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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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許多有錢人都在尋找登塔的方法之後, 雲凪決定把上塔的情報高價賣出去。畢竟因為賢者而失去的錢，就要從賢者那裏撈回來。
不過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夜兔傘第二次升級的材料已經集齊了。於是雲凪便寫了一封感謝信, 多謝鋼鐵冢螢幫她改造夜兔傘，幾盒團子不成敬意雲雲。然後她召喚來鎹鴉, 讓它把材料、傘和信都帶去鋼鐵冢螢那裏。當然，一起帶去的還有雲凪買好的幾盒吉備丸子。
鎹鴉離開之後, 雲凪就開始著手起賣情報的計劃來。她從珠世家裏找來一大沓紙，開始模仿著震驚部的口吻寫起牛皮蘚小廣告來。
“驚！眾人遍尋不到的賢者竟然因此主動現身……”
“見到賢者的方式竟然是這個！男人看了會沈默, 女人看了會流淚……”
“迷茫少女的心路歷程：我走進了賢者之塔, 從此走上一條不歸路……”
“震驚！讀懂少女的內心世界後, 賢者竟做了這件事……”
“親歷者揭秘：賢者竟然是那樣的禽獸……”
“……”
寫了很多聳人聽聞的釣魚小標題後, 雲凪滿意地看著面前的一大沓牛皮蘚小廣告——當然，在每條廣告後面, 她都留下了交易方式和交易的時間地點。
物以稀為貴。雲凪打算把情報以拍賣的方式賣出去。
竈門炭治郎他們還沒有接受新的鬼殺隊任務。正好現在他們都還待在珠世家裏, 午飯後雲凪索性去挨個兒拜托他們幫忙在街上張貼她寫的牛皮蘚小廣告。因為好感度都超過了一百，雖然對小廣告上寫的內容不甚讚同，但三人都很爽快地同意了雲凪的請求。
在街上張貼廣告的時候, 雲凪發現即便是大正時期的小巷墻壁也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廣告。而經過其中一條廣告時，廣告內容吸引了她的註意力。
“想要一夜暴富嗎？想要入手高達嗎？想要用錢砸開魔王城的大門嗎？以下方法是您不二的選擇！”
“高達”、“魔王城”這些詞匯就像是只有RPG玩家才懂的暗號。雲凪瞬間明白這是系統提示, 連忙湊過去把廣告讀完了。
小廣告表示想要錢來得快, 就來光顧賭場吧。今天出入賭場的傳送門就刷新在東京, 如果想要進入賭場的話, 可以從中午12點開始進入傳送門。
沒錯，和眾多RPG一樣, 在這個鬼滅世界也存在著規模相當大的地下賭場, 通過每天都會刷新在不同區域的傳送門進出。就算是再強的勇者, 沒了錢依舊寸步難行，而賭場正是給勇者們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機會。
讀完以後，雲凪頓時有些無語。這系統居然還真的設定了一個賭場。但是賭博傾家蕩產，她是絕對不會去賭的！
……
貼完小廣告後，雲凪回到珠世家裏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下午，晚飯時間後她終於等不及出了門，直奔交易地點。
為了讓有錢人們有足夠的時間發現小廣告，雲凪將交易時間定在晚上七點半，而交易的地方被選在了淺草繁華街道的大正咖啡館裏。一來在咖啡館等不到人也不至於無聊，畢竟可以點些東西吃；二來在人多的地方交易，萬一起了爭執也不至於鬧得太大。
來到咖啡館裏欣賞了一陣大正女仆的風情，又點了一杯味道挺一般的咖啡之後，雲凪開始無聊地等待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七點半到了。雲凪正做著在這裏耗到咖啡館打烊的心理準備，忽然咖啡館的門發出一陣巨響，一群人爭先恐後地跑了進來，左右看看後沖到了雲凪面前，將她的座位圍得水洩不通。
雲凪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敵人包圍了，本能地想要掏石頭。但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問道：“你就是知道賢者之塔情報的人？快把情報賣給我！我把錢準備好了！”
原來不是敵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雲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同時悄悄把手裏的石頭重新塞回了背包裏，假裝她剛才什麽也沒打算做。
