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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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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媒體紛紛搶先報道著。

空曠的客廳裏沒有開燈,只有裴袁剛傳來的視頻,是CCO大廳前和醫院裏的畫面。藍色的熒屏光打在裴天宇的臉上,他按下暫停鍵,閉上眼睛微微仰頭靠在沙發上,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裴袁剛身為CCO高層幹部之一又是‘103班’的主要負責人,組織商討後決定此事由裴上將負責處理,而裴上將剛好也想要鍛煉一下自己的兒子,就讓裴天宇去做。裴天宇回想著父親和他說過的話,心下已經形成了初步解決方案只是他還需要一個人,按下手表上的按鈕顯示通話中,過了一陣對方接通傳來了一陣熱鬧喧嘩的聲音,裴天宇拿起裝著紅酒的酒杯,走到落地窗面前站定。

“餵……”裴天京聲音有些迷糊,好像睡著了剛被吵醒。

“回家,有事。”裴天宇淡淡道。他知道,他又去那些夜店裏鬼混了。

“老子在外面爽著呢,沒空!”裴天京聽道‘回家’兩字後怒吼。

“給你五分鐘,從夜店裏走出來,門口有人接。”裴天宇低沈道。

“老子回什麽家?哪個家?老子特麽沒有家!嘟嘟嘟…………”對方傳來一段忙音,裴天京掛斷了通話。

裴天宇看著手中的酒杯冷聲命令道“行動。”。夜店門前的準備人員接到消息後迅速進入內部,裏面亂作一團,三分鐘後將一身酒氣並且昏迷過去的裴天京押到了車上,裴少校吩咐過即使用一切手段也要把裴二少帶回去。

裴天京被帶回來丟在沙發上時,人睡得已經跟豬一樣死了,裴天宇把毯子蓋在他身上後坐在對面,室內沒有開燈,白月光透過大落地窗灑在地板上。裴天宇的面孔隱藏在黑暗裏,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望著自己親弟弟微微出神。

五歲那年身體羸弱的媽媽和爸爸在離開三個月後回到了家裏,他不記得是什麽原因爸爸媽媽離開了三個月,當時他因為半年多以前頭部受損引發了記憶缺失,一直呆在醫院裏,當他出院回家以後就看見了媽媽手裏抱著的一個小小的嬰兒,媽媽說這是弟弟,作為哥哥以後要保護好弟弟。

後來弟弟慢慢長大了,可因為是早產,身體和媽媽的一樣羸弱,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樣運動。直到他五六歲時才送去學校,也就是在那一年媽媽病逝了。

沒有任何征兆,那天一早她親自送弟弟去上學,她讓孩子獨自走進校園,為的是不想在他的面前昏倒,裴夫人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時,已經是在上學的路上了,她為了小兒子,硬生生忍住同時叫司機快點開車,她在最後的一段時間裏抱著小兒子,感受著那個小小的軟軟的生命。她想讓他快樂的活下去,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時候留給他,可是來不及了……

就在孩子下車的時候她昏迷了過去,小小的裴天京用糯糯的聲音叫著媽媽沒人回應。他拉了拉書包,轉回身看見媽媽倒在座椅上,司機大驚,慌忙的將小少爺放到保安室後開車送夫人去醫院,並且聯系上了家裏的管家,管家聯系裴上將。

裴天宇還不知道為什麽父親突然叫自己回家,當站在門外看見那白綾時,他瘋了一般跑到靈堂前,他早有預感,因為母親的身體愈來愈差,可沒想到終究會迎來這一天……那天將裴天京接回家時,裴天京還嚷嚷著要媽媽,他手扶在靈床旁問著哥哥,媽媽怎麽在這裏睡著了……

後來裴袁剛和項家的一個女人再婚了,那是項允熙的姑姑。從那以後裴袁剛就很少和自己的孩子們見面,他忙於工作,雖然結婚已有十多年了,裴家至今也只出了兩個少爺。隨著年齡的增長裴天京變得不喜歡說話,尤其是長到叛逆的年齡段時連哥哥的話都不會聽,他越來越任性,逃課輟學、打架鬥毆,甚至曾和家裏斷絕聯系,裴袁剛只覺得虧欠了兩個孩子便任由著他去了。

裴天京醒了,昏暗中隱約能看見他捂著太陽穴窩在沙發裏,裴天宇遞出茶水放在他面前,杯子碰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的手段怎麽還跟以前一樣?一點創意都沒有。還有我是不會幫你辦事兒的。”裴天京坐起身來,頹廢的倚在沙發上說道。

“……”

“所以你要幹什麽?”他清醒一些,又開始懷疑這個不說話的人是不是他哥。

裴天宇說道:“我要和你合作。”

“和我?我有什麽值得你身價這麽高的人低聲下氣來談判的?有話快說,不用在我身上弄你官場的那一套……”

“不,這不是官場,我確實要和你合作”他頓了頓道“裴家名聲在外,世人卻不知裴家還有一個小兒子,而在你混跡的□□裏卻是無人不曉的二少。”

“嗯,這就是你要和我合作的理由?老頭兒派給你的新任務,不會讓你為難到這個程度吧?”裴天京邪魅的笑著。

“你不是一直想進‘103’麽?這是一個機會。”

“你讓我和你合作最後在老頭兒那立功?”裴天京收斂神色凜聲問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計劃,但是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嗎?”

