裏走了,你看到了沒有!”

那男子道:“這……這……嫪毐他會功夫,走得太快,小人……”

劉徹聽著,克制著自己越發粗重的氣息,心裏暗罵了一聲,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耳熟,可不就是剛剛一直給自己敬酒的人麽。

趙姬奚落對方道:“狗東西,平白讓他喝了那麽多鹿茸酒,也不知要便宜哪個小蹄子!”

男子不敢再說話,劉徹當即又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加了些藥材,也不算太過頭。

劉徹不再耽擱,當下放輕了腳步往回去。

劉徹回了自己的屋子,關上門,只覺得胸腔要炸了一樣,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也是他積攢了太多,自從變成嫪毐以來,劉徹只顧著天天跟著嬴政東奔西跑的,沒立太子之前想著如何保證嬴政的安全立太子,立了太子之後又要想著即位大典的事情。

而且劉徹心裏面裝著嬴政,也不可能找別人再去亂來,他這個身體血氣方剛,再喝些鹿茸酒,沒流鼻血算是好事了。

劉徹把窗子打開,站在床邊吹了吹涼風,幹脆出去打了些涼水來,劉徹下面脹的厲害,也不厚著臉皮被人看見了,拎著水回了屋裏。

兜頭澆下來,冰的他一個激靈,剛剛舒坦了一下子,又開始燥熱起來。

劉徹砸了一下桌案,心裏暗罵趙姬太放浪了,三番兩次的糾纏自己,自己什麽都沒幹過,還連累的嬴政以為自己孟浪。

劉徹一想到嬴政,頓時那股燥熱就湧了上來,洶湧的猶如洪水一般,一波大過一波,劉徹咬住後牙,氣息粗重著,他身上被冰水澆了的發涼,但是下面卻燙的厲害。

劉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全是嬴政的影子,他靠著墻,微微仰起頭來狠狠呼吸,喉頭裏發緊,連呼吸都有些嘶啞,滾燙的汗珠兒從額頭上骨碌碌的滾下來……

呂不韋特意把劉徹安排在最後的席位,若按說劉徹護駕的功勞,本不該坐那麽往後,但是呂不韋答應了趙姬,讓劉徹去陪她,所以特意安排了人去給劉徹勸酒。

嬴政喝了不少酒,老秦人都是好爽的人,其實也是有意刁難嬴政,看看新君王給不給自己面子,嬴政自然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麽,只好一杯一杯的飲盡。

等應付完這幫子大臣,嬴政有些頭重腳輕。

嬴政喝的太多,準備去吹吹風清醒一下,走出去的時候,瞥了一眼,竟然沒瞧見太後趙姬,心裏一突,胡亂抓住一個內侍,道:“太後呢?”

內侍被嬴政的臉色嚇到了,當即道:“太後方才說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嬴政心裏更是一跳,冷笑道:“太醫過去了麽?”

內侍恭敬的道:“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嬴政沒有再問,大步出了殿,上了車讓騎奴往太後的宮裏去。

到了宮門口,卻見有好幾個侍女掌著燈在外面等著,嬴政都沒有下車,道:“太後回來了麽?”

那些侍女有些慌神兒,支支吾吾的半天,最終咬牙回話,道:“回……回王上,太後她……回來了,太後不舒服……太醫,太醫看過了,太後在休息。”

嬴政冷笑了一聲,沈聲道:“那你們不在裏面伺候著,打著燈在外面等誰呢!莫非是在等寡人?”

侍女們應聲全都撲倒在地,哭訴道:“王上息怒!王上息怒……奴婢們不是有意期滿王上……太後沒回來,是太後讓奴婢這麽說的。”

嬴政瞇了一下眼,當即讓騎奴調轉車頭。

嬴政今天即位,按理說該住在內苑的寢殿裏,但是他讓騎奴把馬車駕到之前的宮殿前。

騎奴停了車,嬴政就從車上翻身下來,後面跟著侍衛和內侍,一行人往裏走去,卻不是入正殿,而是往角落的房間去,這些房間一般是給內侍和侍衛住的。

嬴政頓了一下步子,咬了咬後牙,心裏暗暗發狠,但是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嫪毐和太後趁這個當口有了醜事,被這幫子侍從看到了,反而會掉了自己的面子。

新君剛剛上位,太後就和人私通,這種事情可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不但老秦人會看熱鬧,就連東六國都等著看秦國的熱鬧呢。

嬴政佇立了一會兒,寒聲道:“你們退到殿門口等寡人。”

“諾……”

眾侍從應了一聲,紛紛轉頭退了下去。

嬴政等人都走了,這才攥了一下拳,大步往裏走去。

劉徹的屋子並不很大,很簡單的一個房間,也沒有宏偉的裏外間,裏面只有床榻桌案,能休息能喝水。

嬴政走過去,站在門邊上,還沒有開門,就聽見裏面傳出隱隱約約的,略帶壓抑的呼吸聲,怒火一下子沖上了嬴政頭頂。

嬴政還以為太後真的在裏面和劉徹交歡,氣的怒不可遏,當即一腳踹開了房門。

只是嬴政萬萬沒有料到,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屋子裏,根本沒有太後趙姬的影子,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劉徹……

