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偏不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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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問的無非就是來這裏有什麽感想, 還有問一些密室裏的事情。
比如問他和葉延在魚缸裏時說了什麽。
時川河一臉的無情：“不記得了。”
“為什麽一直堅持投葉延？”
時川河：“？因為他是殺手。”
工作人員：“……就是您為什麽覺得他是殺手？”
時川河：“？顯而易見。”
工作人員：“……”
聊不下去了！
“不是，就是請您分析一下。”
時川河：“沒什麽好分析的。”
他面無表情：“我覺得他是就投了。”
其實是有蛛絲馬跡可以尋的，但這些解釋起來太費勁，而且本身時川河也是感覺占了一半, 他又不想秀什麽, 又趕時間，幹脆就這樣好了。
“您平時玩密室逃脫這一類的游戲比較多嗎？”
時川河：“也沒吧, 就玩過兩次。”
時川河對這些並沒有興趣, 唯一去過兩次，也是因為有認識的人開了，請他去試試題和關卡。
“那如果下次我們再請您, 您願意來嗎？”
時川河認真道：“如果還要把我丟魚缸裏就算了。”
采訪就此結束。
時川河離開房間，立馬有工作人員上來幫他取下設備。
他有事趕時間，大家當然不會攔著他不讓他走。
只是劉導還是要客氣幾句：“小時，下次再來啊！到時候請你吃小龍蝦！”
“謝謝。”時川河點了點頭。
他直徑往外走, 葉延喊了他一聲。
時川河回頭看他, 兜裏的手機正好響起來。
時川河沒看手機，只看著葉延走到他跟前，對他說：“給我個地址，到時候去接你。”
“你不跟他們吃晚飯？”時川河無視了自己口袋裏的鈴聲：“我聽到岳哥說待會一起吃晚飯。”
葉延笑著道：“我還有事想解決呢。”
時川河猶豫了一下：“紅葉療養院。”
他頓了頓：“你到大廳報我的名字他們就會告訴你怎麽走。”
沒想到是療養院，葉延微頓了一下。
但他到底還是什麽也沒問，只說：“註意安全，記得退燒貼。”
“……你好啰嗦。”
時川河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走了。”
他停了停，輕聲說了句：“晚上見。”
葉延彎著眼目送他離開。
等轉身了, 時川河才接電話：“別打了出來了。”
姚慧欣因為他這一句話，緊張的看著大門口。
然而等到時川河走到了她面前，她也沒有看見那個支配了他們高中生涯的魔鬼身影。
她想肯定是自己瘋了, 於是抱了一下自家的親親弟弟緩解一下這痛苦的回憶。
完事後她看著時川河的臉，忍不住親了口：“你一大男人皮膚怎麽這麽好？！”
“因為我從不嗨三天三夜不睡覺。”時川河沒躲她，只把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塞進後座：“快點。”
兩人上車後，前座的司機也發動車子。
姚慧欣沒忍住問他：“誒，你不是說你去沈朝那就是湊個數嗎？怎麽還錄制節目了？”
她不怎麽關註娛樂新聞，混的圈子也小，所以並不知道時川河已經出道了，也不知道時川河還和人炒cp了。
“沈哥想搞下事業。”時川河冷著臉說：“我也沒地去。”
姚慧欣：“？屁！你這話說出去誰信？”
她看著時川河冷硬的臉：“不是，不就是被打回來了嗎？至於這麽卑微嗎？這樣，姐姐出錢，你說你要什麽搭檔，想去哪演，姐姐給你包了。”
時川河：“不用。”
他頓了頓，補充：“沒被開。”
姚慧欣知道他沒被開，但也知道他一貫驕傲，肯定是難受的，所以也不再聊這個話題了，只問：“那個時候你跟我電話的時候，身邊是不是有人？”
“嗯。”時川河沒瞞著：“我隊長。”
姚慧欣遲疑了一下：“呃，他聲音挺好聽的，叫什麽啊？”
時川河原本只是平淡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姚慧欣愛玩。
男朋友換了一撥又一撥。
她挑男朋友就三個要求。
身材好。
聲音好。
長得好。
葉延恰好都滿足。
時川河偏頭看向姚慧欣，一雙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出鞘的刀刃，透著寒光：“別打他主意。”
姚慧欣：“？”
她被時川河忽如其來的寒芒震到了。
她一時間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接著就聽他用仿佛一個小孩子要被搶走最心愛的玩具的強硬又帶著警告的語氣冷冷說：“他是我的。”
