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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章 :推他落水一時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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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徑一般很少有人過來,厲景琛和祁承軒午膳過後走了幾個月了都沒有見到過人,此刻突然出現三個太監,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不是偶然。厲景琛警惕的註意著三個太監,身前的小太監嬉皮笑臉的,面孔挺熟悉,一下子不記得在哪邊見過。至於身後二人,膀大腰圓、腮上橫肉,眼睛中帶著血氣,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厲景琛自認功夫還不到家,可以放倒其中一個,但兩個人一起上,他就完全沒有把握了。

在沒有勝算的時候,厲景琛決定靜觀其變。他跟前的小太監也沒有讓他等多久,笑嘻嘻的說道:“厲校尉大忙人,讓奴等好找。聽說校尉寫了一手好字,我們家殿下想要校尉寫兩個賞玩賞玩,不知校尉賞臉不!”

字句委婉,那神態可不容厲景琛拒絕,要是厲景琛說個不字,身後的兩個就不是擺著看著玩的了。厲景琛說道:“我回去好好斟酌,寫好了就給你送來,不知你家殿下是哪位啊?我好親自給你家殿下送去!”腦中思索,厲景琛基本上已經確定小太監的主子是誰了,只不過需要得到進一步的確認。

小太監險些顛倒,他跟他們家殿下東書房裏裏外外的不知道走了那麽多遍,誰不認識他小李子,走到哪兒不被人尊稱一聲小李公公,今天竟然被詢問了主子是誰,小李子怎麽不氣惱,咧著嘴,“連七殿下都不知道,校尉是不是傻了。”末了還嘀咕一句,“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小李子自以為小聲的嘀咕,其實在幽靜的小徑裏頭聲音並不算是小,厲景琛聽得清清楚楚,心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小李子只不過是個奴才,他有什麽膽子去編排其他主子,可想而知,祁珺池平時是個什麽德性,目中無人、不可一世,弄得身邊的奴才也長了十七八個膽子。

厲景琛雖然是祁承軒的伴讀,但並不是賣身的奴才,身為陽陵侯厲家的嫡子嫡孫,他身份不可謂不貴重,不是一個去了根的小太監可以欺辱的。

厲景琛冷笑,“七殿下厲某還是知道的,但不知道殿下還是個愛好書畫的,於書畫一道還有造詣。”厲景琛暗暗地刺了一句,東書房的人都知道,七皇子祁珺池最不喜歡的便是書畫,覺得這些娘們唧唧的,自己不喜歡也不準別人喜歡,看到了別人把玩字畫都要嘲諷一聲,表面上有人附和祁珺池的說法,其實暗地裏都覺得祁珺池太過分,為此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也就是祁珺池的身份撐在那裏罷了,但這個身份卻也是最現實的東西。

“那是,我家殿下才高八鬥,文曲星下凡,萬歲爺也時常誇獎,說殿下是他最鐘愛的兒子。”小李子擡頭挺胸,仿佛誇獎的是他自己一般。說完了小李子才想起來厲景琛最先說的話,“文房四寶都給校尉準備好了,校尉高才,還是直接跟著我走吧,免得殿下等久了惱了校尉,是也不是啊!”

厲景琛木然著一張臉,眼睛卻悄悄的看著四周,尋找著出路,這條路他經常走,熟悉小徑內的情況,七殿下祁珺池應該沒有那個膽子在禦花園內圍追堵截一個七品的省中壘校尉,厲景琛準備一有空檔就突破重圍離開小徑。祁珺池不是什麽好貨,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性子裏的劣根性和他大哥祁宏志一個模樣,厲景琛才不相信祁珺池是真的要看什麽字畫,把自己抓過去打一堆倒是有可能!厲景琛快速的思考著,想著祁珺池捉了自己去究竟是何作為,最近他和祁承軒與祁珺池並無什麽交集,連個眼神都沒有交匯過,厲景琛實在是想不明白!

