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既然與夫人相識，為何還要傷了那食夢怪？”來人在蘇卿九對面坐下，既不喝粥，也不飲茶，定定地望著。

蘇卿九挑了下眉頭，不答。

“說吧，誰派你來的。為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這裏。”來人繼續往下說，目光愈發狠厲。

“你這人好生奇怪。打不過我便要找個法子懟我幾番也好？”蘇卿九沈了聲音，環胸看著他，很明顯不想與他多說。

“因為你來路不明，而且在地宮裏有魔氣殘留，與你的幾乎一致。”來人不依不撓，誓要蘇卿九承認她與仙門中人勾結。

“你倒不問問織夢怪和那食夢怪做了什麽，欺我我還不可還手？姐姐也知道我是從中闖出來的，她都並未生氣何時輪到你來操心？”蘇卿九說完便起了身，不打算聽他繼續往下扯。

來人幽幽地往下說著：“你承認了。”

蘇卿九看見了陸穗的身影，喚了一聲：“姐姐，你倒是管管你這個屬下。一大早神神叨叨，非要我承認什麽奇怪的東西。”

陸穗有些煩心，聽到蘇卿九的聲音便循聲看了過去，看清是誰之後，愈發不悅：“劉正，你還不趕緊給我滾回去？在這墨跡什麽！小言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劉正瞪了一眼蘇卿九，最終隱去了身形消失不見。

“小言，地宮被仙家發現損毀。下一批貨可能還要很久，這段時間該如何是好？”陸穗拉著蘇卿九坐回了位子，對著老婦人點了點頭，要了熱粥。

“聽姐姐的意思，這貨還有來路？”蘇卿九歪頭看向陸穗，後者點頭。

“那有什麽好急的？正所謂奇貨可居，越是稀奇的東西越是賣的出高價。這段日子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我們稍微壓他們幾日，到時候賣得反而可以更貴。”蘇卿九淺笑了一下，心裏卻無奈嘆氣。

毀了一處居然還有，恐怕死亡人數絕對不少。

“說得在理，可……”陸穗一想到這月還要上繳約白萬兩，不由頭又疼了起來。

“姐姐，如果你不介意，可否給我看下賬本？我幫你看看能省下哪些，再看看可否用其他的再貼補一下，不過這段日子恐怕就得節儉度日了。”蘇卿九心生一計，急忙獻計。

陸穗沈吟了一下，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你這孩子，怎麽有那麽多怪招？”

“以前在夏宅，我又不得寵。但日子總歸要過吧？能度一日算一日。活下來才是正事兒。不然，姐姐哪還遇得到我？”蘇卿九吐了下舌頭，支著下巴等陸穗用完早膳，帶著她回了屋子。

陸穗取過三冊賬本，手把手地教著蘇卿九該如何解讀，又讓她試著擬了幾筆。

蘇卿九領會得很快，不多時便能夠掌握。

三本賬本，各司其職，一者記金額，一者記日子，還有一本則記著人或者地。

而若要一一對照，則又需按照金額角落一處的圖標，梅五，桃六，便是第五頁第六行。日子後另有一行，同樣的梅五，桃六，則是第六頁第五行。其中還另有蘭，菊。這兩樣則代表假賬，用以迷惑他人，確保不會暴露真實的賬目。

“好生覆雜。”蘇卿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了陸穗。

“學也是你，不學也是你。”陸穗無奈搖頭：“古樓消耗最大的，無非便是晚間的那一場盛宴，平日裏吃穿用度尚且還能剩下一些，你還有什麽想法？”

“晚間的盛宴……”蘇卿九抿了一下嘴唇：“那就省晚間的盛宴變為夜宴。”

“何意？”陸穗略微皺了皺眉頭。

“簡單。你現在貨也不夠，不如調調他們胃口。不要以一胭脂盒來買，而以一指甲蓋來賣。”蘇卿九比劃了一下，繼續往下說著：“昨日的景致美則美矣，但是卻有些喧賓奪主。我們便突出此物來之不易便可。”

“繼續往下說。”陸穗點了點頭，由著蘇卿九往下。

“昨日那舞姬著實不錯，只需一盞燈籠照著她便可。樂師且去尋幾首不同樂曲。營造出神農嘗百草之感，還有煉藥之苦，以及藥品之效。這效萬萬不可再用昨天那人，面無表情看著猶如鬧鬼，不如便現場找一人。有錢沒錢我相信姐姐比我看得更透，不必我來說。給他用上一些，看了效果便可。隨後再編個幌子，說是有人高價買完手上的貨，如今只剩這些，消息傳出去。之後怎麽做，姐姐應該有把握了。”蘇卿九低聲說完，引得陸穗連連點頭。

她原本過慣了前呼後擁，燈紅酒綠的日子，自然喜歡排場極大，又熱鬧的樣子，但如今聽蘇卿九這麽一說，由繁入簡卻更加有效，讓她心動不已。

蘇卿九點到為止，不再細說，看向陸穗欲言又止。

陸穗雖然掃了她的神情，但正好想得入迷也沒有追問。

“我先回屋了。”蘇卿九最終晃了晃頭，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蘇卿九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房門，屋子裏已經被司玄機收拾妥當，擔心會有人同行，司玄機早已恢覆了木頭的狀態。

蘇卿九將枕頭和被褥卷起來，放到了屏風後面鋪好，走到了司玄機身邊：“今天你睡床上。”

司玄機慌亂地睜開了眼睛，急急追問：“生氣了？”

“被小狗咬了，莫不是還要咬回去？”蘇卿九沒好氣地剮了他一眼，脖子那兒倒先紅了起來，別過頭輕聲道：“你昨天肯定也沒歇好，補償一下而已。”

司玄機會意，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蘇卿九的左手：“方才唐突了。”

“我還沒原諒你。別靠近我。”蘇卿九往後退了幾步：“還有，記住你的那句話。”

“我會負責。”司玄機稍稍用力地握住，不讓她抽離：“但……你也要記得三日之約。”

蘇卿九被噎得不輕，拍掉了他手，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轉頭詢問司玄機：“哪個魔教是能夠憑氣息認定魔氣所屬的？”

“魔教倒未曾聽說，但天相府倒是有這個能耐。既不算仙門，也不歸順魔道。”司玄機輕聲告知。

天相府……聽名字不應當知天相觀天命，怎得研究起了這個旁門左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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