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從得知。”司玄機沈吟了許久，搖了搖頭。

蘇卿九收回目光，忽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這又是作甚？”妙音和司玄機同時一驚，血滴入小碗中轉瞬消失不見，那一面墻似乎松動了一下，卻並未開啟。

“看樣子，只能破了它了。”蘇卿九收回了手，流光劍已經率先士卒，撞上了墻壁。

一層薄薄的土層被打碎，露出了裏面所嵌的黑鐵，流光劍削鐵如泥自是不懼，不多時便破出了一個可以容納三人走進去的大洞。

流光劍往裏面打了個轉兒，竟是向下的通道。

“走吧。”蘇卿九掃了一眼，為了確保安全還是喚出了琵琶，隨後三人走入了地道中。

憑借流光劍的照明，他們一路循著胭脂痕跡往下深入，終是踏到了平地之上。

眼前是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首，只餘寥寥幾塊腐肉掛在黑漆漆的骨頭之上，周遭蠅蟲均已死去多時。

空間裏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嘔。

妙音忽的覺著肩上一沈，轉頭看向蘇卿九：“小九姑娘？你怎麽了？”

蘇卿九疼到整張臉幾乎都皺到了一塊兒，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小九？”司玄機急忙查看情況，蘇卿九卻擡手制止了他，緩緩地蹲了下來。

腦海裏銜接不上的畫面一幅幅的出現，體內好似又有蠱蟲攀爬，酥麻伴隨著疼痛。

關在這裏的明明應該有三個人，可是為何此處只有兩人。

還有一個人呢……

那我又是怎麽出去的？

我為什麽卻能還有屋子住，還能在外走動？肯定有什麽問題……

蘇卿九努力地回想，但是又什麽都想不起來，痛苦卻是一波緊隨著一波。

“言姐姐，我們出去玩吧？”

“言姐姐，這是爹爹給的彈弓，陪我玩吧？”

言姐姐……

是誰的聲音，是誰？

“言姐姐，你為何要助紂為虐？”

……

“言姐姐，我會帶人來救你們的！等我！”

……

雪枝，是我害了你。

蘇卿九深吸了一口氣，自從雪枝二字出現，所有的記憶都鏈接了起來。

夏言本也是關押在此以身煉蠱，但她假意屈服，換取了一定的自由，試圖救下夏雪枝。

但在送夏雪枝離開的時候，李嫣兒發現了他們的計劃，但是她故意讓夏言以為他們成功了，趁夏言滿懷希望的時候，送給了她一份大禮。

夏雪枝便煉成了人彘，需要蠱蟲來活命。

所以夏言接受了李嫣兒的介意，接了她的活兒。

而最後壓倒她的那根稻草，便是那一本手劄。

“如果，你想要解脫。為什麽就這麽簡單地死去？難不成要當鬼去報覆？這世間可有鬼？”那個人的聲音忽遠忽近，但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把她招出來吧。她會幫你的。我……也會幫你的。”

逐漸回歸的記憶，熟悉的聲音，再一次讓蘇卿九產生了疑惑。

那個聲音的主人，便是挫骨揚灰她也會記得。

來自於賀挽飛。

賀挽飛並不會靈力，亦或是覆活之後與自己一樣學會了使用靈力？

可就算重來，自己進步雖快，倘若要將絕品蛟珠裏裝滿，也不可能。

更何況，以靈力來實施獻祭，雖然過程中來說對於兩人都安全許多，但是卻很有可能失敗，畢竟這原本便是來自於魔道中的邪術。

以賀挽飛那種性子，不可能這麽做。

更何況，手劄上的字跡不對。

賀挽飛的自己絕不是這樣。

蘇卿九的沈默讓司玄機和妙音提心吊膽，空蕩的環境中只餘下微弱的呼吸聲，靜得可怕。

蘇卿九想得入神，但是地窖裏的溫度較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倒是把她自己給嚇到了，一臉茫然地看向了兩人。

“這裏可比外面冷了許多，若不是你還有靈力護體，怎能安然無恙地帶這麽久？”妙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抱歉。”蘇卿九急忙起身，可方才蹲得太久有些腿麻，整個人向前傾了過去，直接跪到了。

司玄機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懷抱，又忍不住看了看蘇卿九。

小九明顯是故意躲過去的……現在是該不該扶她？

蘇卿九揉了揉自己的腿，沒給司玄機有下一步舉動的機會，自覺地站了起來。

“嗯？唔……”妙音發出了聲音，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蹲麻了。”蘇卿九有些尷尬地說著，好似在緩解氣氛。

“嗯？嗯。”妙音應了一聲算作將此事揭過，隨後又道：“你覺著這兒還有什麽要查看的嗎？”

蘇卿九點了點頭：“流光君，可否借流光劍一用？”

司玄機將流光劍遞了過去，卻發現流光劍居然很是雀躍，心裏暗自有些不爽。

“不過，為何流光君居然能聽小九姑娘禦使？我是不是也可以？”妙音來了興致，正打算觸碰，就聽見一聲劍鳴，急急收回了手。

“可能是當時小九為了證明誰都可以碰流光君劃開了手指，導致流光劍認了主。”司玄機大約猜到了一些，畢竟讓蘇卿九用他也不排斥，所以一直沒有深究。

“一柄劍認兩個主人？”妙音拽了拽司玄機，突然湊到了他耳朵邊上道：“你和小九姑娘真的沒什麽？這說不過去啊……”

司玄機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況且還有心事思緒沒有集中，故而也未作答，等回過味兒來，當即一把推開妙音：“什麽……沒什麽，有……有什麽，你在說什麽！”

“那你說話別結巴啊！”妙音揉了揉被弄疼的肩膀，湊到了蘇卿九身邊：“小九……流光君你作甚！”

蘇卿九側過頭看向妙音，蹙起了眉頭：“怎麽了？”

“你……唔唔……流光……唔……”妙音被司玄機捂住了嘴，讓蘇卿九什麽也聽不清。

“讓他說吧。”蘇卿九示意司玄機松開手。

“汙言穢語，不聽也罷。”司玄機正了臉色，把妙音拖到了一旁，再一次沈聲回答：“流光劍我願意給小九用，自然就會聽小九的話。不必妄自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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