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春風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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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咖啡杯微熱灼人，莊譯縮回手心，蕭啟說的是事實。
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談論自己的男朋友，勉強笑笑，“蕭師兄，找我有什麽事嗎？”
蕭啟的手指放在桌上的書本上，食指在《愛情資本論》的字樣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仿佛垂釣翁確信魚兒一定會上鉤那般悠閑從容。
“小譯，在你心中，操盤手是一個怎樣的職業？”蕭啟的眸深邃，閃耀著灼灼光芒。
這是歇業幾個月以來，莊譯第一次被外人問職業相關問題。
“蕭師兄，我可以問問，你這麽問是出於什麽目的嗎？”聰明如莊譯，怎會看不出蕭啟的蓬勃野心，她不了解他的事業版圖，但了解這個人絕非池中物。
她就算沒在行內，也時刻保持著操盤手鷹一般的睿智敏捷。
蕭啟望向她的視線宛若秋水含情，柔情似水，“我還是很懷念和你在金融協會的歲月，一起分析盤面，有錢一起賺，有難一起當。”見莊譯眉心微蹙，調整了語氣，“你別誤會。我知道你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我有分寸。其實，得知你有男朋友的時候，我心中驀地松了一口氣。”
當話題說開了，莊譯的心境反而坦然了。
“為什麽？”她問。
蕭啟深深一笑，“不為什麽。人與人之間有很多種關系，並非只有戀人一種，做不成戀人，能和喜歡的人做一輩子的朋友，不是一樣很美嗎？”
真的是這樣嗎？莊譯的心微抽，如果她和秦日朗錯過了，真的還能做朋友嗎？
對上蕭啟幽深的眸，莊譯的心有點亂，她是馳騁股市、創下五年零虧損業績的彪悍鐵娘子，可在感情上遠不如一般女人正常、敏感，她的木訥和秦日朗有得一拼。
從第一次參加秦日朗的講座時起，她的心裏就滿滿當當都是他，沒有別人一點地位。
她可以和很多喜歡她的人做朋友，相處得很好，所謂君子之交，大致如此吧。
“我相信你。”莊譯端起杯中咖啡，與他碰杯，“敬友誼。”
“敬友誼。”蕭啟受寵若驚般，與她碰杯，相互欣賞的兩個人達成了某種心理契約，今後的很多事，不是方便得多？
“我真想，回到那時候，我們一起做項目的日子。”蕭啟格外註重語氣，不顯出任何異樣的情愫，卻能讓莊譯感到被需求、被欣賞、被理解，大概是友誼的魅力所在。
咖啡加了很多牛奶，只留下咖啡的醇香，卻沒了苦味，讓人誤以為，眼前的這一杯，只是普通的奶茶而已。
“蕭師兄，我雖然不在行內，但討論案情，還是可以經常找我的。”莊譯大方地說，心下一片坦然和光風霽月。
蕭啟受寵若驚，眼中被拒絕的擔憂換成了受寵若驚的喜悅，“這樣的話，你的業務知識也不會荒廢，學有所長、物有所用，生命才不會被浪費。”
莊譯承認，蕭啟的口才春風化雨，把一片丹心在玉壺的情懷表露無遺，卻令人無法拒絕。
她只是個對感情木訥、不懂拒絕，涉世未深的女人，在閱人無數的人精蕭啟面前，幾乎算不上是個有城府的女人。
從這日後，蕭啟便隔三差五地出現在她所在的閱覽室，把一篇篇股市浮沈的報道選給她，就像兩個好學的學生，在圖書館積蓄力量，等待一飛沖天。
又是下午茶時間，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蕭啟把一篇業界隱秘的調研遞給莊譯，語氣雲淡風輕，“看看這個。”
像往常一樣，莊譯打開那份調研，一目十行地略過字裏行間，大致是十九世紀一個資本家在洞悉資本市場的運行規律後，從世界各地挖來十幾個年幼的孩子，發揮其數學天才，進行魔鬼訓練，為其大殺四方、馳騁股市，在股市卷起了血雨腥風，而資本家從一個中產階級成功魚躍龍門，變成了當地首富的故事。
報道的措辭極盡冷靜，但莊譯還是看到了深沈的野心和競爭的血腥。