然後她臉上換上了真摯的微笑，試探著說：“好，請稍微等待一下，拍賣會將在一個小時後開始！在此之前，請每人繳納押金三十萬錢。無論拍賣結果如何押金恕不退還哦？”
話說三十萬會不會太貴了一點？如果不行的話就降個價……
雲凪正這樣想著，這群想買情報的人已經快速地掏出錢拍在她桌上，像是生怕她不賣似的：“好好好，搞快點！”
雲凪眼前一亮，擡手就把錢摟到了自己懷裏：“好嘞！”
……
挨個兒收著錢，雲凪心裏樂開了花。沒想到想來買情報的人還真不少。絕大多數人都痛快地交了押金，想必和賢者之塔的情報相比，三十萬的押金真的不算什麽。
其中也有幾個人質疑雲凪是騙子——這些人當然被雲凪趕走了。不交押金的人沒有資格留下。
過程中咖啡館的老板還被驚動跑了出來，有些為難地要求雲凪到其他地方去舉辦拍賣會，這樣會影響他的生意。但雲凪的小廣告上已經寫明交易地點就是這家咖啡館，怎麽可能臨時改變地點？
於是大賺了一筆的雲凪給了老板足夠的錢，把咖啡館給包下來了，並且承諾老板進店的人等待期間點的咖啡和點心的入賬全歸咖啡館老板所有。到最後老板甚至樂呵呵地主動寫了一條“賢者之塔情報拍賣會包場”的大橫幅，掛在了咖啡館外頭……
在那之後陸續又有一些看到小廣告的人進來交了押金。到最後光是押金就已經差不多達到一千萬了。磨磨蹭蹭地等了一段時間，雲凪快樂數著到手的錢，估計之後不會再有人來了，於是準備開始拍賣。然而這時咖啡館的門突然響了一聲。隨後，一個穿著洋裝、打扮考究的美貌婦人走了進來。
又來一個有錢人！雲凪眼前一亮，正想上前招待，忽然發現婦人身後伸出了一只包裹著整潔挺刮的黑色衣袖的手，扶住了婦人的手臂。
那是一只皮膚蒼白的手，看上去有點熟悉。手的主人在下一秒也跟著邁進了咖啡館。
系統在那個男人的頭上標出了白名字：【鬼舞辻無慘（LV？？？）】
雲凪心中猛地一緊，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怎麽是他！
她仔細地打量著鬼舞辻無慘，發現這家夥和在阿蘇神社時見過的長相不太一樣，但卻具有相同的特征——那就是面容都相當俊美，皮膚則毫無血色。
這家夥怎麽在東京？他怎麽來了？他是來喝咖啡的，還是來買情報的？一定是來買情報的吧，畢竟咖啡館老板都寫了那麽大的包場橫幅掛外頭了……
該怎麽辦？要和鬼舞辻無慘戰鬥嗎？但雲凪還記得當初阿蘇神社的那一擊。雖然和當時不同，現在的雲凪已經是LV50的石頭殺人狂了，但她依舊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鬼舞辻無慘手下撐過五回合。
這樣想著，雲凪突然記起自己今天的HP識破次數還沒有用，於是立刻對鬼舞辻無慘發動了技能HP識破。
【鬼舞辻無慘（LV155）】
【HP：973000】
雲凪表面上面無表情，實際上在心裏咆哮出聲。
接近一百萬的HP？有沒有搞錯？LV70以上的柱也就三十多萬HP！還有那個LV155是怎麽回事？原來LV99不是最高等級嗎？
一時間雲凪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難道必須讀檔了嗎？昨天和竈門炭治郎見面之後她就沒有存過檔，主要是誰想到賺點錢也會翻車啊！
而且雲凪賭咒發誓如果再讀檔的話她也絕對不會去爬賢者之塔，更不會在爬完塔之後試圖為了回本而賣情報。至於竈門炭治郎他們從賢者那兒得到的問題答案，她想個辦法偷偷暗示他們就行了……
想到這裏，雲凪的腦海中突然電光火石般掠過了一個想法。說不定張進入賢者之塔時，嘴平伊之助感受到的目光，就和鬼舞辻無慘有關系。
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無論是正巧出現在東京、並且明顯想要得到賢者之塔情報的鬼舞辻無慘，還是只有夜晚能感受到、白天卻消失了的視線，都佐證了這一可能性。
雲凪還在飛快地思考著，走進門來的鬼舞辻無慘已經迅速環視了四周一圈，目光落在了雲凪的身上。隨後，他回頭和一起來的婦人說了兩句話，轉頭就朝著雲凪走了過來。
雲凪頓時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悄悄裝備上了咖喱棒，然而此刻鬼舞辻無慘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隨後，俊美的男人彬彬有禮地把手裏的傳單遞給了她。
“這是你寫的嗎？”他問，看上去態度還很和氣，不像是想打架的樣子，頭頂的名字也是白色的。
