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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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大學是一所建立在東城區的,國內重點大學。能來到這裏就讀,不僅是父母的驕傲,也是每個能在這裏讀書學生的驕傲資本。國防大學不僅僅是莘莘學子和愛國人士的夢想,同樣也是每位父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所樹立的目標。
但是在這個風氣迷亂的時代,聖堂也沾染了世俗。
或許是廣招生的原因,或許是上級內部插入的外來人員。不知不覺這裏出現了黑幕和潛規則,使國家公辦的重點學院裏魚目混珠。現處在亂世,雖然力壓整頓,但是外界壓力太過強大,恐怖組織和其他實力型國家虎視眈眈。
國泰民安太過於重要,但人心不齊,避得了天災,避不了人禍。
在最近一年內,被官員保送或者受賄入校的學生越來越多。世界危機出現後這裏也逐漸產生勢力群體。
一開始國家將其嚴格控制,一旦查出與某官員有關便嚴格處理。但是在今年的七月中旬一場意外改變了這所重點大學的性質。
國防大學內出現了一起嚴重的爆炸事故,CCO第一時間封鎖了全部消息,並且對外宣稱是食堂內的安全隱患。具體原因卻眾說紛紜,一時間流言四起。
陸塵川入校時,已經是其招收各地專業人才,不論長幼,不論家境的第二年了。
塵川的家住在西郊區,開學報到的那天清晨,父親開著出租車載著她來到新學校的大門前。校園門前是寬闊的行車公路,兩側的欄桿前是成排、挺拔的綠蔭松樹,松樹前站著同樣筆直的士兵。大門很寬,可以一眼看清校園的前樓地理位置和大型室外運動場。在那中心佇立著校園裏程碑。而大門兩側則掛立著□□人親筆描摹的對聯。
“爸,好了不用送了,已經到宿舍樓下了。”塵川從父親手中拿過行李箱。
“不行啊,行李太多了,小川啊爸爸幫你把它搬到樓上去吧。”父親握緊手中的行李箱,執意要把它搬上去。
“不用了爸,你腰不好,我自己行的。”父女倆掙搶著搬行李。
“看你女兒多孝順!”寢室阿姨聽到聲音,站在門前說道。
“嘿呀,哪裏呀!她啊,就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話了!”父親憨笑道。
“我來吧。”伴隨著頭頂傳來的聲音的還有一只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
塵川聽到這聲音,明顯怔了一下。就在她擡起頭看清對方的面孔時,那只漂亮有力的手已經奪走了還在被爭搶著可憐的行李箱,他打斷了其他人的動作。
父親一臉詫異的看著眼前快要比自己高出半頭、一身黑色休閑裝的年輕人。
“你是?”
“呃,是你呀,好巧!”塵川急忙打斷了父親的疑問。“你們認識?”
“是啊!”父親聽到女兒肯定的回答後點點頭,不再追問也沒有再次奪走行李。再看去那個年輕人已經走出很遠了,父親拿起塵川身上裝的滿滿的背包,跟著走了進去。塵川暗自慶幸的吐吐舌頭,揮手和寢室阿姨告別,也跟了上去,寢室阿姨揮揮手,哼笑著轉身走回房屋內。
“謝謝你啊小夥子!你是哪個系的學生?也是住宿生嗎?”父親問道。
“不客氣,我不是住宿生,我是大三的學生,學的信息技術。”他淡淡回道。
“哦,我女兒也是這個專業呢,以後麻煩你要多多輔導她了。”父親客氣的說道。
“好。”他淡淡的回答。
“我們到了,就在這裏,行李放在這裏就可以了,麻煩你了!”塵川打斷這片刻的尷尬,連忙道謝。
“不客氣。”他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卻被塵川打斷了。
“爸,我送你出去吧,走吧。”塵川抱著父親的手臂向外走時回頭朝他對著口型‘等我,一會見’。男孩看著女孩的背影深深地勾起嘴角。
上午的陽光,明媚的灑在他的身上,沖淡了他眼中的漠然,看上去沈穩帥氣。
“爸爸慢點開車,註意安全!再見,周末我就回家!拜拜!”塵川目送父親離開,輕聲嘆了氣。原來的齊耳短發稍稍長長,微卷著發梢,將一側蓬松的頭發隨意的掖在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得整個人機靈俏皮。她微笑著目送爸爸的車遠去,清秀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唉—”
“為什麽嘆氣?”透著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啊?”稍稍出神塵川被嚇到了,她馬上平覆下自己的小心臟,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跟著!“沒……沒有啊—”她緩過神道:“啊對了,認識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木子就好。”男生仿佛也才想到自我介紹,輕笑一聲說道。
“很好聽的名字,你好,我叫陸塵川。”
“你好,塵川。”他說的很慢,淡淡而平靜的聲音,完全沒有了往日刻意保持距離的冰冷,他的側臉,在陽光的映襯下非常好看。
木子看見身高剛剛過自己肩頭的女孩,像是被什麽吸引了目光一般,望著自己的大眼睛明亮的像星星,不禁問道:“你在看什麽?”
