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哭泣的愈史郎, 雲凪心裏有些難受。

——他應該在得知珠世的打算之前也稍微預料到了吧，否則也不會直接叫來她雲凪調查。一定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聽見珠世準備犧牲自己後，忍著內心的情緒, 先把雲凪趕走, 之後才一個人躲在墻邊痛哭。

雲凪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掏出手帕遞給了愈史郎。

石頭殺人狂穿過目隱之墻離開、又穿墻回來的事情, 作為目隱之墻布置者的愈史郎肯定知道。但這時候他卻沒能止住淚水，最終還是接過了雲凪的手帕。

“你又回來幹什麽？”他努力控制著變了調的聲音問道, 眼睛通紅, 也不知道是鬼情緒激動時的反應還是哭的。

“……我回來看看你。”雲凪想了想, 還是這樣安慰他道。

“騙誰呢？你是回來摘藥草的吧？”

“……”

怎麽回事, 這綠毛怎麽哭得稀裏嘩啦的還這麽敏銳？

雲凪有些無語。這時候她也懶得再裝了，坦然說道：“沒錯，我確實是想回來摘幾根藥草……但是看到你這副樣子, 就走過來了。”

“再怎麽說, 你也算是我的朋友。”說到這裏，雲凪不太自在地撓了撓臉, “雖然我們彼此看對方不太順眼。”

“……謝謝。”

這一聲謝謝倒比之前那一聲坦誠得多了。愈史郎胡亂用手帕擦了擦臉, 盯著月光下的花樹微微出神。

“其實我是知道的, 珠世大人一直對於自己成為鬼的事情帶著愧疚感。”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幽幽說道，“我也知道，珠世大人雖然很少提起, 但是心裏總是在想著她死去的丈夫和孩子。”

“你看, 只要一有機會, 她就立刻決定要去她的家人們所在的那一邊了吧。”愈史郎苦笑一聲，回頭看著雲凪，也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根本無法聽到他這番話的珠世，“那我呢？”

“……”

雲凪說不出話來。她覺得最讓人難受的問話就是這句話了。

那我呢？

問出這句話，就代表著自己被拋棄，被放棄，成為了沒被選上的那一方。這種時候即便已經問出這三個字，往往也只是徒勞。

但是這又是誰的錯呢？或許愈史郎的戀愛從一開始就註定是沒有結果的。他對珠世的愛也從來不像對情侶的愛，而像是信徒仰望著至高無上的女神，不敢有一絲褻瀆。

如果珠世願意一直留在人世間，當愈史郎眼裏高貴的女神，那根本不需要她多做什麽，只要她一直好好地活著，愈史郎的戀愛就是HE。只可惜就連這點事情，珠世都無法做到。

雲凪的心情十分沈重。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把手放在愈史郎的肩膀上，給他帶來一些被安慰的感覺。

這一次愈史郎沒有撥開她的手。他嘆了一口氣，有些自嘲地說道：“沒想到到這種時候，陪在我身邊的竟然是你這家夥。”

“現在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雲凪撇了撇嘴。

“嘁，如果是更加熟悉的人反而不敢讓他們看到我的這副樣子，就算炭治郎他們也不行。”愈史郎搖了搖頭，“是你的話正好。”

靜默持續了片刻。

“另外，我承認你是我的朋友了。”他突然說道，“從今夜開始。”

系統提示：【愈史郎好感度 30】

雲凪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成為失戀時安慰的閨密，還是愈史郎這尖酸刻薄的家夥的閨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奇妙。

猶豫了一會兒，雲凪還是說道：“那作為朋友，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愈史郎頓了頓，看上去對此沒啥興趣，但還是比較給臉面地問道。

雲凪沈默了幾秒，扭過頭不看愈史郎，而是盯著一旁的墻壁：“我根本沒打算讓珠世小姐去送死。”

“……哈？”

