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從下午一點一直看到三點，眼睛都看酸了。

林顏出了辦公室，拍拍巴掌提醒他們，“怎麽樣？有沒有發現異樣？”

大家擡頭，而後整齊劃一揉眼睛搖頭。

周海正嘆了口氣，“全都看過一遍了，真的沒有異樣。哪怕坐同一個電梯，也只是打聲招呼，連拉小手的行為都沒有。”

林顏還是不死心，“那咱們互相交換，多看幾遍，總能發現貓膩。”

大家面面相覷，沒有別的線索也只能暫時認命了。

就在這時，劉望歸從外面回來，“林隊，王彩英並沒有與人開過房。”他頓了頓，“不過我註意到上個月她有一筆六萬的支出。我去商場查過，原來她買了一對情侶手表。”

林顏在鄭家搜過，“鄭建業根本沒有戴手表。手表有可能是她送給奸1夫的，你們看監控時仔細留意一下男人戴的手表。”

有了點線索，大家覺得自己好像又可以了，一個個打起精神高聲應是。

林顏與陳枝枝交換錄像，她從日期最近的開始看，快進看了半個小時，突然視線停留在一個人身上，點了暫停鍵，視線定格到一人身上，“阿正，你過來一下。”

周海正一楞，趕緊跑過來，“林隊，有消息？”

林顏指著那男人的手表，“有沒有印象？”

周海正腦子還在回想，陳枝枝湊過來，“這手表與女死者的好像啊。會不會是情侶手表？”

其他人也跑過來，爭著看監控，“真的好像啊。你註意到沒？就這幾分鐘，他看了不下十幾回。分明是睹物思人。”

周海正拍了拍腦門，突然想起一人，趕緊將自己桌上的那個口供拿過來，從裏面取出一張資料，“這個人我記得，那天我給他錄口供的時候，我看到他一直把袖子往下拉，擺明是做賊心虛。”

林顏看了眼名字，“姚子傑。”

王東川瞧了一眼，“不是吧？這人才三十二歲？他口味這麽重，跟大娘偷情？”

陳枝枝撇嘴，“興許是個小白臉呢。他看了那手表十幾回，恐怕不是睹物思人，而是覺得物超所值吧？畢竟這手表可是名牌，一個就要三萬塊呢。”

林顏拍著巴掌，“管他是不是小白臉，叫過來再說。劉望歸，阿正，你倆跟我一塊去帶人。”

劉望歸和阿正齊聲應‘是’。

**

林顏，劉望歸和周海正按照口供上的門牌號到了湖景花園38棟1001室門口。

周海正上前按門鈴，沒過多久，有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過來給他開門。

三人一起亮出身份，“警察。”

女人聽說樓下發生命案，也沒有多想，請三人進來，“警官，有事嗎？”

林顏四下看了看，屋內擺著女人和姚子傑的結婚照，劉望歸上前問，“請問姚子傑先生在家嗎？我們找他有事。”

“他出去買東西了。一會就回來。”

劉望歸點頭，林顏笑著問，“姚太太，我能不能借用你家洗手間？”

姚太太指了下，“往右拐，一直走到頭就是。”

林顏示意另外兩人繼續詢問，她按照姚太太的指示到了洗手間，上完廁所，擦完手，她卻沒急著回去，而是推開旁邊的門，這邊是主臥，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以及衣櫃。

林顏視線落在那床頭櫃上，上面擺著一只金戒指，離得太遠，她看不清，於是走進去，拿起來一看，這金戒指的花型與王彩英耳釘一模一樣，顯見是一套。

林顏正楞神時，身後傳來姚太太不滿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林顏回頭，“不好意思，我剛剛走錯門了。請問這戒指是？”

姚太太似乎覺得她手腳不幹凈，壓抑著怒火，將戒指拿起來戴在手上，“哦？你說這戒指啊？這是我老公送給我的。就是有點可惜，我最近長胖了，戒指有點小，戴不上了。”

林顏笑道，“這戒指真好看。姚太太不介意的話，能否讓我看看，我媽生日快到了，我想給我媽買個戒指。”

姚太太挑了挑眉，笑得像朵花，“你想買？那好！我這個賣給你吧。”

林顏接過戒指，“你剛剛不是說戒指是你先生送給你的？怎麽會賣掉它？”

“我也不能戴，不如賣掉，擺在家裏多浪費啊。”

林顏掏出手機，找到耳環照片與之相比，果真一模一樣。

林顏正色道，“姚太太，這金戒指與樓下那位女死者的耳環是一對。”

姚太太變了臉色，以為她想眛了自己的戒指，“胡說！這種玫瑰花型的金戒指滿大街都是，你憑什麽說這是死者的？”

