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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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又死不隔月的說法，老耿頭死在29號，這個月又沒有31號，沒辦法挺三天在家裏，第二天一早就是出殯的日子。
程小東和蔡大妮都被叫起來，這是致富村的風俗，凡是出殯，十歲以上的都要參加，以表達對本村死者最後的相送。
走在人群中間，手裏拿著香，程小東精神恍惚，鼓樂聲，哭泣聲，車馬牛人，一幕幕就和父母出殯當天一樣，一瞬間整個人仿佛又回到那個時候。
蔡大妮看著程小東臉色不對，用手肘碰了碰他，程小東側過臉看著蔡大妮擔心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做了個他沒事的表情。
“向西走，莫回頭，登天梯，上天堂。”
村長中氣十足的喊著，這是焚燒車馬牛人的最後一步，燒完就直接可以埋土了。
歷歷在目，仿佛這個棺材裏躺著的就是自己的額頭，好幾次程小東都想哭出來跪在棺材面前。
忙活了半個小時，終於出現了墳包，程小東混亂的心思也算是穩下來。
蔡建國走過來，摸了摸程小東的頭，知道他心情不好，蹲下來看著程小東淺笑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他豎著大拇指。
“伯伯，我沒事，人死不能覆生的，我知道，我會照顧自己不讓他們擔心。”
程小東明白蔡建國的意思，沖著他豎起大拇指，目光瞥了一眼不遠處新墳，走過去抓著一捧土添了添。
“爸，媽，耿爺爺來和你們做伴了，不知道你們在那邊好不好，我很好，伯伯和大娘盡心盡力的照顧我，別擔心我。”
簡單的說兩句，程小東心裏的壓抑感突然間少了很多，沖著父母的墳墓笑了笑，跟著蔡建國回家去。
蔡大妮回到家裏，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那個玻璃瓶還在，長舒一口氣，抱著瓶子在那裏美滋滋的轉個圈。
“出事兒了！”
蔡建國在菜園子裏開始澆菜，就聽到陳蓮花在大門外嗷的一聲喊著，程小東聽到，也跑了出去。
看著蔡建國跑出去，程小東和蔡大妮也跟著出去看熱鬧。
“這不是會計大哥嘛，怎麽躺在這裏了？”
蔡建國看到程小東家門口的劉會計，趕緊跑過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躺在這兒的，一時間不好亂動。
“我剛才出來拿柴禾，就看著東子家門口躺著一個人，湊近一看，是會計大哥，面色痛苦的捂著胸口，回去叫你出來，他就暈過去了。”
陳蓮花站在旁邊，也是幹著急，不知道出啥事兒。
“看這身衣服，應該是剛從北山坡回來，怎麽不回家，會倒在這兒呢，他家也不住這裏啊。”
蔡建國看著劉會計身上一身黑衣服，開始猜測著，讓陳蓮花拿來個扇子，替他扇風遮涼，自己去鄰村找張老。
再回來的時候，聽到信兒的村長也剛好過來，張老看都沒看村長一眼，就直接朝著劉會計那邊走過去。
“急火攻心厥過去了，沒啥事，給他挪到涼快點的地方，用涼水擦擦臉，沒一會兒就好了。”
張老四處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蔡建國身上。
“就近吧，擡到東子家門口的棚子那兒，找個東西墊在身子下。”
張老站起來，看著蔡建國和陳蓮花他們開始搭手，自己留了一粒藥就走了。
大家都知道，程小東爸媽的死，張老心裏有愧疚，一直不敢進他家的院子，更不敢多和程小東說話，所以大家看著他的背影，也沒多挽留。
“咳咳咳……”
吃了藥二十分鐘左右，劉會計睜開眼睛，看著蔡建國和陳蓮花，眉頭皺了皺，突然間坐起來，號啕大哭。
旁邊的村長看著劉會計這瘋魔的樣子，趕緊過去，看著他問著怎麽回事兒。
劉會計看著村長淡定三秒，哭的更是慘烈，這哭聲，就算是老耿頭過世，都沒聽到這麽慘烈的哭聲，說不好聽的形容，就像死了親爹一樣。
“怎麽了啊，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作為村幹部，這樣發瘋成何體統！”