愈史郎的表情頓時大變，立刻一把抓住了雲凪的肩膀搖晃著：“你說話別說一半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讓珠世小姐進行自己的計劃。我會阻止她的。”雲凪被搖晃得腦袋發暈，不得不拍開愈史郎的爪子，不太高興地說道，“雖然感到很抱歉，在她下了這麽大決心的時候還添亂，但是我已經決定要讓她不和鬼舞辻無慘接觸，而是負責最終決戰時的後勤醫療任務了。”

愈史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也不知道他是驚訝還是松了口氣地後退了一步。

“珠世大人不會同意的。”他說。

雲凪聳了聳肩：“我知道。但是就算會演變成戰鬥也沒關系。”

雖然在聽了珠世的打算之後感到十分難過，也敬佩她的決心，但雲凪從來沒有想過要讓珠世在最終決戰中當一個紮一針就死的角色。

……話說珠世明明是個奶媽，學人家當什麽刺客？雲凪很清楚珠世和蝴蝶忍一樣都擅長醫術，而最終決戰的情況如果像她石頭殺人狂所預料的那樣，那麽蝴蝶忍很有可能完全無法分身出來救治傷員。這樣一來，最適合擔任這一職責的就是珠世。

至於珠世的決心……雖然感到很抱歉，但對於雲凪來說，如果不能以最佳配置迎戰鬼舞辻無慘、將戰勝他的幾率拉到最大，那珠世所有的決心看似感人，但絲毫不起任何作用。在這方面，石頭殺人狂就是這麽的無情。

像是明白了雲凪的想法，愈史郎張了張口，最終表情覆雜地說道：“雖然剛才承認了你是我的朋友……但如果你和珠世大人演變成對立的局面，我還是必須站在珠世大人的身邊。”

這大概是愈史郎的提示了吧，告訴她石頭殺人狂如果和珠世打起來的話，他會和珠世組隊。雲凪撇了撇嘴，說道：“我也沒指望你做除此以外的事情。”

她高傲地揚起下巴，拿出洞爺湖揮舞了一下（因為沒有打算真的傷害珠世或者愈史郎，雲凪沒有裝備咖喱棒）：“說實話你們兩個捆在一起都打不過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見愈史郎的表情顯得猶豫，雲凪又搖了搖頭：“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強求珠世留下來是我出於自己的安排下的決定，與你無關。”

“……謝謝。”愈史郎嘆了一口氣，道謝道。

【愈史郎好感度 20】

雲凪怔怔回答了一句“不用謝”，心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今天晚上好像是刷著綠毛好感度的好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意識到這一點後，雲凪突然想起她從珠世房間裏搜刮到的內衣還在背包裏，於是立刻興沖沖地從懷裏拿出珠世的內衣：“這個送給你……”

“唔啊！”

看見珠世的內衣的瞬間，愈史郎嚇了一跳，都顧不得傷心了，一把從她手裏搶過內衣就塞進衣袖裏，同時左看右看確認沒有人發現，這才壓低嗓子說：“你怎麽能偷偷把珠世大人的內衣拿出來呢！？”

“誒？”雲凪猶豫了一下，想起當初送竈門禰豆子來的時候，這家夥還不是拿珠世的東西拿得很開心？於是她最後還是說出了口，“你不是想要……”

原本以為愈史郎可能會矢口否認，沒想到這家夥居然理直氣壯地說：“對啊，我當然想要！珠世大人的內衣，香水，發簪……全部都想要！”

雲凪不由得驚呆了——這家夥竟然把這種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但是哪有像你這樣直接拿的啊！”愈史郎接著焦急地說道，“毫無技巧！”

“……”

原來他生氣是因為她雲凪直接上手拿的行為嗎？但她作為勇者已經習慣了搜刮到好東西直接揣進背包，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問題啊……