“沒想到洛克高裏的財富是這麽來的。”放下報告，莊譯還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為了錢真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嗎？
蕭啟抿唇，“資本市場的逐利性，物化了很多人。很多人天生就是為掙錢而生的。”
莊譯的眸兀自緊張，“為掙錢而生？”當一個人窮得只剩下錢，沒有朋友、沒有生活，沒有愛人和兒女，那一個人就算擁有再多的錢財，也終究難逃過生而為人的寂寞、孤獨，那多讓人恐懼。
莊譯的世界，對蕭啟而言，就像一杯清水，一眼即望穿。這樣的她，更方便掌控。
“也算是對人的一種投資，當人的才能當成商品，去培養去磨練，當他們在股市賺錢的時候，也在實現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不是嗎？”蕭啟循循善誘，完全看穿了莊譯為什麽恐慌。
人生利益最大化，作為一個總結詞匯，暫時安撫了莊譯的焦慮。
曾經身在巔峰的人，很多並不需要解釋。
蕭啟喜歡和身在巔峰的人交流，因為她聰明、機敏，卻沒有心機和城府，只要你有足夠強大的理由說服她，得到的效益遠遠超過所能想象。
秦日朗說過，他是在賈敬霆的培養和資助下，完成學業的，他的資金受賈總的控制，那麽，他們的關系……
為了實現利益最大化，他們切斷了很多人的道路。
“小譯，你在想什麽？”她眸中的急切和恐懼出賣了她，桌上白皙的手握成拳，隱隱在顫抖。
蕭啟走到她身後，憂慮地把手放在了她的雙肩上，“別怕，有我在。”
莊譯從未像現在這樣對整個行業產生了恐懼，那些被操控的靈魂，在最後的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蕭師兄，這些材料哪來的？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變態、自私的人呢？”莊譯激動地差點推翻了咖啡。
蕭啟並不驚訝，雙瞳的光諱莫如深，顯然已經接受這種靈魂與金錢互換的方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樁交易的殘酷性，“一個做股票歷史分析的朋友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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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談論自己的男朋友，勉強笑笑，“蕭師兄，找我有什麽事嗎？”
蕭啟的手指放在桌上的書本上，食指在《愛情資本論》的字樣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仿佛垂釣翁確信魚兒一定會上鉤那般悠閑從容。
“小譯，在你心中，操盤手是一個怎樣的職業？”蕭啟的眸深邃，閃耀著灼灼光芒。
這是歇業幾個月以來，莊譯第一次被外人問職業相關問題。
“蕭師兄，我可以問問，你這麽問是出於什麽目的嗎？”聰明如莊譯，怎會看不出蕭啟的蓬勃野心，她不了解他的事業版圖，但了解這個人絕非池中物。
她就算沒在行內，也時刻保持著操盤手鷹一般的睿智敏捷。
蕭啟望向她的視線宛若秋水含情，柔情似水，“我還是很懷念和你在金融協會的歲月，一起分析盤面，有錢一起賺，有難一起當。”見莊譯眉心微蹙，調整了語氣，“你別誤會。我知道你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我有分寸。其實，得知你有男朋友的時候，我心中驀地松了一口氣。”
當話題說開了，莊譯的心境反而坦然了。
“為什麽？”她問。
蕭啟深深一笑，“不為什麽。人與人之間有很多種關系，並非只有戀人一種，做不成戀人，能和喜歡的人做一輩子的朋友，不是一樣很美嗎？”
真的是這樣嗎？莊譯的心微抽，如果她和秦日朗錯過了，真的還能做朋友嗎？
對上蕭啟幽深的眸，莊譯的心有點亂，她是馳騁股市、創下五年零虧損業績的彪悍鐵娘子，可在感情上遠不如一般女人正常、敏感，她的木訥和秦日朗有得一拼。
