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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好與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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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勻看到喬越把韓景宇帶走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了。他知道韓景宇跟鐘源有幹系,卻沒想到能扯上喬越。

喬越的車方才開走,鐘源就到了。鐘源是追著喬越來的,他知道韓景宇在喬越這裏,卻一直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但喬越這幾天露的馬腳太多,鐘源隱隱知道是韓景宇那邊出了事。這幾天他一直追著喬越,奈何喬越這樣精明的人,他刻意去了很多地方分散鐘源的精力,鐘源一路追了幾天都一無所獲。

鐘源到了,看到店門口站著個女店主,女店主在他來的時候還在往外面張望,他方才不準備打聽的,但看到女店主這副模樣,喬越的車又方才走,這兩件事一聯系起來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鐘源下了車,走到店裏去詢問女店主。

女店主是看著喬越把韓景宇拽走的,韓景宇從她這裏辭職之後,她還是打電話跟喬越順著那麽一提,喬越當時是沒多少反應,但一下子往她這裏跑的次數變多了。今天喬越也來的很早,韓景宇一過來,還沒說上什麽話,喬越就直接把人拽走了。

人是喬越帶來的,想來兩人也是熟人,女店主就沒有過問。

現在喬越方才走,就來了一個人,跟她打聽韓景宇的事。

女店主對韓景宇的事都敏感的很,這人跟她說了幾句,她就知道是來找韓景宇的。

韓景宇的來歷女店主不知道,但在她這裏工作的時候,韓景宇人是真的不錯,所以才會在他辭職之後跟喬越說一聲。現在喬越剛帶著人走,忽然來了一個打聽韓景宇的人,女店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她也不跟鐘源說具體的,想含糊過去,鐘源本來就是起了疑心才過來問的,女店主含糊的態度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鐘源生的高大,又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氣勢,叫女店主看著心裏就有壓迫感。

最後女店主在鐘源半威脅的話中,還是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鐘源知道那個人是韓景宇,從這女店主閃閃躲躲的態度中都看的出來。把韓景宇帶過來的人他也知道,就是喬越無疑。

確認是喬越把人帶走之後,鐘源就走了。

權勻看到鐘源也過來了,眉宇不自覺蹙了起來。鐘源跟韓景宇的關系……

這邊喬越開車帶走了韓景宇,韓景宇只是為了擺脫鐘源,沒有再跟喬越扯上什麽幹系的打算,他是這麽想到,喬越就不是這麽想的了。

本來韓景宇好好的呆在咖啡店裏,好好等他處理完一切,就什麽麻煩都沒有了。偏偏他還要到處跑,雖然,韓景宇這一次休想再逃出他的掌心,但他還是焦躁了幾天。韓景宇是真的從他面前逃走過,而後扯上了鐘源,還將這個麻煩一直帶到京城裏來。

喬越看了一眼後視鏡,正看到韓景宇蹙眉往車窗外張望的一幕。

他開著車,冷笑一聲,“你要想走,大可以現在跳下去。”

韓景宇聽了他的話,居然真的伸出手去。

喬越臉色越發難看,車已經開到轉角的地方了,喬越打著方向盤,面向韓景宇那一方的車門直接撞上了石壁,將車窗擋的嚴嚴實實的。

韓景宇永遠都揣測不出喬越的心思,就像現在,他只當喬越在為難他。

喬越轉過頭來,他身上的衣服因為一開始跟韓景宇的拉扯有些淩亂,他的頭發又留長了一些,因為車窗開著,風吹著他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然而他的那種目光卻是擋不住的。

車身在石壁上擦出很長的一道刮痕,相撞的那一瞬間還有火花,因為車窗上貼了鋼化膜,裂成蛛網也沒有迸濺出來。坐在車裏的韓景宇只是往前踉蹌了一下,並沒有受傷。

喬越就沒有那麽好了,他前面的車窗開著,撞上去的一瞬間有細小的石子擦到他的臉上,將他的臉上劃出好幾道血痕。

有殷紅的血絲滲透出來。

喬越也不管自己臉上的細小傷口,一雙狹長的眼,就這麽看著韓景宇。

韓景宇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他的視線。

喬越就將車停在這,聲音都平和了許多,“你這幾天去哪了?”

他的語氣真的比一開始的質問要溫和許多,但是韓景宇還是不說話。

喬越往前探了探身子,車門堵著石壁,韓景宇根本沒辦法離開,只能看著喬越湊到他面前來。

喬越的面孔近看更顯得非凡的俊美,眼睛細細長長的,眼黑比眼白多,看著就有一種邪氣往外滲透。

尤其是他本身都不去遮掩的情況下。

喬越的手按著椅背,將韓景宇被困的範圍進一步縮小。

“你說,我又不會怎麽樣你。”喬越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麽。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他看著韓景宇這種和乖巧一樣的沈默姿態,說不出什麽太尖刻的話來。

韓景宇不知道怎麽從這個範圍掙脫,喬越真的靠的太近了,近的讓他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不好的事。

但是喬越卻沒有察覺。

“你為什麽辭職了?”喬越繼續,“為什麽搬走了?”

韓景宇只是往後退,眉宇緊蹙。

喬越的嘴唇幾乎要貼上韓景宇的額頭,“這幾天住在哪?我都沒有找到你。”

韓景宇對那樣被禁錮的環境很是抵禦,他將喬越推開,“我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

喬越本按捺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出來,然而這一次他的臉上就沒有顯現出來了,只是目光更深了許多,“你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問我?”他被韓景宇推開之後就沒有往上湊了,就這麽望著他,“嗯?”