雲凪依舊有些僵硬地垂下頭看鬼舞辻無慘遞過來的小廣告。上面那行她親手寫的“見到賢者的方式竟然是這個！男人看了會沈默，女人看了會流淚”仿佛在嘲笑著她……
沒有抵賴的機會，雲凪只好點了點頭：“是我沒錯。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先繳納三十萬押金。”
鬼舞辻無慘斯文有禮地笑著點了點頭，那模樣竟然有幾分產屋敷耀哉的味道。假如不知道底細的人遇到他，估計會把他當做出身優渥、家教良好的上流社會體面人。只是雲凪覺得見過真正溫和的產屋敷耀哉之後，無慘這家夥的溫和表象瞬間假了不少。
“我名叫月彥，是陪我妻子一起來的。”鬼舞辻無慘一邊掏錢還一邊狀若無意地和雲凪拉起了家常，“我們的女兒珠美大概在一年前得了怪病，長年抱病在床，無論多麽優秀的醫生都無法至於。我和我的妻子看在眼裏，急在心頭。恰逢最近東京都流傳起賢者之塔的傳說，我們就希望能夠登上賢者之塔，得到能夠治愈女兒的疾病的方法。”
月什麽彥？你不是叫鬼舞辻無慘嗎？
“雖然珠美是我的繼女，但我一向對她視若己出。希望賢者之塔能滿足我的心願。”鬼舞辻無慘以為雲凪不知道他的身份，依舊在忽悠。
“……哦。”雲凪接過了錢，目光飄忽，努力不去看鬼舞辻無慘的眼睛。
雖然鬼舞辻無慘說得特別真摯，還時而賣慘，但她雲凪可知道這家夥滿口謊言，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是真的。你是鬼王你和人類結個屁的婚啊！估計只是用幻象騙人家女人孩子的吧！
見雲凪的反應冷淡，鬼舞辻無慘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負面情緒，而是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轉身去坐到了被他稱為妻子的那個女人身邊了。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原本還想拖延一下時間想想辦法，但最早到的那批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催促了起來，雲凪不得不宣布拍賣開始。
事到如今，她只能祈禱最終拍得情報的人不是鬼舞辻無慘了。快來一個超級富豪拍下情報，讓無慘卷鋪蓋滾蛋吧！
但或許是因為雲凪平時就不夠虔誠，臨時抱佛腳的祈禱一點用也沒有。在以一千萬作為起拍價開始拍賣後不久，鬼舞辻無慘就舉起牌子，瞬間將兩千萬的拍賣價擡到了八千萬，擡價幅度是原價的三倍，恍若瘋批。
“八千萬第一次……八千萬第二次……”雲凪報著價，心裏還懷抱著一絲希望，“沒有人出更高價了嗎？真的沒有人出更高價了嗎？”
雖然在座的都是有錢人，但八千萬買一條信息依舊是天價了。沈默了大概兩分鐘後，雲凪能察覺到鬼舞辻無慘的目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得不敲下小錘子：“八千萬成交！恭喜這位……月彥先生！”
“太好了，月彥！”
和鬼舞辻無慘一起來的女人捂著嘴，滿眼淚花，“雖然把我前夫的遺產花了一半，但珠美的病有指望了！”
聽到女人的話後，雲凪都驚了。要不要這麽無恥啊鬼舞辻無慘，居然去占死了丈夫之後獨自帶著女兒過活的有錢俏寡婦的便宜……
其他參與拍賣的人發出一陣陣噓聲，人瞬間呼啦啦走了一大半。咖啡館老板整理著桌上客人用過的食具，看上去似乎因為拍賣會的結束而有些落寞。但雲凪可顧不上管這些。她眼睜睜地看著鬼舞辻無慘拍了拍可憐俏寡婦的肩膀後，提著箱子朝著她走了過來。
“這是拍賣的八千萬。”他把箱子放在了桌上，“現在可以把情報告訴我了嗎？”
雲凪接過了箱子。系統提示她獲得金錢×80000000。
鬼舞辻無慘還真的乖乖給錢了？雲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謹慎起見，她還是對箱子裏的錢發動了鑒定功能。
【被詛咒的錢幣：面值共80000000。但這些錢幣上縈繞著不祥的氣息，似乎有什麽邪惡的存在在錢幣上施加了定位功能，以便跟蹤錢幣的去向……】
看完系統說明後，雲凪再次因為鬼舞辻無慘的無恥而震驚了。
怪不得這家夥肯乖乖給錢。他是在錢上加了定位，打算先交錢拿到情報，然後偷偷跟著定位找到她雲凪，把她幹掉再把錢重新拿回去嗎？
好雞賊！身為一個鬼王，怎麽可以這麽雞賊！？
雲凪目瞪口呆地盯著手裏的錢箱，半晌沒有說話。而鬼舞辻無慘突然微微彎下腰，直視著雲凪的眼睛。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雲凪的鼻尖，雲凪能看見這家夥偽裝得和常人一樣的棕黑色瞳孔閃過一絲妖異的紅光，不由得呼吸一滯。