姚慧欣目瞪口呆。
乖乖。
她家這位木頭弟弟開竅了？！
天知道她可是親眼見過有小姑娘紅著臉想要問他要聯系方式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說“你認錯人了”。
還有讀書的時候她去接他下課，她看見有小姑娘給他表白，她正想起哄，結果他這位木頭弟弟卻是捧著書，眼皮都沒擡一下的說“就算你說喜歡我我也不會把那道題再講第三遍，聽不懂就別學這個課題了，換個課題對你更好”。
可深知套路的姚慧欣確信人家小姑娘問他題目也只是想找機會跟他親近！
天。
姚慧欣覺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是她能升上天堂的世界末日。
她家弟弟開竅了！
喜歡上人類了！
姚慧欣在感動之餘，深深的表示很想要知道那位神明究竟是誰。
是誰，擁有這麽高超的本領，才可以讓鐵樹開花。
所以姚慧欣說：“放心，你別醋。”
她感動，她真的感動。
她家弟弟不僅喜歡上人家了，還有醋勁和占有欲。
她覺得她感動到恨不得明天就站在世界的頂端拿著自己的所有積蓄大把大把的往外撒，以此慶祝這令人激動到心潮澎湃的時刻。
姚慧欣：“我可以搜一下那位神……啊不是，我未來的弟媳是什麽樣的麽？”
時川河冷著臉點了頭。
姚慧欣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懷著慈母的心打開了手機搜索“時川河”。
他既然都錄節目了，肯定有詞條，在通過詞條進入他們那個什麽她不記得名字了的團，再看隊長，就可以了。
姚慧欣一邊等著網絡在這郊區反應過來，一邊想對方肯定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
那種笑起來甜甜的，能一下子就擊中你的心的。
畢竟她家親親弟弟雖然瘦了點，也是個絕對的1。
看這張冷臉，看那張嘲死人不償命的嘴，不是個脾氣好的、會撒嬌的、會賣萌的、會嚶嚶嚶的，根本受不住好吧？！
她深知時川河一向吃軟不吃硬，所以確信對方是個軟萌的小隊長。
畢竟這要是硬氣一點的，她家這位小冰山能把世界給炸了。
在姚慧欣猜測到最後，網絡也終於加載了出來。
第一個出來的就是時川河的詞條，再往下標題就是“隊長和老幺的關系真的太好了，兄弟都沒有這種默契吧？”
姚慧欣很欣慰。
這說明弟弟很喜歡。
所以她欣喜的點進了詞條，又順著時川河的詞條點進了Ln7，然後……
她看見了隊長名字是兩個碩大的“葉延”。
姚慧欣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
沒關系。
她安慰自己。
重名很正常。
於是她又點開了葉延的詞條。
接著姚慧欣的世界崩塌的四分五裂。
詞條裏附贈的照片是葉延拍攝《美色》的藝術照。
他看著鏡頭，視線是冷的，嘴角卻是帶了一點弧度。
姚慧欣現在明白了什麽叫“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
譏是譏的她的天真無知。
涼是涼的她那一顆熾熱的心。
漫是淹沒了她整個人。
她幾乎是瞬間回憶起了高中時老師每天都在說“你們看看A校區的葉延，人家比你們小，腦子卻比你們靈光”。
“你……”
姚慧欣頭皮都要炸了，她一時間不好打擊自己弟弟，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在卡殼半天後幹巴巴的問了句：“你看他這身高和體重，你和他……誰是1啊？”
時川河：“？”
“你瞧不起矮方攻？”
“我不是，我沒有。”姚慧欣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剛剛說什麽了啊？！
但是……
問題是……
她很想讓時川河回到她讀高中的時候，去說一句“葉延是0”，去看一下大家的反應。
她敢打包票，全校從老師到保安，都會覺得說這話的人瘋了。
姚慧欣的腦子亂七八糟的，終於捕捉到自己剛剛看到的標題，想到了自己高中時聽過的傳聞。
她一邊搜索“時川河和葉延”，一邊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時川河毫不猶豫的點頭。
姚慧欣也終於看到了現在當下熱門cp“延河”的各種gif。
有葉延看著時川河笑的。
有葉延抱著時川河做公主抱的。
有他倆隔著人群對視的。
有他倆掰手腕時葉延忍著笑逗他的。
……
還有很多很多。
每一幀，都讓人覺得葉延的眼睛裏全是時川河一個人。
