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梁生的發現
關燈
小
中
大
經過短暫攀談後，謝思曉心中有了些算計，餘下的十幾個學生查訪進度也稍微慢些，不少長輩在淮柳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交談期間總會將話題引向有利於他們的一方，頗感吃力。
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學生在事發前一夜都有證人及證據排除他們嫌疑，可謂是毫無突破之處。
謝思曉耗費一天時光在不斷與人周旋中度過，心神疲憊，硬撐著往吳家走去。此時天已有些昏暗，日頭已降至地平線下，只餘光散些能量讓寒露來得晚些。
一個模糊的身影刷的閃過，碰倒了街邊的竹筐子，謝思曉警惕起來，不及多想沖著影子方向追去。
影子似乎早覺察到有人跟蹤，拐進一個小巷口後慢慢減緩了速度，似是在等待追蹤者。謝思曉在幽暗巷子裏漸漸看清前方人影，瘦瘦小小的，分明是個不大的小孩子。
“你是，回春堂的梁生？”謝思曉一眼便認出了小男孩，正是回春堂梁大夫的親孫子—梁生。
梁生也是出事私塾裏的學子，今年已有十一歲，與吳雷並不在同一個小班，這孩子在她去藥鋪詢問關於學子家中人有病真假時，他就非鬧著要跟謝思曉玩泥巴，是以她對梁生的印象極深。
“你這孩子大晚上不跟爺爺待著，跑到這裏做什麽？是不是要跟哥哥玩游戲、搞惡作劇啊？”或許是女人的天性使然，謝思曉面對小孩子時會暫時暖下面色，耐心得同他們談話玩耍。
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梁生鬼頭鬼腦的四下望了望後，竟顯露出如大人般的嚴肅表情，將食指放到嘴邊，小聲對謝思曉說了句：“噓！跟我來。”
警備心起，謝思曉憶起周景庭曾對她講過，回春堂作為屢次為學子們洗脫嫌疑的場所，其中必有蹊蹺。此時見梁生做出奇怪舉動，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你放心，我是來幫你的，帶你去個地方你就明白了，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這麽個孩子嗎？”梁生一眼看破謝思曉心事，無奈的聳了聳肩，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遞給謝思曉。
“如果我騙了你，任你處置如何？”
這孩子，當真只有十一歲嗎？怎麽跟個老狐貍似的讓人摸不著頭腦。謝思曉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見梁生板著面孔宛如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心中生出些期許，或許這孩子確是個不一般的人物呢？
思前想後，謝思曉鄭重點點頭，將木棍牢牢握在手中，讓梁生頭前帶路，自己則跟在身後謹慎關註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星月逐漸升起，光華噴灑直射向謝思曉所處地帶，身前的小木屋似是受到感召，自窗邊點起了豆子般大的燭火。
此地是城外東三裏，牛家村。
梁生在木屋後方止住了腳步，轉過身示意謝思曉靠近，彎著腰小步挪到窗子下蹲著，用雜草掩住了自己的小身板。
看來這就是目的地了。
謝思曉輕輕邁著步子，緊盯窗紙時不時透出的人影，終於行至梁生身邊捂著膝蓋，乖巧的蹲下。
“梁生，這是哪？”謝思曉湊在梁生耳邊，小聲道。
“牛老夫子家，我們私塾唯一的教書先生，你且耐心等待一定會得到有價值的線索！”梁生說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謝思曉會意的點了點頭，將耳朵貼緊木料做的墻壁，認真辯識著屋內聲音。
“亦如之。王後以樂羞齍，則讚。凡王後之獻，亦如之。王後不與，則讚宗伯。小祭祀，掌事。賓客之事，亦如之……”
周禮的典命職喪篇？
曾熟讀經典古籍的謝思曉當即聽出屋內人朗讀內容，沙啞而蒼老的聲音鏗鏘有力，念及“遂之為屍”時聲音稍頓，隨之代替的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謝思曉立即同吳雷慘死一事聯系在一起，對這個老夫子產生了興致，學識淵博者向有所尊禁忌，試問哪家的讀書人會於夜間朗誦屍鬼之說，平添妖惑之事。