“在你說出任何話之前，我想先提醒你一下。說謊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小女孩。”他用只有雲凪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本能地想起嘴平伊之助感受到的視線，雲凪覺得後背一涼。她一聲不吭地收起了錢，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一定不會說謊……個屁！她怎麽可能讓鬼舞辻無慘得到見知曉一切的臭老頭兒賢者的機會！
雲凪幾乎已經能想象到如果讓這鬼王見到了賢者老頭兒、得到提問機會的話，她石頭殺人狂和鬼殺隊會面臨多大的危機了！鬼舞辻無慘這家夥如此卑鄙無恥（此刻雲凪忘記了自己有多麽卑鄙無恥），絕對會提問鬼殺隊本部的位置的！（想到這裏雲凪突然有點後悔，她當初怎麽沒找賢者問鬼殺隊本部的位置呢？問出來的話她就可以自己到本部去了。）
考慮到鬼舞辻無慘或許目睹了一行人從抽人樹樹洞裏拿出鑰匙、隨後進入賢者之塔的全過程，雲凪還是把這段內容簡略地說了。不過好在抽人樹樹洞裏的鑰匙已經被雲凪拿走，而且在開門之後就消失了，所以這個地點告訴他也無妨。
但接下來的就是重頭戲了。雲凪開始描述起進塔之後的情形來：“進了塔以後，我發現並沒有通往上層的樓梯，但有一塊石板，上面寫著‘只有付出知識，才能得到知識。如果想繼續登塔，請解決以下問題’。”
“原來如此。”鬼舞辻無慘點了點頭，看樣子聽得很認真，“你看到的問題是什麽？”
看到的問題是“在沒有精確解的情況下，要如何確定量子系統的基態”。
雲凪猶豫了一下後，回答道：“簡述母豬的產後護理。”
反正進塔之後的事情鬼舞辻無慘不可能知道，那她石頭殺人狂為什麽還要老老實實說實話呢？當然是把這家夥帶得越歪越好了。
“……”
那一瞬間，鬼舞辻無慘的表情似乎產生了輕微的扭曲。但是雲凪假裝自己沒看到。
“你確定真的是這個問題？”鬼舞辻無慘像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雲凪一口咬定。隨後她發現鬼舞辻無慘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那你是怎麽回答的？”他問。
“……我直到天亮都沒回答出來，最後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啊。”雲凪胡謅道，“沒事先準備過，誰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啊！”
鬼舞辻無慘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狐疑。但很快，他點了點頭，很有禮貌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再多問了。謝謝你提供的情報。”
不再多問個鬼。這家夥表現得這麽好說話的原因，完全就是打算一等她花錢就通過定位來找到她，把她幹掉然後把錢搶回去的吧？
鬼嘴裏吐不出象牙，雲凪對鬼舞辻無慘說的屁話一個字兒也不信。但看著鬼舞辻無慘要轉身離開，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叫住了他。
“對了，還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
鬼舞辻無慘回過頭來，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問道：“什麽事？”
“在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題目的答案時，賢者會問你要不要選擇花錢跳過本題。”雲凪誠懇地說道，“千萬不要同意。因為這是賢者對你的考驗。一開始石板上就說清楚了，‘只有付出知識，才能得到知識。’如果選擇花錢作弊的話，賢者會對你感到失望。你就無法通過考驗，以後再也不可能見到賢者了。”
鬼舞辻無慘有些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過了兩秒，他點了點頭。
“原來還有這樣的陷阱。謝謝你告訴我。”鬼舞辻無慘禮貌地向雲凪道謝。