接下來，雲凪尷尬地站在原地聽著愈史郎批評她的行為有多麽粗糙。也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麽這麽能講，一張嘴叭叭個不停。聽了一會兒，雲凪感到昏昏欲睡，於是她掏了掏耳朵，看距離珠世離開實驗室還有差不多半小時，而剛才嘗試領悟蟲之呼吸新技能掉的HP還沒補回來，幹脆去睡一覺回滿屬性好了。

於是雲凪無視了還在唧唧歪歪的愈史郎，徑自走進了小洋房，跑上二樓去隨便找了一張床。與此同時愈史郎還跟在雲凪屁股後頭逼逼，但雲凪無視了他。畢竟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快速入睡回覆屬性是勇者的傳統藝能之一，無論是時差還是噪音都不在話下。

系統提示：【發現了無人看管的床鋪，要休息一下嗎？Y/N】

選擇了Yes之後，雲凪就自動地爬上了床，蓋上被子，沈沈睡著了。

……

半小時後。

咚咚咚咚叮咚咚~（全屬性回滿的聲音）

雲凪眼一睜，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整個人感到神清氣爽、元氣滿滿。

入睡前還在床邊逼逼的愈史郎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意識到雲凪睡著了不會繼續聽，還是單純的入睡後環境刷新。也有可能愈史郎根本就不是真的想逼逼她石頭殺人狂，只是在無所適從的時候找到一件暫時可以讓自己分心去做的事情罷了。

雲凪搖了搖頭，決定先不想這個。她打開系統看了一眼，發現珠世的工作時間已經結束了。下樓去一看，原本緊閉著的地下階梯大門果然已經打開，裏面像是沒什麽人的樣子。

再遇到珠世的話，估計就要和她攤牌了，說不定會因此導致戰鬥。想到這裏，雲凪賊頭賊腦地看了看四周，確認珠世不在附近，就立刻閃身溜進地下。

總之在戰鬥之前，先把能搜刮的地方都搜刮過再說。

地下階梯盡頭的，是珠世的實驗室和需要救助特殊病人時（特指像竈門禰豆子那樣被強迫變成鬼的可憐人）可以使用的病房。在病房裏逛了一圈，拿走了幾卷紗布、幾瓶酒精後，雲凪走進了珠世的實驗室。

實驗室裏的東西並未全部歸位，大概珠世剛離開不久。雲凪帶著平常的心態走向珠世的實驗臺，卻突然發現實驗臺上有什麽東西微微閃光。

閃光是有特殊物品可以拿的標志！雲凪心中一跳，頓時撲了上去，定睛一看，發現閃著微光的是一管透明的藥劑。

拿起藥劑後，系統跳出了提示。

【獲得鬼舞辻無慘特攻之藥×1】

這……這莫不就是珠世和蝴蝶忍聯合研制出來的藥劑？雲凪頓時心跳加快，迫不及待地查看了藥劑的說明。

【鬼舞辻無慘特攻之藥：品質唯一，使用了四片世界樹之葉與大量珍稀素材研發的藥劑。針對鬼舞辻無慘的特性，共具有四重效果：變人，老化，抑制分裂，攻擊細胞。使用後100%出現持續負面狀態】

——很可惜，根據系統的提示，這藥劑並不能直接解決掉鬼舞辻無慘。但能讓那鬼王100%出現負面狀態，已經算是極為有用的東西了。更何況這東西的品質可是“唯一”，這也意味著這道具只此一件。雲凪回憶了一下，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拿到過品質唯一的物品。

覺得這“鬼舞辻無慘特攻之藥”屬於重要的劇情道具，雲凪小心翼翼地將藥劑塞進了背包。之後她立刻存了個檔以防出現意外，隨後繼續在實驗室裏搜索著，確認能拿的東西都拿了才離開。

離開地下後，雲凪直奔二樓珠世的臥室——是時候去見珠世本人了！

“珠世小姐！”