屋內的夫子似是再也念不下去，漸沒了聲響，謝思曉不敢懈怠，身體雖然明顯有些不適，仍是硬撐著聽著。
“有人來了！”衣襟突然被人輕拽了拽，謝思曉回過神來，只見梁生圓黑的眼睛望著自己，夾帶一絲疑惑。
謝思曉順著梁生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肥大的身軀閃進木屋，隨後只聽沈悶的女聲在屋內響起。
“先生真是好興致，災禍即將臨頭，還行些風雅之事，倒做起詩來了！”
這聲音貌似有些耳熟。
“你這丫頭，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思調笑我？”老夫子明顯有些不悅，將詩集從女人手中奪出重重扔在桌上。
女人誇張的大笑兩聲後，又道：“先生休要動怒，我不再多嘴，咱們便直接切入正題吧！”
謝思曉機敏的豎起耳朵，手扒在墻上死命的貼近木屋。
“據可靠消息咱們淮柳來了個貴人，官位甚高，姓葛的那廢物縣令怕是不能再聽從吳最的話了，我們倒能從此處下手將事情推得幹凈，你覺得如何？”
“我說過了，我只負責幫你做那件事，如今你我間的恩怨兩清從此各走各的路吧！”
女人聞言似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咯咯直笑。
……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個倔脾氣，罷了罷了，我一番好心你不理就算了，反正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其他事我來便好！”
經過簡單辯駁，老夫子執意不肯再行它事，女人亦無法，只得怏怏離去，臨了不忘再警告一番。
“我去跟蹤那個女人，你覺得怎麽樣？”一直沈默不語的梁生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將謝思曉嚇的不清。
“你？”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明日正午你在回春堂門前放跟木頭棒，我看見了就出來尋你，告訴你她是誰，這老頭就交給你了，我走了！”謝思曉未來的極開口，梁生貓著腰如泥鰍一般瞬間消失在草叢中，攔也攔不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學生在事發前一夜都有證人及證據排除他們嫌疑，可謂是毫無突破之處。
謝思曉耗費一天時光在不斷與人周旋中度過，心神疲憊，硬撐著往吳家走去。此時天已有些昏暗，日頭已降至地平線下，只餘光散些能量讓寒露來得晚些。
一個模糊的身影刷的閃過，碰倒了街邊的竹筐子，謝思曉警惕起來，不及多想沖著影子方向追去。
影子似乎早覺察到有人跟蹤，拐進一個小巷口後慢慢減緩了速度，似是在等待追蹤者。謝思曉在幽暗巷子裏漸漸看清前方人影，瘦瘦小小的，分明是個不大的小孩子。
“你是，回春堂的梁生？”謝思曉一眼便認出了小男孩，正是回春堂梁大夫的親孫子—梁生。
梁生也是出事私塾裏的學子，今年已有十一歲，與吳雷並不在同一個小班，這孩子在她去藥鋪詢問關於學子家中人有病真假時，他就非鬧著要跟謝思曉玩泥巴，是以她對梁生的印象極深。
“你這孩子大晚上不跟爺爺待著，跑到這裏做什麽？是不是要跟哥哥玩游戲、搞惡作劇啊？”或許是女人的天性使然，謝思曉面對小孩子時會暫時暖下面色，耐心得同他們談話玩耍。
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梁生鬼頭鬼腦的四下望了望後，竟顯露出如大人般的嚴肅表情，將食指放到嘴邊，小聲對謝思曉說了句：“噓！跟我來。”
警備心起，謝思曉憶起周景庭曾對她講過，回春堂作為屢次為學子們洗脫嫌疑的場所，其中必有蹊蹺。此時見梁生做出奇怪舉動，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你放心，我是來幫你的，帶你去個地方你就明白了，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這麽個孩子嗎？”梁生一眼看破謝思曉心事，無奈的聳了聳肩，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遞給謝思曉。
