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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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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光線將室內照射得如此明亮,細小的塵埃在橙黃的世界中輕盈地漂浮,就像我的心情一般,快樂到了極致。已經無法忍耐的人,又何止他一個人呢?

我的喉嚨輕輕地顫動,激動得難以自制,以至於我完全聽不到我自己蠕動的嘴唇發出了一些什麽聲音。

世界是如此的安靜,靜得連我自己也消失了,與光同塵。

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處,我的光,五月他欣喜若狂地從地上站起來,將我狠狠地抱起來,旋轉得我昏天暗地的,溫暖將我整個包圍。

我說了什麽呢?似乎是非常短的句子,然而卻令這個小心翼翼,將我當做花朵一般呵護的男人哭泣了。

“你說‘好’了,是嗎?是嗎?是嗎?”五月泣不成聲,像是一只鳥一般。

“是的。”是了,我說了的。“是的,五月,我答應你了。是了,我要嫁給你了。”

“就像做夢一樣。”五月像是患了皮膚渴望癥一般,將我抱在懷裏一刻也不肯放下。

“是了,是了,放下來啦。這麽熱的天氣。”我嗔怪道。但是勾在他的脖子的手絕對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好吧,是我的,熱是熱了點,但是還是好舒服啊。沒辦法。

我笑著貼在他的身上。

我的夢成真了。比起五月,我更覺得我才是在做夢一般。向往太陽的花,終於有一天可以靠近它夢中的太陽了,被冠以愛名的花,太陽花。

等等,好像還有什麽不對吧,恩,是什麽呢?戒指!啊,啊,啊!

“五月,你是不是忘記什麽東西了?”我用手撐著他的腦袋,用力的和他對視。

“什麽東西。”他的眼淚還沒有擦拭幹凈,瞪大的雙眼,淚汪汪的,十分的可愛。我用手指輕輕地擦拭他的眼角,溫柔的不太像我自己。

我向他展示我空空如也的手指,反覆好幾次,這家夥才反應過來,一般來說,不是求婚的時候先打開盒子,然後才說求婚誓詞的嗎,這個笨蛋。

“戒指!”他大叫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副好笑的模樣,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很是尷尬地拍拍我的屁股。“不許笑啦。我也是太緊張了。”

緊張到戒指也忘記,結婚誓詞也忘光光,原來你也有什麽不靠譜的時候啊,我笑得在床上直打滾。“我想這樣的話,大概求婚日紀念,你一定沒辦法忘記了。哈哈……”

“真是的。”他難得地紅著臉,什麽也說不出,光顧著翻找他的戒指了。

奇怪了,這麽整潔的房間怎麽會找不到一個戒指盒子了。我也停下了笑,然後幫他一起翻找。

正在這時,我在床底掏出一個大木盒,裝飾得很簡單,但是看起來很被珍惜的樣子,因為開鎖的地方全都磨得不像樣,一定常常被拿出來賞玩。

“這裏面沒有!”五月正好轉過來一看,立刻大喊出來。這比他發現忘了戒指還要緊張,難道這裏面是他偷偷藏的小黃書?

“這樣啊,好吧。”男生床底下有小黃書什麽的太正常了,不過,五月用得著這麽緊張嗎?算了,看一下書架那邊有沒有好了。

結果求婚日當天,我們倆什麽浪漫的事也沒幹,就在房子裏不停地翻找戒指了,真是最坑的求婚了。不過,身為被求婚的人來說,嘿嘿,就當是在尋寶了。

“啊!找不到,你真是太厲害了,怎麽放的,比人家海盜的寶藏藏的還嚴實。”我躺在沙發上大喘氣,最討厭找東西了,特別是怎麽也找不到啊。

五月就坐在沙發下,他依著我手臂,氣也喘不勻了。“怎麽辦啊?早知道學海盜把它埋起來,然後畫藏寶圖了,怎麽說還是有找到的可能。”

我捂住臉,笑極了。“哈哈……”

“哈哈……”他也笑起來了,翻身上沙發。兩個人笑得抱成一團,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了。

突然,五月靈光一現,不要問我怎麽想到的,因為這家夥的表情一看就不正常,笑得焉壞焉壞的,和小丸子要做什麽是一個表情。

“來,梨子醬。”他笑著將我拉起來,往院子去。

院子?難道真的埋在地裏了?等一下……“你不會是要做個草戒指給我吧?”不會吧,這麽言情小說的事你也想得到。

“咦,你怎麽知道的?”五月一臉的震驚,另外一副“你不覺得這是很浪漫嗎?”的表情。

“這很……”老套,等等,這可能還不老套,怎麽說呢,按照時間表來說,這確實很特別,因為大批狗血小說還沒出臺呢!“好吧,挺浪漫的。”我看著眼睛都快閃成星星了的五月,好笑地點了點頭。

