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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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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墻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

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東邊便設著臥榻,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卉草蟲的紗帳。

‘看著真夠氣派的!’黛玉竊以為賈家不這麽講究排場的話,府裏的財政也不會這麽吃緊。

探春見黛玉朝氣蓬勃的樣子不由想到‘她年幼失估本該不如我,可事實呢,黛玉生活愜意,我步步艱難!’這麽一想,特委屈,就忍不住紅了眼圈,探春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屋裏的丫頭們魚貫而出,大丫頭待關了房門,守在門外,防止肥了膽的奴才偷聽主子們說話。

黛玉見探春紅了眼,不由心下一哆嗦,‘難道咱最近犯水劫?一個兩個的都對著咱哭,咱又不是惜玉憐花的多情郎,梨花帶雨的風情對著咱就似媚眼拋給了瞎子看是可恥的浪費行為!’

探春攜了黛玉的手。坐到能看到後廊檐下有些細的梧桐的紗窗下的紫檀鑲黃花梨榻上,眼中盈盈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黛玉的小心肝兒一哆嗦,忍不住問:“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探春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太太想把我許給孫家一個叫孫紹祖的人。我聽人說,孫紹祖其人一味好色。好賭酗酒,為人殘暴!嫁給這樣的人還不知他會怎樣作踐我,我定是不能嫁了他!”

“很是!”這話黛玉很讚同,“你可有什麽想法?”

探春搖了搖頭。“本來老太太,老爺都不答應這門親事。只太太堅持要應下這門親事。如今我看老太太的樣子,似乎有被太太說動的跡象。若是連老爺也被太太說動了,我大不了還有一死!”

‘也就是說,探春困獸了。’黛玉想著命運這種東西具有不可抗性,不由建議,“不若讓老太太幫你求支姻緣簽。”

“啊?”探春顧盼神飛的臉上掛滿晶瑩的淚珠,噙著淚水的俊眼茫然且帶著一絲無助的看著黛玉。

‘好萌啊’黛玉這不著調的娃激動的小心肝兒顫了顫,“咳!”黛玉努力收斂了心神,“聽說寒山寺的簽特靈!你不若求了老太太去寒山寺為你求一支姻緣簽。若是卦象上說你與那孫姓男子是百年好合的大吉之卦,你以後也就不用憂心了;若是大兇之卦,外祖母這麽疼你,又怎麽舍得讓旁人磨搓你。”

探春竊以為黛玉這主意忒不靠譜。

黛玉見探春一臉的不以為意,不由慫恿探春,“如今你也沒更好的主意。不過求個姻緣簽,這事兒實屬平常,你也不必不好意思開口。外祖母答不答應的,橫豎你也沒損失。”

探春鴨蛋臉上掛著淚珠,皺著眉,咬著唇,可憐兮兮的想了想,“也是!”

黛玉立馬笑瞇了眼。

不知探春怎麽說通的賈母,賈母選了個吉日讓鴛鴦替她到寒山寺去為探春求姻緣簽。

王夫人聽說後癟了癟嘴,“不知所謂!”態度上藐視,戰略上重視,鴛鴦一回府,王夫人就知道了。她一直關註著事態的發展,“去打聽打聽,鴛鴦與老太太都說了些什麽!”

“是!”王夫人的心腹周瑞家的立馬著手刺探消息去鳥

鴛鴦進了賈母的屋裏後,賈母就讓屋裏服侍的人都下去了。琥珀有眼色的守著房門。

鴛鴦曲膝行禮,“老太太。”

賈母神態貌似隨意的問:“是什麽簽?”

鴛鴦恭敬的回道:“回老太太的話,是一支‘杏花簽’,簽上寫著‘瑤池仙品’,引入唐代高蟾詩句‘日邊紅杏倚雲栽’。白雲大師說,得此簽著必得貴婿。”

鴛鴦見賈母臉色紅潤了起來,不由湊趣,“三姑娘是個有大福的人,奴婢淺見,府上定是要再出個王妃呢!”

賈母不由樂了,心情大好。

鴛鴦見賈母心情正好,不由請教,“白雲大師還說了一句奴婢聽不懂的話。”

“哦?”賈母心下一緊,“什麽話?學來我聽。”

“是!”鴛鴦鸚鵡學舌,“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於既倒。”鴛鴦見賈母面露沈思之色,不由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於既倒。這話乃是力挽狂瀾之意,且它又與探春的婚事連在一起。’賈母眼中精光一閃,“白雲大師可還說了別的話?”

