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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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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十多天,藍忘機每次見到藍曦臣也會焦急的追問魏無羨的去向,可每次得到的答案也只是一句 “別急”。

這天,藍忘機覺得自己稍微回覆了狀態,至少手腳能活動自如,感覺也回來了,他坐在榻邊想站起來,但背部痛得不能畢直而站,骨裂雖沒骨折的嚴重,但一般也要休養兩個月以上,更不要說是背骨這麽重要的骨骼,他受傷至今應該只有一月,勉強行動會影響覆原,但他無論如何都想看到魏無羨。

藍忘機利用避塵作支撐,還沒走出靜室,便跌倒在地,幸好經常來探望的藍曦臣剛巧來到,連忙把他扶起。

「忘機!何苦?」

藍忘機抓著藍曦臣的手說︰「兄長!我求你......」

藍曦臣嘆了口氣,考慮了一會說︰「好吧!」

藍曦臣扶持著藍忘機,小心翼翼的走出靜室,走到靜室不遠處一間新建的小屋,起名緣室。

緣室布置跟其他屋子一樣,以簡潔為主,但采光卻沒靜室的好,似是故意建在大樹底下,一邊開揚另一邊隱暗,暗的一邊置起木架,放滿了眾多小瓶,光的一邊放置了木案,旁邊堆滿了醫冊,草藥散滿一地,淩亂異常。

藍曦臣扶著藍忘機來到臥處,榻上不見人影,藍忘機心頭一慌,他放開了藍曦臣,單手靠在門前而站,突然聽到了一聲輕笑,他沿墻壁而走,走到窗邊往外看去,他看到了仍然一身黑的背影。

魏無羨正背著小屋,坐在草地逗著一只迷路的兔子玩樂,雖然看不到面容,但聽到輕笑的聲音,也預想到他那張燦爛的笑臉,此刻正掛在臉上。

藍忘機心頭一軟,柔聲叫喚︰「魏嬰!」

聞聲,魏無羨一臉愕然的回頭看著藍忘機,片刻才反應過來,雙手捧住自己的臉摸索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對藍忘機微笑說︰ 「藍湛!你可以起來了嗎?」

藍忘機看到魏無羨站起來的動作有點不自然,忙道︰「魏嬰!過來!」

魏無羨猶豫著,但最後還是走到了窗前,他才一靠近,藍忘機已隔著窗戶,把他整個人緊緊的抱著。

魏無羨輕怕著藍忘機的肩旁說︰「這樣抱很不舒服,我進來,放我進來...」

魏無羨沒有繞正門而入,直接從窗戶爬了進去,他一落入屋內,藍忘機又再一次的抱了過來,他只好像哄小孩一樣,摟著他的脖子,手輕輕的掃著他的背,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在他的耳邊呢喃︰「沒事了,乖......我在呢......」

藍曦臣在旁搖了搖頭說︰「忘機交回給你了。」

魏無羨無奈的說︰「藍大哥,藥引我已托給藥房,麻煩您通知他們,藍湛在我這兒。」

藍曦臣說︰「好,我命人通報。」

藍曦臣退出緣室後,藍忘機仍然在原地抱緊魏無羨,不讓他離開。

魏無羨說︰「二哥哥怎麽可以任性不聽兄長的話?」

「......」

魏無羨說︰「現在看到了,放心了吧?躺回榻上可好?」

藍忘機沒有回應,他放開了魏無羨,讓他扶著自己走到榻上放好,魏無羨想站起離榻,藍忘機卻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藍湛?」