陸塵川立刻轉過頭,尷尬的用手擦擦鼻子聲音喃喃的說道:“啊,沒,沒什麽。”即使她極力掩飾卻還是逃不過木子敏銳的眼睛,他發現她耳根竟還泛著紅。木子不自覺的微微勾起嘴角。
她好像還蠻可愛的。
那一夜的生死搏鬥,他是逃了出來,可是即使逃出來也只有一死,還好遇見了她,也慶幸找到了她。
他回頭無意間瞥見她胸前的吊墜,目光沈思,要不是那顆奇亮的吊墜可能到現在也無法確認這個救命恩人。
“我帶你去逛逛學校。”他淡淡的說道。還沒等塵川回答,木子修長的腿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塵川楞了兩秒後小跑跟了上去。
“吶,學長。”她和他並肩走道。
“叫我名字就好。”
“嗯……木子?”
“怎麽了?”他淡淡的回答。
“那個聽說大一學生要像在部隊一樣訓練,真的嗎?”
“是的,不僅是大一,整個國防大的學生都要像部隊一樣,因為我們是軍校,只不過大一更辛苦一些。”
“哦。”
“你住的宿舍對面就是男生宿舍,食堂有三個,一個在男女宿舍側樓前。”
“另外兩個是在一棟樓裏分別是一樓和二樓,在教學樓後面圖書館對面。學校後山是一片未開發的樹林,那裏比較偏僻盡量不要去。游泳館和體育館分露天和室內,都在圖書館附近。去看看你的教室吧。”陸塵川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他也會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嗎?……不過,很詳細呢。
教室很大,投影儀吊在頭頂,座椅由高到低,通過走廊的窗口可以看見教學樓左側的螺旋梯。
“那裏是材料室和檔案室。”順著目光塵川看到對面樓裏正對著的鐵門說到。
陸塵川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食堂看看吧。”
“好。”兩人正打算往前走,木子卻突然將陸塵川攔住。
“等等……別動。”他的聲音驟降到極致的冰冷,像是老鷹看見獵物一般,訓練有素的身體突然異常靈敏。他將瞬呆的塵川拽進懷裏按住,緊靠在門邊望著不遠處空曠的走廊。
她楞楞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從小到大,陸塵川就被家長灌輸‘認真學習,杜絕戀愛’的思想。所以長這麽大她連男孩子的手都沒牽過,更別提像現在這樣被人按在懷裏。
陸塵川感覺現在非常緊張,心臟不停的亂跳,她的鼻尖再往前一點點就會蹭到男生健碩的胸膛,只要她稍稍擡頭就會看見他的下巴還有修長的脖頸,和喉結……她不禁皺起眉毛,無處安放的手緊握著。
“你…怎麽了?”她小聲問道。
木子看到的槍口已經在他發現的瞬間消失了,收回視線卻發現自己下意識藏起來的女孩正一臉通紅的問著他話,而他竟然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
他瞬間將她推開:“不好意思。我們去食堂。”
塵川突然感到疑惑,卻因為木子的話而臉色恢覆正常。她看著男生的背影,不好問些什麽,只是走到剛剛他一直看著的拐角處時,她不小心踩到了什麽東西。
陸塵川彎腰撿起,發現這好像是一枚超大飾品上的鉆石,黑色的。
木子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立刻回過頭,卻看著她手中躺著一顆類似鉆石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不知道,剛剛在地上撿的。”
“我看看。”木子接過那顆怪異的石頭,迎著光看了看,突然對著塵川笑道。
“謝謝你,可以把它給我嗎?”
“可……可以。”
“走吧。”
“……”
那是個很好看的笑容,好看的讓陸塵川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很想和這個人保持距離,而是想去了解他,想去感受他眼睛中的另一個世界。
下午時木子將塵川送回寢室。
“送到這就可以了,明天還要開始軍訓,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拜拜。”
“等等。這個學校還有很多地方你沒有去過,盡量不要一個人獨行,有事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木子淡淡道。
“好的。”塵川向他揮手,轉身進入樓道內。
看著塵川離開的背影,他轉身拿出一直在震動的手機。“餵,我馬上過去。”
塵川的寢室是標準的大學寢室,寢室裏一共四個人,上鋪下桌,獨立衛浴,因為衛浴門在陽臺落地窗戶旁邊,所以床鋪成左一右三排列。塵川回到寢室時,室友都已經到齊了。
“你們好。”塵川微笑著說道。
距離門口最近的女生戴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框的眼鏡,令那雙眼睛顯得沒有神氣,還有些沈重,她正在打掃衛生,聽見塵川問好也禮貌的回道:
“你好。”只不過聲音怯弱,沒有底氣,她穿著普通黑色吊帶裙襯著白色半截袖。
睡在左面一個床鋪的女生正在化妝,見塵川進來,隨意用眼睛瞟了一下繼續化妝。她穿著裹裙,皮質高跟鞋,打扮的很漂亮。
睡在右面中鋪的女生同樣回了一聲你好後,繼續對化妝的女生問道:
“哎哎,允熙允熙,這個口紅是什麽牌子的,包裝好精致哦~”她的穿著很花哨,聲音像銀鈴一般清脆。
“當然咯,那可是我讓朋友從德國代購的。”項允熙邊打理頭發邊說到。
“好啦,我們走吧。”她拿起香奈兒包包,起身向外走去。
“哎,方緣,這裏也打掃一下,辛苦你咯~”宋可指著剛剛她們化妝的地方說道。
“宋可,快點要不然我不帶你見帥哥了。”項雲兮在門口說到。手機的來電被接通“餵,我馬上到了……”
“哦,來了來了!”宋可追了出去。
陸塵川將門關好,轉身對方緣認真道:“我來吧。”
“不用…呃…謝謝。”方緣本想自己打掃好的,但是卻被塵川奪走了手中的掃把。
陸塵川打開落地窗,徑直走到陽臺,深吸著幹凈的空氣。女生宿舍樓一共有六層,這裏是第五層。她回頭對方緣介紹到:
“你好!我叫陸塵川!”
