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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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纖瘦，穿著碧綠色長裙女子。她原本靜靜站在街角處，此時見到謝思曉等人已經註意到她，馬上就背過身去匆匆離開，步履匆忙，似乎在逃避著什麽。
周景庭凝神觀察片刻，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她……可是劉如海府裏的那個婢女聞香？”
“沒錯，就是她。”楊衛之對此女印象極深，劉知縣被處斬那日，他見聞香獨自一人在刑場邊哭得死去活來，還勸慰了幾句，不過結果是聞香並不領情，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聞香。
那個言談舉止大氣端莊，深受劉知縣和劉夫人喜愛的婢女。
聞香為何會在此地？謝思曉心生疑慮，邁步跟上：“聞香姑娘，請留步！”
聽見謝思曉的叫聲，聞香不僅沒有慢下步子，反而走得更快，恨不得足下生風一般。見此，周景庭飛身上前，直接攔在了聞香面前：“不知聞香姑娘在躲避什麽？難道我們很可怕嗎？”
說完以後他才發現，聞香正一臉憤恨地瞪著他，一雙美目裏滿滿的都是恨意，這不說還好，一說聞香眼眶就紅了起來，她冷笑一聲，大聲吼道：“呵，你們不可怕嗎？你們殺了老爺，難道還想我對你們笑臉相迎嗎？”
“趙錦紅那個不知羞恥的賤人和她那來路不明的孽子本就該死，可我家老爺做錯了什麽？”聞香聲淚俱下，字字咬牙切齒，“憑什麽，我家老爺要為那個孽子償命！”
楊衛之忍不住反駁道：“殺人償命本是天經地義，劉如海殘害親子更是豬狗不如！事到如今你還替他說話，簡直是愚昧！”
昔日趙錦紅待聞香也不薄，結果聞香轉眼就忘了她的恩情，投進劉如海懷抱不說，甚至還認為劉如海之舉無可厚非，實在是令謝思曉大開眼界。
“你又知道什麽？早知如此，當初趙錦紅何必背叛我家老爺……”聞香嘆道，“老爺曾經對她一片癡心，甚至為了她甘願被貶，可她給了老爺什麽？只有背叛和一個野種！香端那個女人，囂張跋扈，仗著得了老爺寵愛就目下無塵……呵呵，我也可以像香端一樣，我也能得到老爺的寵愛……可你們，把這一切都毀了！”
“我的人生……就這麽被毀的幹幹凈凈！”
謝思曉正欲說些什麽，聞香卻突然撲向前來，從袖中掏出一柄鋒利的尖刀，直直刺向她的心口：“今日我就要你為我家老爺償命！”
變故陡生，周景庭和楊衛之都沒料到眼前這看似柔弱而憔悴的聞香會做出如此極端之舉動，一時間都未反應過來。謝思曉直面聞香被仇恨扭曲的臉，更是大為震驚，躲避不及下只好後退幾步，堪堪避過聞香的攻勢。
“你這個瘋女人！”楊衛之勃然大怒，上前一把奪過聞香手中尖刀，將聞香一腳踢開。
周景庭伸手扶住有些站不穩的謝思曉，焦急道：“可有傷到你？”
“我沒事。”謝思曉擺擺手，“只是一時驚嚇，她並未觸及我。”
“如此便好。”周景庭長呼一口氣，接著轉向聞香，威嚴道，“我本以為你只是傷心過度失了分寸，沒想到你已經好歹不分，理智全無。既然如此，也莫怪我們不近人情了。”
說著，他招呼一旁站著的楊衛之：“衛之，把此女送到縣衙大牢裏，讓她好好反省去罷。”
楊衛之點點頭，走過去伸手拽起躺坐在地上的聞香，也不再憐香惜玉，直接扯著她就往縣衙方向帶。聞香掙紮不得，聲嘶力竭地罵道：“我恨你們！我恨……”
謝思曉目送她消失在視線裏，嘆道：“這也是一個癡人。”
“與其說是癡人，不如說是蠢人。”周景庭回應道，“寄希望於他人本就不可取，她執迷到如此地步，不是愚蠢是什麽？”
是夜，明月朗照。
縣衙內，謝思曉翻閱著劉如海殺子案的卷宗，沈默良久，幽幽道：“你說，這劉如海為何會篤定劉居非他親子？”
一旁端坐著的周景庭正欲開口，卻被林浮生搶了先：“這還不明白？劉如海本就多疑，趙錦紅與他人的茍且之事又是事實，只要有人在劉如海耳邊稍加挑撥，他自然會對此事深信不疑了。”
