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艾瑞絲心裏隱隱知道好像有什麽事情在發生了，可是那一絲奇怪的感覺讓她每每想要理清楚這一件事的時候，總感覺還差了些什麽。

就，有一點不對勁。

從快銀去納森幫她找鑰匙起，就有什麽脫離了軌道，然後在她的不留意下越走越遠。

叮！

艾瑞絲一楞，桌子上的白色手機不甘忽視地震動了一下，彈出了一條對話框。

【今天我有一點事情，中餐館不開門，你不用過來了。—王老板】

艾瑞絲點開對話框，倒是沒有問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有什麽東西更加奇怪了。

【好的！-w-  —艾瑞絲ll】

隨意添上了一個表情包，她摁滅了手機。

王老板的確是那種：我想開就開，不想開就關門哪怕你吃到一半都可以把你趕出去的人。

可是他從來沒有爽過她的約，他說今天要開門，那就是要開門，就算要關也是得碰面了以後才親自當面給她講。

然後還會給她打包晚餐什麽的，偶爾。

可能是她太疑神疑鬼了，但是…

她又滑開了手機，找到了快銀的那一條號碼。

不管怎麽樣也得把事情搞清楚對吧。

【Peter，你上次去納森的時候只碰到了珍妮麽？—艾瑞絲ll】

快銀回得很快，仿佛一直在等她的消息似的。

【她是這麽給我講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感覺她跟你很熟的樣子誒。—銀色頭發的跟蹤狂】

【她長什麽樣子嘛w。—艾瑞絲ll】

那邊頓了一下，沒有馬上回過來，似乎在回憶些什麽。

【金色頭發，臉記不太清了。 —銀色頭發的跟蹤狂】

艾瑞絲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機，想不出為什麽他回憶這麽久只給了她十個字。

【？？？沒有了？ —艾瑞絲ll】

快銀那邊沒有發消息了，相反，他直接給了一個電話過來。

艾瑞絲不明所以地按下接聽鍵，就聽到那邊傳過來的略帶委屈的聲音。

“我不是去找鑰匙嘛。怎麽會記得她長什麽樣子。”

艾瑞絲心裏冷哼一聲，他還委屈上了：

“但總該看到臉了的吧？”

快銀哼哼唧唧沒有講話。

“她頭發長不長？”

艾瑞絲循循善誘，想著總該問出點什麽來。

快銀沈思了一下：“我覺得挺長的。”

“…”

“大概到哪裏？”

“肩膀…不對！嗯…肩膀下面一點點，…也沒有很下面好像。”

“直的還是卷的？”

這個就很為難快銀了：“又有直的又有卷的？”

在艾瑞絲問完了“高不高”胖不胖”“白不白”一系列問題後，她絕望的發現快銀時描述符合大部分納森的女孩子，其中也包括珍妮。

“但不該是珍妮呀…”艾瑞絲小聲嘀咕，越發覺得可疑，“你真的什麽也記不到了麽？”

快銀那邊聽起來也有些頹廢，嘴一快就全溜出去了，“不是我覺得納森除了你最好看他們都長的差不多呀。”

電話裏一片沈寂，只聽得見像是從另外一個時空傳過來的電流“滋滋”聲。

哪怕快銀在遲鈍愚蠢此時也反映了過來，他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至少是現在不該說的。

雖然這確實一句很好的誇人的話。

正當快銀痛心疾首就這麽浪費了一句表白利器，並思考著該怎麽把話題圓回來的時候，艾瑞絲開口了。

“你倒是會講話。“

她聲音很輕，聽不出來什麽情緒，讓快銀也拿不準她什麽意思。

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就掛斷了。

完了，好像進展得太快了。

艾瑞絲會不會覺得他不矜持啊嚶嚶嚶。

其實別說快銀現在拿不準艾瑞絲在想什麽，掛斷電話時她自己都搞不懂她在想什麽。

沒辦法，她就是這樣迷一樣的女子。

【攤手

還沒來得及好好思考快銀和她的關系，屏幕上又“叮”彈出來了一條消息。

【艾瑞絲，我是蘇珊娜。實在不好意思。但我今天有事，你可以和我換一下班嗎？—未知號碼】

艾瑞絲心裏一跳，剛才想人時到是把她給漏了，其實這麽一想蘇珊娜也蠻符合條件的。雖然她頭發有點短，而且卷得厲害，如果是她快銀不至於描述不出來。

所以經過她縝密的邏輯，應該不是她。

但還是很奇怪啊。

似乎是見她久久沒有回話，怕她不願意，那邊又彈出來一條信息。

【拜托了，我下次可以再多幫您代幾次的。今天實在脫不開身。—未知號碼】

蘇珊娜不提還好，一提艾瑞絲又想起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那麽個傷痕。

要說實在湊巧，艾瑞絲正還在這麽想，屏幕上方又彈出來一條對話框。

她以為又是蘇珊娜，挑著眉打開發現是快銀。

似乎是為了將功補過，快銀又連著發了好幾條他記得到的特征。

【她身上有很多傷痕來著，像是被打的，不像是那種磨破皮了的樣子。—銀色頭發的跟蹤狂】

——快銀是知道鋼管舞磨皮的。

【而且長得很像一個人…—銀色頭發的跟蹤狂】

【像誰？—艾瑞絲ll】

【有點像你…—銀色頭發的跟蹤狂】

很好這件事情更玄幻了。

也知道自己可能說的很模糊，但快銀還是緊接著給她發信息。

他到是為自己辯解得及時。

【我說真的…乍一看有點像好萊塢明星但當時我走的時候發現她低頭換衣服時挺像你的！—銀色頭發的跟蹤狂】

！

這下信息量有點大。

【你看別人換衣服！？？—艾瑞絲ll】

【你看過我換衣服？！！—艾瑞絲ll】

【天啊你要不要臉！！！—艾瑞絲ll】

啊哦。

快銀很快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任憑艾瑞絲怎麽用感嘆號戳他，都躺屍在手機屏幕對面一動也不動，假裝自己不在。

只不過他總算給出了什麽有用的信息，好萊塢。

這個關鍵詞太明顯了，應該就是蘇珊娜。

可是她不是金色的小卷卷麽怎麽突然又變成長發了？

拉直？

為什麽她又突然拉直她的賣點不就是小瑪麗蓮夢露嗎？

哪兒跟哪兒啊。

艾瑞絲困惑地翻出蘇珊娜發來的短信，有些迷。

生活終於要對我這只小貓咪下手了麽

最重要的是，她為什麽要假裝自己是珍妮？反正快銀也不認識她們，又有什麽關系嗎？

她就不是很懂這個女人了。

本來換班她還是無所謂的，現在既然事情這麽覆雜了，她更要去看一下了。

【好，那今晚七點我去替班。—艾瑞絲ll】

【謝謝！—可疑的蘇珊娜】

一派如釋重負的語氣。

艾瑞絲扣過手機，側過頭來看書架上剛剛好空出來的位置，以前那裏是一本厚厚的研究，現在空出來只剩下無法被陽光招待到的一塊墨色—用王老板的話來講是玄色—的陰影。

那一塊小小的陰影越張越大，像一只絕望的困獸張著血盆大口吼叫著撲過來，也如同一個扭曲著的黑色漩渦，試探著，慢慢要將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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