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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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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景宇因為賀青辰的突然闖入而有了喘息的時間,賀青辰把一人的胳膊開了口子,血珠子直冒,靠拳腳功夫吃飯的人,最寶貴的便是那雙手,賀青辰那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劃到了筋脈,他捂著胳膊就退了下來。

只面對一個人的時候,韓景宇的局面就扭轉了過來,他身手不比對方強,卻憑借著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辣,幾次將對方反逼了回去。

鄔兆翎從來都不是講道義的,他看到一個人退下來,自己就欺身上去了。他一個人自然是不敢和韓景宇對上的,但他是在一個人和韓景宇旗鼓相當的空檔插進去,倒讓剛才占了幾分微弱上風的韓景宇疲於應對下來。

韓景宇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他的氣息越來越沈濁,讓剛闖進來的鄔兆翎占了不少便宜。

鄔兆翎以前不喜歡男人,那天晚上魔怔了一樣差點把韓景宇給壓了,然後被韓景宇好一頓收拾。韓景宇下手太狠,那段時間他跟喬越也鬥的正兇,不便於讓自己的弱態表現出來,就放了韓景宇一馬,準備日後再報,卻沒想到,等他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的時候,韓景宇就消失了。消失的徹底的很。

鄔兆翎原本以為自己起碼有點蛛絲馬跡可以查,沒想到楞是半點都查不出來。韓景宇一直防備著他們,所以連家庭住址他們中也無一人知道。

喬越去了北京,韓景宇也消失了,沒人跟鄔兆翎鬥了,鄔兆翎一個人,真心挺無聊的呆著。

差點把韓景宇睡了是一個意外,鄔兆翎就是喜歡那些美麗的事物,越美麗越好,韓景宇就符合他這種審美觀,所以那天晚上喝了酒的他就有點借酒行兇的味道了。要是那天晚上鄔兆翎把韓景宇給睡了,那韓景宇跑了兩年之後,他現在八成是已經記不住這個人了,但是他沒睡成,韓景宇還將他一頓臭揍,然後逃之夭夭。這逃之夭夭這四個字當然是鄔兆翎自己臆想出來的。

求不得,還是在自己蠢蠢欲動的狀況下求不得,這就勾的人心癢難耐了,鄔兆翎因為韓景宇開始試著碰男人,還碰了不少男人,但是都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他嫌男人身體硬,硬的擱人。要是當初的韓景宇在他身下,他想,他也許也做不到最後一步。但那對男性身體的欲望卻又像是從此衍生出來了一樣,鄔兆翎喜歡摸男人的身體,年輕的,柔韌的軀體,在自己的掌下瑟瑟發抖,僅此而已。

滾在墻角的賀青辰動了動,他的動作太細微,根本沒人註意到。

他剛才吐了那麽多血,現在應該昏過去了才對。所有人都這麽想。

就算沒昏過去,他也沒有力氣再撲上來了。鄔兆翎這麽想。

他們都不知道,像賀青辰這麽一個身嬌體貴的富家子,胡天海地的瞎鬧騰,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每次跟鄒雲開針鋒相對,都是以命相搏的姿態,不知道讓他家裏的老子操碎了多少心。

他還小,所以幹什麽事都不知道留一線,鄔兆翎那麽欺辱他,他滿腦子的都是恨意。

但這恨意並不讓他嘴硬的不說出韓景宇在哪裏,他不想受辱,所以賣了韓景宇。他討厭鄔兆翎,所以不讓他抓住韓景宇。這本來就是沒有沖突額事情,跟他直來直往的腦回路一樣。

韓景宇喘息聲越來越粗重,他腿都在發麻,手臂也在發麻。

鄔兆翎眼睛卻越來越亮,他覺得這個樣子的韓景宇漂亮極了,那喘息的模樣比那些女人的喘息聲都還要勾的他心癢難耐。

獵食者捕獵之前必有一番搏鬥,鄔兆翎覺得自己就是在捕獵韓景宇這只兇悍難訓的獸。

誰都沒想到賀青辰還能站起來,賀青辰手心都被血粘上了一樣,厚厚的一層血痂把那碎玻璃都染上了一層銹紅色,那玻璃就仿佛長到了他手心的血肉裏一樣。他的眼睛只盯著鄔兆翎,在鄔兆翎忙著對付韓景宇的時候,他那手上的碎玻璃紮進了鄔兆翎的肩胛裏,要把他開膛破肚一樣,一紮下去就在往旁邊劃,他的手心都被玻璃銳利的一面戳了個對穿,血就從他掌心在往下滴。

鄔兆翎的衣服被劃開了,賀青辰跟發了瘋一樣,一下子紮上去之後就撲上去咬鄔兆翎的脖子。

他跟個賴皮一樣,打不過就用牙齒咬。

鄔兆翎完全沒想到賀青辰還能在撲上來,他以為他是個膿包,卻沒想到這膿包現在居然還能反撲。

賀青辰還沒咬破鄔兆翎的脖子,自己嘴巴裏的血就先湧了出來,斷裂的肋骨不知道插到了他哪塊肉上面,他現在就痛麻木了,又混沌又清醒,死死的拽著鄔兆翎的脖子咬,鄔兆翎劇痛之下想將他推開,韓景宇一腿踹的他雙腿一軟栽倒下來,賀青辰就跟絞殺的藤蔓一樣,死死的纏著他。