“不用謝。”雲凪心想接下來你就好好研究母豬的產後護理吧。最好研究個三五年，別的什麽都不要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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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夜兔傘第二次升級的材料已經集齊了。於是雲凪便寫了一封感謝信, 多謝鋼鐵冢螢幫她改造夜兔傘，幾盒團子不成敬意雲雲。然後她召喚來鎹鴉, 讓它把材料、傘和信都帶去鋼鐵冢螢那裏。當然，一起帶去的還有雲凪買好的幾盒吉備丸子。
鎹鴉離開之後, 雲凪就開始著手起賣情報的計劃來。她從珠世家裏找來一大沓紙，開始模仿著震驚部的口吻寫起牛皮蘚小廣告來。
“驚！眾人遍尋不到的賢者竟然因此主動現身……”
“見到賢者的方式竟然是這個！男人看了會沈默, 女人看了會流淚……”
“迷茫少女的心路歷程：我走進了賢者之塔, 從此走上一條不歸路……”
“震驚！讀懂少女的內心世界後, 賢者竟做了這件事……”
“親歷者揭秘：賢者竟然是那樣的禽獸……”
“……”
寫了很多聳人聽聞的釣魚小標題後, 雲凪滿意地看著面前的一大沓牛皮蘚小廣告——當然，在每條廣告後面, 她都留下了交易方式和交易的時間地點。
物以稀為貴。雲凪打算把情報以拍賣的方式賣出去。
竈門炭治郎他們還沒有接受新的鬼殺隊任務。正好現在他們都還待在珠世家裏, 午飯後雲凪索性去挨個兒拜托他們幫忙在街上張貼她寫的牛皮蘚小廣告。因為好感度都超過了一百，雖然對小廣告上寫的內容不甚讚同，但三人都很爽快地同意了雲凪的請求。
在街上張貼廣告的時候, 雲凪發現即便是大正時期的小巷墻壁也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廣告。而經過其中一條廣告時，廣告內容吸引了她的註意力。
“想要一夜暴富嗎？想要入手高達嗎？想要用錢砸開魔王城的大門嗎？以下方法是您不二的選擇！”
“高達”、“魔王城”這些詞匯就像是只有RPG玩家才懂的暗號。雲凪瞬間明白這是系統提示, 連忙湊過去把廣告讀完了。
小廣告表示想要錢來得快, 就來光顧賭場吧。今天出入賭場的傳送門就刷新在東京, 如果想要進入賭場的話, 可以從中午12點開始進入傳送門。
沒錯，和眾多RPG一樣, 在這個鬼滅世界也存在著規模相當大的地下賭場, 通過每天都會刷新在不同區域的傳送門進出。就算是再強的勇者, 沒了錢依舊寸步難行，而賭場正是給勇者們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機會。
讀完以後，雲凪頓時有些無語。這系統居然還真的設定了一個賭場。但是賭博傾家蕩產，她是絕對不會去賭的！
……
貼完小廣告後，雲凪回到珠世家裏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下午，晚飯時間後她終於等不及出了門，直奔交易地點。
為了讓有錢人們有足夠的時間發現小廣告，雲凪將交易時間定在晚上七點半，而交易的地方被選在了淺草繁華街道的大正咖啡館裏。一來在咖啡館等不到人也不至於無聊，畢竟可以點些東西吃；二來在人多的地方交易，萬一起了爭執也不至於鬧得太大。
來到咖啡館裏欣賞了一陣大正女仆的風情，又點了一杯味道挺一般的咖啡之後，雲凪開始無聊地等待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七點半到了。雲凪正做著在這裏耗到咖啡館打烊的心理準備，忽然咖啡館的門發出一陣巨響，一群人爭先恐後地跑了進來，左右看看後沖到了雲凪面前，將她的座位圍得水洩不通。
雲凪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敵人包圍了，本能地想要掏石頭。但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問道：“你就是知道賢者之塔情報的人？快把情報賣給我！我把錢準備好了！”
原來不是敵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雲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同時悄悄把手裏的石頭重新塞回了背包裏，假裝她剛才什麽也沒打算做。
然後她臉上換上了真摯的微笑，試探著說：“好，請稍微等待一下，拍賣會將在一個小時後開始！在此之前，請每人繳納押金三十萬錢。無論拍賣結果如何押金恕不退還哦？”
