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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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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滿以最快的速度給大寶用熱水洗了個頭, 然後將兩個孩子都擦洗幹凈。

就這她還不放心,又用生姜和蔥白煮了水,硬逼著倆小家夥喝了下去。

盡管放了糖, 可那水依然又辣又嗆。可看娘一直板著臉,兄妹倆誰也沒敢吭聲,全都苦著臉硬是乖乖的給喝了。

喝完之後還被尹小滿跟趕小雞仔似的給趕回了被窩。

看著媳婦兒女遠去的背影,沈青耘整個人都是飄飄蕩蕩的,心花兒都開了。

眼看著廚房關著門, 他也沒敢硬湊著跟進去,只得老老實實在井邊打水把自己洗了個幹幹凈凈。

洗完後發現門依然沒開,就湊到窗戶前往裏面瞄。

結果正好看到倆孩子正在被逼著往嘴裏灌姜湯,媳婦那小臉板的, 他隔著這麽老遠,看得心裏都抽抽的。

這是真氣著了。

他郁悶的揉了揉眉心。

其實腦子清醒過來之後他就已經知道媳婦是因為什麽生氣了。雖然即使到現在, 沈青耘依然覺得不過就是用涼水洗了個頭, 實在不值得小題大做。

可他也不敢說。

唉,他咋就忘了, 自己娶的這媳婦一向是個金貴的?

不過她這金貴也不光是對自己,對孩子, 甚至包括對他, 不也是同樣的嗎?

想想每天的飯, 想想隨時都有的熱水熱湯……

一想到從此後,連自己也變成一個被人在乎的了, 沈青耘又覺得心裏滿滿當當的。

知道尹小滿這會兒在氣頭上, 沈青耘很識時務的沒往跟前湊。

他老老實實的回到臥室, 拉開被子, 想著待會兒把大寶按進去睡一宿, 估計明天早上起來就沒事了。

到那時候,媳婦的氣肯定也就消了。

結果等他收拾好準備出來叫大寶回房的時候,卻發現廚房早已經沒有了人,連旁邊臥室的門也關得緊緊的了。

合著,人家娘仨這是把他排除在外了?

站在客廳裏沈青耘苦笑著撓了撓頭,只得重新回了臥室。

現在時間還早,想到馬上就要進行的大比武,沈青耘打開抽屜準備拿出紙筆,寫一下下一步的訓練方案。

結果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抽屜最外層的存折和錢。

沈青耘不由得一楞。

他將東西拿了出來。

這才發現,尹小滿已經將這個月需要用的生活費還有票券都拿走了,可除此之外一分沒動。

望著那疊得整整齊齊的一摞子錢票,再回憶起媳婦兒面對著自己時那平淡的眼神,沈青耘一直飛揚在半空中的心又一次落在了實地。

他忽然意識到之前的種種,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是在自欺欺人。

人家姑娘和他分得清楚的很,根本沒有一點要和他長久居家過日子的意思。

尹小滿那會兒真的是氣急了,全然不知道怎麽就會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待回到屋裏,看著兩個孩子睡著之後,回憶起來當時的情景她還窘得恨不得能夠鉆到床底下去!

她不敢回憶,不敢去想自己蠢到了極致的做法。可即便是用力的閉上眼,男人那憨憨的笑臉也還在她的眼前來回晃動著,甩都甩不開。

一晚上尹小滿都沒有睡好,可是在早上起床號剛剛吹響的時候,她還是立刻就醒了過來。

躺在床上,她糾結了很久,究竟要不要起床?

可一想到出門就會遇到沈青耘,那種尷尬到了覺得自己快要原地炸開的感覺,又讓她實在鼓不起勇氣去開門。

待在屋裏,聽到外面窸窸窣窣洗漱的聲音漸漸被細碎的小跑聲代替,聽著外面傳來了輕微的開院門的聲音,她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尹小滿推開門出去準備做早飯,結果老遠就看到客廳的桌子最顯眼處放著一張字條。

拿起一看,是沈青耘留的,上面寫著他們這幾天訓練很忙,可能趕不上回家吃飯,讓他們吃自己的,不用管他。

看著字條,尹小滿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卻又湧上了些許的不安,只覺得一切太過於巧合。

如果這麽忙,他昨天吃飯的時候怎麽就沒有說呢?

