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瘋癲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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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楊衛之以男女有別為借口，獨自在王府房頂上餵了一宿蚊子。
本以為會有意外的收獲，令謝思曉萬萬沒想到的是，牛翠香與王員外閨中私語竟同牛老夫子所講如出一轍，這倒令謝思曉感到奇異，莫非預感有誤？
但楊衛之也帶回一條新線索，牛翠香在未出閣時與牛老夫子乃是同鄉，共居牛家村。
謝思曉聽完後，便叫楊衛之幫忙去淮柳縣檔案庫查清兩家淵源及家世背景。
在腦中將近日所察線索一一列清，謝思曉不免感到絕望，折騰了許多時日，案子不僅毫無進展，反而平添無數枝節，再這樣下去，萬一讓林浮生搶先查出真兇，這賭約賭輸了她該怎麽挽回在周景庭心中印象。
“見思曉兄一臉不喜，想是遇了些麻煩，不如同我說說，暫解憂愁如何？”心裏正想著某人，那人便攜了壺茶飄然而至。
謝思曉笑了笑，接過周景庭遞來的茶碗，輕抿一口，只覺滿腹花香、心思清明。
“可是燕山獨產的津塔百塵？”
“正是！”周景庭輕搖折扇，又為她斟了一杯。
茶香縈繞下，謝思曉便將近幾日查探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向他訴說，後者耐心認真的聽著，在講述完畢後皺起了眉。
“思曉兄可否覺察到案件進入死胡同，似與一局外人有關。”
“景庭兄有何高見？”
“回春堂的梁生。”
淮柳街道，回春堂外。
經周景庭一番指引，謝思曉帶著滿腹疑惑再度來到回春堂，周景庭所言確實不錯，這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太容易贏得她的好感了。
半路殺出打亂調查節奏，將懷疑對象直指牛夫子同王家，繞了這麽一大圈，梁生所為並不高明卻太容易讓人掉進深坑不願脫出。
回春堂本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而梁生又是回春堂的人，她怎麽就這麽輕信了他，跟著他的節奏稀裏糊塗的跑來跑去。
看來，這回我該好好調查一下這個世代行醫的梁家了。
“死瘋子，你個死瘋子，發病了不去跳河跑我們這倒什麽亂？賠我燒雞！”
稚嫩等我童音自街頭傳來，謝思曉停住步子回身去瞧，街上一連串的行人此刻也都抻直著脖子往熱鬧處觀察。
“死瘋子，你還敢咬我，打死你，有種的別跑！”
遠處黑壓壓的擠來一群小矮個子，為首的那個衣衫破碎、頭發松散的披在肩上，有幾個菜葉子還依稀掛在頭上。
謝思曉微瞇雙目向他們望去，一眼便認出了那個被追的瘋子。
竟是梁生？
梁生變成了瘋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眼見那群不停拿石子丟人的孩子們要追上梁生，謝思曉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攔在他們中間。
“小朋友們，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打這個瘋子啊？”
氣急敗壞的孩子幫們見有大人出面，停住了腳步，氣嘴八舌得告起狀來。
“這瘋子把我咬了，你看看傷口還在！”
“他搶我燒雞，還把它扔進狗窩了，他就是個瘋子小偷！”
“我們要他賠錢，他就會哇哇大叫，還沖我們扔臭雞蛋！”
謝思曉的眉毛隨著話語的增多，擰得更嚴重了。
這個梁生究竟是怎麽了？
“小朋友們，姐姐給你們銀子替他向你們陪不是，好嗎？”
幾個小孩子雖然怒火很大，但還是聽話的孩子，見謝思曉掏出錢袋，便不再吱聲，收下銀子後沖著梁生罵了幾句，便一哄而散。
此時的梁生正瑟索在回春堂的柱子邊上，一臉委屈，仿佛受了傷的小貓。
