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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你是閻立煌的什麽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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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瑩沒有立即回應。

或者說,在鄧雲菲之前的一場過激的、顯然有些失態的發洩性爭執後,她初時也有些過熱的腦子迅速冷卻了下來,沒有步上鄧雲菲的後塵。

男人拉起身,緩緩靠進了身後的黑皮大椅裏,姿態間透著一絲慵懶,右手指間如常轉著那只金筆,幺指上的銀色尾戒,不時綻出一絲冰冷的光,反映著那雙直接看來的墨眸,深不可測,讓人防不甚防。

她想著,他到底要做什麽?

難道真是對她動了意,一日不到手,便不肯罷休?

不,應該不是這樣。像他們這樣的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她這兒死嗑?她並不是什麽大美人,大才女,犯不著為她如此大動幹戈。

那麽,她又憑什麽非要陪他玩這場,愛情游戲?!

閻立煌在心裏倒數,十、九、八……

數完之後,面前的女子,沒有如期般立即反應。

微微詫異之下,他開始順數。

不得不說,她的反應再一次出乎他意料之外。

本以為,她會像鄧雲菲一樣,跟以往他每一次靠近的反應一樣,激動地豎起渾身的刺,朝他發出警告的咆哮,大聲跟他爭辯,死咬著唇固執不肯就範,甚至直接跟他叫板兒,種種。

每一種可能,他都想好了應對之策,這對他來說,無疑又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刺激——挑戰!

周五那天,他很“意外”地撞見了她在淘寶上買的快遞,就在藝術長廊上,送快遞的小弟拿來包裹,她接過時一臉的歡欣愉悅。難得好奇,她到底買了什麽東西,那麽高興,像個孩子。

他拿著一個文件夾去她辦公室,她卻不在。後來才知道,她拿著包裹去原來的辦公室,找要好的同事一起拆包裹去了。

他猜,這大概是她們女人的習慣。

網上購物,這種事都被天野稱為平民游戲,通常多數人都抱著一種賭徒似的心態,只是這種心態的保險系數要比真正的賭徒安全得多,收到實品後,以店家描述和自我想像之間差距的多與少,獲得一種交易的快一感。

當然,跟滾船單兒的快一感完全沒法比!

可是據他所知,就連家世殷實、不愁名牌的鄧雲菲,有時候也無法抗拒那種賭徒心理,喜歡上國際代購店裏去淘貨,繼而轉手賣出高價後,在姐妹圈兒裏沾沾自喜地分享成就感。

不管怎樣,他不想錯過。

明明知道這樣很可笑,幼稚得像小鬼,可是,她的辦公室明明在這裏,她居然又擅自離崗,獨自去偷一歡,對他這個上司完全不尊重,這怎麽行!

……

“閻總,如果我說,我想跟鄧助理交換,我去她那間辦公室,她應該會很樂意在這間辦公室裏辦公,可以嗎?”

丁瑩終於開口。

閻立煌眼眸微微一縮。

她立即又追加了一句,“這樣,大家也不用傷了感情。畢竟我們除了同事關系,也是事業合作夥伴兒,不是嗎?”

兩個問句,都落在一個“情面”上。

閻立煌神色無波,只淡淡吐出一句,“不行,位置已經全部安好。這是請示了公司三位老總,才做下的決定。丁瑩,換玻璃、換墻的裝修費,不便宜,你以為我們這是在兒戲!”

這絕對是事實!

丁瑩知道。

可是,這只是閻立煌想要的事實,便存在的事實。

“閻總,只是換個人罷了,並不需要再換玻璃、換墻。鄧助理平日與你的交流,比我多多了。我想,本墨倒置的話,做起事來恐怕會出問題。”

那個女子神容平靜,語速輕緩,說得有條不紊,亦情亦理,從容的語氣倒是讓他又意外了一次。

可惜她還沒有看透,世上最天經地義的事,不外乎男歡女愛,綿延子裔,生老病死。

他扯了下唇角,“丁瑩,你沒聽懂,我已經重新調整了你和鄧雲菲的分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坐在那裏,配合我們的工作。而不是在上班已經半小時,還站在這裏,置疑我和你的鼎頭上司們商量出的結果。”

結果?

呵,就是先斬後奏罷了,說什麽跟老總們商量的結果,唬三歲小孩兒還差不多。

就算真要調整她的工作內容,那也得先征詢一下她的意見啊,好不好?!