從第一次參加秦日朗的講座時起，她的心裏就滿滿當當都是他，沒有別人一點地位。
她可以和很多喜歡她的人做朋友，相處得很好，所謂君子之交，大致如此吧。
“我相信你。”莊譯端起杯中咖啡，與他碰杯，“敬友誼。”
“敬友誼。”蕭啟受寵若驚般，與她碰杯，相互欣賞的兩個人達成了某種心理契約，今後的很多事，不是方便得多？
“我真想，回到那時候，我們一起做項目的日子。”蕭啟格外註重語氣，不顯出任何異樣的情愫，卻能讓莊譯感到被需求、被欣賞、被理解，大概是友誼的魅力所在。
咖啡加了很多牛奶，只留下咖啡的醇香，卻沒了苦味，讓人誤以為，眼前的這一杯，只是普通的奶茶而已。
“蕭師兄，我雖然不在行內，但討論案情，還是可以經常找我的。”莊譯大方地說，心下一片坦然和光風霽月。
蕭啟受寵若驚，眼中被拒絕的擔憂換成了受寵若驚的喜悅，“這樣的話，你的業務知識也不會荒廢，學有所長、物有所用，生命才不會被浪費。”
莊譯承認，蕭啟的口才春風化雨，把一片丹心在玉壺的情懷表露無遺，卻令人無法拒絕。
她只是個對感情木訥、不懂拒絕，涉世未深的女人，在閱人無數的人精蕭啟面前，幾乎算不上是個有城府的女人。
從這日後，蕭啟便隔三差五地出現在她所在的閱覽室，把一篇篇股市浮沈的報道選給她，就像兩個好學的學生，在圖書館積蓄力量，等待一飛沖天。
又是下午茶時間，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蕭啟把一篇業界隱秘的調研遞給莊譯，語氣雲淡風輕，“看看這個。”
像往常一樣，莊譯打開那份調研，一目十行地略過字裏行間，大致是十九世紀一個資本家在洞悉資本市場的運行規律後，從世界各地挖來十幾個年幼的孩子，發揮其數學天才，進行魔鬼訓練，為其大殺四方、馳騁股市，在股市卷起了血雨腥風，而資本家從一個中產階級成功魚躍龍門，變成了當地首富的故事。
報道的措辭極盡冷靜，但莊譯還是看到了深沈的野心和競爭的血腥。
“沒想到洛克高裏的財富是這麽來的。”放下報告，莊譯還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為了錢真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嗎？
蕭啟抿唇，“資本市場的逐利性，物化了很多人。很多人天生就是為掙錢而生的。”
莊譯的眸兀自緊張，“為掙錢而生？”當一個人窮得只剩下錢，沒有朋友、沒有生活，沒有愛人和兒女，那一個人就算擁有再多的錢財，也終究難逃過生而為人的寂寞、孤獨，那多讓人恐懼。
莊譯的世界，對蕭啟而言，就像一杯清水，一眼即望穿。這樣的她，更方便掌控。
“也算是對人的一種投資，當人的才能當成商品，去培養去磨練，當他們在股市賺錢的時候，也在實現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不是嗎？”蕭啟循循善誘，完全看穿了莊譯為什麽恐慌。
人生利益最大化，作為一個總結詞匯，暫時安撫了莊譯的焦慮。
曾經身在巔峰的人，很多並不需要解釋。
蕭啟喜歡和身在巔峰的人交流，因為她聰明、機敏，卻沒有心機和城府，只要你有足夠強大的理由說服她，得到的效益遠遠超過所能想象。
秦日朗說過，他是在賈敬霆的培養和資助下，完成學業的，他的資金受賈總的控制，那麽，他們的關系……
為了實現利益最大化，他們切斷了很多人的道路。
“小譯，你在想什麽？”她眸中的急切和恐懼出賣了她，桌上白皙的手握成拳，隱隱在顫抖。
蕭啟走到她身後，憂慮地把手放在了她的雙肩上，“別怕，有我在。”
莊譯從未像現在這樣對整個行業產生了恐懼，那些被操控的靈魂，在最後的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蕭師兄，這些材料哪來的？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變態、自私的人呢？”莊譯激動地差點推翻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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