韓景宇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值得喬越一而再再而三糾纏的東西。

“我把你從鐘源那裏帶出來,你不會就以為,我是讓你在哪裏自生自滅的?”喬越問。

這話一下子說到韓景宇的心口去了。

“我原本真的不想管你,畢竟你算個什麽東西。”喬越說話還是那麽難聽,“原本想著,拿你消遣消遣,找點樂子,沒想到你這麽會給我找麻煩。以前是白遇,接著是劉孜錦,現在呢,又給我扯個鐘源。”

喬越一字一句,好似是在數落惹是生非的後輩。

韓景宇嘴唇發白,他也同樣反駁,“那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喬越的目光更加幽深。

“跟我有什麽關系?”喬越裂唇一笑,臉上擦破的傷口一下子流下一條血痕來。

“韓景宇,你這話說的可真是沒良心,在武漢要是沒我護著,你現在能站在這兒?”喬越忽然拋出這麽一句話。

在武漢,韓景宇跟喬越結識了之後,那些找他麻煩的人確實少了很多。

喬越知道韓景宇在想什麽,“你還是天真。”

韓景宇嘴唇緊抿。

“鄔兆翎真不是個幹凈的人,跟他摻和在一起的,沒點兒背景的,早死了。”喬越臉上的血流到了唇角,他隨手抹了一下,“你以為白遇是真的拿你沒辦法?他要看得上你了,你有什麽辦法,你家裏那點事,你還真以為是你藏的好?”

韓景宇沈默。白遇的心思,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那時候在武漢,白遇也是那種惹不起的人物。但是白遇雖然舉止有逾越,卻也沒做出什麽更過的事。

“韓景宇,我做事從來狠,但是對你,我真沒做過太過的事。”喬越本來是懶得提這些事的,“我承認,我幹的事也不光彩。”說到這裏他一下笑了,他又想起了在醫院的事,“但是啊,我護了你這麽久,就算是當個交易,你也不虧吧。況且,我也是挨了一頓揍的。”

“你現在說這些,是想幹什麽。”這些事經不起琢磨。因為喬越說的事,是屬實。

直到最後,他的所作所為,都沒有牽扯到家裏。他在外面樹敵那麽多,跟著鄔兆翎行事更加張揚,喬越明面上,暗地裏,給他善後的事,決計不會少。

“沒想幹嘛啊,你不就在恨我醫院強迫你的事嗎。”喬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昏了頭還是怎麽樣,在醫院裏扯著韓景宇做,弄的自己也是一身血,實在是……

一提到醫院裏的事,韓景宇的臉色就冷下去了。

“我做的事,也就那一件吧。往後,我可曾還做過什麽罪大惡極的事?”喬越也覺得自己冤枉。別人都說他兇惡陰狠,但是他自認,對韓景宇,他處處都留了情。雖然在韓景宇看來,他依舊是那樣的人。

韓景宇也在想。他只知道喬越壞,卻想不起更具體的證明喬越壞的事。

喬越說話難聽,不是針對他。喬越行事陰狠,在武漢,叫他不喜歡的人,他都下了死手的整治,連鄔兆翎說起來都怕的人,除了醫院裏那一件事,好像確實沒有什麽針對他所做的惡事。

喬越也知道他聽進去了。

“韓景宇,我不是個好人,我也沒那種背地裏做好事的習慣。”喬越說,“你恨我怨我,可以,這個我認,但是我做的事,讓你記著我喬越的好,也不過分吧?”

韓景宇張了張嘴,但是他還沒說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近的喬越就一下子親到他的嘴唇了。

那說不上是親,喬越就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那上面還有喬越身上的血腥氣。

韓景宇正要伸手去推,喬越一下子躲開了。

喬越坐在前面,直笑。

韓景宇摸不準喬越的心思,他自己都被喬越擾亂了,甚至有些被他帶偏了,現在他索性什麽都不想,就這麽戒備著跟他對視的喬越。

喬越知道他不懂。

事實上喬越自己也不懂。

他對韓景宇的好,從很久以前都開始了,雖然他的好有些叫人懼怕,但是他是真的在試圖對一個人好。他的嘴巴還是那麽壞,說出來的都是刺人的話,滿腹的算計,挑撥,但是他從在武漢開始,就一直在背地裏護著韓景宇。

從白遇到鄔兆翎,從韓景宇的家事到外面一些來找麻煩的人,他都默不作聲的處理好了。

白遇喜歡韓景宇,沒強迫韓景宇,並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因為喬越在背後。他後來也確實陸陸續續做了一些半強迫的事,但是這些甚至算不上是強迫。韓景宇自己都能應付的事。

白遇終究沒拿韓景宇怎麽樣。

而鄔兆翎,背景確實很大,不然不會和喬越玩到一起去,但是他的背景並不怎麽光彩,從他混跡的地方都可以看的出來。他在外面招惹的事,像白遇那樣,身後有背景的人,可以不當回事,但是身後一點背景都沒有的韓景宇,最後能全身而退,也不得不說是喬越從中使了手段。

喬越一直扮演著一個壞人的角色,事實上他也一直很壞,但是讓韓景宇說,就是不加那些他暗地裏做的事,只憑明面上護著韓景宇的樁樁件件,韓景宇都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喬越看著韓景宇身上的刺張開,並且將韓景宇身邊,妄圖修建那些利刺的人驅逐開,讓韓景宇在一個並說不上是幹凈的環境裏長開了。

喬越也不懂。

韓景宇排斥他,韓景宇畏懼他,但是他還是把韓景宇從鐘源那裏帶出來,他還是想要韓景宇在他所提供的溫床裏恢覆過來。

這樣看下去,喬越都要誤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了。

韓景宇思量了很久,才十分糾結的問,“為什麽?”

“我也想知道。”喬越這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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