五月就拿了一朵梗有點長的小白花給我編了一個戒指戴在中指上了,他的手藝真好,一點也沒有傷到花瓣,花蕾是金黃色的很可愛。

然後戒指什麽的是成對的,我編到了晚上,最後……“好慘啊。”我編廢了一籃子的野花,最後無可奈何地拿了沒有花的小野草給他編了一個破綻百出的一個環,我真心說不出口,那是戒指。

“給我帶上好不好。”五月溫柔地抱住我哄。我羞愧難當,最後還是架不住他的哄騙,給他戴上了。

“好醜哦。”我擺弄他的手指,郁悶地嘆了口氣。

“沒有啊,好好看啊。”五月,你的審美觀絕對哪裏壞掉了。

但是沒有舉行婚禮之前,我才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呢?我笑嘻嘻地從他手裏接過曲奇餅,是的,這個傳統恐怕在我嫁給他之前都要繼續下去了。

“我走了。”五月有些弱弱地說。“真的不能在我家過夜嗎?”

“恩。而且……”

“嗯哼!”

“媽,我等一下就進去啦。”都送到我家門口了,還這麽纏纏綿綿的。“好啦,我明天就去看你。”

五月依依不舍地看著我果斷地關上門了,要是再這麽下去,半個小時也告別不了好嗎!

但是半個小時以後。

“五月,你怎麽又來了?”我大吃一驚。五月笑瞇瞇地提著禮物進來了,他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他換了十分正式的西裝過來。

“恩,我想給你這個。”他先掏出了一個我非常熟悉的藍色盒子,我打開一看。真的是戒指,十分的簡樸的銀戒指,但做的花紋十分的好看,在內裏甚至刻上我的名字。

“西木……梨子。”我立刻就紅了臉,是了,結婚後要改姓的,但是,魂斷要不要這麽著急啊!

“很好聽的名字。”五月笑著,為我戴上。

“有兩個戒指是不是太怪了?”原先的草戒指也沒有摘下。“好像暴發戶啊。”

“可是兩個都是我做的,你忍心嗎?”都說了,這麽大的個頭就不要眼淚汪汪的了,我是……好吧。等等,這個銀戒指也……

“這是你自己做的?”這麽美,這麽心靈手巧,我笑著啵了一下他的額頭。“我撿到寶了。”

“你喜歡嗎?我還做了別的……”後來他給我看了一下,整整一個箱子的首飾,每一個都精致的不得了,最最重要的是,全是他親手一點一點做起來的。最早的一個是木簪子,還是十年以前做的。

不提後來的我是怎麽目瞪口呆的了,現在也還不到哪裏去。“伯父伯母,請你們把梨子嫁給我,我一生都會好好呵護她的。”我被見父母了!這年頭,還有這種情況,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通知媽媽的,他居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登門入室了。

“哦,西木啊,你來了,快,陪我喝一杯。”爸爸你這麽不見外,另外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的!

“哎,終於來了,等了你好久了。你吃飯了嗎,西木君。”媽媽,你這一副“沒人要的女兒終於嫁出去”的欣慰表情是怎麽回事?

“西木君是好孩子,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媽媽橫過來瞪了我一眼。等一下,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欲哭無淚。

“姐夫,姐夫,上次的顏料還有嗎?我用完了。”小丸子早就叛變了,自從五月不停地給她塞好吃的和圖畫用具之後。

“哎呀,我錯過了嗎?你來得真早啊,西木君。”姐姐從外面約會回來,一臉還像錯過什麽好戲的樣子。順帶一提,我的姐夫還是五月介紹的,姐姐對他最滿意的一點就是,那家夥長得不要太像西城秀樹,聽說還有親戚關系呢。

爺爺和奶奶則是笑呵呵地在一邊喝茶,並不說話。

突然發現我被這麽簡單地被家裏人賣掉了,心裏不平衡,怎麽破?不說刁難他,也不要一副他才是你家的,我是撿來的表情好不好!

氣極了,我鼓著臉就出去了。

“幹嘛去啊?”媽媽問。

“我去倒茶!”哼!

“泡濃一點哦。”然後又立刻轉過去和五月說話了。

我狠狠地關上門。在沒有人氣的走廊,背靠著熱鬧的門,終於忍不住哭了。就算,我再喜歡五月,你們也是我割舍不下的家人啊,魂斷!