眼前的女生梳著清爽的短發,發梢微微的翹起。她逆著陽光站在方緣的面前。蓬松的發絲被陽光透過,呈現出栗色,顯得她更加白皙。身材勻稱、纖細,比例剛剛好。
她身上帶著無比親和的氣息,看著方緣微微一笑,仿佛能溫暖她內心的寒冷。
她和她們,不一樣。
“你……你好。我……我叫方緣。”方緣只覺得眼前的人才是她夢裏想變成的模樣,自信朝氣、美麗大方,無比耀眼。
“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逞強,需要幫忙就跟我說。吶,我們一起出去逛一逛吧。”陸塵川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她唯唯諾諾,慢聲慢氣。那雙本來無神的眼睛裏折射出自己的影子。身材略比塵川較小的方緣,讓人生出一種想要保護的欲望。
“好……謝謝你!”
在開學後的一段時間內,陸塵川了解了幾個室友的生活規律,不過她很快適應了,項雲兮和宋可基本不在寢室,她們的家庭不普通,所以陸塵川經常和方緣一起出行。
陸塵川的身上總是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使得別人喜歡和她在一起交流。那種親和力讓方緣感到溫暖和心安,她忍不住想要和她交心。
據方緣說,她從小生活在封建思想的家庭裏,爺爺奶奶是家規非常嚴厲的人,並且是老一輩的革命家,但是卻有一個很嚴重的陋習——重男輕女。
他們很愛他的哥哥,什麽好的都留給哥哥。而她卻被恐嚇,如果她長大後沒有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就要她嫁到鄉下去。
“為什麽他們要這樣說?你的爸爸媽媽呢?如果你爺爺奶奶真的要這樣做,他們是不會允許的。”陸塵川輕促起好看的眉毛不解道。
“因為他們……都死了……”方緣擡起頭,直視陸塵川的雙眼。她平日裏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瞳孔,此刻是冰冷的,白色的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陸塵川很震驚的看著她。
“在我童年還沒有多少印象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我爺爺奶奶是很嚴厲……很冷酷的人。他們做事情很決絕,從來是……說到做到,所以我拼命地學習……”一滴淚從方緣幹凈的面孔上劃過。
“他們甚至還說過,是我害死的爸爸媽媽……我那時什麽都不懂……只是知道爺爺奶奶都不喜歡我……,好像我是個煞星一樣……甚至恨不得我消失……”
陸塵川突然緊緊的抱住她說到:“好了,好了,不要難過了。現在你成功了,考上了一所好大學,你要感到高興啊~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
她內心泛著酸酸的感覺,作為一個從小就被家長捧在手心裏,被老師誇獎著長大的孩子,是不會體會到那種感覺的,但是塵川仍舊很同情她。
“你看,你現在還有我陪在你身邊,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塵川,你真好。”“這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你是我在學校裏見過的最好的人。你不僅沒有趨炎附勢還溫柔善良,願意陪在我這樣軟弱、沒勢力的人身邊,我很高興。謝謝你的傾聽。”方緣吸吸鼻子,抹幹凈臉上的淚水說著。
“我沒有知心的朋友,中學的時候他們都孤立我,爺爺奶奶也從來不參加我的家長會。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你……”
“當然可以,我可以做你永遠的閨蜜、永遠的知己。”塵川揚起笑臉打斷她的話。
“謝謝你。”方緣笑著說道。
餘暉下的少女,被金色的光輝籠罩著。她瞇起眼睛伸手遮住那金紅色耀眼的陽光,光線透過她纖細的手指,灑在她秀挺的鼻梁上。
木子看著走近的陸塵川,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待陸塵川看清眼前修長的身影時,木子已經走到她的面前,為她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微風拂面,夾雜著男孩子身上好聞的味道,應該是某種沐浴液的清香,塵川心裏想到。木子微微低下頭看著眼前的女孩,他們離的很近,他能看清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清澈的眼眸裏,沒有絲毫隱藏著的驚訝。
“你怎麽在這兒?”話語從嫩粉色的唇瓣裏吐出,陸塵川問道。
“你們……認識?他……”方緣詫異道。
木子這時才註意去看方緣,陸塵川一臉疑問,她轉頭問向木子:“你們認識?”
