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揚長而去。

到了海大人的府邸，四周都很安靜，此次行動保密，看來，真是出什麽事了。“海大人。”

離歌笑走進海大人的密室裏，爐子裏的碳火已經燃了一半，看來，海大人已經待在裏面很長一段時間了。“離先生，你終於來了。”海瑞請離歌笑坐下。“海大人不用客氣，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離歌笑一襲黑衣，在燭火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濃重。

“上次我跟你說得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海瑞期許著問道，他希望他答應，但這麽多年的知己好友，他怎麽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說過，我不想再回去。”

離歌笑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聽到海大人失望的嘆氣聲之後，他又睜開眼睛，這麽多年了，他已經不想再卷入官場，除暴安良，救助難民，也可以有別的方式啊！現在，他已經有了一枝梅。雖然說一枝梅所能做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但是，做了官，他自己又能做多少？

他不想再面對那些面孔，那些令人厭惡的嘴臉。“讓海大人失望了。”離歌笑看著海大人：“我現在不想再去碰那個位子。”海瑞急了：“這次發生了壬寅宮變，嚴世藩的陰謀被揭川，但是最後卻變成了曹端妃被處死。無疑就是這嚴世藩栽贓嫁禍的能耐的確不容小覷。

這次死的是曹端妃，下次還不知道是誰。嚴世藩憑借著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大，現在他又和陶仲文聯合起來使用巫蠱之術禍亂皇上，這情況比當時嚴嵩在時更加嚴峻。

離先生，海某知道你不願再去惹上官場汙泥。但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若無大國，又何來小家。民間的百姓疾苦，相信離先生比海某更清楚。現在皇上比以前更加昏庸無道…”

離歌笑自認為自己本來就是一灘爛泥，又怎麽會覺得官場會毀了他呢？哏…那個離歌笑，官場上義氣風發、自信滿滿的離歌笑早在六年前就死了。現在，他只想以他的方式幫助別人。

“我海某代表全天下的百姓求你了！”海瑞雙膝跪下。歲月在他的額角留下深深的烙印，他看上去又老了。…“海大人快請起。”

離歌笑趕緊扶起他。“海大人是一心為國為民的好官。你說的，我並不是沒有感覺，也並不是不知道。但是，海大人，你高估我了，就算我做了錦衣衛督指揮史司，我也什麽都做不了。”

他的眸底冷淒，嗓子裏發出最後一絲希望：“該救的，是皇上。家是我們的，但是，國是他的，江山是他的。”離歌笑眼裏閃過一絲疑慮，他自己，他不確定，如果自己選擇了這條路的話，是否能堅持。

海大人語重心長的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還是請離先生抓緊時間考慮。”離歌笑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回到醉生夢死，已經是晚上了。一陣清風吹過，迎面拂來梅花的清香。

“不要，娘…不要離開我…”離歌笑走著，本來還在想朝廷上的事情，三娘痛苦的呻吟聲又把他拉回了現實。他加快腳步走進屋裏。“歌哥，你回來了。”正在幫三娘擦汗的小梅回過頭，柴胡幫著打下手，擰擰毛巾。“三娘她怎麽了？”離歌笑坐到床邊，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一直這樣昏昏沈沈的，沒有醒過，大概是做惡夢了吧。”小梅猜測著，離歌笑接過手帕：“你們去休息吧。”

柴胡看著離歌笑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問道：“老離，海大人說的事兒你考慮得咋樣了？”離歌笑底沈的應了一聲：“還在考慮。”小梅拉了拉胡哥：“胡哥，你就不要再給歌哥壓力了。”他又回轉頭對離歌笑說：“歌哥，那我們先去睡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做，我們也會支持你的。”離歌笑欣慰的應道：“好好休息吧。”二人已走，離歌笑

又換了幾次手巾。但是三娘的高燒還是沒有退下去。“娘…不要離開三娘…”三娘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喊著。“三娘，醒醒，三娘？”離歌笑輕搖著她，再讓她這樣睡下去，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一切有我

“歌…笑…”三娘嘶啞的嗓子裏發出這個聲音。“我在。”

離歌笑撫著她的亂發。三娘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競坐了起來，她緊緊的抱住離歌笑。“剛才你去哪裏了…”她額上冒著冷汗，身體還在瑟瑟發抖，明明是發高燒的，怎麽會這樣？