“如果我騙了你，任你處置如何？”
這孩子，當真只有十一歲嗎？怎麽跟個老狐貍似的讓人摸不著頭腦。謝思曉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見梁生板著面孔宛如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心中生出些期許，或許這孩子確是個不一般的人物呢？
思前想後，謝思曉鄭重點點頭，將木棍牢牢握在手中，讓梁生頭前帶路，自己則跟在身後謹慎關註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星月逐漸升起，光華噴灑直射向謝思曉所處地帶，身前的小木屋似是受到感召，自窗邊點起了豆子般大的燭火。
此地是城外東三裏，牛家村。
梁生在木屋後方止住了腳步，轉過身示意謝思曉靠近，彎著腰小步挪到窗子下蹲著，用雜草掩住了自己的小身板。
看來這就是目的地了。
謝思曉輕輕邁著步子，緊盯窗紙時不時透出的人影，終於行至梁生身邊捂著膝蓋，乖巧的蹲下。
“梁生，這是哪？”謝思曉湊在梁生耳邊，小聲道。
“牛老夫子家，我們私塾唯一的教書先生，你且耐心等待一定會得到有價值的線索！”梁生說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謝思曉會意的點了點頭，將耳朵貼緊木料做的墻壁，認真辯識著屋內聲音。
“亦如之。王後以樂羞齍，則讚。凡王後之獻，亦如之。王後不與，則讚宗伯。小祭祀，掌事。賓客之事，亦如之……”
周禮的典命職喪篇？
曾熟讀經典古籍的謝思曉當即聽出屋內人朗讀內容，沙啞而蒼老的聲音鏗鏘有力，念及“遂之為屍”時聲音稍頓，隨之代替的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謝思曉立即同吳雷慘死一事聯系在一起，對這個老夫子產生了興致，學識淵博者向有所尊禁忌，試問哪家的讀書人會於夜間朗誦屍鬼之說，平添妖惑之事。
屋內的夫子似是再也念不下去，漸沒了聲響，謝思曉不敢懈怠，身體雖然明顯有些不適，仍是硬撐著聽著。
“有人來了！”衣襟突然被人輕拽了拽，謝思曉回過神來，只見梁生圓黑的眼睛望著自己，夾帶一絲疑惑。
謝思曉順著梁生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肥大的身軀閃進木屋，隨後只聽沈悶的女聲在屋內響起。
“先生真是好興致，災禍即將臨頭，還行些風雅之事，倒做起詩來了！”
這聲音貌似有些耳熟。
“你這丫頭，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思調笑我？”老夫子明顯有些不悅，將詩集從女人手中奪出重重扔在桌上。
女人誇張的大笑兩聲後，又道：“先生休要動怒，我不再多嘴，咱們便直接切入正題吧！”
謝思曉機敏的豎起耳朵，手扒在墻上死命的貼近木屋。
“據可靠消息咱們淮柳來了個貴人，官位甚高，姓葛的那廢物縣令怕是不能再聽從吳最的話了，我們倒能從此處下手將事情推得幹凈，你覺得如何？”
“我說過了，我只負責幫你做那件事，如今你我間的恩怨兩清從此各走各的路吧！”
女人聞言似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咯咯直笑。
……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個倔脾氣，罷了罷了，我一番好心你不理就算了，反正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其他事我來便好！”
經過簡單辯駁，老夫子執意不肯再行它事，女人亦無法，只得怏怏離去，臨了不忘再警告一番。
“我去跟蹤那個女人，你覺得怎麽樣？”一直沈默不語的梁生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將謝思曉嚇的不清。
“你？”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明日正午你在回春堂門前放跟木頭棒，我看見了就出來尋你，告訴你她是誰，這老頭就交給你了，我走了！”謝思曉未來的極開口，梁生貓著腰如泥鰍一般瞬間消失在草叢中，攔也攔不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