“娘,我去燒火。”

就在尹小滿拿著字條有點惴惴的時候,大寶揉著眼睛從屋裏走了出來。

看他敞開的衣襟,尹小滿皺了皺眉:“趕緊把衣服穿好,別再凍著了。”

說完,伸手就去給他拉衣服。

這麽一打岔,她就將字條的事兒給拋到了一邊。

早飯沈青耘果然沒有回來吃。

就娘三個自然吃的很快。

收拾完看看外面的天色,尹小滿決定去之前李叔跟她說的趕海的地方看一看。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的退潮時間應該在上午,現在出門正好能夠趕得上。

她原本想把小家夥們放到崔燕家待一會兒,可一聽說她是要去趕海,倆孩子死活非要跟著去。

大寶更是信誓旦旦的跟她說,自己一丁點兒大就跟著爸爸去趕過海,這邊他熟得很。

被他們纏得夠嗆,尹小滿只得全都帶了去。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大寶還真的沒有說謊,對於趕海他懂得還真挺多的。

甚至在出門前,居然還不忘提醒尹小滿記得帶鹽。

搞得她驚奇的很。

老李跟他們說的那個趕海的海灘並不很遠,但是卻要經過一片礁石,路非常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有被鋒利的石片或者貝殼割破腳趾的可能。

好在現在是冬天,大家穿的鞋厚。

尹小滿將二妞背在背上,大寶拿著還沒有來得及還給李叔的魚簍,三個人小心翼翼的走著,足足走了得有十多分鐘,才走過了那片礁石灘。

過了礁石灘,就是一片相對平緩了很多的海灘了。

海城這邊的沙子很細,金黃金黃的,在暖陽之下,仿佛能夠反射出細碎的光,看上去很美很美。

比尹小滿記憶中自己故鄉的沙灘要美上很多。

大寶和二妞自小是在這裏生長的,即便離開了一段時間,可也全然不陌生。

這會兒他們可感受不到尹小滿內心的那種驚訝,一到這兒,倆頓時就像是小獸回到了家園,全都活泛了起來。

根本不等尹小滿吩咐,大寶就從口袋裏拿出之前特意裝的粗鹽,彎著腰開始在沙灘上尋摸。

待看到一個合適的洞口,就熟練地將細鹽撒進去,然後拿出小鏟子飛快的開鏟。

而二妞,即使年齡小,可也絲毫不帶一點膽怯的。

就在尹小滿還在望著碧藍的海水感嘆的時候,那邊已經傳來了倆孩子嘻嘻哈哈的驚笑聲,然後就見二妞顛顛的朝她跑過來,手舉得高高的,嘴裏還在嚷著:“娘,蟶子!你看這是我抓出來的,這麽大個!。”

尹小滿頓時精神大振!

她飛快的收回思緒,和二妞一起跑到了大寶的身邊。

看到她來,大寶笑瞇了眼,用全是沙子的手朝她招了招,一臉顯擺:“娘,這裏好多!”

尹小滿讚賞的在他的腦袋上擼了一把,就快速地掏出自己袋子裏的細鹽,也加入了和他們一起抓蟶子的行列。

此時海邊的人並不多,可能是因為這種貝類吃也吃不飽,做起來還麻煩的緣故,對於在這邊生活的人實在並不具備什麽吸引力。

偶爾有幾個,也多集中在了海灘的另一邊。

從他們這個方向望過去,能夠影影綽綽的看到在那邊還停靠著幾艘小船。

“他們趁天沒亮就去打魚,現在都回來了。我們村以前也有人這麽幹。”

看娘往那邊張望,大寶在旁邊小聲的解釋道。

尹小滿點了點頭。

這些她其實也是知道的,昨天崔燕跟她說了不少。

雖然現在什麽都公有化了,可身為漁民都是靠天吃飯。每天打魚多少這個誰也說不準。

所以,有人偷偷的用淘汰下來的破船去近海打點魚補貼一點生活,只要不是太出格,一般也沒人追究。

就好像崔燕帶她去見的李叔,身為一村之長,自己不也偷偷的打魚來賣嗎?

不過就是一個民不報官不究罷了。

只是,這種事尹小滿還真不操心,她的性子註定她不可能成為那種會去關註別人生活的人。

此時她的註意力全都放在了怎麽找到更多好吃的東西上了。

“娘,那邊有好多海菜,我去撿!”

二妞年齡小,沒有定性,看到娘和哥哥都彎著腰在挖沙拔蟶子,看一會兒就沒有了興趣。

然後小腦袋就轉向了淺水處那沈在沙灘上的綠綠的海白菜上。

嚷了一嗓子後,小丫頭也不等大人回話,站起來就要跑,卻被尹小滿一把拉住:“不許!”