“百分之六十,再加上你的百分之二十。”他看出裴天京猶豫的神色繼續道“失敗的話,我負全責。”

“成交。”裴天京痞笑道,因為裴天宇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

陸塵川搭乘木子的機車來到學校,卻看見校門口圍滿了記者和學生。

“那邊怎麽了?”陸塵川下車說道“我去看看。”

“嗯”

“這件事情校方已經給出態度,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一定會全力配合警方調查,現在是學生上學時間,請不要圍在門前擾亂人流出行!”校門前的保安和執法人員說道。

“那請問你們,當時被□□劫走的人質呢?校方給予其正常保護措施了嗎?”

“現在網上流傳,這件事情由這位女同學引起,能跟我們具體講一下原因嗎?”

“甚至有人說,這位女同學和不法分子有某種關聯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那位領導是枉死的嗎?國家對於這件事情真的已經無能為力嗎?”

“我們普通人也會受到威脅和恐嚇嗎?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采訪?真的有黑幕嗎?”

“………………”

“請大家配合我們,不要圍堵在這裏!謝謝!”

“請讓一讓謝謝!”

“………………”

門前記者們和保安發生爭紛,導致學生不能正常進入校內,有人抱怨道:

“你們能不能不堵在這?”

“是啊,有事找當事人說去,我們還要上課呢!”

“扣學分你們負責嗎?負責我就不去上課了!”

“欸?這不是被劫走的那個女人質嗎?”

這時忽然有一個人指著陸塵川說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紛紛回頭看著她。有人小聲說道:

“原來是陸塵川啊!我專業同學麽這不……”

“就是她啊,昨天還來上課了,看上去氣色還挺好啊……”

“……”

“你好,請問你叫陸塵川是嗎?陸塵川同學請問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陸塵川既然你是當事人,能否把當時的具體情況和我們說明一下嗎?”

“現在網絡上風言風語,學校還在允許你繼續上學嗎?”

“你確實是和不法分子有某種來聯系嗎?所以這次事故,是你的原因造成的嗎?”

記者們一一追問,攝影師的相機在不停的閃爍,陸塵川被逼後退“對不起……不是這樣的……其實我……”她慌不擇路不知道如何回答,忽然手被一個人用力抓住,木子站在她身旁,遮住她的面孔:“不要拍照了!”他摟住她向外走去“請讓一讓!”

“請問,你是他什麽人?”

“如果你是他家人,你怎麽看待這件事?能否回答一下!”

“……”

木子拉住陸塵川的手,沖出記者們的包圍圈,跑到機車前帶著她甩開了這些人,一路無話,他載著她從學校的另一個入口進入,停車的時候,陸塵川的手仍死死的拽著他的衣服,臉色蒼白。

“別擔心,有我在。先去上課吧。”木子摸著她的頭發說道。

“好……謝謝你……”陸塵川的尾音像蚊子一樣嗡嗡道。他把她送到教室就離開了,陸塵川因為遲到還被記了分,同學們看到了她課堂上開始有些吵雜,他們竊竊私語不停地談論關於她的事情,惹得老師不得不停下來,維持課堂紀律,同時若有若無的看著她。終於熬到下課,陸塵川正在收拾著東西,班長走了過來看也不看她道:“同學,輔導員叫你去辦公室一趟。”說完馬上就走了,好像她很不幹凈一樣。

那些傳在學生之間的話語,一些是關於她被綁架的原因,說她家欠債的、說她在外鬼混,各種各樣;而另一些就是關於,陸塵川在被綁架的期間裏,都被迫做了些什麽,她是不是早就不是雛兒了等等一些相關話題。

終於這些學生之間流傳的,傳到了老師的耳朵裏。

輔導員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老師,她同時還擔任系書記。

“咚,咚,咚,報告老師。”

“陸塵川同學嗎?進來。”

“老師你好。”

“你是那天的當事人也是受害者是吧。”女老師開門見山道。

“是的。”

“那你可以和老師,把那天一直到現在的所有事情的經過都講一遍嗎?”