姚慧欣忽然就不質疑了。
一個人的眼睛是藏不住人的。
她不太清楚高中的那個魔鬼怎麽栽到自己弟弟手上的，但看了這些gif，看了這些照片後，她也只想祝福他們。
他們到了機場，時川河雖然趕時間，但還是先去買了退熱貼和姜茶。
姚慧欣這才知道原來他淋了冷水，她有些稀奇：“你之前不是不在意這些嗎？還說沒那麽嬌弱。”
時川河捧著姜茶，酷酷而又冷漠的說：“有人念叨。”
姚慧欣腦補了一下那個站在主席臺上說“我不清楚為什麽短短高中三年要玩這些把戲，但如果你們還有人要試試，我可以奉陪”的囂張魔鬼如同老媽子一樣碎碎念的模樣：“……”
靠。
代入不了。
姚慧欣送他上飛機，在他離開時到底還是沒忍住喊住了他：“三兒。”
時川河停住，回頭看她：“？”
姚慧欣有點想點煙，但時川河不喜歡煙味。
所以她只能苦惱地說：“我希望你幸福，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因為你是我弟弟。”
時川河面無表情：“有話就說，擱這擠牙膏？沒刷牙？”
姚慧欣：“……”
她真不知道葉延怎麽栽自己弟弟身上的！
“葉延…你知道我為什麽高三轉學吧？”
姚慧欣組織了一下措辭：“當時我高三轉學，我說是因為學校有人玩校園暴力我看了惡心所以走了。當時這事是真的，就，葉延……”
“他家裏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他父母走了。整個人好幾個月都沒說話，然後就有喜歡他的同學想安慰一下，結果被另一撥就是喜歡那個同學的人。於是葉延給記恨上了。”
姚慧欣一股腦的輸出：“葉延又聰明又厲害，早讀還跳級上來的，老師都喜歡他，就總有人嫉妒他。你要知道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都不是一個校區的，我們老師也天天擱我們這念叨他多麽多麽優秀。他們就約到一起，想把葉延關到一個廢棄的倉庫裏，等他跪在地上求饒了才放他出來。”
“可能還有更過分的吧，但我和他們不是一個校區的，所以我也只是聽了個傳聞。”姚慧欣打了個寒顫：“就，葉延不知道是怎麽知道了這件事，反手把他們關進倉庫裏，還加了把火。人倒是都沒事，就是全部嚇尿了。出來的時候還在跪著給葉延磕頭喊爸爸。”
“後來葉延被停課了半個月，等到開全校大會時，他被要求檢討，他站在主席臺上說——”
那個還不像現在這樣沈穩，還沒有現在的時川河那麽大。
那個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少年，抓著話筒，連檢討稿都沒有拿。
他在烈日炎炎下沖所有人扯了個笑，大屏幕上他的臉清晰可見，有人覺得他帥，有人覺得他恐怖，因為他說：“我不清楚為什麽短短高中三年要玩這些把戲，但如果你們還有人要試試，我可以奉陪。反正我不怕死，大不了我一個人換你們幾個人甚至是十幾個人的命。”
當時全校直接炸了。
後來有人說曾經有人偷過葉延的東西，葉延在連那人一根手指都沒有碰到的情況下，讓那人摔了個骨折。
正好摔的是一雙手，直接錯過了期末期中考留級。
就是因為他，附中自那以後各班放學一小時後就不允許有學生逗留。
天臺和倉庫這種他們學生最喜歡去的秘密基地也被徹底封鎖。
其實還有太多太多關於他的傳奇，和那些令人膽寒的故事，可姚慧欣一時間說不完。
所以姚慧欣幹脆道：“我陪你去紅城吧，我路上說給你聽。”
本來還沈浸在這幾件事裏頭的時川河：“……”
“不用。”他沒讓姚慧欣上來：“沒事。”
姚慧欣不明白他懂了沒有：“就是……哎呀，這話說了你可能不愛聽。但我覺得你玩不過他。”
她真誠道：“他才十六歲，就有那樣的本事了，你真的玩不過他。我不管你要不要為愛做0，不開心了就早點離開他，咱家有錢，能擺脫他。三兒，別弄傷自己。”
時川河也是沒想到，他和葉延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人勸分了。
但他聽完，的確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
只是……
他有點想要見見葉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見葉延，因為見到了好像也沒法去撫平他曾經受過的傷。
可能是見到了就有辦法給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安慰吧。
時川河想。