二妞一楞,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會被制止,站在那裏,小嘴巴一癟一癟的,委屈極了。

“待著別動!”尹小滿也不解釋,使勁瞪了閨女一眼,直到她慫了,蹲在了哥哥身邊,才轉過身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水裏有海白菜,她自然早就看到了。

可是現在是冬天,即便這邊的水沒有太涼,她也並不想讓孩子們下到水裏去。

在沙灘上挖挖蟶子,找找貝殼,看到海蜇撿一撿,她已經很滿足了,下海就實在不必。

看了看淺海處漂浮著的海菜,還有不遠的地方那些石頭灘,尹小滿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遺憾。

那些石頭下面肯定會有不少好東西,再不濟的,海螺,螃蟹總會有上幾只。

要不是之前冬天下水生了那一場大病,在尹小滿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她覺得自己可能都擋不住那份誘-惑,可能早就親自過去了。

“唉!”她從靈魂深處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可能是她的怨念實在是太深了,連大寶都看出來了。

小家夥遲疑了一下,蹭到了她的身邊,說:“娘,我爹那屋床底下有膠鞋。”

“膠鞋?”尹小滿揚了揚眉,有點不解的反問。

大寶知道娘沒聽懂,他還知道娘有很多常見的東西都不知道,也沒有見過。

只是他聰明,知道娘並不想讓別人發現這一點,所以他絕對不會往外說。

他只是很耐心的跟尹小滿解釋:“就是黑色的,高筒,然後是膠的,防水,穿著水進不去。”

他連說帶比劃,說了好一通之後,尹小滿忽然想起來那天在李叔家她似乎看到在木盆的旁邊就放著那麽一雙鞋子。

只是當時她不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

一想到自己家裏居然也有這麽一雙,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雖然沒有下海,可收獲依然超出了尹小滿事先的預料。

他們不僅抓了好多蟶子,還撿了幾個被海水帶到了沙灘上的海蜇,還有很多很多那種指肚大小的螃蟹。

那螃蟹海灘上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尹小滿說要抓的時候,連大寶都朝她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尹小滿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小家夥的腦袋上按了一把,卻沒有解釋。

小孩子怎麽能夠明白醉蟹的美味呢?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即便沈青耘留了條子說不一定回來吃飯,可尹小滿還是認認真真做了午飯。

而那人確實沒有回來。

晚上的時候,她將泡好了的海蜇拿出來切絲焯水,然後撒上細鹽,醋,與切好的白菜絲拌在一起,最後還澆上了用花椒炸過的熱油。

那香味兒,即使隔著老遠也都能聞到……

可沈青耘依然沒有回來吃飯。

晚上,將兩個孩子攆回房間睡覺,尹小滿坐在客廳中央的小板凳上,耐心的一個一個洗上午抓回來的小螃蟹。

螃蟹這東西吃的就是一個鮮字,是不能久放的,一死就完全不能吃了。

所以她必須今天晚上都收拾出來。

螃蟹實在是太小了,挨個洗刷並不是個清閑活兒,這一收拾就是幾個鐘頭,等全部收拾出來的時候,尹小滿覺得自己整個背都僵了。

她試著從凳子上站起來,卻一個沒站穩,險些一頭栽了出去!

“小心!”

就在她驚慌失措的伸手想要去抓一個東西的時候,胳膊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扶住。

那手很有力,就在他觸碰過來的瞬間,尹小滿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她下意識的反手緊緊的握住了沈青耘的胳膊,握得死緊,一直等到頭部的那陣暈眩過去了之後,才松開。

她擡起頭,正想說一聲“謝謝”,入眼卻是沈青耘緊皺的眉頭。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在幹什麽?”

男人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空盆兒,還有盆兒旁邊放著的陶甕,一臉不讚成的斥道。

尹小滿眼中的感激瞬間煙消雲散。

她朝後退了一步,淡淡了回了一句:“沒事”,彎腰就要去抱那陶甕。

沒等她伸出手去,沈青耘已經上前一步,搶先將陶甕抱起來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這是什麽?”他好奇的往裏面張望了一眼。

這一眼又讓他再次皺緊了眉頭,並且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甚至還搓了搓汗毛炸起的胳膊。

“你弄這些幹什麽?”他一臉無語表情的看向尹小滿,眼神很是覆雜。

昨天晚上看到存折和錢的事兒對他的打擊很大,整整一宿都沒有睡著。

和尹小滿接觸這幾天發生的種種,仿佛過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裏反覆回放。

越想,心底的惆悵就越多。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子忽然得到了一張大餅,都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餅又被人搶走。然後那人還特特的告訴他:“那餅不是給你的,是弄錯了,得還給人家……”

那種感覺,還不如從來就沒有擁有過。

早上起床的時候,沈青耘只覺得頭悶疼悶疼的,心裏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慌張。

他忽然發現自己有點不敢面對尹小滿了,怕她用那雙單純又直白的眸子看著自己,認真的對他說:“我並沒有想和你做夫妻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沈青耘覺得如果真的這樣,他可能會有點繃不住。

所以,他匆匆的寫下了那個字條,頭一次如同逃兵一樣,逃離了這個家,

今天他在營裏待了一整天,列計劃,寫報告,和戰士們一起訓練,讓自己忙得團團轉。

三頓飯都是高崇幫他打回去的。

看到他這個樣子,祁峰還很感動,提出來好幾次要給他幫忙,都被他找各種理由打哈哈給糊弄過去了。

即便是面對老友,他都沒好意思說出自己心裏的不安。

可就算忙成這樣,他的腦子裏也無時無刻的不在惦記著這點兒事,特別是在飯點的時候。

總是會下意識的想:“媳婦中午做什麽好吃的了?”“他們會不會提到我?”“不知道會不會給我留飯?”

