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蘇卿九咳出一口鮮血，下意識地看向司玄機。

司玄機僵著手臂，臉上隱約泛著不忍之意。

“我又成魔了。”蘇卿九抹了一下嘴角，垂了眼眸。

“我知道。”司玄機應了一聲。

“以後，你又要提劍來殺我了。”蘇卿九抿了一下嘴唇，見司玄機神色凝重還故作輕松地說著。

“我不會。”司玄機堅定地說著，但終究還是不習慣蘇卿九身上的魔氣，又一次出聲：“你嘗試下重新運轉雲劍心法。”

蘇卿九已經有些疲憊，故而想要拒絕，但看司玄機堅持，又只好聽從運行。

體內氣息順從地沿著原本的路線運轉了起來，魔氣轉瞬即收，還將方才的傷勢一並修覆好。

蘇卿九不可思議地看向司玄機，而後者顯然心情好上了許多。

“這……”蘇卿九盯著自己的掌心，感受著純真的真氣，又大著膽子逆行，比之方才的痛苦，這一次就順利了許多，只需要五息便已經變成了魔氣。

又嘗試了幾次，蘇卿九從震驚便成了狂喜，一把拉住司玄機的手臂，興奮不已地晃動著：“我成功了。”

“嗯。”司玄機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地滑過蘇卿九的手指，笑意更濃：“你沒覺得你的境界也提高了嗎？”

蘇卿九歪了一下頭，松開手又去查看自己體內的狀況，果不其然又升了一段。

蘇卿九美滋滋地笑著，自顧自地真氣魔氣切換，像個得了寶貝的小孩子。

“差不多陸穗該要醒了。”司玄機出聲提醒，蘇卿九立刻收斂了神色。

兩人站在原地又等了一盞茶，說好要醒的陸穗還在昏睡。

蘇卿九抿了一下嘴唇，手持玉笛走到蘇清瀾身邊打量。

蘇卿九維持一個姿勢看了許久，看到司玄機都有些吃味，不由清了清嗓子。

她回過神，打算起身，但玉笛上的墜子卻是在提起時勾上了蘇清瀾的發絲，帶出了一段頭發。

“虛空珠？”蘇卿九一眼就認出了蘇清瀾的發珠是何物，下意識地將它取下拿到手中查看：“沒想到這個低階的法寶他一直留著。”

司玄機走到蘇卿九身邊，瞇著眼睛打量虛空珠。

蘇卿九撥弄著掌心的珠子，低低地說著：“這個珠子在主人遇險的時候可以產生了護盾。不過用一次就要重新註入魔氣或者真氣。”

蘇卿九一邊說著一邊註入了一些靈力。

虛空珠是她從師父那兒得的第一個法寶，跟了她許久，後來用不到，便傳給了蘇清瀾，如今到頗有幾分睹物思人之感。

司玄機這才真正端詳起躺在地上之人，不多時便出聲詢問：“他是蘇清瀾？你的三徒弟？”

“你這都知道？”蘇卿九驚詫地側頭看他，旋即露出了一抹苦笑：“如此看來，我樂清宮覆滅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兩人談論之時，一直被忽略的蘇清瀾居然發出了聲音：“師……師父？”

司玄機當即拔劍，蘇卿九也已經吹響了笛音。

“別！”蘇清瀾驚慌失措地喊了一聲，急忙往後退去，但身體似乎不受他控制一般，依舊釘在原地。

蘇卿九和司玄機依舊沒有放下防備，氣氛劍拔弩張。

蘇清瀾咽了好幾下口水，斟酌著如何開口，眼看兩人就要出殺招急忙慌亂開口：“師父，你還記得夢鹿與白澤嗎？紅燒獅子頭，醬肘子？”

蘇卿九一時沒有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眼中隱約泛出淚光，略一停頓之後才放下玉笛詢問他：“你……你沒有被制成傀儡？”

“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再與師父說明。只是……師父你怎麽與流光君在一起？”蘇清瀾好不容易恢覆了一些行動力，當即拽著蘇卿九要遠離司玄機。

蘇卿九輕輕拍掉了蘇清瀾的手掌，出聲詢問：“此事我也說來話長。你可有什麽不適？體內蠱蟲可有異動？”

蘇清瀾收回了後，垂頭站到一旁：“啟稟師父，並無不適。體內蠱蟲以我血肉與音律所養，自可聽我操控，不必擔憂。”

司玄機當即冷了臉色：“這活人傀儡之蠱竟是出自於你之手？”

“是。”蘇清瀾並沒有否認，定定地望著蘇卿九：“我本想以此術留住師父的魂魄，再尋他法讓師父重生。但卻弄巧成拙，反被大師兄利用。不過，我在被制成傀儡前我偷偷將所有神識附在這虛空珠上，只要有人打破封印，我就可以重新回到這具身體。”

“那你怎麽知道是我。”蘇卿九沈聲詢問。

倘若蘇清瀾能夠一眼就認出她是誰，那麽餘無生恐怕也早就知道。

“您剛才和流光君說的話我都聽得見，只是沒辦法回應而已。自然能知道。不過您放心，大師兄剛愎自用，肯定不會察覺到。而且我跟了他那麽久，聽了他那麽多抱怨，還未思及您就是師傅本尊。”蘇清瀾急忙解釋，示意蘇卿九大可放寬心。

蘇卿九點了點頭，將虛空珠遞給蘇清瀾：“現在神識歸位，你又如何再騙得餘無生信任？”

“只需要附著過去啊。”蘇清瀾樂呵呵地從蘇卿九手裏接過珠子：“師父，既然你知道怎麽和我溝通，日後有需要的時候解封不就好了。”

說罷，周遭空氣一凝，蘇清瀾的身體又栽了下去。

“唔……”陸穗被蘇清瀾的身體砸到，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痛呼。

蘇卿九和司玄機直覺背後一涼，一人收斂氣息，一人急忙走到床邊。

但陸穗只是將蘇清瀾推推開，翻了個身繼續睡，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睡這麽香了。

蘇卿九內心掙紮了很久，轉頭對著司玄機招了招手。

司玄機彎腰附耳。

“我們也裝睡吧。假裝茶水中有藥。”蘇卿九低低地說著。

司玄機會意，依著床柱滑下坐好，歪頭裝睡，但發現蘇卿九沒動靜，又睜眼打量她。

蘇卿九皺著眉頭看著蘇清瀾和陸穗，床上顯然已經擠不下她，察覺到司玄機目光，幹脆挪到了他邊上，學著他樣子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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