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大隊一隊問訊室, 周方坐在辦公桌前，如坐針氈。

林顏看著周海正調查來的資料，資料上面顯示這人是已婚。妻子並不是楊之華, “你和楊之華什麽關系？”

周方一臉懵逼, 搖頭，“警官, 誰是楊之華啊？”

林顏拿出楊之華的照片，周方仔細看了好幾眼, 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她。”

林顏將人放了, 出了問訊室正好遇到王東川回來, 他負責調查楊之華的信息。

“周方與楊之華沒有關系，楊之華的男友另有其人。你查到了嗎？”

王東川點頭, “我剛查出來，楊之華有個交往兩年的男朋友，叫周振華……”還不等他說完, 民警那邊就帶了個男人進來，“這位說是楊之華的丈夫。他打電話給死者的手機, 鑒證科那邊的同事告訴他, 他未婚妻已經死了。”

大家齊齊看向來人, 這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 名叫：周振華, 大腹便便, 瞧著就有大老板的氣勢。

“我是楊之華的丈夫, 我想知道我未婚妻的死因。”

林顏請他進問訊室，又招了劉望歸過來錄口供，“請問你和你未婚妻的關系怎麽樣？”

周振華面色有些難看, “我們最近在打官司，她要和我分開，卻不肯歸還我贈予她的車子，鬧得有點不愉快。”

“周先生，可以說說是什麽原因嗎？”

“本來我們計劃在年底結婚，婚前我想將公司交給大兒子，她死活不同意，非要跟我解除婚約，我知道留不住她，分就分吧，可是她不肯歸還我送給她的車子，那我不樂意了，憑什麽呢？”周振華憤憤不平，“但是我沒想到她會死。她怎麽就死了呢？”

看得出來，他對楊之華還是有感情的。

但林顏看慣了會演戲的人，還是問道，“請問王先生昨晚20點至24點，你在哪裏？”

周振華想也不想就道，“那麽晚了，我肯定在家裏啊。”

“有沒有人能證明？”

周振華細想了下，“我跟人打電話算嗎？”

他看了下自己的手機，“我跟我大兒子通了大概一個小時的電話，他剛到公司有許多業務還不熟。時間是昨晚21點零5分12秒，一直打到22點14分23秒。”

只有這麽點時間，沒辦法證明他的清白，“還有人嗎？”

周振華又想到一人，“還有我家保姆，我衛生間那個廁所馬桶壞了，我叫她上來，明天找人修理。應該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還有呢？”

“沒有啦，洗完澡，我就上1床睡覺。”周振華有些氣急敗壞，“到底是誰殺了她呢？跟她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殺了她不可”。

林顏沒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只讓王東川送他出去。

出了問訊室，謝肖拿著報告過來，“經過解剖，楊之華的死因與顏夕和孫小柔的死因一樣，作案工具也是一樣的，至於她的死亡時間，經過實驗，大概可以推測死亡時間在昨晚21點至23點。”

林顏撐著下巴，“那就可以排除死者丈夫的嫌疑。”

謝肖送完報告，看了眼時間，“這麽晚了，咱們一塊吃飯吧？”

林顏點頭，與他一塊去食堂吃飯。

吃完飯，林顏回了辦公室，去楊之華公司調查的周海正以及去調查楊之華消費記錄的劉望歸都還沒回來。

兩人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這兩人才姍姍來遲。

周海正進門就道，“林隊，枝枝能歸隊嗎？我今天差點跑死。這楊之華是個工作狂，她的客戶實在是太多了，我今天光查這些人的信息，我差點跑斷腿。”

林顏點頭，“我已經通知枝枝明天來上班。”

王東川一臉喜意。

林顏讓大家匯報手頭上的信息，“經過法醫驗證，三位死者生前所受的刀傷無論是從力度還是從作案工具來看，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傾向於兇手是同一個人。”

劉望歸摸摸下巴，“那這就是連環兇殺案，並不是我們之前以為的感情糾葛。”

大家也都讚同劉望歸的意見，只是還有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如果這是一起連環兇案，那三位死者的共通點是什麽呢？”

顏夕長得最好，是個十八線演員，私生活混亂。孫小柔是個宅女，愛看小說，生活比較規律，是個普通職員。她與顏夕是好閨蜜，楊之華是一名上市公司高管，生活重心一直在工作上，私生活很少。楊之華與前兩位死者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交集，兇手到底是基於什麽樣的理由約到三人，並且殺害她們的呢？

林顏將照片挨個傳看，讓大家集思廣益。

王東川看著照片舉手，“手鐲，三位死者都戴著同一款手鐲。”

