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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very 048:人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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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著雪白的狒狒皮毛,奈落佇立在人見城的後山崖上,被掩蓋住的容顏,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只是走在他身後的桔梗,卻是感覺到那在他身上縈繞的絲絲寂寞。不是已經變強了嗎?奈落他似乎並沒有開心呢…

“怎麽了奈落?你的妖力在四魂之玉的幫助下,似乎更強了呢!不過看來…你不怎麽開心。”桔梗踏步走上前,一臉譏笑的看向他。

“你錯了,桔梗!四魂之玉帶給我奈落的力量將會是無窮無盡,一起盡請期待吧!”奈落笑著轉眸看向身旁清冷的女子。

“哼,是嗎?可我對四魂之玉並沒有興趣…”

“你的興趣應該是我奈落的性命吧…”奈落淡淡的笑道,語氣中夾雜著一分無奈,既然如此,桔梗…為什麽又要遲遲不肯動手……

面對奈落的話,桔梗沈默以對。總是以殺死他為理由讓自己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五十年前,椿的詛咒似乎還在應效著…

“去那裏看看吧!”

望著山崖下的村落,奈落轉身便褪去了一身的狒狒裝,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一身黑紫相間的和服。

桔梗淡漠的看著奈落那張妖魅的容顏,心中不由得一動。明明離得那麽近,但是心卻相隔那麽遠,他生在黑暗,她生在光明。他害人,而她卻救人……

即使他是如此的了解她,但是他們卻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

奈落狐疑的轉過頭,望著那站在原地神情淡漠卻不為所動的桔梗,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桔梗…你在想什麽?還怕我殺了你嗎?”

看到眼前含笑的妖顏,心不在焉的桔梗回已一笑,道:“你做不到!”

奈落神情一暗,看著桔梗那帶有一絲愚弄的笑容,“你就這麽有自信?”

“只要你那顆人類之心還存在,你便下不了手。”

“桔梗…你太小看我了。”奈落神情忽然變得陰沈,冷聲道。

“是不是如此,奈落你心中明白!”

桔梗伸手喚來死魂蟲,纏繞著她朝山崖下而去。

望著桔梗遠去的背影,奈落衣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下不了手…桔梗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如此安心的留在他身邊嗎…哼,那女人…

腳尖觸及到地面,身周纏繞的死魂蟲頓時紛紛離開了桔梗的身邊。

看著前面的村莊,桔梗剛要打算邁步,卻忽然感覺到頭頂上面傳來的異動。

她擡首望去,只見在蔚藍的天空上,似乎有某個小圓點在晃動。

“啊—”

伴隨著一聲脆嫩的叫聲,一個淡紫色的物體直沖著桔梗砸了下來。

精銳的眸光掃到那個毛茸茸的物體,桔梗擡腳後退了一步。下一秒間,那個小毛絨球便掉落在了她面前的草地上。

“痛死了!”地上的小毛茸掙紮著站起身,伸出前爪輕柔的撫摸著額頭。

桔梗微微一怔,看著地上那只毛茸而格外漂亮的小狐貍,從它身上竟然感覺不到任何妖氣。

“你從哪裏來的?”桔梗神情淡漠的問道。

聽到上方傳來的冷淡聲音,冷瞳擡眸看向那個渾身散發著清冷氣息的女子,銀色而璀璨的眸子頓時一僵。

搞什麽?!老頭說從他出界後,看到的第一個女人便是他的歷練,可是…眼前 的女人可是一個已死之人呢…

望著擡起臉龐的小狐貍,桔梗的神色逐漸軟化。這只小狐貍竟然有著一雙異色的銀眸…而且額頭上居然還印有兩片蝶翅的花紋…

她不曾遇見過如此之物,真是妖怪中的異類。

垂眸看了冷瞳最後一眼,桔梗便不再理會,繞開他朝著村莊的方向而去。

看著無視他的桔梗,冷瞳的臉上閃過一抹不置信,這女人居然對他這麽可愛的樣子無動於衷?有意思!