他並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也不是那種黏人的性格，所以他沒有做掉頭回去的昏君，只說：“再說吧。走了，趕時間。”
時川河上飛機後就直接起飛。
姚慧欣的機艙內部不像時川河的私機那樣偏向簡約。
尤其她這架飛機是準備用來開空中party的。
到處都張燈結彩的，頗有夜店風格。
時川河看著頭疼，直接進了臥室。
好在這位大小姐並沒有夢中蹦迪的習慣，臥室雖然花裏胡哨了點，還燒了香薰，但也好過外頭的燈球酒池。
因為時川河說自己淋了冷水，還是長達十分鐘的冷水澡，所以在飛機進入軌道後，飛機上配備的空姐前來：“三少，請問需要幫您放點熱水泡澡嗎？”
時川河點頭：“可以。”
他頓了頓，回頭看這位空姐：“不要聽她的放姜。”
時川河一臉的冷漠：“我是驅寒，不是煮菜。”
空姐也是見過時川河一面的，畢竟她是寸日私人航空專門候著的空姐，時川河和姚慧欣這樣不需要談工作的，一般都是用公司裏的空姐，而不是另外聘請。
所以在聽到時川河這樣說時，漂亮的空姐笑了笑：“好的，您放心。”
時川河在飛往紅城的路上，葉延卻是坐到了采訪間進行采訪。
“您是怎麽確定目標人物的？”
葉延揚眉：“這不是很簡單嗎？那個786948一看就是‘群主’。群主就是岳總。”
“您認為葉保鏢真的有妄想癥嗎？”
葉延想了想，只是說：“葉保鏢這個人物身份是今年三十二歲，他從小就在時家做事，可以說是陪著時少爺長大。時家的事業他也有插.手，郭秘書離開何服務的時候，何服務還才一歲，是沒有記憶的年紀。”
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有沒有妄想癥，是不是真的擁有特殊能力，這取決於大家想知道一個什麽樣的故事，想得到什麽答案。”
“可時少爺不是用了憐憫做交換嗎？”
“我也沒說就肯定沒有特殊能力啊。”葉延笑了下：“但是在這個故事裏面，時家本身就不差，資本主義下長大的孩子，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很正常。”
他攤手：“知道一本書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裏面有個高中生吧我記得，他跟人講量子力學，說了一大堆，就連這方面的教授都給他說懵了，但他考試一塌糊塗。你沒法說他是瘋了，還是真的見到了‘看不到的物質’。”
工作人員：“……”
聽不懂了！你一偶像說這麽深奧幹嘛！
工作人員只好換了個問題：“您和時川河在魚缸裏說了什麽？”
葉延“嘖”了聲：“你們也知道是魚缸啊，還美化人名字。”
“沒說什麽。”他笑的有些暧.昧：“就是問他冷不冷，要不要來哥哥的懷裏。”
工作人員：“？？？”
她看著眼裏帶笑的葉延，一時間不知道葉延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但是吧……
偶像男團之間關系都很好，說這話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要知道上次岳山的老友來節目裏，他倆老男人還對著對方一口一個寶貝的，老友都結婚生孩子了，岳山也快要結婚了呢。
男性之間的友誼，有時候是真的令人迷惑的。
“如果下次我們還邀請您，您還願意來嗎？”
葉延點頭：“當然，就是希望關卡再難點。”
工作人員：“……”
聞老師已經要打人了啊餵！
葉延結束了采訪後，拒絕了岳山和劉導的晚飯邀約：“我們助理和經紀人都有事，今天正好關與月也結束通告回宿舍，兩小孩在家我不太放心。”
他揮了揮手，姿態隨意自然，沒有絲毫的謙卑或是清高：“下回我們來，一定再一起吃頓飯。”
“行。”岳山囑咐了幾句：“那你路上小心，回頭記得轉發微博。”
今天錄制結束了，晚上《驚魂一笑》官微就會艾特他們，先預熱宣傳他們來參加節目的事情。
葉延應下，捏著自己和時川河的房卡就走了。
時川河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他只需要去把他的行李箱拎著就行了。
飛機雖然延誤了，但正好到他這就能趕上。
葉延推著兩個行李箱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守著他的郭昀：“有事？”
郭昀掏出手機：“那個，葉哥，我想跟你換一下聯系方式。”
大家現在都在一個圈子裏，保不齊以後也還要遇到，所以葉延也沒拒絕。
只掏出了手機說：“我掃你吧。”
郭昀站在他面前，因為葉延指紋開鎖的原因，沒有瞥見他的屏保。
但葉延打開微信後，他微信置頂是一個備註為“小刺猬”的。