這個時候身後柱子一般的兩個高壯太監終於起了作用,看厲景琛要逃,兩步上前就架住了厲景琛的胳臂,兩條手臂如同鐵釬子一般怎麽都掙脫不開,小太監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厲校尉請吧,咱別讓殿下等急了。”

皇宮大了去了,厲景琛知曉的只不過是它的冰山一角,很多地方厲景琛不曾去過也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禦花園裏頭有一個小池塘,塘子內養著一些厲景琛叫不出名字的水生植物,植物開著藍色的花朵,花心是黃色的,一片一片看著很漂亮,只是靠近了聞到一股濃厚刺鼻的花香,厲景琛下意識的皺了眉頭。塘子內有幾對鴛鴦躲在樹蔭下底乘涼,就算是有人來了,也只是擡了擡眼瞼並不理睬。

厲景琛就被抓到了這麽個地方,空氣中的花香嗆得厲景琛直惡心,但看另外三個太監卻沒有厲景琛這麽大的反應,看來是因人而異,就像是有人喜歡吃臭豆腐,有人卻避之惟恐不及一樣。現在這個情況了,厲景琛還在瞎想八想,經歷得太多,都已經變得寵辱不驚。

高壯的太監把厲景琛放開順勢往前一推,厲景琛一個趔趄,堪堪停在塘子邊,差那麽一點點兒的距離就掉進去了,厲景琛剛剛站定,就有人走一旁的假山邊走了出來,來人正是七皇子祁珺池,想來是在這邊等了一會兒了,等得心煩氣躁,一出來就給了嬉皮笑臉的小李子一腿,踹得小李子歪倒在一邊,疼又不敢喊出來,只能夠忍著。

“死奴才,看了就心煩,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守在出路兩邊別讓人進來了。”祁珺池不耐煩的說道。

“喏。”高壯的太監應聲離開了,徒留下小李子在旁邊期期艾艾的抽氣,祁珺池一腳踢得挺重的,讓他半天沒有緩過來。風水輪流轉,趾高氣昂的小李子把自家主子當個寶,渾然不知在他主子心裏頭他不過是跟草。

煩心的人走掉了,祁珺池也沒有覺得多少高興,看著厲景琛嘟嘟囔囔的,“看著就是一個呆貨,和老十那廢物混在一起的玩意兒哪有什麽本事,看來厲景閆也是個蠢的。”原來是晟國公五十壽宴的時候,祁珺池和厲景閆相識,厲景閆和祁珺池本質上是很像的,都是被寵得看不清自己的人,但有一點不同,厲景閆是個庶子,祁珺池雖然不是嫡出卻是個身份貴重的皇子。兩人一見,頗有些心心相惜,隨著交情的加深,厲景閆就拜托祁珺池幫忙教訓厲景琛。

教訓一個人而已,對祁珺池來說小菜一碟,但他又不想讓人知道了他仗著身份欺負厲景琛,免得被父皇知曉又說他莽撞不穩重,於是就讓人偷偷的將厲景琛弄到了這兒來。

在祁珺池的心裏面,欺負無外乎將人揍一頓、辱罵一番,按下來打一板子了事,可是厲景閆就缺德多了,他暗暗地給祁珺池支招,讓他派人將厲景琛扔到河裏面去,這樣即讓厲景琛失了面子,又讓厲景琛得到了教訓,說不定厲景琛就永遠無法從河裏面爬起來了。

皇宮裏面哪一根梁子沒有吊過人、哪一口井沒有填過人,在一條河裏面死個把人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只是厲景閆想得很好,卻不知道祁珺池也有顧慮,自上一次被關禁閉後祁珺池就收斂許多了,免得失了父皇的歡心。

“本以為能夠看到什麽趣事兒,誰知你這般無趣,你也掙紮一下讓本皇子樂呵樂呵的啊,呆呆的怎麽都不像是被人綁了過來的,唉,太無聊了太無聊了,這炎炎夏日什麽時候可以過啊!聽好了啊,以後不準欺負你大哥厲景閆,算了算了,厲景閆連你都比不過,肯定也是個傻的。”祁珺池覺得厲景閆欺騙了自己,和一個傻子交朋友不是祁珺池的風格,決定此事後就不要這個挺逗趣的小弟了。

將厲景琛扔到水裏頭隨便派兩人就可以辦成,但祁珺池太無聊了,炎炎夏日,連只知了都過得比他歡樂,就親自過來看看。怎知厲景琛一點兒都沒有掙紮,臉上也沒有恐懼之色,這讓祁珺池很失望,連厲景琛無禮沒有對他行禮都不計較了,無力的揮揮手,祁珺池說道:“小李子你看著他跳湖裏面去,我隨便走走,完事兒了來找我。”