擡起前腳,冷瞳縱身一躍,便跳到了桔梗的肩膀上。

“你打算幹什麽,狐妖!”桔梗冷漠的視線掃視上趴在肩膀上的冷瞳。

聞言,冷瞳的神情一僵,他什麽時候變成狐妖了?他只是被那老頭不小心下了詛而已…

“你如果剛才不閃開的話,我便不會因為摔在地上而受傷,你可要賠償我!”冷瞳說的義正言辭。

桔梗臉色一黑,她怎麽會遇到一個無賴的狐貍…

“你想要什麽?”

冷瞳前爪摸了摸下巴,道:“我要跟在你身邊!”

“隨你了。”桔梗想也不想的便答應了,她感覺…這只狐貍似乎不平常。

“什麽?!”冷瞳驚愕的看著桔梗,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快答應。

桔梗微微轉眸,伸手把肩膀上的冷瞳放在地上,褐黑色的瞳孔帶著冷凝,“後悔的話可以離開!”

望著桔梗那轉身欲走的身影,冷瞳連忙跟上前,“餵!誰說我後悔了…”

冷瞳喊著,四肢加快的跟隨著前面的桔梗而去。

山脈處林間的一條偏僻小道,當桔梗再次來到那個熟悉的寺廟時,裏面竟然還有人存在。

“桔梗大人?!”

坐在寺廟旁的一個士兵傷患看到那許久不見的身影,連忙的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桔梗看著走近的人,淡漠的神情不禁轉柔,這個人不就是當初她曾救過的傷患嗎?他們居然又來此地。

“怎麽了?”

“桔梗大人我可算盼到您來了!啟右他快不行了…”

聞言,桔梗蹙起娥眉,眸光看向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緩緩邁步走了過去。

望著桔梗替傷者們醫療的身影,冷瞳眼底映上一抹笑意,原來…這個女人叫做桔梗……

“要幫忙嗎?”看著走過來的桔梗,冷瞳問道。

桔梗搖了搖頭,神情已經不再如那會兒見面時般冷淡,“在人類的眼中,你的狐貍身份會嚇到他們。”

冷瞳不可置信的眨了眨銀色的大眼睛,不屑的呲之以鼻道:“嘖~真是一群懦弱的人類!”

無奈的一笑,桔梗抱著手中的木盆轉身打算去河邊打水,不過卻在走過林間的時候,腳步不由得停頓下來。

無奈的垂首,桔梗的唇角微微上挑,隨後便又再次邁開腳步向著河邊而去。奈落這家夥…居然一直都在跟蹤她,真是沒辦法。

走到河邊,桔梗蹲下身子正要撈水的時候,忽然從水中‘噗’地一聲,鉆出一條變異的蛇。

那蛇張著血盆大口朝她而去,桔梗一怔,真是麻煩…她居然沒有帶弓箭。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銀光閃過,頻臨桔梗跟前的巨蛇頓時被削成了兩段。兩塊血流不止的屍塊,就那麽直直的在桔梗的視線下掉進了河中。

“桔梗…你沒事吧?”

這時身後傳來冷瞳的聲音,桔梗聞聲轉頭看著,淡淡道:“以後殺妖的時候,看著點。河水都被妖怪的屍體汙染了。”

冷瞳登時身體僵在原地,望著走過他身邊的桔梗,不悅的低吼道:“有沒有良心啊!真是不懂感恩,我可是救了你的命耶!”

不理會身後冷瞳的大喊聲,懷抱著木盆,桔梗再次走過那片還有著熟悉氣息的林子,唇角不禁彎起一抹弧度。這幾天她就暫時不打算回去了,看他是否能這樣一直堅持下去。

“哎呀哎呀”

“能撿回一條命就算萬幸了!”

“我看我們還是比較適合拿鋤頭而不是刀啊!”坐在地上的傷患們議論紛紛的感慨著。

“我還以為我要沒命了,這下就能活著回村子了…”氣色已經好轉的啟右笑道。

“這多虧了桔梗大人!”

“真是太走運了!”

