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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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葛為忠面色如常，沖著堂上叩首，平淡的接受處置，
“但是，念在你曾為淮柳縣做出不少功績，甚至曾幫助為天災所傾的賀家村村民重建家園，形成現今的牛家村，我姑且饒你一命，革去官職罰你今生不得再踏足官場，你可有異議？”
本一心赴死的葛為忠聽見宣判後，不敢置信的擡頭望向周景庭，張了張嘴半晌才大聲喊道：“多謝公子不殺之恩，罪人萬死難報恩情！”
再度俯身恭敬的向周景庭連叩三個響頭，葛為忠眼含熱淚望著堂上大呼小叫的王二，滿心愧疚。
“王二，若不是念在你曾為受害者，單憑擾亂公堂一罪我便可將你亂棍打死，你休要再吵鬧！”
對連害三人的家夥並無好感的周景庭，見王二仍繼續在公堂上撒潑滾鬧，恨不得直接將他扔出公堂。
“他都沒罪，你憑什麽還不放過我，快點放人，我要回家吃飯！”王二見周景庭頗有能力，將賀家冤案處理得當，也對他生出些好感，在訓斥聲中停止胡鬧，甚至當眾撒起嬌來。
“家裏的飯你是吃不成了，這送行飯倒有你一份，王二，事到如今判爾等死刑，你可服氣？”
“我說這位大老爺，我這殺的都是該死的人，你為什麽就跟我們這群學子過不去啊？你看你也說了吳最他死有餘辜，至於吳雷，他也是吳家人就當作是為七個被打死的村民們填命了，還有那個瘋癲的梁生，他本就不是個正常人，瘋病一犯會害死多少人你們能預計到嗎？不如早些死了也省著活在世上受罪！”
“所以我們根本就是殺了三個該死的人，何必糾纏不清呢？”王二沖著身後眾人使了個眼色，私塾學子們紛紛應和出聲，大呼不服。
“是啊是啊，官老爺您看我家兒子殺的都是兇徒，他還只是個孩子不該判的這樣重啊，求官老爺饒我兒一命！”門外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來回晃動著，謝思曉瞇著眼辯清喊話的人，是王員外夫婦，正扒著欄桿拼命沖堂內呼喊著。
周景庭淡淡的望了人群一眼，王員外夫婦身後還有幾個腦袋來回竄動著，似在為自家兒子辯解，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驚堂木下頓時鴉雀無聲。
“吳最死有餘辜，卻只應交與官府當眾治罪，而非濫用私刑，至於吳雷，他雖是吳最親兒，從小到大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甚至偷偷接濟過身邊同僚，比如在場的某位兇手之一—李佳明！”念及人名時，周景庭特意加重了語氣，一直低著頭跪在堂下的李佳明仿佛聽見了什麽鬼話，不停顫動著身體。
“而回春堂的梁生，他可曾與你們有仇，只不過戳穿了爾等罪行，便被蒙上莫須有的罪名慘死，瘋癲之癥不過天生疾病，爾等莫非叢生至今未抓過一帖藥？未去回春堂求梁大夫救命？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兇手，真是枉讀多年聖賢書，今日本官定要將你們按我朝律法治罪，來人啊，將這群不知悔改的兇徒拖出去斬首示眾！”
堂下衙役得令，紛紛出動將十二位學子拖出公堂，楊衛之也在謝思曉的暗示下跟了出去，監管行刑。欄外的各家父母們紛紛沖著自家兒子叫嚷著有幾個甚至闖到公堂上跪下，求周景庭收回成命。
枉若未見的周景庭起身，拂了拂衣袖，在謝思曉與林浮生的陪同下徑直走了出去，半點眼神也未留給在地上痛哭的百姓。
“殿下，您就把那群人撂在縣衙裏了？不去安慰一下嗎？”林浮生見周景庭似有些不悅，忙開口問道。
“景庭兄不會是擔心若表現出平易近人的模樣，會被他們纏住無法像現在一樣悠閑的散步了吧？”謝思曉思索片刻，緩緩出聲。
周景庭揮動扇子的手頓了頓，笑著拍了下林浮生的腦門，語氣歡快道：
“知我者，莫過思曉兄也！”
兇手當日伏法，不大的淮柳縣頓時半城白綾素衣。
被罷官的葛為忠無顏再於城中逗留，夜間便決心驅著小舟孤身前往他鄉，不再回頭。
聽聞此事的周景庭同謝思曉便早早的等候在岸旁，算是為他作別。