話說三十萬會不會太貴了一點？如果不行的話就降個價……
雲凪正這樣想著，這群想買情報的人已經快速地掏出錢拍在她桌上，像是生怕她不賣似的：“好好好，搞快點！”
雲凪眼前一亮，擡手就把錢摟到了自己懷裏：“好嘞！”
……
挨個兒收著錢，雲凪心裏樂開了花。沒想到想來買情報的人還真不少。絕大多數人都痛快地交了押金，想必和賢者之塔的情報相比，三十萬的押金真的不算什麽。
其中也有幾個人質疑雲凪是騙子——這些人當然被雲凪趕走了。不交押金的人沒有資格留下。
過程中咖啡館的老板還被驚動跑了出來，有些為難地要求雲凪到其他地方去舉辦拍賣會，這樣會影響他的生意。但雲凪的小廣告上已經寫明交易地點就是這家咖啡館，怎麽可能臨時改變地點？
於是大賺了一筆的雲凪給了老板足夠的錢，把咖啡館給包下來了，並且承諾老板進店的人等待期間點的咖啡和點心的入賬全歸咖啡館老板所有。到最後老板甚至樂呵呵地主動寫了一條“賢者之塔情報拍賣會包場”的大橫幅，掛在了咖啡館外頭……
在那之後陸續又有一些看到小廣告的人進來交了押金。到最後光是押金就已經差不多達到一千萬了。磨磨蹭蹭地等了一段時間，雲凪快樂數著到手的錢，估計之後不會再有人來了，於是準備開始拍賣。然而這時咖啡館的門突然響了一聲。隨後，一個穿著洋裝、打扮考究的美貌婦人走了進來。
又來一個有錢人！雲凪眼前一亮，正想上前招待，忽然發現婦人身後伸出了一只包裹著整潔挺刮的黑色衣袖的手，扶住了婦人的手臂。
那是一只皮膚蒼白的手，看上去有點熟悉。手的主人在下一秒也跟著邁進了咖啡館。
系統在那個男人的頭上標出了白名字：【鬼舞辻無慘（LV？？？）】
雲凪心中猛地一緊，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怎麽是他！
她仔細地打量著鬼舞辻無慘，發現這家夥和在阿蘇神社時見過的長相不太一樣，但卻具有相同的特征——那就是面容都相當俊美，皮膚則毫無血色。
這家夥怎麽在東京？他怎麽來了？他是來喝咖啡的，還是來買情報的？一定是來買情報的吧，畢竟咖啡館老板都寫了那麽大的包場橫幅掛外頭了……
該怎麽辦？要和鬼舞辻無慘戰鬥嗎？但雲凪還記得當初阿蘇神社的那一擊。雖然和當時不同，現在的雲凪已經是LV50的石頭殺人狂了，但她依舊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鬼舞辻無慘手下撐過五回合。
這樣想著，雲凪突然記起自己今天的HP識破次數還沒有用，於是立刻對鬼舞辻無慘發動了技能HP識破。
【鬼舞辻無慘（LV155）】
【HP：973000】
雲凪表面上面無表情，實際上在心裏咆哮出聲。
接近一百萬的HP？有沒有搞錯？LV70以上的柱也就三十多萬HP！還有那個LV155是怎麽回事？原來LV99不是最高等級嗎？
一時間雲凪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難道必須讀檔了嗎？昨天和竈門炭治郎見面之後她就沒有存過檔，主要是誰想到賺點錢也會翻車啊！
而且雲凪賭咒發誓如果再讀檔的話她也絕對不會去爬賢者之塔，更不會在爬完塔之後試圖為了回本而賣情報。至於竈門炭治郎他們從賢者那兒得到的問題答案，她想個辦法偷偷暗示他們就行了……
想到這裏，雲凪的腦海中突然電光火石般掠過了一個想法。說不定張進入賢者之塔時，嘴平伊之助感受到的目光，就和鬼舞辻無慘有關系。
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無論是正巧出現在東京、並且明顯想要得到賢者之塔情報的鬼舞辻無慘，還是只有夜晚能感受到、白天卻消失了的視線，都佐證了這一可能性。
雲凪還在飛快地思考著，走進門來的鬼舞辻無慘已經迅速環視了四周一圈，目光落在了雲凪的身上。隨後，他回頭和一起來的婦人說了兩句話，轉頭就朝著雲凪走了過來。
雲凪頓時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悄悄裝備上了咖喱棒，然而此刻鬼舞辻無慘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隨後，俊美的男人彬彬有禮地把手裏的傳單遞給了她。
“這是你寫的嗎？”他問，看上去態度還很和氣，不像是想打架的樣子，頭頂的名字也是白色的。
雲凪依舊有些僵硬地垂下頭看鬼舞辻無慘遞過來的小廣告。上面那行她親手寫的“見到賢者的方式竟然是這個！男人看了會沈默，女人看了會流淚”仿佛在嘲笑著她……
沒有抵賴的機會，雲凪只好點了點頭：“是我沒錯。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先繳納三十萬押金。”