“我來找你的,走吧。”木子打斷陸塵川的疑問,拉著她離開這裏。
“哎~等等等等……方緣啊,我先離開一下,啊!你慢一點走!……”塵川大叫著被木子帶走,身後的方緣臉色卻凝固。
“你們怎麽會這麽親密?”
“哎,你幹什麽?要去哪?你和方緣……你們認識?”陸塵川掙開他的手問道。
木子回頭看著陸塵川,眼裏卻不再有半分喜悅。
“以後,最好不要和方緣走的太近。”他抿抿嘴說道。
“為什麽?方緣她其實很可憐的……她……”
“記住,除了你的父母和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木子打斷陸塵川的話,他眼底的冰冷直至她的心底。
陸塵川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垂眸隱去眼底的疑問,微微點頭。“那你今天為什麽突然出現,帶我來這兒?”
“我只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木子拿出上次塵川在地上撿到的黑色鉆石。
“什麽東西?這個好眼熟……”
“這個是你上次撿到的,我回去和老師研究了一下確實是一顆普通的鉆石,被我做成了一支耳釘,帶好它,這樣你就不會丟了。”木子將那枚黑色的耳釘戴在塵川小巧的耳朵上。
其實那是一種罕見的礦石。兩個月前“103班”班長方程向總部傳來文件,KB組織正在Y市西南山脈采挖某種罕見礦石,礦石成分不明。但是在後來一個月內,總部的文案部查出一名臥底,在他的身上找出一塊直徑為5mm的礦石。
那天在教室門前木子看到的槍桿,正是“103班”狙擊手“獵鷹”的,他正躲在教學樓旁正在維修中的天文館裏。
作為機密部門裏最優秀的狙擊手,“獵鷹”一直在追蹤著國防大內部出現的恐怖組織的臥底,他曾信誓旦旦的說過一定會把臥底拿下,卻在最關鍵時刻木子的閃現讓他,跟丟了……
當時他大概已經確定了那個人,雖然她帶著帽子,穿著男裝,目測有180cm。但“獵鷹”非常肯定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狡猾的女人,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有消音和麻醉彈,只要不錯手打死,被人發現送到醫院裏去就行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見了木子抱著一個女生,抱著啊!以前和女生並肩走都嫌近的人,現在居然明目張膽的抱著一個女生!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臥底連個影都沒給他留下。
常言道: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沒錯,“獵鷹”就是被現實活生生打臉的人。不僅毀了自己這麽多年來“百無虛發神槍手”的名號,還被班裏其他隊員嘲笑,隨後就被領導叫去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他那個恨啊,這個痛苦一定要和木子討回來。當天下午淚流滿面的“獵鷹”哭爹喊娘的給木子打了電話,誰知道那廝竟然有發現,直接立個功回來……
木子將申請來的黑色礦石制作成一枚精致的耳釘,實則裏面已經被安裝好自動定位系統。
而此時此刻,陸塵川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的速率好像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及的範圍。那張放大的俊臉仍然在自己的耳側,他的睫毛好長,襯托著星眸浩瀚,秀挺的鼻型使五官更加立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自己的耳朵,不僅弄得耳朵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
“好……好了麽?”
“好了。”好聽的聲音離開耳畔,將塵川的耳根熏染成粉紅色。
“謝……謝謝你。”
塵川輕輕摩擦著那顆耳釘,滿腦子回憶著那句話‘帶好它,你就不會走丟了’。
“你就不會走丟了,竟然和媽媽說的一樣。”塵川喃呢著:“哼,怎麽可能走丟嘛~”小臉洋溢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木子將塵川送到女生宿舍樓下就離開了。
陸塵川剛回到寢室就看見方緣在整理自己的書桌。
“方緣?你……”
“塵川你回來了,宋可和項雲兮說她們今晚不回來了,要去泡帥哥。”
“方緣,我把你自己丟在那了,對不起哦。”
“沒關系,哎對了,有件事想問問你。”
“嗯,你說。”
“你和今天的那個男生,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方緣放下手裏的書,轉過身正色道。
“我們啊,暑假打工認識的——你認識他?我看你今天很驚訝。”
絲毫不被察覺的目光盯著陸塵川的耳釘:“我們已經認識兩年了”方緣站起身“我先洗漱了,明天有專業課。”
“哦,好。”
木子今晚要去C區一趟,車輛穿梭在街道上,外面傳出士兵巡邏的哨聲。自從事變後,夜晚的街道變得蕭條了,沒有露天音樂會;沒有多餘的私家車輛,有的只是躲在黑夜角落的會場裏,頹廢的人們。
“老師,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木子對身邊衣著邋遢,頭發花白的胖老頭說到。
“你呀,要聰明的時候那麽聰明,怎麽笨起來也那麽笨呢?”