周景庭這次沒有嘲笑林浮生，而是讚同的點了點頭：“說得對，男人都是這樣……”
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謝思曉一眼。
謝思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頰微紅：“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正是！”林浮生湊過來，“我說思曉啊，你長得俊秀，性格單純又善良，可要千萬謹記別被外面那些壞女人騙了啊！”
“……”
周景庭一折扇敲在他頭上，賞了他一記爆栗：“我看你是不找打就不自在！”
林浮生委委屈屈地捂住頭：“我又沒說錯，太子殿下做甚這般對我？”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嘴，總算是給一直以來壓抑的氣氛帶來了一點活力，不僅謝思曉被逗得哈哈大笑，楊衛之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燭火映照著並不寬敞的屋子，四人或在調笑，或在看戲，倒是難得地和諧。
謝思曉手執毛筆，目光落在卷宗上劉居一案的部分：“劉居之死，系其父劉如海疑心其非親生子而致。劉如海殺害親子，罪大惡極，按故意殺人論處，判斬首。”輕嘆一口氣，她緩緩在末尾添上兩個字：
結案。
臨安城的事至此暫告一段落，宋淩連殺數名富商之事謝思曉不願去管，也無暇去管，於是便放任了。她和周景庭都知道宋淩並非窮兇極惡之人，自然願意放她一馬，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在各方努力之下，周景庭已經掌握了大部分官員貪汙受賄、結黨營私的證據，只待去揭穿他們偽善的面目。
接下來一行人將要返回京城，去直面朝堂莫測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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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庭凝神觀察片刻，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她……可是劉如海府裏的那個婢女聞香？”
“沒錯，就是她。”楊衛之對此女印象極深，劉知縣被處斬那日，他見聞香獨自一人在刑場邊哭得死去活來，還勸慰了幾句，不過結果是聞香並不領情，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聞香。
那個言談舉止大氣端莊，深受劉知縣和劉夫人喜愛的婢女。
聞香為何會在此地？謝思曉心生疑慮，邁步跟上：“聞香姑娘，請留步！”
聽見謝思曉的叫聲，聞香不僅沒有慢下步子，反而走得更快，恨不得足下生風一般。見此，周景庭飛身上前，直接攔在了聞香面前：“不知聞香姑娘在躲避什麽？難道我們很可怕嗎？”
說完以後他才發現，聞香正一臉憤恨地瞪著他，一雙美目裏滿滿的都是恨意，這不說還好，一說聞香眼眶就紅了起來，她冷笑一聲，大聲吼道：“呵，你們不可怕嗎？你們殺了老爺，難道還想我對你們笑臉相迎嗎？”
“趙錦紅那個不知羞恥的賤人和她那來路不明的孽子本就該死，可我家老爺做錯了什麽？”聞香聲淚俱下，字字咬牙切齒，“憑什麽，我家老爺要為那個孽子償命！”
楊衛之忍不住反駁道：“殺人償命本是天經地義，劉如海殘害親子更是豬狗不如！事到如今你還替他說話，簡直是愚昧！”
昔日趙錦紅待聞香也不薄，結果聞香轉眼就忘了她的恩情，投進劉如海懷抱不說，甚至還認為劉如海之舉無可厚非，實在是令謝思曉大開眼界。