“喏。”趴在地上的小李子立馬調整姿勢跪趴在祁珺池的腳邊,恭敬有加。

祁珺池搖著手走了,待祁珺池走了,小李子面露猙獰,都是厲景琛害的,才讓他被主子厭棄,張牙舞爪的朝著厲景琛奔來,沒有想到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李子手上也有幾手功夫,厲景琛和他周旋了幾下也脫不開身,小李子的功夫太黏人了。

耳邊一陣風響,小李子“哇”一叫,“噗通”一聲落到水裏面去了,厲景琛被帶的往前了幾步,差點兒因為慣性被帶到塘子裏頭去。塘中鴛鴦長叫一聲,被嚇得游走了,小李子也不知會不會水,小半天都沒有露出頭來。

“白癡,課業不好,功夫也不過關,你都會些什麽,你說說沒有我你該怎麽辦,要是沒有我一開始入宮的時候就成為井中鬼了,還讓你活到現在。”祁承軒劈頭蓋臉一通罵,恨不得掰開了厲景琛的腦袋,看看裏面是豆腐渣子還是茶葉末子,怎麽一點兒心眼都不長,要是他沒有註意,怎麽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厲景琛悄然的將手從小腿上放開,如果不是祁承軒出手,小李子就要成為刀下鬼了,要不是顧慮到在宮裏面見血不好,厲景琛早就下了殺手。

“謝殿下救命之恩,沒有殿下,景琛早就成為亡魂了。”適時的討好還是要的,厲景琛從來不吝嗇對祁承軒的奉承。

祁承軒顯然很吃這一套,頭都昂起來了,“這還差不多,走吧,在這邊熏死了,都是什麽惡心的花。”嫌惡的咧咧嘴,呆久了,祁承軒都覺得自己要吐了。

誰都沒有理會還在池塘裏面的小李子,厲景琛和祁承軒都不是有同情心的人,甚至鐵石心腸得很,對於要害自己的人也給予不了同情。

下午在校場揮汗如雨,一個時辰不到厲景琛就覺得自己被曬黑了一圈,好在教導武藝的師傅也不敢狠了,只是讓眾位皇子和伴讀在外面練了一個時辰就進入了內室,打木人、對練,放著冰盆的室內要比外面涼快許多。

只是厲景琛有些心不在焉,被祁承軒撂倒在地,祁承軒壓在厲景琛的身上,口中的熱氣噴在厲景琛的耳後,厲景琛不適的動了動,也不知因為鍛煉還是因為臉紅,耳朵尖也紅了起來。

祁承軒喘著氣不滿的說道:“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

厲景琛被壓在地上也喘著粗氣,縮著脖子扭著手,想要將祁承軒從自己身上弄下來,少年人特有的朝氣,夾著汗味竟然不難聞,沒來由的讓厲景琛的心一陣慌亂,本能的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又琢磨不透自己為何不喜。別看祁承軒在人前憨傻,其實他是一個頂霸道的人,此刻厲景琛更是覺得祁承軒的存在感十足,壓得自己喘不過氣,急急忙的開口,借此讓祁承軒放開自己,“七殿下沒有來。”

“是嘛?”祁承軒環視了一周,的確沒有見到那個囂張的身影,“別管他,死不了。”祁承軒煩躁的搖搖頭,視線卻怎麽都無法從厲景琛的後頸處離開,都是汗味,他竟然敏感的從厲景琛的身上聞到了好聞的味道,不是汗味的酸臭,反而帶著清淩淩的芳香,就像是森裏裏頭流淌的小溪流,有著水的清透、花草的清新和森林的空靈,祁承軒一下子癡了,竟然鼻子湊上去仔細的聞了聞,唇觸碰到厲景琛的後頸,使得厲景琛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帶著汗水的肌膚,有著幾分的滑膩,卻意外的不讓人討厭,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祁承軒立刻胡亂的搖搖頭,肯定是被太陽曬得發昏了,怎麽就覺得厲景琛香了,而厲景琛捂著後頸好像被蚊子咬過,臉上都不知道應該有什麽表情。

他們兩個在練功房的一角,視線昏暗,視野也不好,故沒有人註意到他們倆。此後兩個人沒有了交流,對練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手腳都有些放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感情也是很重要的,對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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