眼前的老師是國防大學裏有名的胡教授,在信息技術(駭客)、刑偵、心理學等方面都有著極高的造詣。木子是他的關門弟子,也是他最看重的學生之一。
在夜晚的會所裏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人,他們無非不是厭惡糜爛,周而覆始的生活。
服務生推開了最高層最隱蔽的一間vip客房,裏面坐著一個約麽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著中山裝,黑白發絲相間,卻有一種莊嚴感。而在他身邊坐著一個和木子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可那種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優越感和成熟感卻是無法模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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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個風氣迷亂的時代,聖堂也沾染了世俗。
或許是廣招生的原因,或許是上級內部插入的外來人員。不知不覺這裏出現了黑幕和潛規則,使國家公辦的重點學院裏魚目混珠。現處在亂世,雖然力壓整頓,但是外界壓力太過強大,恐怖組織和其他實力型國家虎視眈眈。
國泰民安太過於重要,但人心不齊,避得了天災,避不了人禍。
在最近一年內,被官員保送或者受賄入校的學生越來越多。世界危機出現後這裏也逐漸產生勢力群體。
一開始國家將其嚴格控制,一旦查出與某官員有關便嚴格處理。但是在今年的七月中旬一場意外改變了這所重點大學的性質。
國防大學內出現了一起嚴重的爆炸事故,CCO第一時間封鎖了全部消息,並且對外宣稱是食堂內的安全隱患。具體原因卻眾說紛紜,一時間流言四起。
陸塵川入校時,已經是其招收各地專業人才,不論長幼,不論家境的第二年了。
塵川的家住在西郊區,開學報到的那天清晨,父親開著出租車載著她來到新學校的大門前。校園門前是寬闊的行車公路,兩側的欄桿前是成排、挺拔的綠蔭松樹,松樹前站著同樣筆直的士兵。大門很寬,可以一眼看清校園的前樓地理位置和大型室外運動場。在那中心佇立著校園裏程碑。而大門兩側則掛立著□□人親筆描摹的對聯。
“爸,好了不用送了,已經到宿舍樓下了。”塵川從父親手中拿過行李箱。
“不行啊,行李太多了,小川啊爸爸幫你把它搬到樓上去吧。”父親握緊手中的行李箱,執意要把它搬上去。
“不用了爸,你腰不好,我自己行的。”父女倆掙搶著搬行李。
“看你女兒多孝順!”寢室阿姨聽到聲音,站在門前說道。
“嘿呀,哪裏呀!她啊,就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話了!”父親憨笑道。
“我來吧。”伴隨著頭頂傳來的聲音的還有一只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
塵川聽到這聲音,明顯怔了一下。就在她擡起頭看清對方的面孔時,那只漂亮有力的手已經奪走了還在被爭搶著可憐的行李箱,他打斷了其他人的動作。
父親一臉詫異的看著眼前快要比自己高出半頭、一身黑色休閑裝的年輕人。
“你是?”
“呃,是你呀,好巧!”塵川急忙打斷了父親的疑問。“你們認識?”
“是啊!”父親聽到女兒肯定的回答後點點頭,不再追問也沒有再次奪走行李。再看去那個年輕人已經走出很遠了,父親拿起塵川身上裝的滿滿的背包,跟著走了進去。塵川暗自慶幸的吐吐舌頭,揮手和寢室阿姨告別,也跟了上去,寢室阿姨揮揮手,哼笑著轉身走回房屋內。
“謝謝你啊小夥子!你是哪個系的學生?也是住宿生嗎?”父親問道。
“不客氣,我不是住宿生,我是大三的學生,學的信息技術。”他淡淡回道。
“哦,我女兒也是這個專業呢,以後麻煩你要多多輔導她了。”父親客氣的說道。
“好。”他淡淡的回答。
“我們到了,就在這裏,行李放在這裏就可以了,麻煩你了!”塵川打斷這片刻的尷尬,連忙道謝。
“不客氣。”他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卻被塵川打斷了。
“爸,我送你出去吧,走吧。”塵川抱著父親的手臂向外走時回頭朝他對著口型‘等我,一會見’。男孩看著女孩的背影深深地勾起嘴角。
上午的陽光,明媚的灑在他的身上,沖淡了他眼中的漠然,看上去沈穩帥氣。
“爸爸慢點開車,註意安全!再見,周末我就回家!拜拜!”塵川目送父親離開,輕聲嘆了氣。原來的齊耳短發稍稍長長,微卷著發梢,將一側蓬松的頭發隨意的掖在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得整個人機靈俏皮。她微笑著目送爸爸的車遠去,清秀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唉—”
“為什麽嘆氣?”透著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啊?”稍稍出神塵川被嚇到了,她馬上平覆下自己的小心臟,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跟著!“沒……沒有啊—”她緩過神道:“啊對了,認識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木子就好。”男生仿佛也才想到自我介紹,輕笑一聲說道。
“很好聽的名字,你好,我叫陸塵川。”
“你好,塵川。”他說的很慢,淡淡而平靜的聲音,完全沒有了往日刻意保持距離的冰冷,他的側臉,在陽光的映襯下非常好看。
木子看見身高剛剛過自己肩頭的女孩,像是被什麽吸引了目光一般,望著自己的大眼睛明亮的像星星,不禁問道:“你在看什麽?”