一頭紮進珠世的臥室後，雲凪頓時大叫一聲，將坐在窗前發呆的珠世嚇了一跳。

“雲凪？”珠世驚愕地回過頭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來愈史郎並沒有告訴珠世她石頭殺人狂到訪。雲凪深吸了一口氣：“……我是來找你的，珠世小姐。”

珠世驚愕之情逐漸褪去。她站了起來，看著雲凪，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和忍小姐的通信都被你看到了？”

明明是問話，但珠世的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篤定。雲凪同樣點了點頭，畢竟事到如今，這並沒有什麽可遮掩的。她看著珠世，言辭懇切：“我很擔心你，就打算過來看看。”

“……是愈史郎那孩子找你幫忙的吧？我看他起了疑心。”

珠世搖了搖頭，嘆息道：“我確實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愈史郎會低頭求你，明明他是那樣的性格……”

雲凪表面上沒有說話，實際上心裏大聲吐槽那綠毛哪裏低頭求她了？需要她辦事態度還那麽囂張。但她深吸一口氣，還是抑制住當面逼逼的沖動，做出一副耐心傾聽珠世的話的模樣來。

安靜持續了一陣，隨後珠世猶豫著說道：“真抱歉，你們鬼殺隊的劍士明明現在也忙著為最終決戰做準備，我卻騙走了你的世界樹之葉，還害你卷進我的麻煩事情裏……”

“不麻煩！我葉子還有不少，你要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一些。”雲凪搖了搖頭。這時候她想起了珠世日記裏寫的內容，忍不住確認道：“珠世小姐，你打算犧牲自己，來給鬼舞辻無慘註射新的藥劑嗎？”

大概是沒想到雲凪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問，珠世有些驚愕地擡眼看著她。但目光相對，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做？”雲凪決心先把這些事情問個清楚，“你明明已經脫離了鬼舞辻無慘的控制，就算鬼舞辻無慘死亡，你也不會和他一起死去。而且愈史郎一定也不想失去你。”

“……我知道。”珠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但是如果能和無慘同歸於盡……就是我贖清罪孽的最好方式了。”

“我是被無慘誘騙著變成鬼的。因為還是人類的時候我就是個醫生，但卻得了我自己都無法醫治的絕癥。我對這世上的其他沒有留戀，唯一不想離開的就是我的丈夫和孩子。我想為了他們活下來，陪伴他們。”

珠世垂下眼，眼角變得猩紅：“但是那一天，鬼舞辻無慘找到了我，告訴我他能夠讓我活下去，卻沒有告訴我為此必須付出的代價。他不在乎我會變成什麽樣子，他想要的，只是一個醫術高明的隨從，好幫他研制能夠讓他不懼陽光的藥罷了。”

“愚蠢的我接受了他的提議，被變成了鬼。但在意識清醒過來之後，我想要去找我的丈夫和孩子，想要告訴他們我能陪著他們一起活下去了。但我卻沒能找到他們，只發現了一地的血跡。”

“他們被剛轉變成鬼、因此失去理智的我……吞噬了……”

“……”

珠世還是第一次對雲凪說起她的過往。這還是雲凪頭一次聽聞珠世的家人死去的真實原因。雖然很清楚鬼舞辻無慘是個壞東西，但每次從受害者口中聽聞他的所作所為，雲凪都再一次在心中刷新了對這賤人的下限的認知。

“我其實很羨慕禰豆子。她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害死身邊的親人。所以她還能夠回頭。所以我才會盡全力幫助她變回人類，不求任何回報。”珠世輕聲說道，“而我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我害死了自己的親人，在那之後也吃過人。就算手裏有多餘的世界樹之葉，我也不會利用它讓我重新變回人類。我沒有再做人的資格。”

“但是你……”

但是你在過去的幾百年裏，拯救了遠多於一開始害死的生命啊。

雲凪忍不住想要這樣說，然而珠世卻打斷了她的話。

“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親手覆仇，為過去的事情贖罪。我必須那樣做，和鬼舞辻無慘同歸於盡是最好的結果。”