“……”陸塵川深吸一口氣:“對不起導員,具體口供已經在警方那裏了,我不想再回憶起那天的事情。”

另一邊,木子在送塵川上課後,就直接去了胡教授那裏。

“老師您找我。”

“哦是木子啊,進來吧。”

只見胡教授對面坐著一個年輕人,他聽到木子的聲音轉回頭看著他自然道:“你好。”

木子站定看著面前的青年:“你好,裴少校。”

“啊哈,是裴少爺想要找你,嗯你的傷怎麽樣了?怎麽還沒等好就出院了?”胡教授問道。

“我的傷沒什麽大礙,所以我就先出院了。”

“好,那你們先聊吧,我出去走走。嘿呀,年紀大了,腿腳都不方便了……”胡教授說著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請坐。”裴天宇自然的像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忙,根據上次我們開會時你提供的數據,對我們來說非常有幫助,這次事件,你也做了很大的貢獻,希望你也能配合我,解決這次的危機。”裴天宇開門見山的說道。

木子看著他,沒有馬上回話。

“你不願意嗎?”裴天宇笑笑,他自身的傲氣使他看上去胸有成竹。

“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麽?”木子冰冷的語氣中察覺不到其他的情緒。

“我不需要你參加此次行動,只要暗中幫我追蹤系統就可以。”

“你們在這方面,不是有專業人員嗎?而且還有最強的駭客。”木子問道。

“不,就這件事情而言,你更有經驗,而且只有你才能幫到我。”裴天宇微笑道,使得令人信服的氣場更加強大。

木子翹唇輕笑:“不好意思,我還有傷在身,恐怕不能幫到你了。”他起身就向外走去。

“陸塵川,關於她網絡上的那些謠言,只要我向上級申訴,CCO總部發表一篇證明文章或者一次記者論壇會甚至封鎖消息,就可以幫她免去外面的那些謠言。”裴天宇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木子微微側頭,剛好能看見他虎口上的繭子,他沒有回答。

“就算你有再強大的網絡能力也沒有用的,雖然你已經封住了網絡上的傳聞,隔斷了陸塵川的具體家庭信息以免被人肉。但是你阻止不了他們口口相傳。”裴天宇說道“怎麽樣?”

木子淡淡道:“其實比起軍人,你更適合去做一位商人。”他轉身離開,走到下一層的時候碰到了剛從辦公室走出來的陸塵川,他微微驚訝,看著心不在焉的陸塵川輕聲道:“塵川你怎麽在這兒?”

“咳,那個,輔導員叫我來一趟辦公室,她問了我那件事情,因為這件事兒,她跟我爸媽打了電話,給我假條讓我回家休養一段時間正好避避風頭,我爸他……下午就過來接我,所以我……”

“哦,那樣也好,以免你爸媽擔心。”木子道。

“那你的傷……我答應要照顧你的,對不起。”陸塵川說著突然感覺對木子很愧疚,當時是因為自己說的照顧他,才允許他剛下手術臺蘇醒過來就出院的,現在說離開就離開……她微微彎腰低頭向他道歉。

木子被她的樣子逗樂了,還沒有一個人讓他感覺是這麽的真誠,甚至還有一點,可愛。他手指微微用力扶起她的肩膀,強迫她站起來直視自己說道:“沒關系的,我還要謝謝你願意來照顧我,好了我帶你回去收拾行李吧,難道你想讓你爸爸知道你住在一個男生的家裏?”

“啊!……不不不,我們快回去,我忘了!天吶!讓我爸爸知道了不得拿刀砍死我啊!”陸塵川才註意到這件事情,她挑起眉睜大眼睛驚慌道。木子再次被她的樣子逗樂,突然捏起她的臉,陸塵川被捏出嘟嘟嘴,驚訝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笑起來摸著她的頭,帶著她走向機車那裏。

陸塵川的父親來接她的時候,木子正陪著她等在校附近的咖啡廳裏,陸爸爸走近看見了木子陪在女兒身邊,他們微微點下頭,陸爸爸就走到塵川身邊道:“回家吧!”雖然陸爸爸表面很平靜,但是仍可以感受到爸爸的怒氣“你媽媽很擔心你,又很生氣,這麽大事兒怎麽就沒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呢?”

“爸,我這不是怕你們著急嘛……再說我現在又很安全……”

“安全也得告訴我們啊!萬一真出什麽事情了,你讓我們怎麽辦?”

“啊,爸我錯了。”

“走吧,回家再說。”陸爸爸說著就要去提行李,木子將它提起道:

“叔叔,我來拿吧。”

“行,我去開後備箱。”

將塵川送走後,木子就接到了一條訊息——‘配合裴天宇,完成這次任務,我們的人會在裏面。’是林老爺子。

看來這段時間,要回到老宅區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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