陸塵川立刻轉過頭,尷尬的用手擦擦鼻子聲音喃喃的說道:“啊,沒,沒什麽。”即使她極力掩飾卻還是逃不過木子敏銳的眼睛,他發現她耳根竟還泛著紅。木子不自覺的微微勾起嘴角。
她好像還蠻可愛的。
那一夜的生死搏鬥,他是逃了出來,可是即使逃出來也只有一死,還好遇見了她,也慶幸找到了她。
他回頭無意間瞥見她胸前的吊墜,目光沈思,要不是那顆奇亮的吊墜可能到現在也無法確認這個救命恩人。
“我帶你去逛逛學校。”他淡淡的說道。還沒等塵川回答,木子修長的腿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塵川楞了兩秒後小跑跟了上去。
“吶,學長。”她和他並肩走道。
“叫我名字就好。”
“嗯……木子?”
“怎麽了?”他淡淡的回答。
“那個聽說大一學生要像在部隊一樣訓練,真的嗎?”
“是的,不僅是大一,整個國防大的學生都要像部隊一樣,因為我們是軍校,只不過大一更辛苦一些。”
“哦。”
“你住的宿舍對面就是男生宿舍,食堂有三個,一個在男女宿舍側樓前。”
“另外兩個是在一棟樓裏分別是一樓和二樓,在教學樓後面圖書館對面。學校後山是一片未開發的樹林,那裏比較偏僻盡量不要去。游泳館和體育館分露天和室內,都在圖書館附近。去看看你的教室吧。”陸塵川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他也會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嗎?……不過,很詳細呢。
教室很大,投影儀吊在頭頂,座椅由高到低,通過走廊的窗口可以看見教學樓左側的螺旋梯。
“那裏是材料室和檔案室。”順著目光塵川看到對面樓裏正對著的鐵門說到。
陸塵川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食堂看看吧。”
“好。”兩人正打算往前走,木子卻突然將陸塵川攔住。
“等等……別動。”他的聲音驟降到極致的冰冷,像是老鷹看見獵物一般,訓練有素的身體突然異常靈敏。他將瞬呆的塵川拽進懷裏按住,緊靠在門邊望著不遠處空曠的走廊。
她楞楞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從小到大,陸塵川就被家長灌輸‘認真學習,杜絕戀愛’的思想。所以長這麽大她連男孩子的手都沒牽過,更別提像現在這樣被人按在懷裏。
陸塵川感覺現在非常緊張,心臟不停的亂跳,她的鼻尖再往前一點點就會蹭到男生健碩的胸膛,只要她稍稍擡頭就會看見他的下巴還有修長的脖頸,和喉結……她不禁皺起眉毛,無處安放的手緊握著。
“你…怎麽了?”她小聲問道。
木子看到的槍口已經在他發現的瞬間消失了,收回視線卻發現自己下意識藏起來的女孩正一臉通紅的問著他話,而他竟然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
他瞬間將她推開:“不好意思。我們去食堂。”
塵川突然感到疑惑,卻因為木子的話而臉色恢覆正常。她看著男生的背影,不好問些什麽,只是走到剛剛他一直看著的拐角處時,她不小心踩到了什麽東西。
陸塵川彎腰撿起,發現這好像是一枚超大飾品上的鉆石,黑色的。
木子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立刻回過頭,卻看著她手中躺著一顆類似鉆石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不知道,剛剛在地上撿的。”
“我看看。”木子接過那顆怪異的石頭,迎著光看了看,突然對著塵川笑道。
“謝謝你,可以把它給我嗎?”
“可……可以。”
“走吧。”
“……”
那是個很好看的笑容,好看的讓陸塵川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很想和這個人保持距離,而是想去了解他,想去感受他眼睛中的另一個世界。
下午時木子將塵川送回寢室。
“送到這就可以了,明天還要開始軍訓,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拜拜。”
“等等。這個學校還有很多地方你沒有去過,盡量不要一個人獨行,有事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木子淡淡道。
“好的。”塵川向他揮手,轉身進入樓道內。
看著塵川離開的背影,他轉身拿出一直在震動的手機。“餵,我馬上過去。”
塵川的寢室是標準的大學寢室,寢室裏一共四個人,上鋪下桌,獨立衛浴,因為衛浴門在陽臺落地窗戶旁邊,所以床鋪成左一右三排列。塵川回到寢室時,室友都已經到齊了。
“你們好。”塵川微笑著說道。
距離門口最近的女生戴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框的眼鏡,令那雙眼睛顯得沒有神氣,還有些沈重,她正在打掃衛生,聽見塵川問好也禮貌的回道:
“你好。”只不過聲音怯弱,沒有底氣,她穿著普通黑色吊帶裙襯著白色半截袖。
睡在左面一個床鋪的女生正在化妝,見塵川進來,隨意用眼睛瞟了一下繼續化妝。她穿著裹裙,皮質高跟鞋,打扮的很漂亮。
睡在右面中鋪的女生同樣回了一聲你好後,繼續對化妝的女生問道:
“哎哎,允熙允熙,這個口紅是什麽牌子的,包裝好精致哦~”她的穿著很花哨,聲音像銀鈴一般清脆。
“當然咯,那可是我讓朋友從德國代購的。”項允熙邊打理頭發邊說到。
“好啦,我們走吧。”她拿起香奈兒包包,起身向外走去。
“哎,方緣,這裏也打掃一下,辛苦你咯~”宋可指著剛剛她們化妝的地方說道。
“宋可,快點要不然我不帶你見帥哥了。”項雲兮在門口說到。手機的來電被接通“餵,我馬上到了……”
“哦,來了來了!”宋可追了出去。
陸塵川將門關好,轉身對方緣認真道:“我來吧。”
“不用…呃…謝謝。”方緣本想自己打掃好的,但是卻被塵川奪走了手中的掃把。
陸塵川打開落地窗,徑直走到陽臺,深吸著幹凈的空氣。女生宿舍樓一共有六層,這裏是第五層。她回頭對方緣介紹到:
“你好!我叫陸塵川!”