“殿下同公子親來為我這個罪人送行，我真是感激不盡啊！”葛為忠孤零零的來到河岸時，一眼瞧見二人，受寵若驚的跑去俯身相拜。除卻背上的巨大書簍，身上只隨行帶著一個小包袱，清貧至極。
“葛先生不必多禮，今日一別尚不知何日再見，算是朋友間的道別便好！”周景庭輕拍下葛為忠，簡單問了他今後去向。
“承蒙殿下饒命之恩，我做下這等惡事無法還清罪孽，現已決心走遍大江南北去尋找當年被賣往各地的賀家村女孩子們，算是活人對死者的補償吧！”葛為忠半閉著眼望向遠處看不見盡頭的河道，幽幽的嘆息。
“吳家老太太曾多方打聽，將當年受害的一個孤女香香贖回，她身邊的至交牛大夫及私塾的牛老夫子都是當日幸存之人，思曉兄聽吳母親說明此事後，就讓她整理出一份四戶人家現存人員名單及女孩們被賣往的地方，既然葛先生有此決心，便交於你看能否有所幫助。”
謝思曉當即會意，將懷中紙張交付給葛為忠。
“多謝公子，多謝殿下，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二位，只盼來生有緣做牛做馬也要相報。”葛為忠捧過紙張，老淚縱橫的向二人拜謝，正欲下跪被周景庭一手拎起。
“毋需如此，只望葛先生將來能得償所願，區區小事不足為報，時辰不早，送君終須一別，就此離去吧！”
三人隔水相望，小舟在晚風的吹拂下漸失蹤跡。
“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清廉的官員，本該名留青史，卻為世情多累困頓多年，落得個無官可做的下場！”
謝思曉望著遠去的葛為忠，不自主的說出一番感慨，引得身邊人失笑。
“當年他因官人強地一事險些喪了性命，如今面對做出同樣惡事的吳最，他本可以制止慘事發生卻密而不報，為官的初心早已不在了！不做官對他來講或許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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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念在你曾為淮柳縣做出不少功績，甚至曾幫助為天災所傾的賀家村村民重建家園，形成現今的牛家村，我姑且饒你一命，革去官職罰你今生不得再踏足官場，你可有異議？”
本一心赴死的葛為忠聽見宣判後，不敢置信的擡頭望向周景庭，張了張嘴半晌才大聲喊道：“多謝公子不殺之恩，罪人萬死難報恩情！”
再度俯身恭敬的向周景庭連叩三個響頭，葛為忠眼含熱淚望著堂上大呼小叫的王二，滿心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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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連害三人的家夥並無好感的周景庭，見王二仍繼續在公堂上撒潑滾鬧，恨不得直接將他扔出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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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位大老爺，我這殺的都是該死的人，你為什麽就跟我們這群學子過不去啊？你看你也說了吳最他死有餘辜，至於吳雷，他也是吳家人就當作是為七個被打死的村民們填命了，還有那個瘋癲的梁生，他本就不是個正常人，瘋病一犯會害死多少人你們能預計到嗎？不如早些死了也省著活在世上受罪！”
“所以我們根本就是殺了三個該死的人，何必糾纏不清呢？”王二沖著身後眾人使了個眼色，私塾學子們紛紛應和出聲，大呼不服。
“是啊是啊，官老爺您看我家兒子殺的都是兇徒，他還只是個孩子不該判的這樣重啊，求官老爺饒我兒一命！”門外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來回晃動著，謝思曉瞇著眼辯清喊話的人，是王員外夫婦，正扒著欄桿拼命沖堂內呼喊著。