村長勸了幾句沒有用，直接站起來，指著劉會計就開始吼罵起來。
不管是別人怎麽問，不管村長怎麽罵，這劉會計就好像是聽不見一樣，依舊拍著地痛哭不已。
程小東和蔡大妮站在門口，看著劉會計，兩個人對視一眼，蔡大妮走到程小東的身邊，趴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的說一句：“這麽大的人，還哭成這樣，真丟人。”
程小東卻不是這麽想的，他看著劉會計，心想著肯定是出什麽事了，爸爸跟他說過，就算是大人，遇到自己承受不住的大事，也會哭，這劉會計現在不就是這個樣子嘛。
劉會計起身，走到門口，盯著程小東家的柴禾垛，一下子鉆了進去，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把整捆的柴禾往下拽。
“唉，你這是幹什麽啊，你別發瘋拽柴禾啊，你看看這一地哪都是。”
村長走進去，一把拉著劉會計，不料被劉會計一把甩到一邊。
程小東看著他翻柴禾垛的樣子，像極了自己丟東西瘋狂找櫃子的時候，突然間明白什麽，腦子裏閃過那個骷髏頭和石頭。
“劉叔，我家柴禾垛裏什麽都沒有，你就算翻過來，也找不到任何東西的。”
程小東的這句話，讓劉會計停下來，猛地朝著程小東這邊轉頭，目光兇狠異常，嚇得程小東縮了縮脖子，直接躲在蔡建國的身後。
“一定是你，是不是，一定是你！”
劉會計朝著程小東就撲了過來，還好有村長還蔡建國，劉會計被按在地上，不停的掙紮。
“跟孩子發什麽瘋，東子才好，你可別再給嚇出好歹來。”
村長把劉會計按在地上，用右腿的膝蓋頂住他的身體。
“劉東，我警告你啊，這是我家門口，你要是敢亂來，你看我不揍你！”
蔡建國把程小東護在身後，指著劉會計咬牙切齒的說著，雖然平日裏關系都不差，可是看著他現在紅著眼睛沖向程小東的時候，蔡建國火氣直接到胸口，也不顧得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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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東和蔡大妮都被叫起來，這是致富村的風俗，凡是出殯，十歲以上的都要參加，以表達對本村死者最後的相送。
走在人群中間，手裏拿著香，程小東精神恍惚，鼓樂聲，哭泣聲，車馬牛人，一幕幕就和父母出殯當天一樣，一瞬間整個人仿佛又回到那個時候。
蔡大妮看著程小東臉色不對，用手肘碰了碰他，程小東側過臉看著蔡大妮擔心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做了個他沒事的表情。
“向西走，莫回頭，登天梯，上天堂。”
村長中氣十足的喊著，這是焚燒車馬牛人的最後一步，燒完就直接可以埋土了。
歷歷在目，仿佛這個棺材裏躺著的就是自己的額頭，好幾次程小東都想哭出來跪在棺材面前。
忙活了半個小時，終於出現了墳包，程小東混亂的心思也算是穩下來。
蔡建國走過來，摸了摸程小東的頭，知道他心情不好，蹲下來看著程小東淺笑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他豎著大拇指。
“伯伯，我沒事，人死不能覆生的，我知道，我會照顧自己不讓他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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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耿爺爺來和你們做伴了，不知道你們在那邊好不好，我很好，伯伯和大娘盡心盡力的照顧我，別擔心我。”
簡單的說兩句，程小東心裏的壓抑感突然間少了很多，沖著父母的墳墓笑了笑，跟著蔡建國回家去。
蔡大妮回到家裏，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那個玻璃瓶還在，長舒一口氣，抱著瓶子在那裏美滋滋的轉個圈。