謝思曉帶著疑問湊上前，正想伸出手安慰一番，被一個老頭子搶先抱了起來。謝思曉定睛一看，原來是梁大夫。
“姑娘好心，老朽在此謝過了！”梁大夫認得謝思曉，見她幫了自己的孫兒，便邀請他進屋小聚，梁生被二人一同安頓好，漸漸穩住了心緒，在床上沈沈睡下。
“前不久我見梁生還是正常模樣，怎會成了任人喊打的瘋子？”想起往日種種的謝思曉，心中有些難以相信，好端端的聰明孩子怎麽突然間就瘋了？
梁大夫聞言，沈默良久，重重的長嘆一聲：“唉，這孩子命苦啊！”
經過梁大夫的一番解釋，謝思曉終於明白了梁生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梁生並非梁大夫親生孫兒，與他毫無血脈之親。
梁生是在十年前的一個冬至夜晚被丟棄在回春堂門口，梁大夫外出問診，意外撿來了這個孩子。
梁大夫的兒子因難產而夭，他的發妻因過度悲傷，十日後也去了。
撿到梁生後，梁大夫便把他當作自己親生的孩子撫養長大，可是兩人年紀相差太大，為了紀念死去的妻兒，梁大夫便將梁生視作自己的孫子。
初次發病那年，梁生七歲。
同往常一樣的飲食，偏生在那日有了問題，毫無預兆的，梁生突然發了瘋，見人就咬、遇狗便追。
最後是門口幾個小攤飯齊出手，將梁生綁了起來，餵了麻醉湯才讓他冷靜下來。
梁大夫一生斷病無數，偏有兩種尋不到解法：死而覆生與瘋癲之癥。
也是那日起，梁大夫才徹底明白，為何與常人無異的男孩會被父母遺棄，為何初見梁生時他的嘴裏全是鮮血。
瘋癲之人屬天生攜帶者無藥可醫，想來是梁生出世不久便發了一次病，被當做吸血惡鬼扔在了外面。
而今日，不知何故，梁生又犯了一回，據古書記載，得此病者一生只能發作四回，最後一次將氣消人亡。
今年正十一的梁生便是二度發作。
謝思曉望著床上的梁生，陽光正透過窗子在他身上投射出葉子的斑點，仿佛他只是在靜靜睡著，醒來又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只是壽命又被耗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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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會有意外的收獲，令謝思曉萬萬沒想到的是，牛翠香與王員外閨中私語竟同牛老夫子所講如出一轍，這倒令謝思曉感到奇異，莫非預感有誤？
但楊衛之也帶回一條新線索，牛翠香在未出閣時與牛老夫子乃是同鄉，共居牛家村。
謝思曉聽完後，便叫楊衛之幫忙去淮柳縣檔案庫查清兩家淵源及家世背景。
在腦中將近日所察線索一一列清，謝思曉不免感到絕望，折騰了許多時日，案子不僅毫無進展，反而平添無數枝節，再這樣下去，萬一讓林浮生搶先查出真兇，這賭約賭輸了她該怎麽挽回在周景庭心中印象。
“見思曉兄一臉不喜，想是遇了些麻煩，不如同我說說，暫解憂愁如何？”心裏正想著某人，那人便攜了壺茶飄然而至。
謝思曉笑了笑，接過周景庭遞來的茶碗，輕抿一口，只覺滿腹花香、心思清明。
“可是燕山獨產的津塔百塵？”
“正是！”周景庭輕搖折扇，又為她斟了一杯。
茶香縈繞下，謝思曉便將近幾日查探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向他訴說，後者耐心認真的聽著，在講述完畢後皺起了眉。
“思曉兄可否覺察到案件進入死胡同，似與一局外人有關。”
“景庭兄有何高見？”
“回春堂的梁生。”
淮柳街道，回春堂外。
經周景庭一番指引，謝思曉帶著滿腹疑惑再度來到回春堂，周景庭所言確實不錯，這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太容易贏得她的好感了。
半路殺出打亂調查節奏，將懷疑對象直指牛夫子同王家，繞了這麽一大圈，梁生所為並不高明卻太容易讓人掉進深坑不願脫出。
