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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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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越將韓景宇藏的緊緊的,生怕被人窺見。

北京覬覦韓景宇的人何其多,喬越那樣玲瓏的心思,又怎麽不知道。他雖然有一半是為了韓景宇,想給他一些空間自愈傷口,卻也有一半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把韓景宇藏起來,除了他誰都找不到,這游戲多好玩兒。

如果說起來,喬越對韓景宇的感情,遠沒有他的玩性大。哪怕他知道自己對韓景宇有一種微妙且模糊的情感,也不會自己表露出來。他更喜歡藏著韓景宇,叫所有人都知道卻找不到。

鐘源跟權維成的關系因為權勻的事情鬧的有些僵,但兩家的關系並不會因為兩個後輩的矛盾而疏遠。兩家的長輩依舊來往,雖然沒有從前的親密,但也是在利益的紐帶上綁的緊緊的。

權勻從上海回來之後就進了醫院,後來家裏讓他出國了一段時間,最近幾天回了北京。聽一些權勻從前的玩伴說,權勻似乎是傷了腦子之後,整個人就變得不像從前了。

從前的權勻雖然沈穩,但畢竟年幼,爭強好勝的心還是有的,現在整個人變得沈默寡言不說,連那份少年心智都沒了。

權維成雖然不喜歡他的脾性,但他畢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事兒的,他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歸咎。權家的人,見著權勻的模樣,也一個個後悔的不得了,怪鐘家狠心的人,把權勻丟到上海去受了天大的委屈。

至於這天大的委屈是什麽樣的委屈,就沒人說得上來了。

權勻在北京從來是一呼百應的權家二太子,從國外養了傷回來,同從前的狐朋狗友割斷了關系不說,整個人都自閉了不少。

權維成不知道緣由,見他這不像病愈的模樣也急得很,看權勻整個人變了個人似的,就給他找了心理方面的醫生,醫生也挺專業,看了幾天,說權勻心裏有個疙瘩,那疙瘩應該是一個人。

權維成想不到是誰,他看權勻這從上海受傷回來之後就變的模樣,就只能想到是權勻曾經喜歡的那個女人。那女人已經結婚了,權維成硬著頭皮又把人家找回來,找回來之後,塞給權勻,權勻所謂的心病也沒有好轉。

心理醫生說,人不對。

權維成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將權勻的心攪和成這個樣子,他也決計想不到這事會和韓景宇有什麽牽連。

找不出心結,權維成也沒有辦法,他的事也多,權家上下都靠他一人照拂,現在他念著權勻年幼,就把他放養了。所謂放養,就是給權勻足夠的空間,讓他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權勻有專門的家庭教師,他願意聽課的時候,就有人給他講課,全按著他的喜好來。

權勻本來喜歡美術,他本人的繪畫功底也非常好,有時候權勻不聽課的時候,就躲在房間裏畫畫,畫了很多張畫,權維成一張都沒見到。權勻畫的東西,大多都自己燒掉毀掉了。

權維成怎麽不知道權勻有心結,他旁敲側擊的幾次問他心裏住著誰,權勻都不回答。權勻就在他身邊畫畫,權維成講的不耐煩過去看的時候,權勻就連忙將畫收起來。有一次他收不及,權維成看到是一個人的輪廓。至於是誰,他就沒看清了。

權家出了權勻的事,權維成自己的婚期就被自己順延了,女方表示能理解之後,這一樁本來該成的婚事就耽擱到了現在。叫一些等著貼份子的人,等的脖子都長了。

權家的二少出了事,路家路寒祁也犯了抑郁癥似的,因為他父親本來就是公認的不成器的,路寒祁的母親積勞成疾,路寒祁不得不過早的接手路家的家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路母臥病在床的時候,路寒祁的父親被一眾人推去照顧路母,後來聽說國外又更好的環境,兩人就去了國外。現在路家就由路寒祁跟他叔父管著。

這點也不說。再說那劉家的金貴少爺,劉家的少爺原本是個特別愛挑事兒的人,劉家那麽大的後臺,可不就是為劉孜錦撐腰嗎。更何況劉母那是真的把劉孜錦當心肝兒一樣的疼愛,劉母也見過劉孜錦帶回來的女朋友,她雖然不知道身世,但也喜歡的很。後來見了一面之後,人不見了,劉孜錦哭了,哭的可傷心了,劉母千般萬般的安慰,也沒哄的劉孜錦再露出過笑顏。

劉孜錦也犯了病,劉孜錦喜歡穿女生的衣服了,他本來就長得漂亮,從前別人誇他漂亮,他聽了就不開心,現在他穿女生的衣服,穿了站在鏡子旁看一天,然後就哭。劉母被他這個模樣嚇壞了。