經常想著想著,連吃到嘴裏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晚上他寫完報告又跑去查了崗,甚至還站在崗哨處陪著哨兵一起站了會兒。平時這對他是常事兒,忙起來多少天不回家都是經常的。

可今天,他卻越站心裏越慌,總覺得心裏有什麽感覺呼之欲出。

到最後,他忽然就想清楚了——原來,他比以為的還要更喜歡自己的這個小媳婦。

他絕對不可能放手,更不可能為了那見鬼的什麽“放她去追求更美好的生活”而將她拱手相讓!

什麽是“更美好”的生活?和他在一起就不能“美好”嗎?

不能,就把它變美!

想清楚了這一點,沈青耘一下子就釋然了。

他知道,如果尹小滿還想去上學,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他都依然會支持,也會竭盡全力的去幫助她達成心願。

但是想要離婚那不行。

說他厚臉皮,厚顏無恥,說話不算話……隨便怎麽都行,但是他是絕對不會放開她的手。

沒有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倆孩子她都能接受,沈青耘就不信,自己就捂不熱媳婦的那顆心了?

當兵這麽多年,他學會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堅韌剛強不怕輸。

無論前面千難萬險,也要勇往直前,絕不畏縮。

逃兵什麽的,在他沈青耘的字典裏,那根本是絕不存在的!

所以,媳婦兒的心,就算是塊石頭,他也下定決心必須要把她給捂熱乎了。

想通了這一點,他一分鐘也不想在營裏多待了,簡直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媳婦晃晃悠悠,搖搖欲墜的樣子,險些沒把他心臟病給嚇出來!

那句斥責的話更是脫口而出。

看媳婦明顯又變得冷淡的表情,沈青耘都有暴打自己一頓的心思了。

只恨自己咋就這麽笨?!

可這會兒再說什麽也晚了,尹小滿已經當他不存在般的自己抱起了陶甕。

“我來,我來!”沈青耘連忙伸手搶了過去:“放哪兒?”

“廚房。”尹小滿也不跟他搶,轉身去收拾地上的木盆。

將東西拿進廚房,按照媳婦的示意在竈臺邊放好,沈青耘就無事可幹了。

可他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就在那兒無所事事的圍著尹小滿瞎晃悠。

尹小滿被他弄得有點莫名其妙。

他不是生氣了,一直在躲著自己嗎?

這又是在做什麽?

下午去屋子裏拿膠鞋的時候,尹小滿看見被這男人胡亂扔在桌子上的存折和錢了。

她頓時就明白了那張紙條的意思。

一想到男人當初把錢給自己時那副興高采烈地樣子,她難得的有點自責,開始檢討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傷了那個人的自尊,讓他覺得沒有面子了?

晚上等到這麽晚,她其實是存了想和他解釋幾句的意思的。

可沒想到,一進門這人就不問青紅皂白,先兇了自己一頓。

頓時讓尹小滿心裏生出的那點歉意全都消失不見了。

她背過身子,眼不見心不煩的開始給螃蟹調味,睬都不睬男人一下。

沈青耘晃了半天,終於厚著臉皮湊到了尹小滿的身後,從她肩頭的位置探過頭去,問:“你在做什麽?”

“螃蟹。”尹小滿頭也沒回。

“我知道是螃蟹。你弄這些個小螃蟹回來,是準備怎麽吃?”

沈青耘湊過來原本就是想和媳婦套套近乎,可偏就看見她拿出上好的黃酒往陶甕裏灌。

頓時肉疼的心一抽一抽的,只恨不得想要上手去搶!

自從災年之後,他們得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酒了,更何況還是這麽好的,明顯是純糧食釀的啊!

沈青耘的嘴張了幾張,可追究也不敢再說什麽。

他這會兒的理智還在線,心裏清楚現在這情況容不得他指手畫腳。黃酒再好,那也是老丈人留下來的,媳婦想怎麽用那是她的自由。

可聞著那馥郁的酒香,看著那陳年老酒就這麽咕嘟咕嘟的倒進那放著小破螃蟹的陶甕裏,他還是控制不住的又往前探了探腦袋,深吸口氣,想多聞聞這酒香。

尹小滿什麽時候也沒有和人貼的這麽近過,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沈青耘的前-胸緊緊貼在她的後背上,熱乎乎的氣息在她的耳邊拂過,一瞬間讓她覺得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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