鴛鴦恭敬回道:“再無其他的話了。”

“下去吧。”賈母閉上了眼。

鴛鴦曲膝行禮,“是。”輕聲的退了下去。

一百零四

自打鴛鴦從寒山寺拜佛求簽回來之後,賈母的態度徹底強硬,無論如何都不答應孫家的求親。 賈母怕賈政似自己一般被王夫人嘀咕煩了而答應這孫紹祖求娶探春之事,把賈政叫到自己房裏,兩人神神秘秘的嘀咕半天。賈政原本就不願意與孫家結親,如今更是堅定不移的反對著這門親事!

王夫人打聽不出原故,無法對癥下藥,只得自己一人生著悶氣,狠狠的絞帕子出氣,“這個老不死的禍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探春的婚事是王夫人與賈政說了算的。所以說,王夫人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背地裏都不敢罵她相公賈政,只敢揪著賈母這吉祥物使勁兒洩憤

探春是又驚又喜,她怎麽也想不到黛玉那看著完全不靠譜的餿主意會這麽好用!

“哦米豆腐,真是菩薩保佑!”惜春雙手合十,虔誠的念了聲佛號。惜春竊以為佛祖還有靈的,向佛的心又向前邁了一大步。

賈赦聽到這消息後只怪邢夫人辦事不給力,又把邢夫人狠狠痛扁了一頓!

話說邢夫人在賈赦手底下即沒當家主母的權利也沒當家主母的地位,被賈赦說罵就罵說打就打,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這般悲催,她卻沒變態也沒發瘋,更沒尋死覓活,這說明邢夫人是個心智堅韌之輩,是個能人!邢夫人這樣的人,要麽是個求生極強的人,使勁兒想法子撈錢,老有所依;要麽就是心有所系,有執念。比如邢家眾人,長姐如母。她是個心系娘家的出嫁女,鉆任何空子撈錢,想要養活邢家一家子人。這事兒好說不好聽,若讓人知道了,她在賈府裏的生活會更加舉步艱難,邢夫人又不腦殘。若真有接濟娘家的舉動。她必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做。

痛扁了邢夫人一頓,賈赦心裏終於痛快了。帶著一顆將要被虐的心,賈赦去見了孫紹祖。

“你是不是看我四肢發達,就以為我頭腦簡單。任你糊弄?”孫紹祖見賈赦既不幫自己求娶賈探春,又不為自己的職位上調盡心盡力,怒了!

賈家花團錦簇、烈火烹油的熱鬧景象迷了孫紹祖的眼。他完全沒往賈赦根本沒能力幫他上調職位的方向上想,更沒想到賈家已經外強中幹只有一漂亮的空殼子,早已沒了政治影響力!

賈赦根本就是一渾人。見孫紹祖怒了,自己金尊玉貴的一人被他支使來支使去已經很掉價了,如今還被他噴口水,不由怒火攻心,“老二不答應,我能有什麽辦法!你有法子,你自己辦去。告辭!”

孫紹祖見賈赦動了真火,怕自己雞飛蛋打。 銀子已經入了賈赦口袋,賈赦不還錢,咱難道還能真個拿刀子逼他還不成?是以,孫紹祖緩了口氣,“好了,好了!是我錯了還不成麽!”孫紹祖拉賈赦坐回酒桌,“我這不是著急上火才失了言麽!我自罰三杯,給賈兄賠罪!”

賈赦見孫紹祖沒再緊逼,臉色微霽。只是孫紹祖所求之事至今沒一件做成的,革命尚未成功,他還需努力,不由郁悶的猛灌了一大杯酒。

“小侄是真心仰慕貴府小姐,”孫紹祖機靈的為賈赦的空杯滿上酒,“還請世伯為小侄周旋一二。”

‘一求咱就自稱小侄,一威脅咱就我來我去,這臉變得!’賈赦竊以為孫紹祖就是一沒臉沒皮的變色龍,‘我若說老二是鐵了心的不同意這門婚事,問題就又回到了原點,這樣糾纏豈不是沒完沒了?!’賈赦忍不住皺了眉眼。

‘想推脫?哼!門兒也沒有!我好容易才把上你,哪裏能容你溜了!’孫紹祖眼中寒光一閃,默默的吃了一杯酒,耐心的等賈赦亮招。

‘年齡合適的探春,老二舍不得。惜春年齡太小,看賈珍的態度,就算惜春年紀與探春相當,估計賈珍與老二一般也不會同意與孫家結親。’想到這兒,賈赦不由幽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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