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暴烈的痛苦，女子似乎已經麻木，眼神空洞無物，緊緊抓著裹在身上的外衣，手無盡地顫抖。

“我是被騙子賣到這裏來的。那年我才十二。”女子說著，眼裏的痛苦蔓延，豆大的淚珠滾滾滑落，只剩血淚。

“他們都是魔鬼，一個一個輪流強暴我。這個村子裏像我這樣的人有很多，他們已經處死很多人了。都是因為他們想要逃離這裏。”女子哭訴著，血淚相合流。

“你們的刑具居然是石塊。將人活活砸死嗎？”白錦燁不禁一震，想不到人界竟有如此惡毒的地方，比得那仙界魔族更甚。

“是啊。那年幼無知的孩子們都是殺人兇手。蒼天作孽啊！”女子痛哭流涕，哀嚎不已，“這村子的村民根本沒有接觸過外面，與世隔絕，不懂常理不識字，幾乎是野蠻獸性。”

“覆水村死了很多人是怎麽回事？跟魔界有關系嗎？”白錦燁問道。

女子連連搖頭，哭著說：“那些人都是被石塊活活砸死的，我看到了他們才想處死我！因為那些人沒有罪過，不過是因為偷吃了幾塊肉而已。”

“這個村子裏的人都是食素的，若是看到有人食葷腥，便會偷偷地拉幫結夥將那人弄死，被發現偷吃肉的那幾個人就是被一群人用石頭砸死的，他們半夜偷偷去別人家裏將他們殺死，卻對別人說是魔界做的亂。而我不過是看到了他們行兇，他們便將我綁在刑架上要處死我！”

白錦燁震驚不已，深感震撼，這極端的遭遇她感同身受。她蹲下身來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安慰道：“別怕了，已經逃出來了，再也不用回去了。”

“不！我想報仇！我不甘心！”女子狠狠地搖頭，對白錦燁說道，“高人，你幫我殺了他們吧！”

“你想讓整個村子的人都死掉嗎？”白錦燁問道。

“我……”女子微微一怔，內心雖是恨透了這裏，可是卻忍不下心，屠戮全村的人。

“這個地方，早晚會自取滅亡的，何需麻煩到親自動手。就算我幫你殺了他們所有人，這人界像這樣的邪村還有很多，我也殺不完。”白錦燁頓了頓，繼而說道，“以我的能力，我只能救你一個人。你跟我回吧，把傷養好，你再離開。”

女子激動不已，叩首答謝，磕的額頭血跡斑斑：“小二多謝先生搭救，小二的命就是先生的了！”

“先生？我很像男人嗎？”白錦燁問道，她想起來自己隱藏了容貌和身形，身穿著人界的服飾。

她旋身一晃，將術法散去，恢覆了容貌和身形，小二盯著眼前的女子，不禁怔住。

小二震驚的雙眼變得通紅，她跪在地上身體顫抖，難以置信地看著白錦燁，斷斷續續地問道：“你竟然是女子？你居然是女子！”

小二從未見過如此絕艷的姑娘，仿佛從天上來的一般，單是看她額間那朵火紅的牡丹印記，已是深深沈醉。可她剛才那模樣分明是個男子，她為什麽要扮成男子來救她？為什麽？

從被騙來覆水村，她遭受著非人的折磨和痛苦，好不容易才被這位高人解救出來，她竟然是位姑娘。小二的內心不知是何滋味，有些失望和茫然。

只是看這位高人姑娘的神姿，也恍若天人，不知她從何處而來，懂得法術，莫非真的是神仙。

白錦燁拉小二起身，她破碎的身子仿佛被風一吹便能飄走。

“如果我跟你說，我是魔，你還會跟我走嗎？”白錦燁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靜靜地問道。

小二驚得張大了嘴巴，她居然是魔，她才是魔，她就是村民口中的魔物。不，不可能。就算她真的是魔，也比那些村民好多了。

她經過覆雜地思索，眼神堅定地說道：“我跟姑娘走，只要姑娘不拋下我，我就永遠地跟著姑娘。”

“好。”白錦燁莞爾一笑，單薄的一個“好”字裏帶著幾分寵溺。

白錦燁纖手一揚，小二身上已換了衣衫，一身白色錦衣，袖口和衣襟處繡著牡丹。頭發也被利落地綰起，面容也恢覆如初，沒了傷疤。

“別怕，以後有我在。便無人能欺負得了你。”白錦燁說道。

小二看著身上的變化，不禁感嘆，原來姑娘如此大能，她欽佩又崇敬地看著白錦燁，近乎虔誠地點了點頭。

彼時，一道黑煙落在白錦燁身側，幻化成人形。

“你還是跟來了。”白錦燁淡淡地說道。

“我怎麽放心得下你一個人。”紫堙盯著白錦燁，有些心急地說道。

他又看向小二，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

“你是覆水村的人？本君聽說，那個村子的人都是食素的，若是有人敢吃肉便要被處死，是真的嗎？”紫堙問道。

小二還未從震驚中脫離，木訥慌張地點了點頭。

“呵呵。人界竟有這麽迂腐荒唐的地方，還誣賴我魔界，本君這就把他們滅了。”紫堙冷笑一聲，決定屠村。

“不行。”白錦燁眉目一冷，將他攔住，緩緩說道，“人界的事，我們無法插手。就算你屠戮了這個覆水村，人界還有別的村，你屠得幹凈嗎！”

“本君咽不下這口氣，連小小凡人都敢汙蔑我魔族殘暴血腥，倒不如成全他們，遂了他們的願。”紫堙負手而立，眼裏多了幾分狠辣。

“魔族為什麽會在人界有今日這般口風，魔君應當心知肚明。”白錦燁冷漠地說道，“既然人界如此厭惡魔族，我們便要打破這種局面，做他們敬仰的神！”

此話一出，白錦燁身旁的小二立刻眼神充滿崇敬和溫柔，情不自禁地離白錦燁越來越近。

紫堙雖有異議，但還是聽從了白錦燁的想法。

“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便是需要一些所謂虛無縹緲的東西。把魔界的聲譽打出來，比什麽都重要。不一定非是真的。只要你明白我這句話，你就知道該怎麽做了。”白錦燁對紫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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