女子站立的姿勢,從最初的雙手垂落於身側,到此時十指交握在前,形成了自我保護的姿態。

閻立煌垂下眼眸,抽出了一份文件,遞上前,明示其不該再繼續糾結已經註定的事實,做無謂的辨爭。

“如果你要更多的理由,先幫我把這份文件處理好,午餐時間我可以給你。”

丁瑩牙關一緊,上前接過了文件夾。

閻立煌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唇角微微拉開。

丁瑩突然說,“閻總,如果我堅持不接受公司的這項安排呢?”

墨眸一凜,厲聲道,“丁瑩,我以為你比鄧雲菲要成熟,更聰明,不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把大好處往門外推的蠢事!”

剎時,丁瑩張口欲言,卻失了聲,睜大的眼眸迅速漲紅了一圈兒。

閻立煌唇動了動,卻突然不知該說什麽,沈沈地呼出一口氣,想要起身。

丁瑩卻是往後退了一步,讓他的動作僵在原地。

她勾起唇角,笑了,“閻總,我應該多謝您這麽看得起我,給我這麽多、這麽好的機會。真的是,不甚感激!丁瑩一定努力工作,不負您的重望。”

說完,女子迅速轉身,將那扇荷花屏拉了拉,又把綠色盆景挪了兩下,隨即坐進全新的真皮辦公椅裏。

紅花和綠葉,將她深深隱藏。

他看著埋在重重障障之後,隱約有動的烏發鼎,一時竟極不是滋味兒。

搬石頭砸自己腳?

好心被驢踢?

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一種?全部?

呵!

……

其實,丁瑩此時最想做的,就是把文件都砸到男人那副道貌岸然的帥臉上去。

可惜他一句話,就戮中了她的軟肋,讓她動彈不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

她真的很想質問他,為什麽總要把她置於,與鄧雲菲這位皇子妃相對立的地位?為什麽屢屢讓全公司的人誤會,他們倆關系愛昧不清?為什麽總要咄咄逼人、語出威脅,讓她不能在此安生立命?

她抽了好多口冷氣,才壓下心頭激湧的一波波委屈無奈。

費盡全力想要投入工作,忘掉眼前的一切,可視線突然一片模糊,電腦屏幕上的字體,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雲霧,看不清。

眨一眨眼,一切都變了。

——你沒騙我吧?你真的跟我是同 ...

一個年代的?

——呵呵,每天能對著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工作,可是一件極幸福的事。

——丁瑩,謝謝你的小龍包。

她捂住口鼻,堵住了微微顫抖的呼吸聲。

低下頭時,急忙去找自己抽紙,卻不小心什麽東西碰掉在地上,卻已無暇顧及。

那個東西咕嚕嚕地滾啊滾,滾出了她的桌面,滾到了對面的大辦公桌前,一直分神關註這方的男人,一眼就看地上的東西,瞳仁一縮,從椅背上抽離。

他手上拿著的金筆,五指繃緊。

漆黑的瞳孔上映著的那罐東西,包裝鮮麗,全是外語符號,只有上面的黃色小便箋上寫著中文,註明了物品的名稱,和使用方法,以及相關的好處。

其實,這是他安撫她以茲慶祝終於夙願達成,準備的小禮物,可是現在卻被她發氣給扔出來了?!

……

電腦屏幕裏的qq聊天記錄,正在大幅度刷屏。

小銀子:怎麽辦?我好想辭職,我真是受夠了,我想回家!

小金子:一個破公司罷了,現在你有的是工作經驗,還有行業閱歷,怕他個鳥啊!想辭就辭,姐妹支持你到底。狗日的,一個北方蠻子敢這麽欺負咱,簡直就是沒長眼。等著,姐擼了袖子過來幫你修理他丫的。

小銀子:(一張苦笑的臉)可是我一想又覺得好不甘心。我明明在這裏做得好好的,憑什麽要為了一個混蛋辭職?我的工作沒有虧待過我,我的成績、我的薪資沒有讓我受過委屈。憑什麽啊!?

小金子:寶貝兒,偶爾任性一下沒啥!俗話說的好,哪個一生中不碰到幾個渣兒,哪個一生不犯幾次賤?!來,辭職書姐這裏有標準模板,現發給你,照著打印一份兒交上去,震不死那丫的北蠻子!