傷患們高興的議論紛紛,而此刻也只有冷瞳無聊的趴在寺廟的圍欄上,氣悶的看著桔梗那忙來忙去的身影。

已經呆在這裏五天啦!每一天都是重覆重覆再重覆…他何時生活的這麽無聊?真是想念那在曾經逍遙的生活。

桔梗抱著懷中的木盆,準備要去把洗幹凈的白布晾幹,眸光卻在不經意間註意到了那趴在圍欄上拉攏著耳朵,百無聊賴的冷瞳身上。

“如果覺得無聊的話,你可以去別處逛逛。”

“我不是無聊,我是替你感覺無聊!你都連續照顧他們好幾天了,不感到無聊嗎?”冷瞳不解的看著桔梗那溫柔的神情。

桔梗淡淡一笑,要說無聊這兩個字…似乎早在五十年前便消失在了她的情緒之中。

“我已是已死之人,能做的也只能是救助那些仍在苦難中脆弱的人們。”

“死人留戀塵世,那是因為還有未了卻的心願。你呢?為何如此執戀?”冷瞳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她。

桔梗莞爾一笑,帶著絲絲無奈,之所以對這個世界有所執戀,是因為那個被她所執戀之人…

命運紅線相繞,糾糾纏纏,羈絆一生束縛成結,卻終不得廝守。

“這是…宿命嗎!”桔梗心不在焉的喃喃道,轉身向前方走去。

“什麽?”冷瞳詫異的望著桔梗走遠的身影,銀眸閃爍著精光。這個女人…竟是如此寂寞而悲哀。這是他曾經從未感受到而遇到過的情感……

抱著木盆,桔梗來到晾衣桿下,拿起盆中的白布抖了抖然後搭上竹竿。

而也就是在這時,那熟悉的氣息再次傳來。讓晾衣的她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

桔梗沈眸看向左方的樹林,奈落…果然又來了,而每次卻都是躲藏在暗處,似乎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放下手中的工作,桔梗緩緩邁開那雙穿著已經有所破損的鞋,踏步走進那片林子。望著四周無人的景象,桔梗不禁臉色一沈。

“奈落…有何貴幹?”

“哦、你還是一樣,感覺這麽敏銳,桔梗…”

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讓桔梗微微轉過眸,“怎麽可能沒發現呢!而且不只今天…你已經不下數次來查探我的情況了。”

“你好像對我很在意嘛!”桔梗淡淡笑道。

聞言,奈落沈下眸子,“哼…因為不能對你掉以輕心!”

桔梗一怔,看來她的存在依舊如此深深地影響著他,無論她在哪裏…

“那為何不幹脆殺了我?”

奈落神情微微沈凝,看著桔梗含笑的臉龐。只要殺了這個女人就沒事了,只不過…為什麽…?為什麽對她卻沒有殺意?桔梗很恨他奈落,留她在身邊對他根本就是一個威脅。

看著沈思中的奈落,桔梗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奈落…看來殘存在你體內的…人類之心,比我想象的還要多的強烈存在著。”

奈落的神情一怔,眸色憂郁的看著面前含笑的容顏,是那鬼蜘蛛的心…那顆對桔梗的愛戀之心,還殘存在他奈落體內。

袖中的手緩緩收緊,奈落轉身朝著樹林深處走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桔梗的面前。

“走了嗎?”望著那消失的背影,桔梗依舊站在原地,

“你在這發什麽呆呢?”

一道脆嫩的聲音傳進耳畔,桔梗轉過頭微笑的看著來人。

“沒什麽!”

“真的嗎?”

桔梗親和的看了冷瞳一眼,淡笑而過。

雙眸看著轉身離開的桔梗,冷瞳的心中劃過一起好奇。他轉眸再次望了望剛剛桔梗看的方向。意有所思的轉身跟上桔梗離開的背影。

“你沒事吧?”冷瞳跑到正在晾衣的桔梗身旁擔憂的看著她。

桔梗回眸笑道:“沒事,你這是怎麽了?”

冷瞳微微垂首,說不清…這是他向來敏銳的直覺,這周圍他感覺似乎有些不知名的危險。

“那塊黑雲是什麽?”

“從剛才開始就停留在寺廟上方…”

“我有不詳的預感…”

傷殘的士兵們望著突然盤繞在上空的烏雲,議論紛紛。

抱著木盆的桔梗同樣的擡眸望去,看著從烏雲中飛出的大量光點,而又凝聚在一起朝著某個方向而去,她的雙眸不禁有些凝固。

那些亮光是…死魂。那個東西…在吃死魂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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