劉孜錦就抱著劉母,一邊哭一邊道歉,嘴巴裏含含糊糊的說,“不喜歡就不要穿了,以後我穿給你看。”這樣的話。

這樣的癔癥,後來過來一段時間就好了。劉孜錦不穿女裝了,他好好的上課,就是和賀家的賀青辰不對盤,賀青辰傷了他,登門道歉被趕走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劉孜錦偏偏針對他,賀家雖然沒有劉家那麽大,但也並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服了幾天軟之後,就不同劉家往來了。還好賀家家業主不在北京這一塊兒,關系鬧僵之後,賀家雖然還在北京掛名營生,但大部分已經開始往國外轉移經濟了。

賀青辰離開了北京,跟賀未混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出國了,賀未因為暴食癥的加重,被送回北京養病,劉孜錦沒有閑心和一個病人計較,有一次見到賀未去醫院動手術之後,就很少再找賀家的麻煩了。

喬越還是老樣子,他過的好的很。依舊是北京玩的最開的那一個。尤其是在一群二世祖集體蟄伏的時候,這麽一個我行我素的人格外引人眼目。

因為幾個二世祖的集體低調,一些二三線的新貴開始冒頭,只是知道這圈子的人,看著那些新貴都只是笑笑,並不太當回事。

北京這邊風雲變幻的厲害,那些風雲一時的人物都漸漸銷聲匿跡,一些不知道圈子裏水有多深的人開始四處蹦跶,喬越本來瞧的上眼的人就沒幾個,現在那一輩的二世祖都消停下來之後,喬越也一下子無聊了。他無聊之後,可不就跑到上海了嗎。跑到上海,還找了個叫這些人心心念念的大寶貝兒回來。

喬越就是這北京的一股子妖風,他刮到哪兒,哪兒的人都得哆嗦兩下。

北京現在說是喬越一頭獨大都不為過。但喬越畢竟也難遇什麽對手,高調的事做出來也就那麽一兩件,比起那些天天折騰的新貴來說,喬越引起的動靜確實不大。更何況,喬越也有心低調。

喬家跟權家,那就是北京最最不能招惹的兩家,現在被新貴們風頭一蓋,做了好些年妖風氣的喬越終於可以消停幾天了。

喬越樂的清閑,也不跟那些大小魔頭鬥了,去該去的場合刷個臉,而後去忙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的事,自然就是跟韓景宇相關的事。

韓景宇在咖啡館裏工作,喬越雖然自己不露面,但是總會找人去捧捧場。

他找的人去了之後回來就跟他說韓景宇的情況,有時候韓景宇在店裏工作,被有的女大學生纏著要電話號碼,這一類的小事,喬越都要反反覆覆的問個三四遍,恨不得連那個過程都要知道。

然後他問,“他給了麽?”

結局當然是沒有。韓景宇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但是他偏偏想要再去求證一遍,讓自己徹底安心。

而後喬越說,“那女生挺有意思的。”

他那話裏的意思也值得琢磨。他那個有意思,直接叫那女大學生被一些麻煩煩的焦頭爛額。

喬越這樣的人,最喜歡玩這些小手段了。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喬越有時候會自己跑過去看韓景宇。他看韓景宇,看他養的這朵將要枯萎的花,在他提供的溫床裏又緩緩覆蘇。

韓景宇空蕩蕩的眼睛裏開始亮了起來,他說話也不再是那種毫無感情,有時候女店主照看不過來,叫他去餵貓,韓景宇的神態還能看出少年的溫和來。

咖啡館裏那些亂跑的貓開始親昵韓景宇,韓景宇很少同來的客人說話,但對貓卻好的很,有一次一只黃色的老貓犯了錯,從櫃子上跳下來的時候撞到了咖啡杯,桌子上正在看書的學生嚇了一跳。那時候女店主正好不在。

客人很生氣,只找到韓景宇同他理論。

平時女店主都是親自認錯,那些多是學生的客人看到是女孩子,心裏總會軟一些,加上女店主在自己的貓犯錯之後會給別人免單,所以並沒有多糾纏的人。

但韓景宇太木訥了,他不知道給客人免單,也不會說好聽的話來哄客人,那犯了錯的大貓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似的,一個勁兒的扒韓景宇的褲腿。

韓景宇看它這模樣可憐又可愛,就把貓抱起來,大貓就縮在韓景宇的懷裏。

那客人還在罵。

韓景宇靜靜的聽著,不時揉一揉貓耳朵。大貓縮在他懷裏,不時喵嗚的叫兩聲。

最後店裏又來了許多客人,那男學生覺得丟人就沒有再吵下去了,韓景宇把大貓放回櫃臺後面的窩裏,而後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喬越知道這事還是別人同他說的,他聽了好幾遍,越發覺得這才是韓景宇的做派。

後來那人跟他說,那男學生要找韓景宇的麻煩,喬越原本準備自己打發掉的,但是他後來眼珠子一轉,說不插手。然而此事的終結就是男學生找來的人被韓景宇打服帖了。

喬越聽了直笑。後來那男學生再想挑事,喬越就全給壓下來了。

他養在溫床裏細心呵護照料的花,別人怎麽能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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