鬼舞辻無慘斯文有禮地笑著點了點頭，那模樣竟然有幾分產屋敷耀哉的味道。假如不知道底細的人遇到他，估計會把他當做出身優渥、家教良好的上流社會體面人。只是雲凪覺得見過真正溫和的產屋敷耀哉之後，無慘這家夥的溫和表象瞬間假了不少。
“我名叫月彥，是陪我妻子一起來的。”鬼舞辻無慘一邊掏錢還一邊狀若無意地和雲凪拉起了家常，“我們的女兒珠美大概在一年前得了怪病，長年抱病在床，無論多麽優秀的醫生都無法至於。我和我的妻子看在眼裏，急在心頭。恰逢最近東京都流傳起賢者之塔的傳說，我們就希望能夠登上賢者之塔，得到能夠治愈女兒的疾病的方法。”
月什麽彥？你不是叫鬼舞辻無慘嗎？
“雖然珠美是我的繼女，但我一向對她視若己出。希望賢者之塔能滿足我的心願。”鬼舞辻無慘以為雲凪不知道他的身份，依舊在忽悠。
“……哦。”雲凪接過了錢，目光飄忽，努力不去看鬼舞辻無慘的眼睛。
雖然鬼舞辻無慘說得特別真摯，還時而賣慘，但她雲凪可知道這家夥滿口謊言，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是真的。你是鬼王你和人類結個屁的婚啊！估計只是用幻象騙人家女人孩子的吧！
見雲凪的反應冷淡，鬼舞辻無慘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負面情緒，而是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轉身去坐到了被他稱為妻子的那個女人身邊了。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原本還想拖延一下時間想想辦法，但最早到的那批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催促了起來，雲凪不得不宣布拍賣開始。
事到如今，她只能祈禱最終拍得情報的人不是鬼舞辻無慘了。快來一個超級富豪拍下情報，讓無慘卷鋪蓋滾蛋吧！
但或許是因為雲凪平時就不夠虔誠，臨時抱佛腳的祈禱一點用也沒有。在以一千萬作為起拍價開始拍賣後不久，鬼舞辻無慘就舉起牌子，瞬間將兩千萬的拍賣價擡到了八千萬，擡價幅度是原價的三倍，恍若瘋批。
“八千萬第一次……八千萬第二次……”雲凪報著價，心裏還懷抱著一絲希望，“沒有人出更高價了嗎？真的沒有人出更高價了嗎？”
雖然在座的都是有錢人，但八千萬買一條信息依舊是天價了。沈默了大概兩分鐘後，雲凪能察覺到鬼舞辻無慘的目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得不敲下小錘子：“八千萬成交！恭喜這位……月彥先生！”
“太好了，月彥！”
和鬼舞辻無慘一起來的女人捂著嘴，滿眼淚花，“雖然把我前夫的遺產花了一半，但珠美的病有指望了！”
聽到女人的話後，雲凪都驚了。要不要這麽無恥啊鬼舞辻無慘，居然去占死了丈夫之後獨自帶著女兒過活的有錢俏寡婦的便宜……
其他參與拍賣的人發出一陣陣噓聲，人瞬間呼啦啦走了一大半。咖啡館老板整理著桌上客人用過的食具，看上去似乎因為拍賣會的結束而有些落寞。但雲凪可顧不上管這些。她眼睜睜地看著鬼舞辻無慘拍了拍可憐俏寡婦的肩膀後，提著箱子朝著她走了過來。
“這是拍賣的八千萬。”他把箱子放在了桌上，“現在可以把情報告訴我了嗎？”
雲凪接過了箱子。系統提示她獲得金錢×80000000。
鬼舞辻無慘還真的乖乖給錢了？雲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謹慎起見，她還是對箱子裏的錢發動了鑒定功能。
【被詛咒的錢幣：面值共80000000。但這些錢幣上縈繞著不祥的氣息，似乎有什麽邪惡的存在在錢幣上施加了定位功能，以便跟蹤錢幣的去向……】
看完系統說明後，雲凪再次因為鬼舞辻無慘的無恥而震驚了。
怪不得這家夥肯乖乖給錢。他是在錢上加了定位，打算先交錢拿到情報，然後偷偷跟著定位找到她雲凪，把她幹掉再把錢重新拿回去嗎？
好雞賊！身為一個鬼王，怎麽可以這麽雞賊！？
雲凪目瞪口呆地盯著手裏的錢箱，半晌沒有說話。而鬼舞辻無慘突然微微彎下腰，直視著雲凪的眼睛。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雲凪的鼻尖，雲凪能看見這家夥偽裝得和常人一樣的棕黑色瞳孔閃過一絲妖異的紅光，不由得呼吸一滯。