賀青辰的舉動驚了所有人,連跟他在一起的韓景宇都是一怔,韓景宇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他趁著還有一個人發怔的空檔,捏著那人的脖子按到了墻上,然後極快的卸了他的胳膊,才終於松了一口氣似的發出一陣急促的喘息。

鄔兆翎被咬的疼了,但賀青辰像是釘在他身上一樣,叫他拳腳功夫都施展不開,擂了賀青辰幾拳都沒什麽用,韓景宇那邊解決了一個,還沒過來的時候,賀青辰就把抓著玻璃片的手移到鄔兆翎脖子上來,他咬得太狠,這一下叫鄔兆翎都沒感覺到。等到鄔兆翎感覺到的時候,賀青辰被戳破的掌心裏攥著的玻璃片在往下滴血,熱血順著賀青辰的手掌滴到鄔兆翎的眼前。

賀青辰的眼睛被遮下來的頭發擋住了,他把牙齒從鄔兆翎的皮肉裏拔了出來,嘴唇上都全部是血,襯著他那張青腫的臉,看起來嚇人的很。

他把這張臉湊到鄔兆翎眼前,眼神帶著一股子狠戾勁兒。他嘴唇上的血淌下來,落到鄔兆翎的臉上。合著帶著血腥味的沈濁喘息一起噴在鄔兆翎臉上。

“老子就是有本事踩著你!”他就是爭著一口氣,連命都不要了。

鄔兆翎盯著他。

賀青辰太兇了,他這兇狠是被逼出來的,表面上再怎麽純良的模樣,只要剝掉這層皮,內裏就是滿身利刃的怪物。

鄔兆翎是把他逼到了極致,才能叫他顯出這樣的兇相來。

賀青辰就當著鄔兆翎的面,把那碎玻璃在鄔兆翎脖子上一陣比劃,他這個模樣太兇殘了,就算下一秒那碎玻璃插到鄔兆翎脖子裏都算不得意外一樣。

鄔兆翎不敢動了,那碎玻璃抵到了他的頸動脈上。

“我有本事踩著你嗎?”賀青辰牙齒上都是血,有鄔兆翎的,有他自己的。

鄔兆翎看著他的眼睛,“有。”

誰都惜命,遇上這樣一個什麽都不講求章法的瘋子,還能怎麽辦。

賀青辰笑了,韓景宇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

鄔兆翎的眼睛裏映著韓景宇,賀青辰看到了。

賀青辰把手上的碎玻璃一下子紮到了鄔兆翎的肩胛裏,然後當著鄔兆翎的面兒,將自己被刺穿的手從這上面拔了下來。

他起先被鄔兆翎欺辱的只有哭的力氣,現在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流了那麽多血,眼角痛的發紅,都沒有一滴眼淚流出來。

現在韓景宇站在賀青辰身後,鄔兆翎也不敢動了。

賀青辰站了起來,他腿都在發抖,但還是站起來了。

他伸手抓住韓景宇的手,他用的是那只被玻璃捅穿的手,就用這滿手溫熱的血把韓景宇的手裹住。

他沒有看韓景宇,就只盯著躺在地上的鄔兆翎。

“我帶你來找他,現在我要帶他走。”賀青辰嘴唇裂開了。他這是示威一樣的姿態。

鄔兆翎逼他帶他來找韓景宇,現在找到了這個人,他又要當著鄔兆翎的面把韓景宇帶走。

賀青辰抓著韓景宇的手往外面走,那些堵在走廊裏的人見到兩人過來都慌忙的閃開。

賀青辰的脊背挺的筆直,只有被他牽著的韓景宇知道他在發抖。他是痛的全身都在發抖,他也拼命的把自己的弱態藏起來。

“別硬撐了。”兩人站在一樓樓梯口的時候,韓景宇說了一聲。

只是這一聲,仿佛把賀青辰驚擾到,他慌忙的松開自己的手。但是他也走不動了,只往下走了一步,整個人就要栽下樓梯一樣。

韓景宇從後面扶住了他。

賀青辰全身還在發抖,他是痛的狠了,剛才硬撐了,旁人看不出來,韓景宇卻看出來了。賀青辰牽著他的手一直在發抖,是痛的狠了,所以根本控制不了。

他一直在強撐,是人都怕痛,他又不是鐵打的身子,方才是憑著一口子怒氣才沒有倒下,現在那一口怒氣消了,只覺得那痛楚要將他生生逼的崩潰。

賀青辰被韓景宇扶著,一直低著頭,不想讓韓景宇看見臉一樣。

韓景宇知道他在哭,人痛的要命的時候,眼淚是根本不受控制的。賀青辰的狠是被逼出來的,他這種人惹不得。什麽都不怕,一惹就瘋的沒個章法。

“我送你去醫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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