飛速敲動的手,一頓。

笑意噴薄而出,心口悶壓的那股酸疼,終於找到出口。

揩去頰邊的濕涼,深吸一口氣,慢慢靠回椅背。

冷氣不是很凍人,上千塊的椅子坐起來的確很舒服,對面的上司沒有緊鑼密鼓地來折騰她。時間,剛好到了她習慣的中場休息點,小櫃子裏放著她剛淘到的新茶杯正等著大展身手。

她想,她不應該再緬懷痛苦,自怨自哀下去。

從花葉間,探出眼。

很好,閻王爺正側著身子,面向大窗口展望蓉城美景,擺pose自戀中,沒有註意她這邊。

拿上化妝包,捧緊了寶貝玻璃杯,又用面巾紙擦了擦微紅的臉,起身,繞過屏風,轉身就開了門,速速遁去,幾無太多響動。

那時,她不知。

面對著大玻璃窗的男人,半垂的眼眸微微瞇起,其實只要他一側身,就能從玻璃窗裏,看到花葉後反映的畫面。

她哭了!

他抹了把臉,把早晨梳好還專門定了型的發,扒得一片淩亂。

不過是把本來就不該存在的一堵墻去了,換了個座位,都是方便她,為她好,讓她舒服自在的擺設安排,還有什麽好委屈的?!

鍵盤打得那麽用力,也許更想把桌上那些文件都擲到他臉上吧!

他下意識地用舌頭鼎了下左臉頰,她根本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讓外人知道,她還是第一個動手抽他巴掌的女人。他親媽親爸都舍不得。

送給她的“喬遷”小禮物,新西蘭產的鮮橙果汁,也被她看也不看就扔出來了。

誰更委屈?

好心被雷親!

那副賊頭賊腦的模樣,以為他根本沒看到她在打望鼎頭上司?想要趁機偷渡出去,幹什麽壞事兒?或者找她那幾個好同事吐槽,背後貶損他!

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轉身回到桌前,打開抽屜拿出煙和打火機,抽出一口叼上,打火機的焰色映得黑眸灼灼,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動作卻又突然僵住。

女人擰著細眉,臉色不豫地拿著小手扇空氣的模樣,就那麽跳入腦海中。

眉心一皺,指間收緊,拿起東西,大步出了門。眼角目光迅速掠過了整個辦公室……還真是有夠空曠的!

公司裏都是禁止吸煙的,老總們都是老煙槍,也都是關起門來抽。只是想到女人的厭惡,那還在委屈郁悶的情緒,不能火上澆油,出來後只得繞到了公司外的一個集體吸煙區,安全通裏的樓梯口。

第一次來,發現這裏的煙槍倒不少,男女均有。本公司,還有其他公司的。聊天吹牛,放松調侃,倒是意外。不禁想起有部鋌有名的港產愛情片,好像是叫《志明與春嬌》。劇裏的男女主是以抽煙相識,開始發展戀情。

他?

“閻總,真難得,您不在自己又擴大了二十坪的豪華辦公室裏吞雲吐霧,跑這兒犄角旮旯裏蹲點兒,會不會太那啥了點兒?”

牙尖嘴利的李倩竟然也在這裏,且還是在場公司成員裏,沒有一見他就致敬跑掉的唯一,女性。

“有只刺猬懼煙,你該知道。”

李倩毫不給面子的哧笑出聲,重重地噴出一大口,煙盡眉眼。

“嘖嘖嘖,欺負人的人還叫委屈,您也做得出來?”

閻立煌挑了挑眉,順手從煙盒子裏抽了一根,遞了過去。

李倩也不客氣,接過後,就把手上的半支踢掉,煙擱上嘴後,目光一挑,男人伸手打燃了火。

一片雲煙霧罩,每個人的面目,似乎都已不同尋常。

“老實說,我也是被逼的,你不相信?”

“呵呵呵,小學校長們都叫委屈,您相信麽?”(大家懂滴喲!)

“……”

“別得了便宜還叫屈,是個男人就得能屈、能伸!”

“多謝指教!李倩,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請問。代價是你那包特供。”

“你總愛在口頭上刻薄丁瑩,私下裏又護著她。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誤會?”許是曾經好友,現在卻怨懟難消。而不管李倩怎麽尖酸嘲諷,丁瑩也總是能讓則讓,能忍則忍。這兩人的關系,著實讓人有些奇怪。

“為了泡妞兒,爺們就是舍得啊,謝謝了!”