周海正將三位死者的手鐲圈起來，這的確是共同點。

劉望歸撓撓頭發，“如果只憑借一款手鐲，那這兇手殺人也太隨性了。這種手鐲滿大街都是啊。”

王東川補充，“她們都是江臨市人，年齡都是介於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

周海正嘀咕，“只靠這兩點也太少了。我覺得兇手應該與這三人之間有某種聯系，只是咱們暫時還不知道。”

劉望歸將自己調查來的消費記錄給大家看，“楊之華年收入大概在一百萬，她經常和顧客一塊吃飯，而且都是她買的單，可是從上個月開始，每周六，她既不在公司吃飯，也沒有消費記錄。”

“那可能她在家吃飯呢？”

王東川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去過她家搜查過，她家裏的竈具沒有用過，連商標都沒撕呢。”

“所以她周六晚上約了人，而且是非常親密的人。平時都是她請客人吃飯，這次卻由對方買單，想必兩人關系不一般。”

林顏讓王東川給周振華打電話，確認請客吃飯的人是不是他。

王東川點頭，周海正繼續匯報，“楊之華的顧客很多，我給他們錄過口供，沒一個承認與楊之華有工作以外的關系。但是不排除有人撒謊。”

“那這些顧客中有沒有那九個？”

周海正搖頭，“沒有。”他頓了頓倒是提到一個，“她正在與另一個高管競爭總監的位置，據對方透露楊之華說她手頭正在跟一個大客戶，如果對方跟她簽約，她總監的位置必定十拿九穩。”

“他有沒有說對方是誰？”

周海正搖頭，“對方也不知道。但是聽楊之華的口氣對方應該非常有錢。”

大家陷入沈思，就在這時，王東川過來了，“林隊，周振華說他沒約楊之華吃飯。”

林顏突然道，“你們記得顏夕死的時候，她的室友也說過，有人投資她當女主角？興許就是楊之華所說的大客戶。”

周海正雙掌相擊，“就這對得上了。看來這個神秘大客戶就是兇手。”

王東川想不通，“可是孫小柔呢？”

周海正不屑道，“這姑娘愛做夢，平時就愛看《霸道總裁愛上我》這種腦殘小說，興許她分不清二次元和三次元呢。”

劉望歸點頭，“這理由很合理。”

林顏拍著巴掌，“同志們，所以咱們要全力調查楊之華的電腦，既然對方是她的大客戶，她沒理由不做功課。阿正，你檢測她的電腦，把信息全部調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周海正點頭應是。

他已經將楊之華的電腦拿過來了，他將楊之華最近看的信息全部調出來。

“只能查最近七天的。她與好幾家企業都有合作。我也給他們錄過口供，沒發現有異常。至於每周六晚上吃飯，之前我沒涉及到這方面，需要給他們重新錄口供。”

“錄口供先不急。你先查一下楊之華的搜索記錄。”

周海正點頭，將楊之華這段時間查看的詞條全部調出來，幾乎都是合作公司的新聞，其中有一條引起林顏的註意，“這不是慧潔公司嗎？”

周海正點開，裏面是關於周慧的詞條。

“還真是。”

劉望歸搓了搓胳膊，“這案子不會又跟周慧有關系吧？”

周海正似是想起一件事，“我記得我給楊之華競爭對手錄口供的時候提到過，他正在與慧潔的經理接洽，談近下年合作事宜，我傾向於楊之華想挖對方的墻角。這時間也對得上。”

大家也不知道該松了一口氣還是該相信，總覺得周慧這人特別邪門，他們查的案子好像跟她都有關系。

還有楊之華不就是鄭潔的同學嗎？

林顏突然想起一事，“對了，鄭潔和顏夕、孫小柔有關系嗎？”

大家面面相覷，還真沒想到這點。

林顏讓周海正再去找楊之華的合作對象錄口供，讓劉望歸去找顏夕的媽媽，問問她，顏夕認不認識鄭潔，又讓王東川去問孫母，問問她，孫小柔認不認識鄭潔。

三人直到快下班才回來。

周海這邊得到回覆，“楊之華的合作對象，他們周六都在公司加班。有公司員工可以作證。”

劉望歸這邊也得到答案，“顏夕媽媽一口咬定，她女兒不認識鄭潔。兩人之間沒有交集。”

王東川這邊也問出來了，“孫母也說她女兒不認識鄭潔。”

大概是前幾起案子都跟鄭潔有關系，突然這三位死者與鄭潔沒關系，林顏反而不敢相信了，她看了眼手表，“今天就先到這吧，明天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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