我一邊哭著,一邊隨意地拿手帕擦眼淚,去廚房倒茶。等我哭夠了,才用冷水洗了把臉,倒了茶端過去。

“西木君,真的要拜托你照顧好我的女兒了。她有時候有點小固執,但是你一定要包容她啊。”是媽媽的聲音。

“西木啊,你要好好對我家梨子啊……如果,你對她不好,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聽見了沒有,你這家夥……嗚嗚……就這麽把人家女兒拐走了……”爸爸,是哭了吧。

“西木哥,你要是對我姐不好,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啊。你不許欺負她。她是很容易心軟的,所以你不可以讓她傷心啊……”小丸子這家夥都前言不搭後語了。

“西木君,你會讓她管家吧,梨子醬最喜歡算這些雞毛蒜皮的東西了,每次她去買菜都比媽媽要會砍價。還有她很會管錢的,如果她要藏私房錢,你也不許說她,聽見沒!”姐姐,果然就算長這麽大,你還是這麽可怕。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藏私房錢的?

“西木,梨子醬是個好孩子,她很孝順……恩,我說道什麽來著,西木,你聽著,梨子醬是個好孩子……”爺爺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記得梨子的,對不對。

“西木君,照顧好她。她其實很喜歡被人照顧的。那孩子總是照顧別人,總是會忘了自己。你要照顧好她啊。”這是奶奶。

門突然被打開了。房間裏的光線刺得我睜不開眼,淚水止不住地流,比剛才哭得還厲害。

好難過啊,好高興啊,我要嫁人了,我的家人還是那麽的愛我……“啊……嗚嗚……”我哭得一塌糊塗。

五月緊緊地抱住我,為我擦眼淚,鄭重地對他們說。“我一定會讓這一次變成最後一次的,我不會讓她再哭了。”

淚水模糊的視線裏,我心愛的家人們笑得那麽的清晰。

終於到了今天。我們辛苦地準備了好幾個月,就是今天了。

“姐,緊張不?”小丸子擠眉弄眼地說。我知道她是怕我緊張,才特意來搞怪的。

“才不緊張呢!”我結結巴巴地說。

小丸子無奈極了。“姐,喝口水吧。別太緊張了,大不了我們不嫁給他了啊。”

“啪!”媽媽狠狠給了她一下。

“幹嘛打我啦。”小丸子怪叫一聲。

“哪有說這種話的。”媽媽沒好氣的說,不過從顫抖的雙手來看,媽媽也緊張得不行。

我反而因為這樣鎮靜下來了。還是這樣最習慣了。我笑著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潔白如雪,輕盈如羽毛的婚紗,裝點了繁覆而美好的蕾絲和各色寶石,我的頭發被高高的盤起,白色的頭紗從我的頭上灑落。

鏡子裏的新娘向我展現了最美的,最幸福的笑容,那甜得似乎要淌出蜜糖來的表情。啊,我要結婚了,我最愛的人是新郎,最愛的那個人要娶我,沒有什麽比這更叫人幸福的了。

“啊,不好,下雨了!”姐姐急急忙忙地沖進來。

媽媽也發起愁來。“這可怎麽辦才好?”

我想了想,說。“我去看看吧。”她們攔不住我,我匆匆地下樓去了。雨下得太大了,大的難以想象,恐怕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

五月的媽媽也很是著急。“這可怎麽辦才好?”

他爸爸安慰她說。“沒事啊,我娶你的時候都下雪了呢。”

“還不是你都快急哭了,不然,誰要冒著大雪說誓詞啊!”他媽媽毫不猶豫地反駁說。他爸爸果然就被說得默不作聲了。

急哭了?等一下。我趕緊在人群中翻找五月的身影,這家夥不會真的躲角落哭了吧。

“嘿,梨子醬快來,這家夥要急哭了。”雛形還有點幸災樂禍的。

只見人群中間,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兩眼放空,一副子麻木了的樣子。

我憤憤地撥開人群,向他走去,其實也沒人攔得住一個穿著白色婚紗,還氣勢洶洶沖向她的新郎的人。

我手握著捧花,高聲地說。“五月!”

他猛地被驚醒了一般。“梨子醬。”高大的身影竟有些像可憐巴巴的小狗。

我好笑地看著他,明明做什麽都是很有主見,從來也不怕事,也不會失敗的五月,居然這麽的手足無措,可見我對於他是多麽的重要。

“笨蛋,只是下雨而已,有什麽好擔心的!”我笑著說。

“可是……”他迫不及待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又不是永遠不停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就算它一直下雨,又有什麽關系呢?你是我的太陽,只要你還在,我的世界就永遠是晴天啊!”

他楞住了。

我上前,用手摟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額頭,與他臉對臉對視著,說。“你早就是我的了,不是嗎?現在只是我向眾人宣布。”

“你是我的,我絕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我愛你,五月。”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啦,撒花,撒花!接下來還有兩篇番外吧。謝謝大家一路陪我到最後啦,完結了,超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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