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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煙花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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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禦凰跳下涅槃輪開始說起,當時還禦凰還不是凰家的家主,他觸犯了凰家的法令跳下涅槃輪,他跳下涅槃輪的時候不但沒有灰飛煙滅,反而用自己強大的內心喚來了凰族的守護神鳳蠡。

在創世之初的時候,涅槃輪因為承載了太多鳳凰的精魂,而鳳蠡就是這些鳳凰的精魂演化而成的。所以他理所當然就成了凰族的守護神,因為他是在涅槃輪裏轉化成鳳凰的,所以他也是涅槃輪的操縱者。因為禦凰召喚出了他,這說明禦凰是與神結緣之人,所以他不僅要讓禦凰重生,還應該賜予他通神之術。

禦凰是非常聰明的,他擁有了通神之術後就會經常找鳳蠡聊天,雖然只是一些關於法術上的問題,可是那段時間鳳蠡正在閉關,很累的時候,和禦凰說話排遣排遣寂寞。

他出關之後還去看過他,他見到他之後就明白他會是一個好家主,禦凰那個人,有情還似無情。他心裏毫無私情,但是他的心裏卻裝著凰族的萬民,但是這不是仁愛之心,他明白對於禦凰來說這不過是一種責任而已。

上古的種族不斷消亡,像麒麟、貔貅、等族存活下來的族人鳳毛麟角,一個物種的出現和消亡自有天意,凰族也不能幸免。

後來禦凰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得知,如果把守護神控制住,放在種族的棲息之地,用神息影響種族的命數,種族就會永遠的繁榮昌盛。為了凰族的將來,禦凰誘捕了鳳蠡,然後啟用鎖神之陣把鳳蠡所在了凰族的神山的後山,並且用術法在鎖神之陣上加了結界,讓鳳蠡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系,最後他用禁術立下咒約,每一人凰家的家主在死後魂歸鎖神之陣,加固鎖神之陣以防止鳳蠡逃走。並且在山洞裏刻下強烈的咒語,如果有人靠近將會暴斃而亡。

在這些重重加護下,鳳蠡開始他漫長的囚禁生涯。

在暗無天日的洞穴裏,歲月是靜止的。一次偶然的機會,鳳蠡聽到了篳篥的聲音,吹奏之人的心靈是無暇悲憫的,只有這種至純至凈的靈魂才能與神溝通,於是鳳蠡用音樂作媒介和音齒溝通。本來他只是想讓音齒幫他帶信出去,可是他發現音齒竟然沒有練習過術法,這樣就可以不用怕山洞裏的咒語了,他進了山洞,鳳蠡把自己的元神放出去一些裝在音齒的身體裏,然後從外面破壞咒印,只是好景不長,陣法還沒有破壞多久音齒就被抓住,然後投下了涅槃輪。

鳳蠡有所隱瞞的講完了所有的事。

聽完這些後,夕凰問道:“既然你說只有用通神之術的人才能和你交談,那為何你能和我說話。”

鳳蠡說:“你繼承了通神之術,你額間有鳳翎為證。”

“那你說有術法的人接近山洞就會暴斃而亡,那為何我沒事?”

“我的孩子,你問題真多。”他勾了勾唇角,說:“因為你是下一任家主,也就是下一個知道秘密的人,這些咒術對於家主體質的人來說是沒用的。”

“你為了你能重建天日,竟然利用音齒,害他白白賠上了性命。這就是你的正義嗎?神,這不是我要的正義!”她垂下眼臉,說:“我不能救你。”

鳳蠡帶著詭異的笑意,說:“你當音齒為什麽要為了我賠上性命?”

夕凰豁然睜大眼睛,鳳蠡帶著殘忍的笑意,道:“他是為了你。”

然後他滿意的看著夕凰的表情,說:“凰族的歷代家主有沒有人即位之後能活過兩千歲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禦凰用鎖神陣把我困在陣裏,可是違背神的意志是會受到詛咒的。這個詛咒就是急速縮短凰家家主的壽命,我當時聽到篳篥聲的時候發現音齒的靈魂純白可以和神溝通,然後我就利用篳篥聲和他溝通,要他幫我解開封印,他最初不相信我,然後我說如果我的封印不解開,你就活不過兩千歲,只有解除了我的封印才能破了這個詛咒,他為了幫你破除詛咒才答應我的。”

“你騙我!”夕凰的聲音帶著顫抖。

“是你自己在騙你自己,你明明已經相信了。”他金色的瞳孔洞悉一切,他說:“我的孩子,不要掙紮了,你已經相信了。”

夕凰確實已經相信了,音齒的話還回蕩在耳際:

他說:“少主今天氣色也很好呢。真好。”

他說:“我想知道裏面是不是真的有怪物……呵呵。”

他說:“我這一生就做了一件事,就是喜歡你,我認為我做的很好而且沒有白活,我總認為人生一世來到這世界就是為了遇到另一個人的,我遇到了你,我很開心。”

他說:……

原來他帶給她的記憶是如此清晰,原來她也喜歡他,原來沒有他什麽都沒有。

原來她曾是他的劫難,可是這一刻開始,他是她的劫難,她註定在劫難逃。

她說:“我該怎麽做。”

“你想好了嗎?一旦我離開這裏,凰族的興衰將遵循天命。”

她雙手伸直匍匐在地,對他行了最高的禮儀,她說:“興廢自有天命,命數是不能抗拒的。”

他又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說:“你倒是想的開。”

她亦笑,說:“等放了你之後,我甘願跳下涅槃輪,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哎呀呀,這樣說話真討厭呢,我怎麽能讓我的救命恩人永不超生呢!你不要想以後了,快救我吧。”

“我有一個條件?”