“我要聽實話。”

“實話很簡單,她搶了我喜歡的男人,我妒嫉厭惡她;後來她又被那男人拋棄了,我同情可憐她。很賤,對不對?”

“別這麽說。”閻立煌撚熄了煙頭,面目漸漸在煙霧中清朗,“人各有志。丁瑩她應該有感覺,不過……”

“哼!她什麽感覺我可管不著,總之我才不會像她那麽蠢,被鄧雲菲那個小白女欺負,就為了不讓你做夾心餅幹。這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聖母精神,我還真做不出來。”

“所以,她做組長也是當之無愧!”

“哼!遲早,那個位置會是我的。”

“有上進心,很好。”

李倩有些氣結,跟 ...

眼前這個男人過招,招招都被太極了。想想丁瑩要天天面對著這麽個滿肚子黑水的極品男人,也著實辛——看得到、聞得到更碰得到,偏偏不敢吃,心裏就有些興災樂禍。

閻立煌看了看時間,便點頭示意,轉身離開。

“閻總,恕我多嘴一句。”

閻立煌已經打開門,轉回了頭。

李倩眼裏有掙紮,卻說,“您把辦公室打通這一舉,真心一大敗筆。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是沒有距離也就沒有了美。丁瑩她,必然不會高興!”

“為什麽?”

男人還是想不通。

但指路的導師已經沒興趣再參和,翹著嘴角,掂了掂手上的煙,得意地笑著離開了。

……

“丁瑩,你現在高興了,得意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請你放手,我還要工作。”

丁瑩從飲水間的女人風雲裏逃出來,卻不想又落進了鄧雲菲的魔爪。

鄧雲菲卻不管丁瑩的拒絕,就攥著丁瑩直接回了她那間小小辦公間,進門就將門一巴掌關上了,站在門口擋著,虎視眈眈,一副不說清楚就絕不罷休的模樣。

丁瑩想,到底還是年輕孩子,這樣就沈不住氣了。

她掃了一眼室內情形,那男人倒也算“公平”,把她那間大辦公室打通,連帶著把鄧雲菲的這間也給修整了一翻,顯是比之前更舒服了些。

不過,這又關她什麽事兒,他們神仙打仗,為什麽總是她這個小小凡人遭殃?

“鄧雲菲,我以為你應該很成熟。畢竟,你和他都是一個圈子出來的,不是嗎?”

鄧雲菲沒料到丁瑩一來,就先發制人。說出的話,也著實噎了她一把。

的確,她一直自恃出身相同,學歷相當,能力不俗,跟那個男人足以匹配。他們這半年來相處,各方面都很合拍,對其底限她也能拿捏妥當。只是……

“丁瑩,既然你那麽清楚自己的身份,為什麽還會發生這種事?我看你根本就是故做清高,欲擒故縱,跟那些主持小明星……”

“夠了!”

啪,那杯溫果汁正中鄧雲菲的臉,潑得她表情一僵,一臉的憤怒不甘、妒嫉憎惡都定了格。

果汁順著漂亮性感的金棕色長發滑下來,發型毀了,幸而她早前哭過一場,已經卸了一次妝,但是假睫毛被潑了下來,要掉不掉地懸在半邊眼瞼上,全無美感。

當然,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被人潑臉的一天。

足足僵了十來秒,才有了反應。

“丁瑩,你憑什麽潑我!”

“我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下。”

“冷靜,你,你竟敢拿果汁潑我?!”抹一把,滿手粘膩,惡心得要死。她最討厭過甜的飲料,只會讓人發胖。

聳聳肩,“不然拿開水潑你嗎?還是用硫酸?”

“你,你,你還敢威脅我?!”

果然是小姑娘,一激就冒火了。

“你覺得你應該受到威脅嗎?你知道你做了什麽,要被這樣對待?”

“我做了什麽?”這問題太令人不可思議了,“丁瑩,應該是我問你到底做了什麽齷齪下……”

“鄧雲菲,你要再敢無憑無據地侮辱我一個字,你這杯子裏的可是開水!”