“你又知道什麽？早知如此，當初趙錦紅何必背叛我家老爺……”聞香嘆道，“老爺曾經對她一片癡心，甚至為了她甘願被貶，可她給了老爺什麽？只有背叛和一個野種！香端那個女人，囂張跋扈，仗著得了老爺寵愛就目下無塵……呵呵，我也可以像香端一樣，我也能得到老爺的寵愛……可你們，把這一切都毀了！”
“我的人生……就這麽被毀的幹幹凈凈！”
謝思曉正欲說些什麽，聞香卻突然撲向前來，從袖中掏出一柄鋒利的尖刀，直直刺向她的心口：“今日我就要你為我家老爺償命！”
變故陡生，周景庭和楊衛之都沒料到眼前這看似柔弱而憔悴的聞香會做出如此極端之舉動，一時間都未反應過來。謝思曉直面聞香被仇恨扭曲的臉，更是大為震驚，躲避不及下只好後退幾步，堪堪避過聞香的攻勢。
“你這個瘋女人！”楊衛之勃然大怒，上前一把奪過聞香手中尖刀，將聞香一腳踢開。
周景庭伸手扶住有些站不穩的謝思曉，焦急道：“可有傷到你？”
“我沒事。”謝思曉擺擺手，“只是一時驚嚇，她並未觸及我。”
“如此便好。”周景庭長呼一口氣，接著轉向聞香，威嚴道，“我本以為你只是傷心過度失了分寸，沒想到你已經好歹不分，理智全無。既然如此，也莫怪我們不近人情了。”
說著，他招呼一旁站著的楊衛之：“衛之，把此女送到縣衙大牢裏，讓她好好反省去罷。”
楊衛之點點頭，走過去伸手拽起躺坐在地上的聞香，也不再憐香惜玉，直接扯著她就往縣衙方向帶。聞香掙紮不得，聲嘶力竭地罵道：“我恨你們！我恨……”
謝思曉目送她消失在視線裏，嘆道：“這也是一個癡人。”
“與其說是癡人，不如說是蠢人。”周景庭回應道，“寄希望於他人本就不可取，她執迷到如此地步，不是愚蠢是什麽？”
是夜，明月朗照。
縣衙內，謝思曉翻閱著劉如海殺子案的卷宗，沈默良久，幽幽道：“你說，這劉如海為何會篤定劉居非他親子？”
一旁端坐著的周景庭正欲開口，卻被林浮生搶了先：“這還不明白？劉如海本就多疑，趙錦紅與他人的茍且之事又是事實，只要有人在劉如海耳邊稍加挑撥，他自然會對此事深信不疑了。”
周景庭這次沒有嘲笑林浮生，而是讚同的點了點頭：“說得對，男人都是這樣……”
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謝思曉一眼。
謝思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頰微紅：“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正是！”林浮生湊過來，“我說思曉啊，你長得俊秀，性格單純又善良，可要千萬謹記別被外面那些壞女人騙了啊！”
“……”
周景庭一折扇敲在他頭上，賞了他一記爆栗：“我看你是不找打就不自在！”
林浮生委委屈屈地捂住頭：“我又沒說錯，太子殿下做甚這般對我？”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嘴，總算是給一直以來壓抑的氣氛帶來了一點活力，不僅謝思曉被逗得哈哈大笑，楊衛之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燭火映照著並不寬敞的屋子，四人或在調笑，或在看戲，倒是難得地和諧。
謝思曉手執毛筆，目光落在卷宗上劉居一案的部分：“劉居之死，系其父劉如海疑心其非親生子而致。劉如海殺害親子，罪大惡極，按故意殺人論處，判斬首。”輕嘆一口氣，她緩緩在末尾添上兩個字：
結案。
臨安城的事至此暫告一段落，宋淩連殺數名富商之事謝思曉不願去管，也無暇去管，於是便放任了。她和周景庭都知道宋淩並非窮兇極惡之人，自然願意放她一馬，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在各方努力之下，周景庭已經掌握了大部分官員貪汙受賄、結黨營私的證據，只待去揭穿他們偽善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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