“出事兒了！”
蔡建國在菜園子裏開始澆菜，就聽到陳蓮花在大門外嗷的一聲喊著，程小東聽到，也跑了出去。
看著蔡建國跑出去，程小東和蔡大妮也跟著出去看熱鬧。
“這不是會計大哥嘛，怎麽躺在這裏了？”
蔡建國看到程小東家門口的劉會計，趕緊跑過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躺在這兒的，一時間不好亂動。
“我剛才出來拿柴禾，就看著東子家門口躺著一個人，湊近一看，是會計大哥，面色痛苦的捂著胸口，回去叫你出來，他就暈過去了。”
陳蓮花站在旁邊，也是幹著急，不知道出啥事兒。
“看這身衣服，應該是剛從北山坡回來，怎麽不回家，會倒在這兒呢，他家也不住這裏啊。”
蔡建國看著劉會計身上一身黑衣服，開始猜測著，讓陳蓮花拿來個扇子，替他扇風遮涼，自己去鄰村找張老。
再回來的時候，聽到信兒的村長也剛好過來，張老看都沒看村長一眼，就直接朝著劉會計那邊走過去。
“急火攻心厥過去了，沒啥事，給他挪到涼快點的地方，用涼水擦擦臉，沒一會兒就好了。”
張老四處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蔡建國身上。
“就近吧，擡到東子家門口的棚子那兒，找個東西墊在身子下。”
張老站起來，看著蔡建國和陳蓮花他們開始搭手，自己留了一粒藥就走了。
大家都知道，程小東爸媽的死，張老心裏有愧疚，一直不敢進他家的院子，更不敢多和程小東說話，所以大家看著他的背影，也沒多挽留。
“咳咳咳……”
吃了藥二十分鐘左右，劉會計睜開眼睛，看著蔡建國和陳蓮花，眉頭皺了皺，突然間坐起來，號啕大哭。
旁邊的村長看著劉會計這瘋魔的樣子，趕緊過去，看著他問著怎麽回事兒。
劉會計看著村長淡定三秒，哭的更是慘烈，這哭聲，就算是老耿頭過世，都沒聽到這麽慘烈的哭聲，說不好聽的形容，就像死了親爹一樣。
“怎麽了啊，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作為村幹部，這樣發瘋成何體統！”
村長勸了幾句沒有用，直接站起來，指著劉會計就開始吼罵起來。
不管是別人怎麽問，不管村長怎麽罵，這劉會計就好像是聽不見一樣，依舊拍著地痛哭不已。
程小東和蔡大妮站在門口，看著劉會計，兩個人對視一眼，蔡大妮走到程小東的身邊，趴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的說一句：“這麽大的人，還哭成這樣，真丟人。”
程小東卻不是這麽想的，他看著劉會計，心想著肯定是出什麽事了，爸爸跟他說過，就算是大人，遇到自己承受不住的大事，也會哭，這劉會計現在不就是這個樣子嘛。
劉會計起身，走到門口，盯著程小東家的柴禾垛，一下子鉆了進去，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把整捆的柴禾往下拽。
“唉，你這是幹什麽啊，你別發瘋拽柴禾啊，你看看這一地哪都是。”
村長走進去，一把拉著劉會計，不料被劉會計一把甩到一邊。
程小東看著他翻柴禾垛的樣子，像極了自己丟東西瘋狂找櫃子的時候，突然間明白什麽，腦子裏閃過那個骷髏頭和石頭。
“劉叔，我家柴禾垛裏什麽都沒有，你就算翻過來，也找不到任何東西的。”
程小東的這句話，讓劉會計停下來，猛地朝著程小東這邊轉頭，目光兇狠異常，嚇得程小東縮了縮脖子，直接躲在蔡建國的身後。
“一定是你，是不是，一定是你！”
劉會計朝著程小東就撲了過來，還好有村長還蔡建國，劉會計被按在地上，不停的掙紮。
“跟孩子發什麽瘋，東子才好，你可別再給嚇出好歹來。”
村長把劉會計按在地上，用右腿的膝蓋頂住他的身體。
“劉東，我警告你啊，這是我家門口，你要是敢亂來，你看我不揍你！”
蔡建國把程小東護在身後，指著劉會計咬牙切齒的說著，雖然平日裏關系都不差，可是看著他現在紅著眼睛沖向程小東的時候，蔡建國火氣直接到胸口，也不顧得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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