劉望歸和周海正走過來，林顏把照片與金戒指對比，“姚太太，只要你丈夫有收據可以證明這金戒指是他買的，我們自然不會拿走。”

姚太太點頭，“好，我就拿收據給你。”

就在這時大門被人打開，姚先生從外面進來，姚太太火急火燎跑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你昨天送我的戒指收據還在吧？快點拿給警官看。要不然她要收了我的戒指。”

姚子傑臉色驟然大變，下意識想要奪路而逃。

林顏三人走過來，劉望歸和周海正攔住他的去路。

林顏哼道，“收據？恐怕姚先生是拿不出來了。這金戒指裏面刻著‘W’。分明就是王彩英的。說！是不是你殺了他們一家三口。”

姚子傑急得滿頭大汗，說話都開始結巴了，“我…我沒有…那戒指是我從後樓梯撿的。”

姚太太在外人面前丟了臉，氣得臉色鐵青，不停捶打他肩膀，“你說什麽？死鬼，你居然騙我。”

姚子傑嚇得一個勁兒往後退，有些委屈，“我只是想討你歡心罷了。”

林顏無語，伸手攔在兩人中間，沖姚太太道，“行了。別打了。”她扭頭沖姚先生道，“走，跟我到警局錄一份口供。”

姚太太忙道，“警官，只是撿到東西沒上交，不用特地去警局吧？”

“你先生涉嫌與樓下那起謀殺案有關。我們要請他回去協助調查。”

姚太太臉色煞白，“怎麽可能？前天我回來拿資料，我老公還在家睡覺呢。我可以為他作證，他真的沒有殺人。”

林顏擰眉，“你看到他的時候是幾點？”

姚太太仔細回想了下，“大概八點鐘。”

“後來呢？”

“我回來拿個文件就走了。差不多在家五分鐘。”

“只這麽點時間，根本不能證明他沒殺人。”林顏手指點了點下面，“他離樓下這麽近，很有可能殺完人又回來了。而且你是疑犯家屬，你說的話，法庭不會采納的。”

姚太太急得直跺腳，“那怎麽辦呢？”

林顏攥住姚子傑的胳膊，“我們先帶他去警局。你有什麽事可以咨詢律師。”

姚太太追在後頭，眼睜睜看著丈夫被警察帶走。

**

警局審問室

劉望歸和林顏坐在一邊，姚子傑坐在另一邊。

劉望歸負責登記，林顏開口詢問，“說吧，你和王彩英到底什麽關系？”

姚子傑擡頭瞧了他們一眼，又飛快低下頭，“沒關系。”

林顏拿出照片，上面赫然是王彩英那塊手表，“看看，她臨死前戴的手表與你手上的是一對情侶表。你現在跟我說沒關系？”

姚子傑低頭，縮了縮袖子，企圖用襯衫的袖子將手表隱藏起來。

林顏蹙眉，“你家裏還有金戒指，王彩英七點下樓拿牛奶時，金戒指還戴在手上。現在卻在你家。說！是不是你趁她不在家，到鄭家殺了鄭建業和鄭琳？”

姚子傑猛然擡頭，嚇得臉色慘白，“不！我沒有，你們不能冤枉我！我沒殺人。金戒指是我在後門樓梯撿到的。”

林顏擡擡下巴，“繼續說。”

姚子傑垂下頭，有些羞愧，“我承認，我偷偷跟她來往。她和她丈夫性1生活不和諧。鄭建業比她大了十四歲，他已經老了，而彩英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我跟她在一起，也不過是貪圖她點錢。我最近炒股輸了些錢，不敢讓老婆知道，就跟她搭上了關系。她出手大方，跟她好了半個月，她就送了我一塊三萬的手表，那天早上，我媳婦去上班，她偷偷溜到我家，我倆就那個了。”

劉望歸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記錄。

林顏敲敲桌面，“那她什麽時候離開你家的？”

“八點二十幾。”姚子傑低頭道，“那天我老婆忘了東西，又回來一趟。我嚇得萎了，她生了氣，就走了。後來我聽到樓下有人嚷嚷說‘死人了’，我一時好奇，就想下樓看看，但是樓梯左等不來，我只能走樓梯，在九樓那兒看到一個金戒指，我就揣進自己兜裏了。”

“有誰能證明？”

姚子傑瞪大眼睛，“警官，我倆是偷1情的，怎麽敢讓別人知道？”

林顏板著臉，敲了敲桌面，“你說你跟她在家偷情卻沒人證？但死者的金戒指在你手裏，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

姚子傑急了，“是真的。我沒有說謊。”他想了好半晌，最終狠狠心，一咬牙，“我有證明。”

林顏和劉望歸對視一眼，而後齊齊看向姚子傑，“什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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