眼前的女生梳著清爽的短發,發梢微微的翹起。她逆著陽光站在方緣的面前。蓬松的發絲被陽光透過,呈現出栗色,顯得她更加白皙。身材勻稱、纖細,比例剛剛好。
她身上帶著無比親和的氣息,看著方緣微微一笑,仿佛能溫暖她內心的寒冷。
她和她們,不一樣。
“你……你好。我……我叫方緣。”方緣只覺得眼前的人才是她夢裏想變成的模樣,自信朝氣、美麗大方,無比耀眼。
“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逞強,需要幫忙就跟我說。吶,我們一起出去逛一逛吧。”陸塵川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她唯唯諾諾,慢聲慢氣。那雙本來無神的眼睛裏折射出自己的影子。身材略比塵川較小的方緣,讓人生出一種想要保護的欲望。
“好……謝謝你!”
在開學後的一段時間內,陸塵川了解了幾個室友的生活規律,不過她很快適應了,項雲兮和宋可基本不在寢室,她們的家庭不普通,所以陸塵川經常和方緣一起出行。
陸塵川的身上總是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使得別人喜歡和她在一起交流。那種親和力讓方緣感到溫暖和心安,她忍不住想要和她交心。
據方緣說,她從小生活在封建思想的家庭裏,爺爺奶奶是家規非常嚴厲的人,並且是老一輩的革命家,但是卻有一個很嚴重的陋習——重男輕女。
他們很愛他的哥哥,什麽好的都留給哥哥。而她卻被恐嚇,如果她長大後沒有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就要她嫁到鄉下去。
“為什麽他們要這樣說?你的爸爸媽媽呢?如果你爺爺奶奶真的要這樣做,他們是不會允許的。”陸塵川輕促起好看的眉毛不解道。
“因為他們……都死了……”方緣擡起頭,直視陸塵川的雙眼。她平日裏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瞳孔,此刻是冰冷的,白色的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陸塵川很震驚的看著她。
“在我童年還沒有多少印象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我爺爺奶奶是很嚴厲……很冷酷的人。他們做事情很決絕,從來是……說到做到,所以我拼命地學習……”一滴淚從方緣幹凈的面孔上劃過。
“他們甚至還說過,是我害死的爸爸媽媽……我那時什麽都不懂……只是知道爺爺奶奶都不喜歡我……,好像我是個煞星一樣……甚至恨不得我消失……”
陸塵川突然緊緊的抱住她說到:“好了,好了,不要難過了。現在你成功了,考上了一所好大學,你要感到高興啊~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
她內心泛著酸酸的感覺,作為一個從小就被家長捧在手心裏,被老師誇獎著長大的孩子,是不會體會到那種感覺的,但是塵川仍舊很同情她。
“你看,你現在還有我陪在你身邊,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塵川,你真好。”“這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你是我在學校裏見過的最好的人。你不僅沒有趨炎附勢還溫柔善良,願意陪在我這樣軟弱、沒勢力的人身邊,我很高興。謝謝你的傾聽。”方緣吸吸鼻子,抹幹凈臉上的淚水說著。
“我沒有知心的朋友,中學的時候他們都孤立我,爺爺奶奶也從來不參加我的家長會。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你……”
“當然可以,我可以做你永遠的閨蜜、永遠的知己。”塵川揚起笑臉打斷她的話。
“謝謝你。”方緣笑著說道。
餘暉下的少女,被金色的光輝籠罩著。她瞇起眼睛伸手遮住那金紅色耀眼的陽光,光線透過她纖細的手指,灑在她秀挺的鼻梁上。
木子看著走近的陸塵川,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待陸塵川看清眼前修長的身影時,木子已經走到她的面前,為她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微風拂面,夾雜著男孩子身上好聞的味道,應該是某種沐浴液的清香,塵川心裏想到。木子微微低下頭看著眼前的女孩,他們離的很近,他能看清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清澈的眼眸裏,沒有絲毫隱藏著的驚訝。
“你怎麽在這兒?”話語從嫩粉色的唇瓣裏吐出,陸塵川問道。
“你們……認識?他……”方緣詫異道。
木子這時才註意去看方緣,陸塵川一臉疑問,她轉頭問向木子:“你們認識?”
“我來找你的,走吧。”木子打斷陸塵川的疑問,拉著她離開這裏。
“哎~等等等等……方緣啊,我先離開一下,啊!你慢一點走!……”塵川大叫著被木子帶走,身後的方緣臉色卻凝固。
“你們怎麽會這麽親密?”
