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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戰之一·未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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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童本身正在馬車裏拿五彩金絲線編著一只小兔子,沒想到馬車突然猛的後退了幾步,顛了她一個屁股墩,而原本站在馬車旁喝水的琰漓也停止了動作,驚詫的看著不遠處塌陷了一半的山嶺。

他突然就覺得,花卿這是何苦呢。

琰童看了看山嶺,隨即又下意識的看了看車轅,同琰漓道:「修羅之火,滅了。」

「……」琰漓滄桑的嘆了口氣,他覺得花卿是不是擺明了坑他的。

背好那個裝著屍骨的包袱,兄妹二人踏著廢墟走進了這座中洲。

像是一座只住有的草木的城堡,琰漓單手抓緊了琰童,單手握住了佩劍,小心翼翼的往前舉步走去——這時候已然不顧的能否被追兵追上了,誠如花卿之前所言,就算被追上了,他也自有法子。

雖然現在琰漓很懷疑,花卿到底有幾句話能是真的了,而且,他的運氣也真是爛到了極點。

而此時,正在底下的花卿也覺得晦氣的不得了,簡直從遇見了琰童那臭丫頭開始,就沒一件事是妥妥當當的。

看到那些綠色的霧氣像是長眼了一般四散跑開時,花卿也在不斷屏住自己的氣息,試圖盡量不動作幅度太大的避讓開。

他一落地,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個巨大的花冠。

是的,只有花冠,它的根說不定還紮在這一層地的下面,而那花冠,正時不時的收縮合攏一下,接著,一團詭異的綠氣便如游蛇般盤散開來。

而四處那些留客住,卻也似是害怕那霧氣似的,匆匆往上竄去,甫一竄入上面的泥土裏便消失無蹤了。

花卿想了半天,覺著自己剛才在樹幹上不小心偶遇了那幾株留客住,興許也是被那「臭屁」給「熏」上來的。

可重點並不是這個,而是它放屁的聲音,實在太響了。

通過那麽老長的樹幹層層回擴,花卿記得自己當時在樹幹上聽到的聲音也很清楚,可在它身邊聽起來那簡直就是奪命之音。

花卿擡頭仔細打量了下上方的土層,覺得自己怎麽也沒有那個可能像留客住似的直接躥到了外面,可是若退回去再從樹幹內裏攀著往上跑的話,不知要多久,也不知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跑到最上面再躍出去,畢竟他在跌下來的時候,就覺著已經比自己當初要踏樹幹跑上去遠得多了。

花卿現下也不由得想要苦笑,枉他自以為踏遍了所有角落去尋她。

只不過那時沒有這麽「好」的機緣巧合讓他又能到一個之前很難發現的地方去罷了。

所以,他現在竟然不知道是該感謝琰漓兄妹好呢,還是把他們一起拖下賊船好。

可自覺的琰漓兄妹已經自動跳上他這艘賊船了。

琰童眼尖,就見著不遠處那大樹幹旁有一顆枚紅色的糖果,被一根銀針貫穿了,銀針尾部有一小截黑色的線,像發絲似的,還混著點暗紅色的東西。

又單手搭了個小涼棚,極力順著巨大的樹幹向最高處看去,她的目力比旁人要好太多,就見著還有幾顆枚紅色的糖塊在其上那晃了啊晃。

咦,難不成那只色狐貍還會吐絲麽?

琰童把她看到的跟哥哥說了,就見琰漓的表情甚為嚴重的看了那樹幹一眼,而後四道劍氣削過,那中空的樹幹就被他削下來一個門來,琰漓探頭進去看了一眼,試探性的輕喚了聲:「花兄……你在下面嗎?」

很久很久之後,都沒有聽到回音。

琰漓立即往後退了兩步,頓覺那底下難不成是個無底洞麽?

「餵~~色狐貍!!!」

琰童這一嗓子可謂是中氣十足,女孩子本就尖細的嗓音再混著點破音的感覺,直通通的一股腦往下傳了去,許久之後,些微像是「哩……」的音色有回過來。

琰漓輕嘆了口氣,這本身就是山嶺的下方,下方的下方,還能有甚麽?

只是,這一喊不要緊,底下的花卿遭了秧。

他就覺得耳膜都快炸了似的,那隱約好似琰童喊自己的聲音如同幻聽,真實的只有身旁那花冠接二連三的巨響屁聲,而且,那屁聲竟然飛快向他竄來了。

一個後仰幾乎貼地,花卿本還想就勢往旁側一滾,這才發現那些綠霧飄匯到了自己原先剛跌下來的地方,而後詭異的往上竄去了。

花卿突然就覺得,自己一進來就收斂了所有氣息是對的,那是他野獸的直覺,直覺讓他別散發出活物的氣息來。

一絲藤蔓纏繞的觸感突然從手腕上傳來,花卿一驚,立即便甩出一排暗器後就往前大躥了一步,這一步差點直接躥到那花冠裏,四周又有被留客住纏住的危險,花卿一咬牙,連射出五六根銀針到那花冠中心,短暫的沈默之後,是四面八方的綠霧亂飛。