聞言,一臉狼狽的女人倏然住口,睜大了一雙掉了假不睫毛後就不怎麽大、也不怎麽漂亮的眼睛。那模樣,讓丁瑩又想起了《憨豆先生》。

“如果你真的冷靜下來想跟我談談,我樂意奉陪。但是如果你滿帶偏見,想要肆意侮辱,踐踏本小姐唯一僅剩的那點兒尊嚴和面子,對不起,恕不奉陪!”

其實,丁瑩也不是故意要潑鄧雲菲,只是之前在飲水間裏受夠了沈佳艷那群女人的明嘲暗刺,蓄了一肚子的不忿惱火正無處發洩呢,鄧雲菲就撞在這槍口上。實在不想再聽到那種尖酸刻薄、完全與事實真相不符的嘲諷和攻擊,她就直接爆發了。

初時,她還是小小害怕了一下,畢竟當了那麽多年良民,要不是被人逼到這地步也不會發現自己潛意識裏還有點兒“強女”的基因。反正事實已經築成,大不了她就是寫個檢察,當眾道個歉吧!

總之,她絕不承認自己是那種可以任白富美們肆意欺負辱罵,也忍氣吞生的聖母。

誰不是爹媽生的心頭寶兒,憑什麽姐好不容易,平平安安漂漂亮亮長這麽大,要讓不知所謂的外人侮辱責罵?!

至少,鄧雲菲遠沒有資格,更沒有立場。

“丁瑩,你不覺得你太可笑了嗎?!”

“哦,好笑嗎?為什麽我就是笑不出來?如果可以,其實這杯果汗,和這杯茶,我很想潑在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臉上。”

丁瑩說著,拿起桌上的抽紙盒,由公主雷絲包裝。心下一笑,果然還是愛做公主夢的小姑娘啊!

鄧雲菲氣恨地想不接,可是對方拿著一整盒的紙,還是她最近才從網上秒殺來的新歡,舍不得拿來出氣對付情敵,便直接將紙盒子搶了回來,擦拭臉上的水漬。

“我就討厭你那副自以為是的清高樣兒!”

“我也惡心你那副自以為是的公主派頭兒!”

“丁瑩,你以為你是什麽人?你有什麽資本跟我比,讀的還是三流大學。”

也許是太自信了,才會在今天突然知道變故時,那麽失控,完全失去了自己一慣應有的質素。她很後悔!卻不敢再找男人理論什麽,只能沖丁瑩發脾氣了。

沒錯!這才是她心頭一直梗著的一針刺——那個男人chong她,縱她,疼她,也尊重她,可是對丁瑩的種種卻大不一樣。

以前,她以為他是顧及和兄弟間的情誼,不忍對她這個“妹妹”下手。

閻立煌當然不是善男信女,跟女人交往只玩拉拉小手的那種柏拉圖。在她剛擔任他的助理秘書那會兒,他還和兩個女人有過親密來往,一個是電視臺的名主持,一個是世家背景的新秀演員。前者成熟穩重,為人處事都相當得體,被她當時視為競敵,但似乎因為後來出現的新秀演員而主動跟閻立煌告吹。當時圈子裏不少人都以為,閻立煌會跟美女主持踏上紅地毯,可是結果卻很出乎人意料。

她很高興,依她對閻立煌的了解,男人其實不太喜歡那種總是一副端莊嫻雅模樣的女人。那位主持人極重視個人事業,心太大,目光太遠,並不適合閻家那種較為傳統的家族對於兒媳婦兒的要求。所以他們會分得那麽毫無預兆,其實早在閻立煌的掌握之中了!

至於那個後來的小演員,顯然就是太覆雜了一些。本來似乎很得chong,但卻把出名的心思動到了閻家頭上,想來個借桿爬的廣告效應。卻完全不知道,閻家樹大根深,家風嚴正,最忌諱娛樂花邊新聞這類東西。閻立煌也一樣,討厭女人的小動作。很快,那小演員就不了了之,被打進了冷宮。

當然,閻立煌對於分 ...

手的女人,向來都非常慷慨。美女主持得其關系,順利出國留學去了。小演員現在也擁有了一席之地,成為近來熱翻劇的當紅女主角。

後來看到閻立煌對丁瑩所做的種種,已經徹底脫離了她對他一慣的了解和認知。

失控,不過是對危機的一種最直接反應罷了。

今天她發現了一個事實……

丁瑩並不知道鄧雲菲的這種種心思糾結,只道:

“我是生活閱歷比你深厚、獨立自主的單身女人。我從沒想過跟你比,你是鄧雲菲,而我是丁瑩。三流大學你看不起麽?可是我們現在站在一個地平線上,共事謀利,已經好幾個月了。我從不以為我三流大學出來的就比你一流大學的差!”