周景庭淡淡的望了人群一眼，王員外夫婦身後還有幾個腦袋來回竄動著，似在為自家兒子辯解，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驚堂木下頓時鴉雀無聲。
“吳最死有餘辜，卻只應交與官府當眾治罪，而非濫用私刑，至於吳雷，他雖是吳最親兒，從小到大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甚至偷偷接濟過身邊同僚，比如在場的某位兇手之一—李佳明！”念及人名時，周景庭特意加重了語氣，一直低著頭跪在堂下的李佳明仿佛聽見了什麽鬼話，不停顫動著身體。
“而回春堂的梁生，他可曾與你們有仇，只不過戳穿了爾等罪行，便被蒙上莫須有的罪名慘死，瘋癲之癥不過天生疾病，爾等莫非叢生至今未抓過一帖藥？未去回春堂求梁大夫救命？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兇手，真是枉讀多年聖賢書，今日本官定要將你們按我朝律法治罪，來人啊，將這群不知悔改的兇徒拖出去斬首示眾！”
堂下衙役得令，紛紛出動將十二位學子拖出公堂，楊衛之也在謝思曉的暗示下跟了出去，監管行刑。欄外的各家父母們紛紛沖著自家兒子叫嚷著有幾個甚至闖到公堂上跪下，求周景庭收回成命。
枉若未見的周景庭起身，拂了拂衣袖，在謝思曉與林浮生的陪同下徑直走了出去，半點眼神也未留給在地上痛哭的百姓。
“殿下，您就把那群人撂在縣衙裏了？不去安慰一下嗎？”林浮生見周景庭似有些不悅，忙開口問道。
“景庭兄不會是擔心若表現出平易近人的模樣，會被他們纏住無法像現在一樣悠閑的散步了吧？”謝思曉思索片刻，緩緩出聲。
周景庭揮動扇子的手頓了頓，笑著拍了下林浮生的腦門，語氣歡快道：
“知我者，莫過思曉兄也！”
兇手當日伏法，不大的淮柳縣頓時半城白綾素衣。
被罷官的葛為忠無顏再於城中逗留，夜間便決心驅著小舟孤身前往他鄉，不再回頭。
聽聞此事的周景庭同謝思曉便早早的等候在岸旁，算是為他作別。
“殿下同公子親來為我這個罪人送行，我真是感激不盡啊！”葛為忠孤零零的來到河岸時，一眼瞧見二人，受寵若驚的跑去俯身相拜。除卻背上的巨大書簍，身上只隨行帶著一個小包袱，清貧至極。
“葛先生不必多禮，今日一別尚不知何日再見，算是朋友間的道別便好！”周景庭輕拍下葛為忠，簡單問了他今後去向。
“承蒙殿下饒命之恩，我做下這等惡事無法還清罪孽，現已決心走遍大江南北去尋找當年被賣往各地的賀家村女孩子們，算是活人對死者的補償吧！”葛為忠半閉著眼望向遠處看不見盡頭的河道，幽幽的嘆息。
“吳家老太太曾多方打聽，將當年受害的一個孤女香香贖回，她身邊的至交牛大夫及私塾的牛老夫子都是當日幸存之人，思曉兄聽吳母親說明此事後，就讓她整理出一份四戶人家現存人員名單及女孩們被賣往的地方，既然葛先生有此決心，便交於你看能否有所幫助。”
謝思曉當即會意，將懷中紙張交付給葛為忠。
“多謝公子，多謝殿下，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二位，只盼來生有緣做牛做馬也要相報。”葛為忠捧過紙張，老淚縱橫的向二人拜謝，正欲下跪被周景庭一手拎起。
“毋需如此，只望葛先生將來能得償所願，區區小事不足為報，時辰不早，送君終須一別，就此離去吧！”
三人隔水相望，小舟在晚風的吹拂下漸失蹤跡。
“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清廉的官員，本該名留青史，卻為世情多累困頓多年，落得個無官可做的下場！”
謝思曉望著遠去的葛為忠，不自主的說出一番感慨，引得身邊人失笑。
“當年他因官人強地一事險些喪了性命，如今面對做出同樣惡事的吳最，他本可以制止慘事發生卻密而不報，為官的初心早已不在了！不做官對他來講或許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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