一看就是愛稱。
尤其對話消息還停留在了一句“早安”上。
郭昀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但他覺得更像是……
郭昀垂下了眼睫，默默的打開了自己的二維碼。
他本來還想和葉延互換電話，但葉延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葉延抱歉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見。”
他一邊說一邊往前走，還接起了電話：“白姐。”
“我們這邊打算和《驚魂一笑》配合一下炒熱度，所以後天錄制團綜，到時候和《驚魂一笑》第七期的播放周一起放團綜。明天會有人送服裝過去，你記得收一下。”
“ok。”
葉延直接上了自己叫的車前往機場。
在車上，他看著飛速掠過的樹木高樓，掏出了手機打開備忘錄。
他的腦子裏有一瞬的放空，最終敲下了兩句——
【你像從窗縫中偷溜進來的月光
恰好落在了我心上】
時川河通知了紅葉療養院那邊自己會遲一點到，可以不用等他先進行手術。
然而時川河人到紅城才坐上提前安排好的車子趕往紅葉療養院時，那邊就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不好意思，請問是時川河時先生嗎？”
時川河不需要她多說，從背景的嘈雜和哭喊聲中就能分辨出來了：“我是，我在路上了。”
他頓了頓：“但是現在堵車，我待會會轉地鐵盡快趕到的。”
“好的好的，麻煩您了。”
時川河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後，輕輕的出了口氣。
紅城的天是不夜天。
即便是晚上，四處也是燈火通明的。
巨大的熒幕廣告，不滅的高樓明燈。
所有的一切都是熱鬧的。
但在這份熱鬧下，也有人只能守著空蕩，常年有些陰冷的病房。
去聽別人描述這個世界。
“三少，到地鐵口了。”
“好。”時川河攏了攏自己在飛機上換了的外套，直接下車。
他壓了壓帽檐，提了一下口罩，便沒入了人群之中。
等時川河趕到紅葉療養院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徑直前往後面的住院部，輕車熟路的摁下了最高層的按鈕。
電梯開門時，他也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走開！你們都是懷人！走開！”
時川河被吵吵的頭疼，但還是不得不走過去。
他遠遠的就看見一臉滄桑紅了眼眶的岳叔，便輕輕喊了聲：“岳叔。”
岳叔扭頭看向他，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三兒！花花偷聽到我們說要做手術，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
被醫護人員圍著的女人穿著病服，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摸來的棍子不斷的揮舞。
她的左邊膝蓋上已經有點見了紅，看得時川河的臉沈了沈。
但好在在看到時川河後，女人瞬間就丟掉了棍子朝他跑來：“時哥哥！”
她一把撲進了時川河的懷裏，迫使時川河不得不伸手接住她。
女人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極度驚嚇的小鳥，終於撲騰著找到了自己的窩。
她緊緊的抱著時川河：“你怎麽才來呀？”
時川河沒力氣把她抱回病床上，只能說：“你先松手，我們回房間說。”
“好呀！”女人松開時川河，立馬就有人推了輪椅過來。
女人也不抗拒了，直接坐在了輪椅上：“我要哥哥推我！”
醫護人員小心的看了眼時川河。
這個護士是新來的，不明白為什麽病患會對一個渾身散發著冷氣，還把自己包裝的密不透風的人有這麽大的安全感。
反正要她她就會害怕。
因為總感覺這要是說錯了一句話，對方就會化作冷漠無情的殺手毫不猶豫的一刀要了自己的命。
時川河伸手接過了輪椅，推著她往病房走：“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鬧？”
他語氣有點冷：“你不想出去玩了？”
“……可是他們要砍了我的腿！”女人不滿的回頭看向時川河，她的嗓子早就在剛才的那一場“戰鬥”中嘶啞了：“他們都是壞人！哥哥你什麽時候能帶我走啊？！”
時川河淡淡道：“岳華琪，你看看你的膝蓋。”
岳華琪低頭去看，就見病服上面沾了血跡：“……出血了，難怪好疼。”