“我剛才…”離歌笑應著，他不想給她壓力，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你。”他擡起手抱著她，下頷靠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剛才…我怎麽都睜不開眼睛，我抓不到你的手，歌笑…”三娘的臉色漸漸紅潤了，可是身體裏卻感覺像是缺了什麽東西一樣，感覺很空虛。

“別害怕，三娘。”離歌笑輕輕推開她，幫她擦著額頭上的汗。“剛才你做惡夢了？”長睫掩不住他關切的眼神。“我夢見娘和師姐她們被殺了，她們死了…那種感覺好真實，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離歌笑撫著她的側臉：“只是做夢而已，你不要亂想。”他離她很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害怕。“不！我感覺是真的，歌笑，我娘在等我，我們一起去。”三娘幾近渴求的眼神看著離歌笑。

“好，我帶你去。”因為三娘的一再堅持，離歌笑也沒有再拒絕，他立刻準備了馬車，向小梅柴胡交待了一聲，就帶著三娘前往了益州。

冬天的夜裏真的很冷，刺骨的寒風好像可以吹進骨子裏，冷得發疼。三娘坐在車廂裏，離歌笑在外面駕著馬車，他們一刻也不曾耽誤。

三娘想跟離歌笑換換，但是離歌笑不準，而她自己也似乎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車上有幹糧，離歌笑他們經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趕路，終於到達了峨嵋。“娘！”馬車剛一停下，三娘就迫不及待的沖下馬車。“啊…”身體已經不像以前那麽靈敏，也提不上什麽力氣，她剛跑了幾步就拌倒了。

“三娘，小心點。”離歌笑趕緊上前扶起她。三娘遲疑了，不是這樣的，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沒有那麽弱的。“怎麽…怎麽會這樣？就算是身體還沒有恢覆，也不會這樣的。”

三娘看著擦他破皮，正在流著血的雙手，驚訝著。閃光的眼睛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被離歌笑扶了起來，她感覺雙腿麻麻的，可能也擦傷了。離歌笑剛扶起她，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倒了下來。

“我背你。”三娘還沒有答應，離歌笑就背起她跑向山上。

“我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三娘不解的問道。離歌笑一邊往山上趕著，一邊回應道：“你必須在武功和命之間選擇，你現在已經沒有了武功。”由於跑得匆忙，離歌笑已經有點兒喘息。

沒了武功…！三娘懵了，沒了武功，那她以後要怎麽執行任務？沒了武功，還怎麽做一枝梅的成員？如果連一個地痞流氓都打不過的話，她要怎麽除強扶弱？…怎麽辦…三娘現在腦子很亂，難道真的要成為她的負累嗎…？她來不及想太多，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到山上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是不是跟她夢裏見到的情況一樣。娘…你不要出事…不能出事…三娘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

不一會兒，他們就趕到了山頂。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峨嵋山已經不像往日一樣氣勢輝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只是殘檐斷壁！

“怎麽會這樣？”三娘驚訝她所看見的一切，離歌笑也一樣，但他已經猜到是誰幹的了，但願不是他…“娘！”三娘驚呼著沖進堂裏。門上、柱子上…到處都是刀劍留下的痕跡。

跑到門前，看見裏面的一切，三娘的腦子“轟”的一下子麻木了！堂裏掛滿了白綢，正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奠”字，二十幾個師姐靜靜的躺在地上，被白布蓋著，只露出頭部，還有二十幾個師姐跪在她們面前，他們哭著，默默地焚著紙錢。還有…娘！

“娘！”三娘大喊了一聲，其她的師姐們順勢回過頭：“三娘…”她的不約而同的喊著，她們的聲音已經嘶啞了。三娘推開師姐們，她徑自跑到無垢師太面前。無垢師太安靜的睡了…她的身上有刀傷劍傷…不知道到底傷了多少處。道衣已經染上了或深或淺的紅，娘…她是最愛幹凈的。

“娘…！”三娘哭倒在無垢師太的身上。無垢師太臉色發白，傷口上的血也已經凝固了。“是誰幹的？”離歌笑看著正堂裏的一片狼籍，這裏是三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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