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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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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來港迎來了一個熱鬧的夏季。

高競霆帶來的機遇被各大媒體廣泛轉播,這個曾經只有兩個固定表情的外交部負責人形象驟然拔高到最高點,一時成了雲來港風頭最盛的人物。

容裴與高競霆同時見諸報端的次數越來越多。

也不知哪家媒體起的頭,把高競霆和容裴擺在一起的報道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沒誠意的只是把他們最近一個向外伸手、一個內部消化的合作關系大肆渲染一番,讚揚他們默契十足、合作無間;有誠意的就有趣了,直接把容裴和高競霆的過往全都挖了出來,做了一個個回放式專題,標題諸如《二十年風風雨雨他們一起走過——記高容從相識到相知的真實歷程》、《走近熱點:揭秘高容合作背後的隱情》、《往事擷英:新任秘書長和他的朋友們》等等,花樣百出,內容豐富。

這等八卦是群眾最愛看的,新聞瀏覽量一直居高不下。相關負責人眼看這是個很好的熱點,直接把它們做成了連載,同時還向大眾征集稿件——主題為“我與xxx的一次接觸”、“我眼中的xxx”、“你所不知道的他們”。

高競霆最近養成了個新愛好,把所有紙媒新聞、互聯網新聞統統收集起來,裝訂成冊,樂滋滋拉容裴一起欣賞。

容裴瞇起眼,瞅著高競霆說:“最近的媒體可真熱鬧。”

高競霆一臉真誠:“可能是因為徐氏底下的傳媒公司也在這邊設立了子公司,他們有危機感了吧。”

容裴瞅著他不說話。

高競霆臉皮厚得很,一點都不心虛。他攤開十六開的大本圖文集,指著《往事擷英:新任秘書長和他的朋友們》那一欄:“今天這家又有新料,它說你和韓定早就認識了!”

容裴也不否認:“確實早就認識了。”

高競霆巴巴地看著他:“什麽時候的事?”

容裴說:“很早,忘了是什麽時候。”

高競霆繼續追問:“那是怎麽認識的?”

容裴瞧了他一眼,說道:“我三叔曾經對韓定有恩,他為了報恩找到雲來港,說想保護樂棠成長。這樣的人其實不少,但是他來得最勤,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

他說得坦然,高競霆卻不太相信事情有那麽簡單。

他還記得那一次容裴發燒,如果他沒趕到的話,韓定會一路抱著容裴去看病。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高競霆就渾身不舒坦。

再想想韓定為容裴鳴不平時的模樣,那家夥分明是非常在意容裴的。

必須列入警戒名單!

危險度:高!

高競霆悄悄在心裏的小本子加了個新標註。

對於容裴來說,高競霆那點小心思對他來說簡直是寫在臉上的。他伸手按住高競霆的後腦勺,輕輕在他臉上親了口,說道:“先別提韓定了,馬上就是五月,你有個不錯的機會。”

高競霆說:“你是指五月的軍方換血?”

容裴點點頭。

雲來港的軍隊一向受重視,畢竟西部的防禦線不在這邊,要是換成海州那邊,那可真是軍方的天下。

想到調任海州的範立雲,容裴又有些憂心,海州是東大陸的豁口處,常常直接受到“自由者”的襲擊。那兒內有軍政爭權,外有海寇犯邊,不是個平靜地方。

不過轉念一想,範立雲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應付起來應該不會太吃力。

他斂起思緒,說道:“現在你的公眾支持率不停攀升,只要把轉任考核過了,再在五月的演練賽裏冒個頭,轉入軍方並不難。而且你已經拿到藍卡了吧?拿到藍卡以後你在很多項目都會有優先權。”

高競霆皺起眉頭,認真沈思。

高家各方面都有影響力,但根基還是在軍方。以前他腦子受了傷,家裏也沒有放棄培養他軍事方面的能力,從推演、對戰、實戰演練到近身作戰,他都被訓練得遠勝於常人——特別是戰局推演方面,從軍方退下來的二叔公直接常駐雲來港,極具耐心地陪他練手。

被譽為“推演奇才”的徐教官也被安排到他身邊,要知道徐教官一次外派任務的收益就能超過某些行業的財富榜榜首!

再說了,現駐雲來港的三軍總將還是他二叔公的舊部,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如果連雲來港的軍方勢力都拿不下就太丟人了。

只不過……那可就沒法天天見容裴了。

高競霆悶悶地說:“我先和父親商量一下。”

商量的結果很明確:家裏本來就打算這麽安排的。

如果高競霆自己不行動,到時他和高衡都會被直接安排進去——反正空降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高競霆不由想到自己和容裴空降到外交部時的事,那時容裴可真是忙得連合眼的時間都沒有!一直到慢慢培養出自己的人才真正輕松起來。

那樣的事,高競霆可不想再讓它重演。

高競霆決定靠自己擠進去。

他拜托徐教官給自己狠狠惡補相關的項目。

容裴很快又清閑下來,沒了高競霆在一邊幹擾,他指導著可靠的下屬們有條不紊把高家送過來的餡餅一點一點切分,能吃的毫不猶豫地吃掉,吃不下的就給其他州牽線。

範立雲也被他送了幾份“大禮”,罕有地主動和他聯系:“怎麽回事?”