她吸了吸鼻子：“哥哥，我要吹吹。”
時川河沒理她，正準備組織小孩子思維能聽懂的語言說教，就聽岳華琪又用委屈巴巴的聲音說：“而且哥哥身上有女人的香味，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岳華琪說著說著就開始掉眼淚了：“哥哥以後是要娶我的，不能喜歡上別的女人。”
“哦。”
時川河沒有像往常那樣說“好”，反而是極其冷漠的回了句：“我喜歡別的男人。”
跟在他們身後的岳叔和醫護人員：“？？？”
正沈浸在自己未來的新郎好像屬於別的新娘子了的岳華琪瞪大了眼睛。
只有六歲思維的她根本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最終她只能抹了抹眼淚說：“那我原諒你好了。”
“嗯。”他倆一個敢原諒，一個就敢接受，時川河見她走出了陰霾，便說：“你要換一條腿了。”
岳華琪又無法理解了：“啊？”
新來的護士看不下去這個交流，忍不住想要跟時川河說不能以這樣的方式跟岳華琪這樣的病患講話，就聽時川河說：“這條腿醜，換條酷一點的。”
岳華琪委屈巴巴：“可我喜歡好看一點的。”
時川河面無表情：“我喜歡酷的。”
岳華琪扁了扁嘴，就在新來的護士以為她又要哭了的時候，她露出了個笑容：“那我就換酷一點的吧！這樣哥哥就可以多喜歡我一點了！”
時川河推她到了手術室門口：“那你跟不跟醫生走？”
他語氣冷淡，大有幾分你不進去我就把你頭擰下來的殺氣，聽得新來的幾個醫護人員頭皮發麻，心道這家屬稍微有一點恐怖了。
結果他們十幾號人都沒震住的岳華琪乖巧的點了點頭：“那哥哥，你要一直陪著我！以後要經常來看我！還有還有！”
她沖時川河打開了手臂：“要抱抱！”
時川河往下腰去，他還沒碰到她，岳華琪就先撲了過來，將他抱的死死的。
岳華琪還笑瞇瞇的在他耳邊說：“下次哥哥要帶哥哥喜歡的男人給我看！”
時川河：“……”
帶來跟你比誰更像六歲嗎？
等岳華琪被推進去後，岳叔也松了口氣。
他看向時川河，心裏難免有些愧疚：“三兒，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沒事。”時川河沒什麽表情：“吳老怎麽說？”
岳叔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嘆氣：“花花她還是沒有恢覆的跡象……她還是一直把自己困在美好的六歲。”
時川河基本能看出來了：“別急。”
他不是很會安慰人，只能說：“等花花姐她換了義肢後我打個申請帶她到附近走走。”
“這……不好吧？”
現在除了吳老，其他人的建議基本上都是不建議岳華琪出去受刺激，覺得最好還是待在療養院。
因為外頭的一切聲音和事物都有可能刺激到她。
時川河也不堅持：“隨你。”
岳叔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三兒，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了。”
時川河沒說什麽，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著。
岳叔道：“待會麻醉後她就睡了，三兒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
時川河本想說沒事，但看著面前老人家有些沈默的眼，一時間說不出口。
他的確很多時候都不太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可他也是敏感的。
時川河知道岳叔對於岳華琪只信任他一個人這事感到難過。
所以時川河點頭，一邊起身，一邊給葉延發了條信息示意他不用來接他了。
他還沒走兩步，岳叔忽然又問了句：“三兒，你那個時候跟花花說……”
“是真的。”
時川河淡淡打斷他：“先別跟我爸媽說。”
岳叔呆呆的看著他：“……是、是哪家孩子啊？”
時川河認真的想了想：“沈哥的親戚。”
岳叔“噢”了聲。
又有點奇怪。
沈家的孩子他都見過，除了沈朝和時川河玩的還行，其他的時川河壓根一句多話都不會說。
這怎麽對上眼了？
再說沈家基因比較好，人都比較高，能讓三兒喜歡的，應該是可愛小巧一點的男生，沈家不至於有這樣的啊。
有的話早禍害在老二手裏了啊。
岳叔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時川河離開紅葉療養所後，直接用手機打車回了宿舍。