“哎,你幹什麽?要去哪?你和方緣……你們認識?”陸塵川掙開他的手問道。
木子回頭看著陸塵川,眼裏卻不再有半分喜悅。
“以後,最好不要和方緣走的太近。”他抿抿嘴說道。
“為什麽?方緣她其實很可憐的……她……”
“記住,除了你的父母和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木子打斷陸塵川的話,他眼底的冰冷直至她的心底。
陸塵川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垂眸隱去眼底的疑問,微微點頭。“那你今天為什麽突然出現,帶我來這兒?”
“我只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木子拿出上次塵川在地上撿到的黑色鉆石。
“什麽東西?這個好眼熟……”
“這個是你上次撿到的,我回去和老師研究了一下確實是一顆普通的鉆石,被我做成了一支耳釘,帶好它,這樣你就不會丟了。”木子將那枚黑色的耳釘戴在塵川小巧的耳朵上。
其實那是一種罕見的礦石。兩個月前“103班”班長方程向總部傳來文件,KB組織正在Y市西南山脈采挖某種罕見礦石,礦石成分不明。但是在後來一個月內,總部的文案部查出一名臥底,在他的身上找出一塊直徑為5mm的礦石。
那天在教室門前木子看到的槍桿,正是“103班”狙擊手“獵鷹”的,他正躲在教學樓旁正在維修中的天文館裏。
作為機密部門裏最優秀的狙擊手,“獵鷹”一直在追蹤著國防大內部出現的恐怖組織的臥底,他曾信誓旦旦的說過一定會把臥底拿下,卻在最關鍵時刻木子的閃現讓他,跟丟了……
當時他大概已經確定了那個人,雖然她帶著帽子,穿著男裝,目測有180cm。但“獵鷹”非常肯定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狡猾的女人,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有消音和麻醉彈,只要不錯手打死,被人發現送到醫院裏去就行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見了木子抱著一個女生,抱著啊!以前和女生並肩走都嫌近的人,現在居然明目張膽的抱著一個女生!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臥底連個影都沒給他留下。
常言道: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沒錯,“獵鷹”就是被現實活生生打臉的人。不僅毀了自己這麽多年來“百無虛發神槍手”的名號,還被班裏其他隊員嘲笑,隨後就被領導叫去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他那個恨啊,這個痛苦一定要和木子討回來。當天下午淚流滿面的“獵鷹”哭爹喊娘的給木子打了電話,誰知道那廝竟然有發現,直接立個功回來……
木子將申請來的黑色礦石制作成一枚精致的耳釘,實則裏面已經被安裝好自動定位系統。
而此時此刻,陸塵川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的速率好像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及的範圍。那張放大的俊臉仍然在自己的耳側,他的睫毛好長,襯托著星眸浩瀚,秀挺的鼻型使五官更加立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自己的耳朵,不僅弄得耳朵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
“好……好了麽?”
“好了。”好聽的聲音離開耳畔,將塵川的耳根熏染成粉紅色。
“謝……謝謝你。”
塵川輕輕摩擦著那顆耳釘,滿腦子回憶著那句話‘帶好它,你就不會走丟了’。
“你就不會走丟了,竟然和媽媽說的一樣。”塵川喃呢著:“哼,怎麽可能走丟嘛~”小臉洋溢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木子將塵川送到女生宿舍樓下就離開了。
陸塵川剛回到寢室就看見方緣在整理自己的書桌。
“方緣?你……”
“塵川你回來了,宋可和項雲兮說她們今晚不回來了,要去泡帥哥。”
“方緣,我把你自己丟在那了,對不起哦。”
“沒關系,哎對了,有件事想問問你。”
“嗯,你說。”
“你和今天的那個男生,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方緣放下手裏的書,轉過身正色道。
“我們啊,暑假打工認識的——你認識他?我看你今天很驚訝。”
絲毫不被察覺的目光盯著陸塵川的耳釘:“我們已經認識兩年了”方緣站起身“我先洗漱了,明天有專業課。”
“哦,好。”
木子今晚要去C區一趟,車輛穿梭在街道上,外面傳出士兵巡邏的哨聲。自從事變後,夜晚的街道變得蕭條了,沒有露天音樂會;沒有多餘的私家車輛,有的只是躲在黑夜角落的會場裏,頹廢的人們。
“老師,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木子對身邊衣著邋遢,頭發花白的胖老頭說到。
“你呀,要聰明的時候那麽聰明,怎麽笨起來也那麽笨呢?”
眼前的老師是國防大學裏有名的胡教授,在信息技術(駭客)、刑偵、心理學等方面都有著極高的造詣。木子是他的關門弟子,也是他最看重的學生之一。
在夜晚的會所裏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人,他們無非不是厭惡糜爛,周而覆始的生活。
服務生推開了最高層最隱蔽的一間vip客房,裏面坐著一個約麽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著中山裝,黑白發絲相間,卻有一種莊嚴感。而在他身邊坐著一個和木子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可那種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優越感和成熟感卻是無法模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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