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人至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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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大的地裏，還是一片枯黃。
“唉，我還是太期待了一些。”
澀笑著，往前走，準備拔掉這些枯死的藥根。
然而，在拔草的時候，她手緩在了空中。
“啊啊，這下面？”
再拔開一點。
當發現藥根下面，居然又重新發出了新的芽孢時，楊秋荷震驚了，旋即，又興奮莫名。
“這些……還活著，哈哈，還活著的啊。這，這，真的太意外了。老天爺還真的是關了一扇門，又給你打開一扇窗。天無絕人之路，說的，就是現在的這吧。”
把剩下的那些藥苗全都檢查了一下。
有一部分確實是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過，有大多數，居然在雨水的滋潤中，再一次發出了芽孢。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當初在離開家園的時候，這藥苗楊秋荷還澆過水的。
那會兒只是看著半萎縮的。
她以為必死。
是以，才灰心地答應帶著家裏人一起逃荒。
現在看來，這些個東西，人家生命力也是極強的。
不過，讓人心疼的是，還是死了十多株珍貴一些的藥苗兒。
越是看著這些藥苗兒，楊秋荷就越發的想念山裏面的那一片人參地。
“可憐啊，這天旱，也不能把馬蜂給弄死。那片地方，我也只能想想了。”
其實吧，要真的認真的想辦法，也不是想不到的。
只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兒的種好再說吧。
又給這些藥苗澆上了水，再松了泥巴，應該添草木灰的都添了些。
要施肥的，也施了肥，楊秋荷這才轉身往家返轉。
還沒到家門。
一股米飯的清香味兒竄來。
那香味兒，老遠聞著，就覺得肚子格外的餓。
枝丫兒跑在前面。
“要吃飯了，要吃飯嘍。”
這孩子，一說到吃飯，就興奮的跟啥一樣。
“枝丫兒，你慢一點。”
楊秋荷扯著喉嚨叫。
前面的小娃卻還是興奮地往前奔。
跑著跑著。
她腳步嘎地止住。
楊秋荷從後面過來。
看見那個瘦的跟骷髏一樣的女人時，也是楞住。
“你是？”
那個披頭散發，瘦的風一吹就要倒下的婦人，慢慢擡手，拂開面上的頭發。
“秋荷……丫兒……我是……我是滿……”
話還沒說完，人蹭地就倒了下去。
楊秋荷趕緊上前幾步。一把掐著她人中，滿兒才悠悠地醒轉過來。
“枝……丫兒，娘對不住你。”
滿兒一醒來，逮住枝丫兒的手就不斷地道歉。
那氣弱的樣子，真懷疑她會立馬斷氣。
楊秋荷皺眉，轉身，從屋裏舀了碗飯送到滿兒面前。
“丫兒別慌，你娘，就是餓的。”
這種事兒，經過了災難年的人，都能清楚。
枝丫兒眼神覆雜地看著這個一直逮住自己手的瘦弱的婦人。
在她接過碗，用力刨著飯食時，這才慢慢起身，抿著嘴，退著步往家裏去。
狼吞虎咽著吃下一半，滿兒才沖枝丫兒吼著。
“丫兒，你爹……得到報應了。這一次逃荒去搶人家的東西，受了傷，現在還擱家裏躺在呢。你弟，娘養不住了，嗚……恐怕，也得步了你的後塵，給賣掉。”
說著這話，滿兒突然間看著楊秋荷，“秋荷，你普薩心腸，就把滿兒的弟弟一並給收了吧。我，我現在自己都養不活，哪裏還能養孩子啊。嗚嗚……”
看著這樣傷心絕望的滿兒。
楊秋荷也愁到不行。
這種事情，她想幫忙啊。
可是，怎麽個幫法！
“大妞，回去吃飯。”
就在這時，馬大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楊秋荷趕緊起身。“哦，好。”
滿兒警惕地看著馬大山，最後，努力扯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大山兄弟，我知道，你們家現在要好一些。我瞅著……瞅著枝丫兒這孩子在你們家裏養的……滿好的。所以想你們再把丫兒的弟弟給收了吧。我，我不要你的糧食了。你只要把人收走就行。”
馬大山淡漠地看著她。