“哼,你也就會點兒詭辨,可惜事實說明一切。”

“我說的就是事實。別以為你眼裏的無價之寶,就是別人眼裏的稀世珍玩。”

鄧雲菲似乎總駁不過,氣得將一張張抽紙都揉成了團兒。

丁瑩覺得女人生氣發怒時的作為,真是如出一轍,自己剛才也在洗手間裏浪費了不少紙團子。

“丁瑩,你不都已經爬上他的船了,還有臉在這兒裝清高!”鄧雲菲實在氣不過,吼了出來,同時還後退了兩步。

是的。當她聽到財務室的人通知她,閻立煌竟然把她遷出辦公室,特意打通了那間大辦公室與丁瑩一起辦公,她發現她以前對那個男人的了解,全是自欺欺人,可笑至極。她覺得,若不是閻立煌在度假村裏跟丁瑩發生了什麽,不可能總是對這草根女糾纏不休。

丁瑩楞了一下,瞇起眼,聲音一沈,“我什麽時候爬上他的船了?你敢再胡說八道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鄧雲菲又退了一步,眼神掃瞄“盾牌”類的器物,卻只看到自己的包包,於是立即抱在匈前,叫回去,“別以為人家是睜眼瞎。當初在度假村的時候,你們住在一個樓層,那一層樓只有你們兩個。你嘴巴都被他吻腫了,誰看不出來。後來他送你回家,隔天你來上班,頸子上還有吻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個事實就是,閻立煌對她鄧雲菲根本不來電,從來沒把她女人看。他會逗她,chong她,疼她,也摟過她,可是從沒有吻過她,連像征性的頰吻都沒有過。

可是他卻吻了丁瑩,那天丁瑩紅腫著唇走進酒店大廳,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她真恨不能丁瑩因為沒房間,幹脆當時就直接離開的好。可閻立煌竟然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最後安排兩個獨處一個樓層,司馬之心昭然,現在已經不用懷疑。

而一換了是她,想要更近一步時,男人就會喊停,直說她還太小不懂事兒,他這個做哥哥的不能幫著妹妹做壞事兒。事實卻是,他不是尊重她,而是壓根兒對她沒感覺。

他喜歡上了丁瑩,兩人之間明明沒有未來,各方面都差太遠,相處也並不怎麽甜蜜美好,卻在前前後後為丁瑩破除常規,一反常態地為其做了那麽多事兒。

那面玻璃墻,有她在時完好無缺;丁瑩一來,就徹底搗毀!

她不甘心!

丁瑩連那個小明星都比不上。她知道小明星的家世不俗時還是個處兒,而丁瑩曾經跟男人侗居過;那位名主持人,典型的事業強人,能力卓絕,外形優異,配閻立煌的話,閻家也不會反對。

偏偏就是丁瑩這個即不貌美,鼎多算是清秀可愛,身材一般,脾氣還很古怪,又小鼻子小眼兒,還自以為是的清傲倔將,一個草根女,她連半眼都看不上,根本配不上閻立煌。

她不甘心!

……

丁瑩無力地笑,“鄧雲菲,隨你怎麽想,但是我可以告訴,到目前為止,我跟他沒有發生任何關系。他強吻我,挨了我的巴掌,這就是事實!那個周一你只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那你有沒有看到他臉上的淤青?!”

鄧雲菲愕然,“你,你竟敢連三哥都打?”

這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是轉念之間,又突然明白了什麽。

丁瑩卻無力再廢口舌,“鄧雲菲,我只是公司的一個小職員,項目組裏我職位最低。閻立煌是大老板,想要怎樣,我也只能聽命行事。所以麻煩你不要自以為是肥皂劇的編劇,異想天開地給人畫劇本兒。”

鄧雲菲瞇起眼,問,“等等,你剛才說到目前為止,是什麽意思?”