而劉徹此時因為剛剛沖過涼水,光裸著肌裏分明的上身,下身雖然穿著衣物,但是被涼水一沖,衣物變得濕噠噠的,服服帖帖的沾著劉徹的身體,將腫脹的那物勾勒了個明顯。

一股股汗珠兒從劉徹的鎖骨滾下來,劃過充滿力道的胸膛,順著腹肌一路滑下去,直到滑進褲子裏看不到了,留下一道旖旎的水痕。

他靠著墻,手隔著褲子套弄著自己的下面,因為酒的緣故,只覺得那股熱氣怎麽也化不開,一直盤旋在自己的下腹上。

嬴政突然踹門進來,讓劉徹一驚,但是定眼看到了來人之後,那股燥熱沒有被嚇退,反而更加的洶湧起來。

來人一襲黑色衣袍,金邊兒的寬腰帶束著線條流暢的腰身,襯托著嬴政挺拔的脊背,還有那微微挺翹的臀部,筆直的長腿掩藏在衣袍之下看不出來。

劉徹的腦子裏一時轟亂了,有什麽一直強加忍耐的東西在酒的作用下,轟然倒塌,他的嗓子幹渴,眼神裏飽含情欲,甚至連眸子都變深了,在昏黃的光線下,讓人幾乎挪不開眼睛,只要被這種目光盯著,整個人都會無端端的發燒起來。

嬴政也怔住了,他沒想過是這樣的場面……

嬴政被盯得心頭一顫,收回心神,待要轉頭出去,但是已經早一步被人扣住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把嬴政一摔,他只覺後背一陣生疼,整個人天旋地轉的就被摔在了榻上。

嬴政的呼吸一窒息,立時覺得有東西壓了上來,壓著自己的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東西不止沈重,而且滾燙,就算隔著衣服,嬴政也能感覺到對方的炙熱,下面那個挺起腫脹的地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幾乎就要擠進來,讓他不由自主一激靈。

眩暈之後,嬴政立刻睜開眼睛,劉徹卻將嬴政的兩只手並在一起,大手一按就將他的兩只手都壓在頭頂上,那力道極大,嬴政就像被死死的釘在了榻上,一動也動不了。

這種毫無抵抗能力的姿勢,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嬴政心裏大駭,再顧不上別的,擡腿去踢他,劉徹的動作更快,膝蓋一頂,已經將嬴政的兩條腿大大的分開,膝蓋繼而還抵住嬴政脆弱要命的地方,磨蹭了兩下。

嬴政只覺一股似曾相識的快感猛地襲了上來,隔靴搔癢的感覺卻更讓人發狂,劉徹熟悉他,知道怎麽做才能讓嬴政覺得受用,讓嬴政失去抵抗能力,甚至讓嬴政沈溺其中,淺淺的磨蹭讓對方一個激靈接著一個激靈,不自主的揚起脖頸來。

白皙的頸子揚起流暢的弧度,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幾乎讓劉徹的理智崩潰。

劉徹低下頭來,滾燙的氣息噴在嬴政的脖頸上,耳根子上,嬴政被他燙的睜大了眼睛,下一刻竟然就被那人吻住了。

嬴政發狠的搖著頭,手動彈不了,兩條腿也被止住,只有腰身可以動,但是輕微的晃動也是徒勞,反而增加了不少旖旎的色彩。

劉徹空下來一只手,一把扯開嬴政的衣襟,大手撫摸著嬴政的胸膛,手指揉捏著那個凸起。

嬴政喉頭裏“嗯!”的一聲短促的呻吟,一個不慎又被劉徹含住了嘴唇,因為嬴政的躲閃和不配合,兩個人的嘴裏立刻彌漫了腥甜的血味。

嬴政胸膛急促的起伏,也不知道是被親吻的不能呼吸,還是被氣得,亦或者是劉徹的手揉弄著他的凸起,被快感刺激的。

嬴政的聲音嘶啞,極力克制著對方施加給自己的快感,只不過聲音裏卻抑制不了的微微顫抖著,“嫪毐……寡人會、會……嗯啊——會殺了你!”

劉徹聽著他的聲音,微微的皺了皺眉,似乎是聽到嫪毐這個名字有些不快,低下頭去,用舌尖兒親吻著嬴政的耳朵,探出舌頭伸進嬴政的耳框裏舔吻,不時的突刺。

劉徹的聲音帶著讓人著迷的沙啞,只聽伏在嬴政耳畔,笑道:“我不是嫪毐。”

嬴政楞了一下,他沒明白劉徹的話,只是對方卻不給自己發楞的機會,放開了被蹂躪得略微紅腫的凸起,轉而去揉捏另一個,不斷的刺激讓嬴政的腰身拼命打抖,下面已經不自主的擡了頭。

劉徹又笑了一聲,俯下身去,用嘴唇輕輕的親吻著被自己已經照顧的完全挺立起來的兩個凸起,道:“你最喜歡揉這裏……”

嬴政狠狠的顫了一下,一股酸麻襲了上來,少年的身體太過於青澀,而且劉徹的手法有太過於老道,正如劉徹說的,他知道嬴政的喜好,那種食髓知味的快感,強加在一個少年人身上,嬴政眼前白光一閃,腰身可憐的痙攣著,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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