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什麽橘子啊。還種在風水那麽好的地方，怎地會那麽酸，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老王罵了兩聲，但終究沒有放棄手中的橘子，依舊慢慢地將它吃完。

再晚些時候，雲袖翻了翻房子裏那書桌上的書，找出一兩本說史的，看了會兒，也就跟著連止上床睡覺了。

第二日很快就到來了，雲袖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被連止給叫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看窗外，此時外邊仍然是一片漆黑，看起來時候還早。

於是她還想罵一下連止，叫他別鬧，然後自己再偷偷瞇會兒的。但連止直接一個熊抱就將她抱起來了，讓她打了個激靈，原本那迷糊勁就沒有了。

“快快刷牙洗臉，整理整理衣服，太陽很快就起來了，可別忘了昨天我們答應過皇叔什麽事情。”連止說著，便站了起來，去旁邊拿了兩條毛巾，扔了一條給雲袖。隨後便自己拿著木盆出去了。

雲袖也是這才想起今日是要起得比太陽早的。便也整理整理自己那有些寬松的衣服，披上一件大棉衣，再端上木盆，也出去了。出去之後，連止已經把水打好了，正用毛巾捂著臉，醒著神。雲袖也走了過去，從水桶裏舀些水到盆子裏，也是洗了洗臉。

老王也從屋子裏鉆出來了，他看到這兩個後生起得那麽早，也還算可以。便也是笑著點點頭。隨後直接走到水桶邊上，用木瓢直接把水潑到頭上，痛快地洗了洗。

洗完之後，老王便拿一條毛巾擦了擦。對那兩位年輕人說道，“今天你們還行，起得比我還早。但是啊，我可得和你們說清楚，我需要的可不是那三分鐘熱度。你們若是心血來潮，對今天的事情不大上心，那今天就算白過，你們回天京的日子就得多推遲一天。”

連止點了點頭，雲袖打了個哈欠，隨即也是點了點頭。此後，老王便咳嗽兩聲，以此宣告進入正題，“先給你們解釋一下，我們每天起那麽早是為了做什麽。”

老王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根木棍，“我們早上，在太陽未擡頭之前，就要在此地洗漱完畢了。然後，我們第一件事情，就是學，怎麽呼吸。”

“呼吸這種東西，我們生來就會，但真正的東西卻不是生來就會的。我們在漸漸長大的時候，呼吸的方法也會隨之變化，有人可以一口氣呼很長很長，就像那山脈一樣連綿不絕。有人一口氣很短很短，短到可能下一秒就會岔氣。”

老王那著棍子，指著面前兩位年輕人的肚子，“這是丹田，你們以後，每天早上，都要起早，深深吸一口氣，吸氣的時候肚子要往裏收，呼氣的時候肚子要往外鼓。而且氣息要長，舌頂上顎，這樣做一炷香的時間。”

說罷，雲袖和連止便開始如老王所說的步驟開始了。老王用棍子敲了敲正用力的連止，“不是這樣，你這樣吸氣就鼓肚子了。你看看你媳婦，人家就做的十分的規範。”

連止側過頭來看看雲袖，便也學著她開始做了，做了大概三次，也能夠自己做了。

“很好，這是最為基本的做人的步驟，呼吸。也叫做吐納，以前那些道士還猖獗的時候，就常常用這個辦法忽悠別人，而這個動作也沒什麽神秘的。你們有空就多做，以後說話的聲音，若是能夠用丹田發聲，那便會洪亮許多。”

老王揚著手中的教棍，繼續說道，“接下來，就是每日早晨必做的功課了。習練武術，你們每日早晨都要習練至少兩個時辰的武術。連止，你身板大，體格還不錯，就是膽子小了點，體力差了點，以後你就練撞樹吧。每天早上你就光撞樹，待會我會教你幾個動作，你每日就琢磨琢磨。”

連止指著自己，“皇叔，我，我體力差？我以前可是天天往園林跑，那些皇家子弟可沒誰能夠再打獵這一項上超過我的，我體力可一點兒也不差，若要和皇宮那些人比的話，我可至少能算排的上號的，皇叔，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有一次我…...”

這小子還真是自戀啊，跟當年先帝可以說是非常地像了。老王想著，也饒有興致地看著連止，雲袖的嘴角也微微一笑，想著看好戲了。連止卻還不知大難臨頭，只是一個勁地說著當年在皇家園林裏獵殺過什麽獅子老虎。

老王一個箭步踏上前去，先是甩了連止一耳光子。那連止被打得莫名其妙的，正想問皇叔是怎麽回事，但緊接著老王又甩了他第二個耳光，打得他的臉通紅通紅的。

那再怎麽尊敬長輩的人也不能平白無故地受打耳光這種侮辱面子的罪啊，更何況現在一旁可還有雲袖在看著呢。

於是連止也就做出了防禦的姿勢，雖然不能打老王，但只要在他再攻擊的時候將他撲倒就可以了，雖然連止體格看起來和老王差不多，但他相信自己的年輕力壯，是肯定能夠將老王壓下來的。

老王看到連止這個架勢，也是覺得十分有趣。連止估計是從宮裏哪個不會打架的武術老師學來的抱摔吧，這種玩意對付女人或許有用，但在老王眼裏，那自然是不堪一擊的。

“啪啪。”連止又被甩了兩個耳光，他估計自己的臉上已經有了四個屈辱的紅印了，卻從未逮到機會，將進攻時的老王撲倒。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每次自己眼看著要抓住老王時，老王總能輕輕一偏身子就躲過他的熊抱，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啪地打幾下。

如此這樣長久下去，連止已經感覺自己的臉上沒有一塊是不被老王打過的了。於是他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放開了自己的進攻狀態，並開始向老王主動進攻起來。

但盡管如此，他每一次瘋狂地撲進，都會迎來更疼痛的耳光，於是就更憤怒，動作也更快，更瘋狂，耳光也打得更響亮，這樣看起來，倒真像一個無限的死循環。

連止已經近乎崩潰了，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老王的對手，他每一次集中精神地想要去捉住老王，卻沒有一次不是空手而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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