藍忘機早就留意到他手上有著新鮮的傷痕,細看之下,除了新的一道血痕外,還有幾度已結疤的,再加上深深淺淺已退色了的,把原本白晢的手變得花斑斑。

「受傷了?」

魏無羨想要把手抽回,卻被藍忘機抓得更緊,忙說︰「不是...不是的...在雲深不知處,怎麽......怎麽可能會受傷?你想多了...」

藍忘機雖然乖乖的躺在榻上,但語氣淩厲,震懾得魏無羨有點心虛,口吃起來。

藍忘機放緩擔憂的語氣說︰「胸口的劍傷怎麽了?」

魏無羨忙道︰「這個沒事!真的。」說畢,他單手掀開上衣,露出胸口說︰「看,連傷痕也沒有了。」

藍忘機把他拉到懷中說︰「可是臉色不太好......」

魏無羨說︰「無礙!只是有些貧血,因為臉太白,怕嚇著你,累你擔心,所以忍住不去見你,沒想到你先忍不住過來了。」

藍忘機看著他,忙道︰「貧血?我命人拿些補血丹藥來。」

魏無羨笑說︰「澤蕪君拿過了,剛才也服過了,你大哥做事,你應該放心。」

兩人靜靜的躺著,緊貼的胸口一起一伏,然後開始談起正事,藍忘機問︰「姜元呢?」

「死了!」魏無羨以半坐半伏的姿勢,靠在藍忘機身上說︰「溫寧來到,那批兇屍豈會是他的對手,毒對溫寧沒有影響,姜元是自己逃走時掉落蠱甕的,到頭來還是如你所說,害人終害己。」

藍忘機說︰「那跟他親兄一個下場。」

魏無羨不解,問︰「他大哥?」

藍忘機解釋說︰「咱們第一次獵殺的昆侖毒屍就是姜元的親兄,所以姜元才會針對著我,他的蠱毒其實比他親兄厲害多了。」

魏無羨同意的說︰「是厲害多了,我可費了一番功夫才勉強壓制住...」

說到這兒,魏無羨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住口,藍忘機收緊了正抱著他的那只手,已說明對他的話有了反應,試探著問︰「藍湛...你當時是清醒的?」

藍忘機回想他意識不清時,所看到的魏無羨,那一臉萎靡,淒慘的模樣,便皺起眉頭一臉痛苦的說︰「為何不愛惜自己?」

為何這樣對待自己?當時他身受重傷,更被姜元放血,血流得都快要幹涸,同樣傷疲交加,奄奄一息,還要為了救他,勉強起來為他施針,萬一他因此力竭而亡,那怎麽辦?

魏無羨撐起半身,不甘示弱的反駁說︰「你也做了跟我一樣的事,你看你身上的毒傷,背骨骨裂後果有多嚴重?當時你應該把我放下,為何還要護著我?你還有臉問我為何?」

「......」

看藍忘機不懂回應,魏無羨放輕語氣說︰「咱們都有錯,打和可好?已過去了,什麽也別再說。」

藍忘機正想開口,門外卻傳來一陣埋怨的聲音,藍景儀漫不經心的闖了進來,大聲的說︰「魏前輩,這刀你滿意......了吧......」

下一秒,整個緣室也靜了下來,藍景儀拿著小刀張著嘴巴定住了,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似的,他腦中一片空白,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藍忘機會在這兒,頓時冷汗直流。

而魏無羨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不要作聲的動作也僵了下來,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目光冰冷的藍忘機。

魏無羨把手指收回成拳,幹咳了一聲︰「景儀,你先撤。」

藍景儀那兒會想留下來,動作僵硬的行了一禮,便急不及待的走,手上的小刀也忘了放下。

魏無羨目光不知飄向何方才好,說︰「竟然不咂門便進來,景儀該罰,哈哈......」幹笑兩聲,偷偷瞄到藍忘機仍然盯著自己,魏無羨吸了一口氣說︰「要一把小刀沒有犯家規,瞪著我作什?」

藍忘機默不作聲的盯著魏無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著,看誰先沈不住氣。

沒一陣子,門外又傳來了步腳聲及咂門聲,這次是把藥從藥房拿來的藍思追,魏無羨頓感無力,瞬間扶額,一副事跡敗露的表情。

藍思追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似乎極不尋常,連忙把藥碗放下,又是一禮便急步離開。