丁瑩挑眉,“你說的也沒錯,我和他不合適,我早就拒絕過他了。但是未來,誰說得清。他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如果某一天我改變了主意要跟他在一起,那也是男歡女愛,各取所需。別以為你家世好,有點兒身份地位,就可以隨意抵毀踐踏我們普通人的尊嚴和人格。

我也請你記住,這不是什麽威脅。我們普通人擁有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就這點兒尊嚴和人格最值錢,最放有開。所以,請你千萬不要,輕易地來挑戰我們僅剩不多的底線。我們的底線,也就是這條小命兒罷了。”

鄧雲菲的表情再次僵住,不為女人名說不威脅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而為那眼裏迸出的亮光,狠極,傲極。

“放心,那果汁也是你三哥準備的,外國進口原裝,無食品添加劑的高級貨。帖臉上了,估計還能美容。”

丁瑩打開門,又回頭扯了扯唇角說出。

鄧雲菲聞言,氣得十指緊握,冷笑道,“丁瑩,我勸你最好打消了那個‘來日方長’的想法。三哥就算不選我,但就憑你的身份背景和那些不幹不凈的情感經歷,想踏進閻家大門,也都是做夢。”

一個人名,從女人冷薄的語氣中吐出。

丁瑩臉色微變,讓女人唇角的笑意更深。

“長兄如父,你該有點兒這常識。那邊喜訊只要傳出來,最多春節,三哥也要確定三嫂的身份。京城裏等著的世家女子多得是,不提個個能賽過我,但也比你強得多,更能為三哥未來的發展提供助益。”

握著門把的手亦是一緊,笑意不羈,“提供助益?你的意思是說那男人要靠女人來獲得未來發展的便利?呵!那還真是謝謝鄧小姐您的提醒了,這種男人就是十三歲的小姑娘都知道,絕非良人。再說了,我即不如京城名媛,還是讓他為我改了辦公室。就此,鄧雲菲小姐你有什麽資格、立場,來警告我!你是閻立煌什麽人?女朋友、未婚妻,還是老婆?”

話落,門關。

鄧雲菲已經石化當場,臉色沈如鍋底。

為什麽,明明就是自己最有資格,可交鋒至此,自己卻被那女人奚落得一文不值,各種可笑,反倒變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參兒似的,被潑臉,又被威脅?!

怎麽會這樣!

……

當門一關上時,丁瑩深吸了口氣,眉峰卻擰著。

——最多春節,三哥也要確定三嫂的身份。京城裏等著的世家女子多得是,不提個個能賽過我,但也比你強得多,更能為三哥未來的發展提供助益。

她甩甩頭,沒料到一擡眼 ...

,就撞進一雙精森的黑眸,瞬間表情像被雷劈,僵冷一片。

閻立煌也不想總是這麽“巧合”,他從外面的公共吸煙區回來,就聽旁人說鄧雲菲抓了丁瑩回辦公室興師問罪去了,他不得不過來看著。

他不知道他在來之前,最激裂的那段“潑水大戲”已經過去,之後的爭執也在丁瑩的理智控制之內。

雖然他直覺小女子應該能處理好,就像之前她從不跟鄧雲菲直面交鋒,一般都懂得迂回向他“打小報告”,以他的直屬上級身份協調鄧雲菲的職務和情緒,更有效,雖然後遺癥也不少。譬如現在!

人出來,看樣子完好無損。

“閻總,早上那份文件我已經處理好了,我馬上拿給您。”

丁瑩很快調整回了狀態,朝男人點了下頭,轉身朝前走。

閻立煌默了一下,緩步跟隨。

目光,落在了女子落下的右手上,拿著的玻璃杯,發現是個新款,跟她之前慣用的不大一樣。裏面似乎多了一個小漏鬥,一般都可以用來——泡茶。

男人面色微霽,身形越過女子,先一步伸手打開了辦公室大門。女子微微一楞,掀唇吐出兩字“謝謝”,接受了男人的禮遇,走進辦公室。

身後,唇角輕輕上牽。

雨過,天晴。

文件一頁一頁地翻過,大辦公桌後的男人眉眼低垂,肅色沈凝,一絲不茍。

一條條的百頁窗影,掠過俊立的鬢角,將那鋌立的鼻,薄情的唇,方正的下巴,切割又重組成一副賞心悅目的美男圖。

丁瑩想,這個男人真的是上天的chong兒,得天獨厚,不怪乎會被女人們嬌chong得那麽——自大!

文件一扣,男人擡起頭,表情十分滿意,“很好。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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