“你要我覆活音齒。”

夕凰點點頭。

他笑了:“那不可能。不過——”他滿意的看著夕凰蒼白的臉,說:“因為他已經轉世了。”

“去了人間。”

“是。”

“哦。”夕凰不在說話,開始破鎖神之陣。

她割開自己的血管,讓她的血從鳳尾一直逆流到鳳頭,她額間的鳳翎溢出紅光。她念念有詞,正當她破陣的關鍵時刻,一聲怒喝驚了一下她:“逆子!!!”

她睜開眼就看到了面前持劍而立的凰王,他見她有了反應,喝道:“逆子,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

她蒼白的臉上一片平靜,她說:“王,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說完,閉上眼睛專心破陣。

“你這個逆子,執迷不悟,今天我要清理門戶。”他說完提劍朝夕凰砍去,夕凰嘴裏仍在念咒,手也在破陣,避閃不及,刺中了左臂,她悶哼一聲,繼續念咒。凰王連砍數劍,夕凰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的通紅。

凰王本來是打算砍幾劍,讓夕凰回心轉意的,豈料她執迷不悟。他大怒之下,提劍朝夕凰砍去。

一聲清亮的鳳鳴聲劃破蒼穹,血鳳凰陣裏的鳳凰金翅曜日,金色的瞳孔裏顯示著不同尋常的威嚴,凰王在看到這樣的眼睛時候,表情一滯,動作慢了下來,夕凰乘機一閃,撿回一條命。

凰王反應過來之後,持劍去殺鳳蠡,夕凰也忍著劇痛和凰王開始周旋。

無論神還是妖,只要是元氣大傷就會變回元身。夕凰看的出由於在血鳳凰陣裏耗了太多的元氣,而且用神息逆天庇護凰族多年,鳳蠡現在非常虛弱。她盡量和凰王周旋,對鳳蠡說:“快走,不然你會死的。”

凰王擋著道無法從正門出去,鳳凰長鳴一聲,撞開頭頂的山石,飛走了。

那天晚上,所有羽人族的人都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鳳凰,金翅曜日,冠上帶著紅色,朝南方飛去。

夕凰被關到了地牢裏,凰王在那天的事後大怒,要夕凰跳下涅槃輪,永世不得超生。

地牢裏陰暗潮濕,夕凰由於傷太重,傷口無法愈合。她閑來無事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十七處。現在每天當初因為音齒被她罵過的那個獄卒就會來給她潑毒水,那是她的二哥送給獄卒的。

她二哥來地牢看她的那天,得意的對她說:“哎呀,少主,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我是怎麽也沒想到你會成為階下囚,哎呀,真是的!!你為什麽去禁地呢,哈哈哈……不會是為了那個奴隸吧,呵呵,還是被我搞過的爛貨……”他還沒有說完,夕凰的手就放在他的脖子上了,稍微一用力,他的脖子就斷了。

他對她笑了一下,然後夕凰就感到肋下劇痛,吐出一口血吐在他的臉上,他氣急敗壞的嚷道:“真是不識時務,和那個奴隸一樣不識時務,那時候我讓他跟我好他死活不從,給他喝春藥也不管事,中看不中用,我只好對他用刑了。那我怎麽懲罰你呢?”他笑了。

然後他把一瓶藥給了獄卒,對他說:“每天把這個倒在鹽水裏,潑她兩三次,我讓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果真是生不如死了。那水潑在傷口上傷口火辣辣的疼,而且就向是有千條蟲子在啃食傷口一樣,又癢又疼。

那個獄卒第一次拿桶潑她的時候,說:“少主,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我怎麽也沒想到你會栽在我的手裏。話不多說,少主慢慢享受生不如死的感覺吧!”

給她處刑的那天是凰王親自主持的,她上臺的時候,腰桿挺的筆直,慢慢的走向涅槃輪,她聽到凰王在她的後面喝道:“逆子!!!”那裏面夾雜了許多恨鐵不成鋼的含義。

她沒有轉身,朝涅槃輪走去。不多時間前,她還看著音齒從這裏跳下去,現在換成她,音齒的嘆息仿佛還在耳邊,他說:“我累了,就結束吧。”

現在真的要結束了,她仰身墜下去,像掉進了一團迷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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