珠世目光下垂，看著地面，似乎下定了決心。而雲凪沈默了片刻，說道：“不，我不會讓你去的。如果你硬是要去的話，就戰勝我再說吧。”

珠世沒有立刻回答。她擡起頭，用奇異的目光看向雲凪。

“雲凪，你不惜與我戰鬥，也要阻攔我嗎？”她忍不住問道，眼神中帶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沒錯。”雲凪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你去做百分之百會死掉的傻事的。”

“……但我也必須完成我的贖罪，”珠世嘆了一口氣，隨後擡眼望著雲凪，目光逐漸堅定了起來，“如果你一定要阻攔我的話，那我也只能失禮了。”

話音剛落，門邊人影一閃，愈史郎走到了珠世的身邊。也不知道他從什麽時候開始就站在了門口，側耳傾聽著門裏的對話。

“珠世大人。”他低聲呼喚了珠世的名字，隨後眼神有些覆雜地看了雲凪一眼，目光中還包含著幾分歉意。

“喵——”一聲貓叫響起，茶茶丸同樣從門口走了進來，同樣走到了珠世身邊。珠世、愈史郎、茶茶丸頓時形成了游戲中遇到三名敵人時特有的三角形站位，對著石頭殺人狂虎視眈眈。

系統提示：【珠世（LV41），愈史郎（LV37），茶茶丸（LV10）向你發起了挑戰】

戰鬥開始。雖然珠世等三人的等級遠比雲凪要低，但她依舊沒有掉以輕心，而是打算先下手為強，慣例給他們一人一個“腳踩樂高咒”，然後沖上去用洞爺湖敲掉一截血再說。

然而沒想到這一次，她剛想要用洞爺湖對準珠世他們，身體卻突然像是被固定住了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這是怎麽回事？雲凪內心立刻生出疑問之情，心說難道游戲卡了？但很快她就發現，不能移動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這種憋屈的感覺仿佛游戲中途進入了CG動畫。

雲凪發現自己無法出招，而珠世卻率先動了。她拉起海棠花紋和服的衣袖，尖銳的指甲嵌入皮膚，硬生生抓撓出幾道血痕。

鮮血順著珠世蒼白的皮膚滑落，滴在地上的瞬間，忽然化作無數光子散開，又組成了繁覆的花紋，纏繞在了雲凪身上。

“惑血·蝕骨幻滅之香！”

雲凪一驚，心說這什麽招式？在打上弦之一黑死牟的時候還沒有的！難道是珠世在升級的時候領悟的新技能？

然而就在這時，系統突然跳出提示。

【你的HP-1/2，在戰鬥結束前無法恢覆】

臥槽！雲凪震驚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提示……這和直接把她的血槽上限砍半沒什麽兩樣。而且這招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僅不讓她打斷吟唱，還強行逼迫她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完吟唱CG……簡直是在耍賴皮！

她怒目瞪著珠世，大聲問道：“你用的這招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作弊，絕對是作弊！”

“這是一場戰鬥中只能使用一次的血鬼術，是我最近才研發的招式。”珠世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和所有的少年漫畫角色一樣，珠世習慣在戰鬥中解說她使用的招式的來歷），“原本想把它當做應對鬼舞辻無慘的方法之一，沒想到卻先用在了你的身上。”

放出大量血後，珠世的HP也下降了一截，臉色愈發蒼白。而雲凪能看見她那下降的HP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覆。反觀她石頭殺人狂自從血條被砍掉一半之後就卡在那兒了，1點HP都沒有增加……

這時候雲凪終於發現自己能動了。她不得不苦哈哈地掄起洞爺湖沖了過去，心裏安慰自己就算血條上限砍半也有好幾十萬，打個三四十級的珠世和愈史郎還不簡單？那LV10的小貓兒更是手到擒來……

就當是玩了個開局就只給半條命的游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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