藍忘機開口說︰「魏嬰,你...」

藍忘機自小也有研習過醫術,外室木案醫冊滿地,四周藥草的香氣溢出,加上滿手的傷痕,在藍景儀拿小刀進來時,藍忘機已略猜一二,而當藍思追把藥送來,他就知道是什麽一回事了。

魏無羨嘆了口氣,試圖避開藍忘機的視線。

魏無羨在傷重醒來後,得知藍忘機正日以繼夜被蠱毒侵蝕而痛苦,所以他要了姜元貼身壇子內的蠱,一點一點的種在自己身上,再以自身試藥,以血作引,給藍忘機調制去除蠱毒的良藥。

他就是不想讓藍忘機知道才不留在靜室,要求藍曦臣為他保密,可又怎會想到聚多的巧合,是可以一次過的到來。

藍忘機強硬的把魏無羨拉下,讓他整個人緊緊的壓在自己胸膛上,不讓他反抗,粗暴強橫的擁著他,咬著他的唇,張口吻了下去,他大口吸吮著魏無羨口腔裏的空氣,他的吻有怒,有心痛,有不滿亦有憐愛,直至魏無羨被吻得透不過氣,腦中呈現一片空白,整個人軟倒在既甜密又缺氧難耐的深吻中。

好不容易回過氣,魏無羨一片暈眩的躺在藍忘機的身上說︰「你是想憋死我不成?」

「總好過你亂來作死。」

魏無羨軟弱無力的說︰「才不會,你以為我這兩年在上山幹什麽?我把抱山門下所有醫典都看過了,說你知,若能給我多點時間,我絕對有資格改名號叫抱山老祖。」

藍忘機目光望著這個仍然口沒遮攔的人,搖了搖頭。

魏無羨撐起身說︰「打住,藥不能冷服,你先喝藥,我稍後乖乖領罰。」

魏無羨把藥拿到榻前,扶起藍忘機,看著他把藥喝完,然後笑嘻嘻的幫他抹嘴。

藍忘機問︰「笑什麽?」

魏無羨笑說︰「我突然想起了師姐,每次我受傷下不了床,她也會燉上蓮藕排骨湯給我,然後我會讓她幫我抹嘴。現在我明白,原來照顧著自己重視的人,心情是可以很愉快」。

「魏嬰!」

魏無羨看著面無表情的藍忘機︰「什麽?」

「咱們成親吧!」

魏無羨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驚訝的說︰「咱們不是已在祠堂三拜過了?」

藍忘機完全沒有動搖的說︰「我是指明媒正娶那種。」

魏無羨看了一眼手中的空藥碗說︰「我配錯藥了嗎?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藍忘機握著他的手說︰「我是認真的。」

魏無羨感受到藍忘機的真誠,但他還是搖頭,忙道︰「等......不...這樣不就等於公布天下?對你的名聲不太好。」

魏無羨是有著猶豫,他聲名一向奇差,多加一個斷袖之名也沒什麽大不了,他的猶豫只站在藍忘機的角度去想,怎麽可以讓堂堂一個世家稀有的明珠,沾上了如此不潔的汙名?

藍忘機說︰「無礙!這事早就傳遍天下了。」

這些日子他單獨游歷,早就聽到民間不少的傳言,一時說含光君跟夷陵老祖朝夕不離,一時說他們覆仇不成反殺之,諸多的揣測確實讓人不快。

加上經歷了命劫,在死亡邊緣中患難與共,就如抱山散人所說,他們的命早已連在一起,會相守一生,既然如此,何不坦然公開,給他正式的名份,給逝去的親人,以及愛惜他,一直守護他的人一個交代,跟世人表明,他們傾心對方,承諾相愛一生,所有的是非揣測,都如雲如煙不覆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向天示警,命運也好,宿命也罷,他是他的人,永遠也是他的,休想再從他身邊給奪走。

藍忘機問︰「你不願意?」

魏無羨緊緊的投入藍忘機的懷中說︰「怎麽會不願意?只要跟你在一起,什麽事我也願意。」

緣為君生,命歸何處,願與君相連,共赴之。

情為君起,生屬何方,唯與君相牽,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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