直到，滿兒臉上的笑容崩潰，這才冷冷地輕嗤出聲。
“羅滿兒，你是不是覺得，就憑你跟大妞的感情，怎麽著也應該對你好一些。你把枝丫兒售賣給我們了。當時，你也是不甘心的吧。可是，現在你走投無路了，又開始想著把娃送給我們。就你那個不到一歲的娃子，我們收著他，還得負責他的米粉，還得一把屎一把尿地養著他。若是養好了，這是我們應該的。若是不好了，你們怎麽編排我們？”
滿兒想說，我不會，我真的不會的。
可是，馬大山卻是搖頭。
“大妞心地好，不願意看著你受罪。然而，做人，得知足。我們可以幫著你接收一次丫兒。但並不意味著，我們還可以幫你們家一輩子。你家裏窮，這村裏的每一家人，包括我們，哪個不窮，哪個不苦。自己的路，還是自己走吧。”
說完，上前拿過碗，轉身離開。
有的人，你幫一次是情份。
可接連的來。
那就沒必要了。
滿兒淒婉地看著遠去的大山，突然間吼出聲來。“我不要錢，只是送你們一個小奴才，你們還質疑我，你們……算什麽朋友！”
遠處，站在暗處的楊秋荷聽著馬大山和滿兒的話。
內心百感交集：這個小男人，越發的成熟了呢。
她這個老臘肉，都覺得脫不下情。
而小鮮肉，卻還知道分清楚事實。
確實是啊，滿兒這個頭，開不得。
若是開了。
到時候村裏的所有人，全把娃送來。
她怎麽辦？
光是照顧人家的娃就足夠了。
還怎麽去山上幹活，怎麽去掙錢！
滿兒，能在她們回來的第一時間找上門來。
其實，何嘗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呢。
她現在，還有臉面可講麽。
想到滿兒那憔悴無神的面容，楊秋荷暗自搖頭。
吃飯的時候，枝丫兒明顯的不象以前那麽活潑。
從小家夥苦著的臉上，不難看出。其實，滿兒的事情，還是讓她難受的。
吃完飯，楊秋荷伸手摸了摸滿兒的腦袋，以示安慰。
小家夥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無助地把腦袋擱在她懷裏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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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還是太期待了一些。”
澀笑著，往前走，準備拔掉這些枯死的藥根。
然而，在拔草的時候，她手緩在了空中。
“啊啊，這下面？”
再拔開一點。
當發現藥根下面，居然又重新發出了新的芽孢時，楊秋荷震驚了，旋即，又興奮莫名。
“這些……還活著，哈哈，還活著的啊。這，這，真的太意外了。老天爺還真的是關了一扇門，又給你打開一扇窗。天無絕人之路，說的，就是現在的這吧。”
把剩下的那些藥苗全都檢查了一下。
有一部分確實是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過，有大多數，居然在雨水的滋潤中，再一次發出了芽孢。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當初在離開家園的時候，這藥苗楊秋荷還澆過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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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這些個東西，人家生命力也是極強的。
不過，讓人心疼的是，還是死了十多株珍貴一些的藥苗兒。
越是看著這些藥苗兒，楊秋荷就越發的想念山裏面的那一片人參地。
“可憐啊，這天旱，也不能把馬蜂給弄死。那片地方，我也只能想想了。”
其實吧，要真的認真的想辦法，也不是想不到的。
只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兒的種好再說吧。
又給這些藥苗澆上了水，再松了泥巴，應該添草木灰的都添了些。
要施肥的，也施了肥，楊秋荷這才轉身往家返轉。
還沒到家門。
一股米飯的清香味兒竄來。
那香味兒，老遠聞著，就覺得肚子格外的餓。
枝丫兒跑在前面。