花卿捂住耳朵,一面像個老鼠似的在這地道裏亂竄躲避那綠霧的追擊,一面看著身旁那接二連三沖天而起的留客住像是如水滴一般鉆到上方的泥土裏沒有影蹤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自己以前惡劣的追捕獵物時,大抵那獵物就像自己現在這般這麽狼狽。

……

「糟糕,快退!」

琰漓禦劍起了個防字陣,便拉著琰童往後猛飛出了好幾十米遠。

「不行啊,哥……後面也有。」

兩位禦劍而行的仙者被逼到了空中半漂浮著,只見剛才莫名其妙的四面八方有甚麽東西破土而出。

琰漓本開始還拿劍氣掃了一下,等那家夥完全鉆出地表,琰漓就覺得,喝涼水都塞牙說的就是他們了。

留客住這種東西,就跟個故意喜歡惹是生非的小孩似的,越搭理它它越來勁,你不搭理它,久而久之,它也就安安靜靜的變成一朵還算有點觀賞價值的花兒了。

雖然現在不敢輕舉妄動,可琰漓一想到下面可能會有更多的留客住,那花卿豈不是……已經被絞成肉醬了麽?

「哥……誰在放屁?」琰童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自家大哥的袖子,其實之前她好像也有聽見,只不過……覺得嗯……或許……所以就沒問,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麽簡單。

琰漓一楞,他剛才竟沒註意那些,一大群留客住破表而出的時候,造出的聲響太大了。

但琰漓很快就發現,他已經不用去管到底有沒有放屁聲了,因為那些詭異的留客住,突然全都消失了,一個個土地公似的就沒了。而上方,層層濃厚的綠霧正不斷的壓下來,似是降下了一個天然的綠色屏障。

……

「哇!是不是啊!要死啊!」

花大爺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都沒被追的這麽狼狽過,卻偏偏被勾住了袍子一角,那些留客住竟然又回來了一些。

幾乎二話沒說的在空中漂亮的旋個身就把外袍脫了下來,花卿頭一次感謝琰童那麽逼著自己多穿一些衣服是有好處的,這若換做自己那一件袍子,豈不是要光著出去了?

不過光著就光著吧,也沒甚麽關系,可但是若一會出去還沒來及找件袍子蔽體就被琰童那丫頭看到的話,又要被打被罵被流氓了。

花卿手腳並用的擦著邊緣的扒著上方的泥土狂奔,此時想到這兒卻也不免有些笑意。

怎麽了?

好兆頭呀!他剛才想到,若是一會出去呢……

出得去!

於是莫名其妙又信心滿滿的花大爺覺得,你們那麽多追我一個實在不公平的很,便在空中打了個旋讓過身後緊跟不舍的綠霧和旁側士兵一樣森然的留客住,拼盡了全力往回奔去。

而後輕輕巧巧躍過了那擋路的花冠,到它前面雙掌向地裏一拍,而後,百千根銀針從花冠底部爆射而出,又射入了上面的泥土之地。

……

「小心!」琰漓猛拉了琰童一把,就見她剛才站的那個位置,無數簇小火苗一樣的東西挾裹著銀絲暴射了出來。

天地似乎在這一刻寂靜了,而後巨大的屁響聲連環炮似的往外放個不停。

花卿卻早搶先一步,雙手燃起了詭異的修羅之火,狠命向上方打去。

遇到遭遇戰了怎麽辦?

簡單,勇者勝,智者負!

這還是他跟墨嵐學到的真理,此刻在腦子來不及過那些人的嘴臉,花卿只是覺得,如果自己在那麽沒形象的跟個耗子似的被追的狼狽遇見了琰童,真還不如光著見她更好些。

天地似乎又在這一刻有些動搖。

花卿突然慶幸,他的上古自傳的媚術不好也是有好處的,畢竟他沒法對這一株草施展媚術吧,再比如為了彌補這個不好,他只好學了很多更加歪門邪道雜七雜八的東西。

花卿一翻轉身子,又在空中燃起七八盞修羅之火,而後用力往裏一推,那些火苗掃著花冠往剛才他被逼無奈鉆進去的那條地道襲去。

而後,他很微妙的發現,或許並不是火攻不了它,那是墨嵐不夠自己的資歷。

上古的修羅之火,所過之處,絕無生魂!

無數株或暗藏或明站的留客住來得及躥上去的便上去了,來不及的便被那小火苗撩一下就死了個幹脆,興許踩上去幾腳還能聽見「嘎巴」的聲響。

……

上方的琰漓和琰童也是一驚,不知那些留客住怎麽又突然冒了出來,而且擦著頭皮而過,幾朵幾朵的湊成一團,只不過也恰好圍在了他們四周。

這種花多少是帶點靈性的,所以經常都是幾個有距離的分布一下,這樣好絞住大部分的人,讓他們寸步難行。如今這樣抱團成堆出現的,還真是少見。

但琰漓也管不了那許多了,上方的綠霧壓得越來越低,留客住可比他們矮多了。

明劍在手,暗劍虛幻,琰漓淩空一祭劍,劍身凝聚的金光那一刻簡直有晃瞎人眼的架勢,而後將劍似刀那般,大合大開的,向地面直插而去!

而後幾乎沒有停留時間,琰漓錯手了一下兩掌的位置,仙劍箴言從劍身上橫掃而去,細小的裂紋從地表開始清晰可見,之後,「轟鹿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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