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無狀了，還請皇阿瑪恕罪！”

胤禛很懊惱，自己今天太沈不住氣了。被皇阿瑪一詐就真情流露了，是因為自己知道高敏珠大約就在上書房殿外某處等著自己嗎？

或者自己真是太想她，太在乎她了。一想到哪怕有一絲的可能她不能陪伴在自己身邊，而是成為了別人的所謂紅顏知己，他就有些無法忍受。

他不得不承認，自從高敏珠來到自己身邊的快兩年時間，自己改變了太多太多。

以前的自己沈默內斂，最是規規矩矩冷靜自持的一個人。現在呢，有許多種情緒都發生在自己身上，快樂的，甜蜜的，心酸的，痛苦的，掙紮的，相比較從前，他如今更像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生活在紫禁城內的一個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皇子。

這個全新的胤禛，他自己很滿意。

康熙爺看著下首站著的自己的四兒子，心中也有些五味陳雜。

兒子的改變他同樣看在眼中，而且平心而論，如今的胤禛他反倒是更加欣賞。這個高敏珠在老四心目中顯然已經占據了重要的位置，若是他還堅持將高敏珠拱手送給那所謂的朱三公子，他是不是還會變回以往那個冷冰冰的老四？

自己作為一個皇帝，太多的平衡需要顧及，但是內心深處，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還是希望能夠看到自己的兒子們都各個幸福的。只是這抹柔情只能是藏在心底，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老四，你分析的很對，前明皇室的人的確不可信，不過也不必就此趕盡殺絕。哪怕真是要走到那一步，也必須暗中操作，你要知道，民心向背，往往就在一個不經意間。”

“……”

“這次江南之行，我知道你遇到了很多阻力，這也能夠讓我們看清楚一個事實，這天下，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擁戴愛新覺羅，我們要做的努力還很多。”

“……”

“那些江南文人，最是偏執，你先前公然抓捕的朱三公子的行為恐怕已經在他們心中留下冷酷鐵面的印象。世人都是如此，往往同情弱者。這就是我先前所說的，真要趕盡殺絕，也需要行事隱秘的原因。”

“……”

康熙爺這是為胤禛這次江南之行作了個總結，胤禛聽著頻頻點頭。自己還是太青澀了，經受的磨礪太少。原本回京之前他還覺得自己步步都考慮周全，現在回頭來看，卻仍然漏洞百出。

這還僅僅是一件差事，皇阿瑪若想經營平衡這整個天下，該是許多多大的智慧和心力啊。而康熙爺能夠創造出如今的盛世，足見他的不凡。此時胤禛，由衷的敬佩起眼前的人，皇阿瑪在他眼中不再只是個威嚴的阿瑪，而是整個天下的領導者。

“多謝皇阿瑪指點，兒子受教了。”

“嗯，總體你做的還不錯。不過這件差事就到此為止了，我會另派出其他人和朱三公子交涉。你放心，無論哪個宮女都不會作為談判的籌碼。你也辛苦了，去見過你母妃就回府去吧。”

康熙爺看似給了承諾，安撫了胤禛，但卻沒有明確說最終不會犧牲高敏珠。

胤禛謝恩後終於退出了上書房往永和宮而去，看來今日是見不到小宮女的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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