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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資金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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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哈裏太太沒有說謊的話,那麽伊利亞就是四點二十以前被人從嬰兒車裏抱走,又在快四點半的時候被另一個人抱出了珀西家的院子。”格蕾絲說道:“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雜活女仆和廚娘都在房子裏,她們不可能作案,也沒必要撒謊”。

她和約瑟夫走在花園的石子小路上,想要重現一下當時的場景。

花園裏的桌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所以不存在搬動的可能。

伊利亞的嬰兒車,當時也一定在桌子附近,不超過四英尺的位置。

兩人走到花園的另一側,也就是女管家哈裏太太所說的“修剪灌木的位置”。

“確實可以看清那邊的動向。”約瑟夫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懷疑,那就是這起案子到底是撲克牌的人做的,還是僅僅是普通罪犯做的?”

他解釋道:“畢竟如果是綁架犯或者拐騙犯,盯上這樣的人家也是非常可能的。你看,珀西家在這附近算是比較富裕的,而且家裏仆人不太充足,是比較好下手的目標。”

雖然珀西家有五個仆人,聽起來是不算少的,但車夫跟著男主人外出,幾乎不在家,廚娘和雜活女仆不是待在廚房,就是待在後門,一般不會在雇主生活的區域活動。

這樣一來,剩下的仆人就只有女管家和保姆了。

可惜的是,女管家每天都很忙,昨天伊利亞失蹤期間,也就是四點到四點半,她有二十分鐘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花園裏發生了什麽。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假設她這場案子裏是個無辜人士。

而保姆就更加不可信了。

這個年輕女人誘導女主人喝鴉片酊,或者說協助女主人偷偷喝鴉片酊,已經被約瑟夫親眼看見。

要說這樣一個人會真心關系珀西夫人和她的孩子伊利亞,恐怕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保姆在案發之後就一直哭哭啼啼,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提供,這到底是因為她工作疏忽導致悲劇之後的愧疚,還是做賊心虛,誰都說不準。

“撲克牌裏就不能有普通罪犯嗎?金字塔如果想要塔尖,那麽它的腳下也必然要有基石。”格蕾絲反問道。

“他們不僅僅

有普通罪犯,而且一定有很多。”約瑟夫被她的話點醒,“單純依靠字母牌是沒辦法將一個犯罪組織經營下去的。”

即使將全世界的罪案統計起來,重大的案件,也絕對占不到所有罪案的百分之一。

依靠這些稀少的案件,或許可以一次性得到很多錢,但時機上卻有太多的隨機性。

無論是刺殺某個大人物,還是驚天的銀行大劫案,這種事總不可能天天發生,甚至可能一年也未必發生一次。

即使回報再高,紅小醜作為撲克牌的首領,也不可能完全依賴於這種罪案交易。

對於一個需要長期發展的阻止來說,底層犯罪才是穩定的收入來源。

比較常見的就那麽幾種。

拐賣婦女兒童、偷渡人口、走私違禁品、綁架、偷竊,諸如此類。

這次涉及的,就是拐賣或者綁架。

一般來說,這種有組織的犯罪,都有固定的行為模式,罪犯們摸索出了一套成功率最高的犯罪手法,通常也會一直沿用著。

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撲克牌的人做的,那麽在以往的案件上,一定可以找到類似的案子。

格蕾絲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弗格斯探長,希望他可以在蘇格蘭場的檔案室裏查一查以往的案件。

蘇格蘭場保存著全國的罪案記錄,只要記錄在冊的案子,在蘇格蘭場的檔案室裏,一定會有一份存檔。

不過要等蘇格蘭場從那數不清的檔案裏找到格蕾絲需要的部分,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

在此期間,格蕾絲和約瑟夫自然是要繼續調查的。

“我們假設女管家和雜活女仆安娜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伊利亞應該是四點二十之前被抱出嬰兒車,快四點半的時候,被一個不到四英尺高的短頭發的人抱走的。”格蕾絲沒有用女仆所說的“孩子”的說法。

抱走一個嬰兒是孩子可以完成的事,但安娜看見的人是不是個孩子,還有待考證。

接下來,就該詢問保姆了。

珀西夫人喝過鴉片酒之後沒多長時間,就因為“困倦”去了樓上休息。

格蕾絲也就有機會和保姆聊聊了。

“昨天四點到四點半期間,你一直在嬰兒車附近,對嗎?”

保姆有些害怕地

搖了搖頭,“不是,先生。我昨天去樓上給小少爺拿玩具去了,下樓的時候,夫人正站在嬰兒車旁邊。我把那個木頭做的小玩具遞給她,她和小少爺一起玩了一會兒。”

“那時候是幾點?”