容裴見他看起來很疲憊,不由追問:“你那邊不順利?”

範立雲說:“自由者在邊緣領海設了陷阱,好幾艘巡邏船被攔截,十幾個海軍被他們扣押了。”

“他們是越來越猖狂了。”容裴按住腦門想了想,皺了皺眉說道:“我叫鄭應武幫你留意一下,你到時候註意一下他給你發的消息。”

鄭英武在海州過得很滋潤。

他那人似乎天生就屬於大海,自打去了海州以後他這顆金子就閃閃亮亮地發光了,硬是從一個街頭小流氓混成了船業大亨。

在名利雙收的同時他身上的痞氣似乎還沒消退,雖然他不在“道上”混,“道上”的許多人卻把他當兄弟看,只差沒和他歃血為盟。

他對海州街頭的地痞們有著統治性的地位,這讓他擁有了極為靈敏的情報網。

範立雲對鄭應武的觀感不太好,他更習慣踏踏實實地做事,最不喜歡鄭應武那種荒誕不經的行事方式。

他說道:“不要擔心,這不算什麽大事,我老師在海州任上就遇到過很多次。”

容裴笑著說:“我相信你。”

結束了簡短的談話,容裴還是找上了鄭應武。

他特意把毛球也叫了過來。

毛球一見到鄭應武的影像,渾身的毛都警戒般豎了起來:“敵人!”

容裴笑瞇瞇地給它順毛。

鄭應武被他炫耀的舉動氣得不輕,啐道:“不長眼的畜生!”

容裴沒繼續刺激他,直入正題:“我想請你幫個忙。”

鄭應武擺擺手說:“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容裴挑挑眉。

鄭應武說:“你會求人,一定不是為了自己吧?你家弟弟和父親、繼母都走了,剩下的人能讓你開這個口的可不多,再想想你找上我——你說我能猜不出來嗎?在海州這邊的只有那個範立雲。”

容裴對他刮目相看。

鄭應武很不高興:“你那是什麽表情?”

容裴說:“我只是驚訝你變聰明了。”

鄭應武深吸一口氣,沒和他計較:“我會幫忙留意一下,不過我可不保證我這邊能比情報部門好使。”

容裴說:“反正有情況你就給他提醒一聲就行了。”

鄭應武點點頭。

頓了頓,容裴問:“徐家有筆資金準備註入西部,你想不想吃一份?”

鄭應武說:“徐家的資金可不好吃啊,金牌商會的塊頭太大了,我們一不留神就會被它吞掉。”

容裴說:“那就算了。”

鄭應武忍不住提醒:“阿裴,我們三個人之中郝英才看起來最放得開,可他比我們都要耐得住寂寞;你看起來最安分,實際上卻最愛尋求挑戰。高家、林家、李家對我們來說都是龐然大物,惹上了就是大麻煩,你最好不要引火上身。”

容裴微微一笑:“我有分寸。”

鄭應武知道容裴這人壓根不會聽勸,所以扔下一句“有就最好”就切斷了通話。

沒想到就在他們通話後的第二天,海州就出事了。

以巡邏船被攔截為導火索,一場針對範立雲的大型游行在海州迅速爆發。

一時間“讓範立雲下臺”的呼聲此起彼落,大有逼得他從此遁出仕途之勢。

鄭應武第一時間通知了容裴:“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有人借機生事!而且是個跟你有點關系的人。”

容裴聞言心頭一緊:“什麽人?”

鄭應武說:“你那位‘母親’再嫁後生的兒子。”

容裴眉頭皺得死緊。

他從來有見過“自己”的生母,但也聽說過對方再嫁的事。那是他們遷居雲來港以後的事了,對象是首都陶家,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年紀和樂棠差不多,叫陶安。

容裴一直關註著首都的消息,自然也聽過陶安的名頭。

這家夥繼承了父母的好皮相,看上去又乖巧又懂事,實際上卻黑到了骨子裏。只要是他看上眼的東西他就會想方設法地弄到手,只要能達成目的,再下作的手段他都能使出來。

更可怕的是他母親還可著勁寵溺他、縱容他——慣出了現在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陶安。

——惡棍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惡棍既有強悍的背景,又懂得該怎麽運用它。

容裴也用過同樣的手段去威脅別人,可他僅止於威脅而已,從來不會把這種陰損的做法付諸行動。

陶安卻渾不在意地使了出來。

容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陶安的目的是他嗎?”

鄭應武知道容裴說的‘他’是指範立雲,點點頭說:“應該是。我也是今天才無意間查到他身上的,然後才發現原來他早就對範立雲使過絆子。”

“原因?”

“他看上範立雲了。”鄭應武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想讓範立雲徹底臣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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