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九急忙接住司玄機，兩人一同栽倒在地，一臉不解地看向了司玄墨。

“呵……”司玄墨呼出了一口氣，和念道生兩人也脫力坐了下來：“你們再晚一步，恐怕就看不見我了。”

“發生了什麽？”念道生緩過勁，急忙確認司玄機的狀況。

他感知不到任何一絲靈力，確切來說，他體內是比靈力更加精煉的存在。

“我也不清楚。”蘇卿九搖了搖頭，似是又想到了什麽，輕手輕腳地將司玄機托付給了司玄墨，起身去尋昆侖鏡。

蘇卿九一轉身，卻是對上了王承玨和聶時謀的目光，頓時一驚，快步走了過去。

“尊者。你們都出來了？”蘇卿九意出望外地看著他們。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王承玨皺了下眉頭，顯然也是狀況之外。

聶時謀倒是很快就接受了這一點，四處打量，不多時伸出手點向了天空：“能夠出來看看也著實不錯。不過這結界好像以前沒有？”

蘇卿九順著看了過去，這結界的廣度蔓延萬裏，望不見邊界，強度更是不用說，足以為天下蒼生謀求半世安穩。

再聯想到司玄機昏睡前所使的招數，蘇卿九隱隱覺著這一切絕對是他所做，不過在尚未真相大白的情況下，她選擇了沈默，找了個借口告辭。

“看樣子，這裏大戰了一場？正是有我用武之地？”唐元君臨走把自己的仙丹全部順走，如今更是正好救助其他弟子。

妙音早已忙得四腳朝天，突然有人能夠搭把手，頓時松了口氣，正要道謝，一扭頭察覺到唐元君的實力，硬生生將到嘴邊的小弟給咽了下去，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繼續診治。

唐元君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沒有出聲。

王承玨和聶時謀也加入了幫助弟子們的隊列中，但餘光看見蘇卿九並未守在司玄機身邊，而是到處亂轉，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來到了她的身邊：“小九姑娘這是在找什麽？”

“昆侖鏡。”蘇卿九沈聲回答。

“我好像看見它飛回了山頂。”包打聽一直關註著蘇卿九的舉動，恰好自己留了個心眼，急忙告訴她。

“多謝！”蘇卿九拱手道謝，轉身就往山上沖。

“我陪你去吧。這裏我比你們熟悉。”輕柔的女聲喚回了蘇卿九的腳步。

“水神大人？”蘇卿九低呼了一聲。

“既然離開了昆侖鏡，我就不再是水神大人了。喚我湘漓便可。”湘漓對著蘇卿九淺笑了一下，走到了她的身邊：“具體的情況，我和你邊走邊說吧。我正好也有鏡主的旨意要傳達給昆侖鏡。”

蘇卿九沈聲應下，和湘漓並肩離開。

兩人擔心動用靈力會驚到昆侖鏡，故而選擇了徒步拾級而上。

“鏡主到了南天門，將消息傳了回去。”湘漓出了聲。

“南天門？”蘇卿九蹙起了眉頭：“仙界？”

湘漓點了點頭：“正是。我們已經取得了天帝的旨意，本想帶領天兵天將而來，沒有料到你師父已經喚醒了記憶，恢覆了真身。”

“師父是天界之人？”蘇卿九嘆了口氣，這樣一切看來也說得通。

“對。不僅是天界之人，更是前一任天帝。”湘漓低低地說著。

天帝？就他這塊榆木疙瘩？

蘇卿九暗自沈吟了一聲，顯然還不是很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你覺著，誰能夠布下這麽龐大的結界？”湘漓幽幽地說著，一步步接近山頂。

“可您不是說要帶領天兵天將而來，為何並未看見？”蘇卿九刻意轉開了話頭。

湘漓嘆了口氣：“這就是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你師父恢覆真身，故而應位列仙班，縱使不當天帝，也位高權重，不可能留在人間。但是，其中還差了一個引子，他的仙力與他的仙格不想匹配。因而他布了結界之後才會又陷入沈睡。”

“可我覺著這些你不應當跟我說吧？”蘇卿九側過了頭，仔細地打量湘漓：“這是仙界的事情，也就是與我這個凡人無關，你特意跟我提及，是何用意？”

湘漓看著蘇卿九的眼睛，苦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實話：“天帝希望您能夠替你師父擋箭。”

“擋箭？”蘇卿九愈發覺著荒誕。

“仙界與魔界曾有條件，但你師父這一次出手，勢必會惹怒魔界，屆時恐怕會發生仙魔大戰。所以，必須要將這一切與他撇清。”湘漓垂下了目光，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自己的袖子。

蘇卿九忽的失笑，眼底似是痛苦又似是解脫：“我總算知道，我為什麽活過來了。為得便是這一刻吧？”

“不是的！天命自有定數，仙界之人也無法幹涉。”湘漓忙不疊地否認。

蘇卿九擺了擺手：“我不過一介凡人，高攀不上天帝。這樣的結局也著實不錯了。”

湘漓猶豫了許久，想寬慰卻又無從開口，卻聽聞蘇卿九又往下說去。

“你以為我會這樣說？”蘇卿九冷笑了一下：“我不管天帝在盤算什麽，就算是天命，我也敢抗，無非便是一死。可要算計我，算計流光君，我就不會答應一個字。”

湘漓怔了許久，無奈地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到了。”蘇卿九停下了腳步，打量著無主的昆侖鏡散發著微光，可原本好奇的事情已經由水神告知，尋它的目的已經消失了。

湘漓站在她身側，也跟著無奈地看著昆侖鏡。

良久，湘漓打破了沈默：“你有什麽打算？”

“沒有打算。走一步算一步。”蘇卿九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示意下山。

鏡靈卻在她將要離開的時候才現了身，將她喚住。

“嗯？”蘇卿九斜睨了一眼，等著鏡靈的後話。

“替我照顧好大人。”鏡靈從懷裏取過了一枚玉佩：“輸入靈力便可以獲取其中的東西。您請放心使用。”

蘇卿九道了謝，拱手接下。

“我已無主，實力大大減弱，如今也該休息了。”鏡靈對著蘇卿九施了禮，回到了昆侖鏡之中。

昆侖鏡的光芒又暗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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