“我不知道,先生,我沒有看表,但是我是在哈裏太太布置好餐桌之後才上樓的。”

“你下樓的時候,哈裏太太在哪?”格蕾絲走問道。

“我下樓的時候沒有看見哈裏太太,先生,我猜她那個時候在忙其他的事吧?”保姆又回憶了一會兒,說道:“夫人和小少爺玩了一會兒之後,就回了座位,那個時候哈裏太太才拿著一把大剪刀從別墅裏出來。”

“也就是說,珀西夫人和伊利亞玩耍的時候,你並沒有靠近嬰兒車,對嗎?”格蕾絲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外。

這時候,約瑟夫問道:“嬰兒車當時的位置在哪?”

“在那裏,公爵大人。”保姆伸手指向窗外,“嬰兒車的位置正對著這扇窗戶,不過昨天嬰兒車上的遮陽棚被拉開了,所以我下樓的時候,只看見了夫人。”

這扇窗戶東側,就有一個通往後門的、貼著墻壁的小路,旁邊是一排半人高的荊豆叢。

也就是說,嬰兒當時是頭沖著窗戶的方向躺在嬰兒車裏,上面小小的遮光棚剛好擋住了保姆的視線。

保姆下樓之後,就把玩具遞給珀西夫人,讓她繼續逗弄嬰兒車裏的嬰兒。

但是為了不惹人厭煩,這個保姆並沒有湊得太近,而是站在不遠處看著。

嬰兒車本身是有深度的,當時伊利亞到底在不在嬰兒車裏,除了珀西夫人本人以外,根本沒有其他人能夠證明。

然而珀西夫人作為伊利亞的母親,難道還會自己親手把孩子扔出嬰兒車嗎?

這實在太不可想象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最可疑的兩個人,就是珀西夫人和保姆兩個人。

如果這件事是保姆做的,那麽最可能的理由,就是她和真正的殺人兇手計劃好要拐走伊利亞,她自己本人就是內應。

而伊利亞之所以被殺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誤殺。

罪犯有可能一開始僅僅是打算勒索,但是一歲多的小嬰兒實在太脆弱了,

也許是鴉片酊餵食過量,也許是毯子蒙住了孩子的口鼻……總之這個孩子因為罪犯看護不當,所以不幸去世了。

於是罪犯只能選擇拋棄屍體,並放棄這次的勒索計劃。

不過,如果這個罪犯足夠貪心,那麽隱瞞伊利亞的死,繼續勒索,也不是不可能。

放棄勒索的罪犯,很有可能是因為從前從沒有殺死過人質,心裏感到不安。

第二種,就是蓄意謀殺。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麽這個案子和撲克牌有關的概率就會變得非常大了。

撲克牌剛剛損失了一個方塊j,於是他們改變策略,利用數字牌作案。

數字牌也許不擅長殺人,但對他們來說,偷走一個孩子,是非常容易的事。

如果偷孩子和殺孩子的不是同一個人,那麽對於格蕾絲來說,追查就會變得更加困難。

而且以撲克牌一直以來的習慣,他們應該不會僅僅殺一個人就停手。

“現在的問題是,珀西夫人的話根本就不可信,她當時極有可能服用了鴉片酊,意識非常不清醒。”離開珀西家之後,約瑟夫說道。

他和格蕾絲在珀西家待到了五點半,現在天快黑了,兩人決定先回丹尼爾斯別墅,明天再來。

“無論珀西夫人說了什麽,一旦法官知道她當天服用了鴉片酊,她的證詞也就變得不可信了。”格蕾絲眉頭緊鎖,“如果她承認當時自己在和伊利亞玩耍,那麽她的證詞就和哈裏太太的證詞有沖突。即使她不承認這件事,我們也不能以一個正被鴉片控制的人的觀點,來認定保姆說謊。”

“哈裏太太沒有明顯的作案動機。”約瑟夫說道:“她已經快六十歲了,不像那個年輕的保姆,有可能會有一個唆使她犯罪的情夫。哈裏太太這種終身不婚的女管家,很難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同夥。而且伊利亞死了,並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利益,作為仆人,她沒有分配遺產的資格,珀西夫婦又非常年輕,幾乎不可能比一個六十歲的老年人更早去世。”

“沒錯,即使是因為仇恨,失去了女主人的青睞,應該也不至於讓人想要殺人。”格蕾絲讚同道。

兩人沒說的是,女管家哈裏太太並沒有作案

時間。

女主人和保姆帶著孩子在花園裏玩,這是很常見的事。

但女管家過去把家裏的小少爺從嬰兒車裏抱出來,這絕對是一件非常引人註目的事。

因為這不在她的工作範圍之內。

一旦孩子哭鬧起來,這事就露餡了。

如果哈裏太太不想讓孩子哭鬧,那麽她在抱走孩子之前,就要給他餵鴉片酊。

這又是一項可疑的舉動。

無論是抱走孩子,還是給孩子餵鴉片酊,都不是女管家這個日常很少和伊利亞相處的人能夠悄無聲息地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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