“要吃飯了，要吃飯嘍。”
這孩子，一說到吃飯，就興奮的跟啥一樣。
“枝丫兒，你慢一點。”
楊秋荷扯著喉嚨叫。
前面的小娃卻還是興奮地往前奔。
跑著跑著。
她腳步嘎地止住。
楊秋荷從後面過來。
看見那個瘦的跟骷髏一樣的女人時，也是楞住。
“你是？”
那個披頭散發，瘦的風一吹就要倒下的婦人，慢慢擡手，拂開面上的頭發。
“秋荷……丫兒……我是……我是滿……”
話還沒說完，人蹭地就倒了下去。
楊秋荷趕緊上前幾步。一把掐著她人中，滿兒才悠悠地醒轉過來。
“枝……丫兒，娘對不住你。”
滿兒一醒來，逮住枝丫兒的手就不斷地道歉。
那氣弱的樣子，真懷疑她會立馬斷氣。
楊秋荷皺眉，轉身，從屋裏舀了碗飯送到滿兒面前。
“丫兒別慌，你娘，就是餓的。”
這種事兒，經過了災難年的人，都能清楚。
枝丫兒眼神覆雜地看著這個一直逮住自己手的瘦弱的婦人。
在她接過碗，用力刨著飯食時，這才慢慢起身，抿著嘴，退著步往家裏去。
狼吞虎咽著吃下一半，滿兒才沖枝丫兒吼著。
“丫兒，你爹……得到報應了。這一次逃荒去搶人家的東西，受了傷，現在還擱家裏躺在呢。你弟，娘養不住了，嗚……恐怕，也得步了你的後塵，給賣掉。”
說著這話，滿兒突然間看著楊秋荷，“秋荷，你普薩心腸，就把滿兒的弟弟一並給收了吧。我，我現在自己都養不活，哪裏還能養孩子啊。嗚嗚……”
看著這樣傷心絕望的滿兒。
楊秋荷也愁到不行。
這種事情，她想幫忙啊。
可是，怎麽個幫法！
“大妞，回去吃飯。”
就在這時，馬大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楊秋荷趕緊起身。“哦，好。”
滿兒警惕地看著馬大山，最後，努力扯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大山兄弟，我知道，你們家現在要好一些。我瞅著……瞅著枝丫兒這孩子在你們家裏養的……滿好的。所以想你們再把丫兒的弟弟給收了吧。我，我不要你的糧食了。你只要把人收走就行。”
馬大山淡漠地看著她。
直到，滿兒臉上的笑容崩潰，這才冷冷地輕嗤出聲。
“羅滿兒，你是不是覺得，就憑你跟大妞的感情，怎麽著也應該對你好一些。你把枝丫兒售賣給我們了。當時，你也是不甘心的吧。可是，現在你走投無路了，又開始想著把娃送給我們。就你那個不到一歲的娃子，我們收著他，還得負責他的米粉，還得一把屎一把尿地養著他。若是養好了，這是我們應該的。若是不好了，你們怎麽編排我們？”
滿兒想說，我不會，我真的不會的。
可是，馬大山卻是搖頭。
“大妞心地好，不願意看著你受罪。然而，做人，得知足。我們可以幫著你接收一次丫兒。但並不意味著，我們還可以幫你們家一輩子。你家裏窮，這村裏的每一家人，包括我們，哪個不窮，哪個不苦。自己的路，還是自己走吧。”
說完，上前拿過碗，轉身離開。
有的人，你幫一次是情份。
可接連的來。
那就沒必要了。
滿兒淒婉地看著遠去的大山，突然間吼出聲來。“我不要錢，只是送你們一個小奴才，你們還質疑我，你們……算什麽朋友！”
遠處，站在暗處的楊秋荷聽著馬大山和滿兒的話。
內心百感交集：這個小男人，越發的成熟了呢。
她這個老臘肉，都覺得脫不下情。
而小鮮肉，卻還知道分清楚事實。
確實是啊，滿兒這個頭，開不得。
若是開了。
到時候村裏的所有人，全把娃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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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怎麽去山上幹活，怎麽去掙錢！
滿兒，能在她們回來的第一時間找上門來。
其實，何嘗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呢。
她現在，還有臉面可講麽。
想到滿兒那憔悴無神的面容，楊秋荷暗自搖頭。
吃飯的時候，枝丫兒明顯的不象以前那麽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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