“在你說出任何話之前，我想先提醒你一下。說謊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小女孩。”他用只有雲凪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本能地想起嘴平伊之助感受到的視線，雲凪覺得後背一涼。她一聲不吭地收起了錢，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一定不會說謊……個屁！她怎麽可能讓鬼舞辻無慘得到見知曉一切的臭老頭兒賢者的機會！
雲凪幾乎已經能想象到如果讓這鬼王見到了賢者老頭兒、得到提問機會的話，她石頭殺人狂和鬼殺隊會面臨多大的危機了！鬼舞辻無慘這家夥如此卑鄙無恥（此刻雲凪忘記了自己有多麽卑鄙無恥），絕對會提問鬼殺隊本部的位置的！（想到這裏雲凪突然有點後悔，她當初怎麽沒找賢者問鬼殺隊本部的位置呢？問出來的話她就可以自己到本部去了。）
考慮到鬼舞辻無慘或許目睹了一行人從抽人樹樹洞裏拿出鑰匙、隨後進入賢者之塔的全過程，雲凪還是把這段內容簡略地說了。不過好在抽人樹樹洞裏的鑰匙已經被雲凪拿走，而且在開門之後就消失了，所以這個地點告訴他也無妨。
但接下來的就是重頭戲了。雲凪開始描述起進塔之後的情形來：“進了塔以後，我發現並沒有通往上層的樓梯，但有一塊石板，上面寫著‘只有付出知識，才能得到知識。如果想繼續登塔，請解決以下問題’。”
“原來如此。”鬼舞辻無慘點了點頭，看樣子聽得很認真，“你看到的問題是什麽？”
看到的問題是“在沒有精確解的情況下，要如何確定量子系統的基態”。
雲凪猶豫了一下後，回答道：“簡述母豬的產後護理。”
反正進塔之後的事情鬼舞辻無慘不可能知道，那她石頭殺人狂為什麽還要老老實實說實話呢？當然是把這家夥帶得越歪越好了。
“……”
那一瞬間，鬼舞辻無慘的表情似乎產生了輕微的扭曲。但是雲凪假裝自己沒看到。
“你確定真的是這個問題？”鬼舞辻無慘像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雲凪一口咬定。隨後她發現鬼舞辻無慘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那你是怎麽回答的？”他問。
“……我直到天亮都沒回答出來，最後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啊。”雲凪胡謅道，“沒事先準備過，誰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啊！”
鬼舞辻無慘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狐疑。但很快，他點了點頭，很有禮貌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再多問了。謝謝你提供的情報。”
不再多問個鬼。這家夥表現得這麽好說話的原因，完全就是打算一等她花錢就通過定位來找到她，把她幹掉然後把錢搶回去的吧？
鬼嘴裏吐不出象牙，雲凪對鬼舞辻無慘說的屁話一個字兒也不信。但看著鬼舞辻無慘要轉身離開，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叫住了他。
“對了，還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
鬼舞辻無慘回過頭來，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問道：“什麽事？”
“在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題目的答案時，賢者會問你要不要選擇花錢跳過本題。”雲凪誠懇地說道，“千萬不要同意。因為這是賢者對你的考驗。一開始石板上就說清楚了，‘只有付出知識，才能得到知識。’如果選擇花錢作弊的話，賢者會對你感到失望。你就無法通過考驗，以後再也不可能見到賢者了。”
鬼舞辻無慘有些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過了兩秒，他點了點頭。
“原來還有這樣的陷阱。謝謝你告訴我。”鬼舞辻無慘禮貌地向雲凪道謝。
“不用謝。”雲凪心想接下來你就好好研究母豬的產後護理吧。最好研究個三五年，別的什麽都不要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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