回春堂本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而梁生又是回春堂的人，她怎麽就這麽輕信了他，跟著他的節奏稀裏糊塗的跑來跑去。
看來，這回我該好好調查一下這個世代行醫的梁家了。
“死瘋子，你個死瘋子，發病了不去跳河跑我們這倒什麽亂？賠我燒雞！”
稚嫩等我童音自街頭傳來，謝思曉停住步子回身去瞧，街上一連串的行人此刻也都抻直著脖子往熱鬧處觀察。
“死瘋子，你還敢咬我，打死你，有種的別跑！”
遠處黑壓壓的擠來一群小矮個子，為首的那個衣衫破碎、頭發松散的披在肩上，有幾個菜葉子還依稀掛在頭上。
謝思曉微瞇雙目向他們望去，一眼便認出了那個被追的瘋子。
竟是梁生？
梁生變成了瘋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眼見那群不停拿石子丟人的孩子們要追上梁生，謝思曉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攔在他們中間。
“小朋友們，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打這個瘋子啊？”
氣急敗壞的孩子幫們見有大人出面，停住了腳步，氣嘴八舌得告起狀來。
“這瘋子把我咬了，你看看傷口還在！”
“他搶我燒雞，還把它扔進狗窩了，他就是個瘋子小偷！”
“我們要他賠錢，他就會哇哇大叫，還沖我們扔臭雞蛋！”
謝思曉的眉毛隨著話語的增多，擰得更嚴重了。
這個梁生究竟是怎麽了？
“小朋友們，姐姐給你們銀子替他向你們陪不是，好嗎？”
幾個小孩子雖然怒火很大，但還是聽話的孩子，見謝思曉掏出錢袋，便不再吱聲，收下銀子後沖著梁生罵了幾句，便一哄而散。
此時的梁生正瑟索在回春堂的柱子邊上，一臉委屈，仿佛受了傷的小貓。
謝思曉帶著疑問湊上前，正想伸出手安慰一番，被一個老頭子搶先抱了起來。謝思曉定睛一看，原來是梁大夫。
“姑娘好心，老朽在此謝過了！”梁大夫認得謝思曉，見她幫了自己的孫兒，便邀請他進屋小聚，梁生被二人一同安頓好，漸漸穩住了心緒，在床上沈沈睡下。
“前不久我見梁生還是正常模樣，怎會成了任人喊打的瘋子？”想起往日種種的謝思曉，心中有些難以相信，好端端的聰明孩子怎麽突然間就瘋了？
梁大夫聞言，沈默良久，重重的長嘆一聲：“唉，這孩子命苦啊！”
經過梁大夫的一番解釋，謝思曉終於明白了梁生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梁生並非梁大夫親生孫兒，與他毫無血脈之親。
梁生是在十年前的一個冬至夜晚被丟棄在回春堂門口，梁大夫外出問診，意外撿來了這個孩子。
梁大夫的兒子因難產而夭，他的發妻因過度悲傷，十日後也去了。
撿到梁生後，梁大夫便把他當作自己親生的孩子撫養長大，可是兩人年紀相差太大，為了紀念死去的妻兒，梁大夫便將梁生視作自己的孫子。
初次發病那年，梁生七歲。
同往常一樣的飲食，偏生在那日有了問題，毫無預兆的，梁生突然發了瘋，見人就咬、遇狗便追。
最後是門口幾個小攤飯齊出手，將梁生綁了起來，餵了麻醉湯才讓他冷靜下來。
梁大夫一生斷病無數，偏有兩種尋不到解法：死而覆生與瘋癲之癥。
也是那日起，梁大夫才徹底明白，為何與常人無異的男孩會被父母遺棄，為何初見梁生時他的嘴裏全是鮮血。
瘋癲之人屬天生攜帶者無藥可醫，想來是梁生出世不久便發了一次病，被當做吸血惡鬼扔在了外面。
而今日，不知何故，梁生又犯了一回，據古書記載，得此病者一生只能發作四回，最後一次將氣消人亡。
今年正十一的梁生便是二度發作。
謝思曉望著床上的梁生，陽光正透過窗子在他身上投射出葉子的斑點，仿佛他只是在靜靜睡著，醒來又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只是壽命又被耗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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