因為紅葉療養所離宿舍那邊有點遠，基本上跨了半座城市，所以他在路上堵了快兩個小時才到。
在這期間某位陰陽人還發來了問候——
【呵：你在紅城迷路了？】
迷你個瘠薄。
時川河面無表情的關掉了對話框。
就沖紅城這車流，迷路恐怕都比堵車來的快。
時川河進屋，葉延只留了玄關的燈。
他和付司都是節能大使，肯定不會把宿舍開的燈火通明的。
時川河上樓，就看見葉延穿著牛仔外套和休閑褲倚著他的房門站著，手裏還拿著手機像是在跟誰聊天打著字。
聽到動靜，葉延偏頭看向他，綻放出了一個笑容。
他只開了走廊的一盞燈，這讓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中有些模糊，還帶了點隱晦不明的神色。
“怎麽？”
時川河率先開口：“給我當門童？”
葉延收起手機站直身子看著他走過來：“是啊，小少爺開多少錢一個月？”
時川河停在他面前，嗤笑一聲：“負一，滾蛋。”
葉延沒走，只說：“你身上……”
“我姐愛燒香薰。”沒等他說完，時川河就下意識的回了句：“不是別的香水味。”
葉延：“……”
他看著嘴快過腦子的時川河，到底還是沒忍住悶笑了一聲。
時川河：“？笑什麽？”
“不是。”葉延覺得他有點過於可愛了：“沒問你身上的味道，再說早散了，我沒聞到什麽味道。”
時川河：“……”
都怪岳華琪。
“是想問你身上冷不冷，晚間溫差挺大的。”
葉延偏頭：“還有就是早點睡。”
時川河：“？”
就這？
他等了一下午，就等到這？
時川河忽然明白了。
原來葉延的確是0。
就像他身邊一些人的那種比較特殊的口味一樣。
肌肉美人受。
他很多都不懂。
但他懂這個。
他眼見著葉延要扭頭回房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了葉延的手腕。
葉延停住腳步回頭看他，眼裏的神色借著昏暗的燈光遮的一幹二凈，根本叫人瞧不出來裏頭醞釀著什麽。
那是漫不經心的、好整以暇的。
以最悠閑的姿態等著獵物上鉤的神色。
完全就是姜太公釣魚。
時川河沒有絲毫的察覺，他只冷漠的問道：“你沒什麽要說的？”
“有。”葉延點頭：“但是我覺得你可能心情不太好，我們不如換個時間。”
時川河沒松開他的手，反而往他那走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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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問他和葉延在魚缸裏時說了什麽。
時川河一臉的無情：“不記得了。”
“為什麽一直堅持投葉延？”
時川河：“？因為他是殺手。”
工作人員：“……就是您為什麽覺得他是殺手？”
時川河：“？顯而易見。”
工作人員：“……”
聊不下去了！
“不是，就是請您分析一下。”
時川河：“沒什麽好分析的。”
他面無表情：“我覺得他是就投了。”
其實是有蛛絲馬跡可以尋的，但這些解釋起來太費勁，而且本身時川河也是感覺占了一半, 他又不想秀什麽, 又趕時間，幹脆就這樣好了。
“您平時玩密室逃脫這一類的游戲比較多嗎？”
時川河：“也沒吧, 就玩過兩次。”
時川河對這些並沒有興趣, 唯一去過兩次，也是因為有認識的人開了，請他去試試題和關卡。
“那如果下次我們再請您, 您願意來嗎？”
時川河認真道：“如果還要把我丟魚缸裏就算了。”
采訪就此結束。
時川河離開房間，立馬有工作人員上來幫他取下設備。
他有事趕時間，大家當然不會攔著他不讓他走。
只是劉導還是要客氣幾句：“小時，下次再來啊！到時候請你吃小龍蝦！”
“謝謝。”時川河點了點頭。
他直徑往外走, 葉延喊了他一聲。
時川河回頭看他, 兜裏的手機正好響起來。
時川河沒看手機，只看著葉延走到他跟前，對他說：“給我個地址，到時候去接你。”
“你不跟他們吃晚飯？”時川河無視了自己口袋裏的鈴聲：“我聽到岳哥說待會一起吃晚飯。”
葉延笑著道：“我還有事想解決呢。”
時川河猶豫了一下：“紅葉療養院。”
他頓了頓：“你到大廳報我的名字他們就會告訴你怎麽走。”
沒想到是療養院，葉延微頓了一下。
但他到底還是什麽也沒問，只說：“註意安全，記得退燒貼。”
“……你好啰嗦。”
時川河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走了。”
他停了停，輕聲說了句：“晚上見。”
葉延彎著眼目送他離開。
等轉身了, 時川河才接電話：“別打了出來了。”
姚慧欣因為他這一句話，緊張的看著大門口。
然而等到時川河走到了她面前，她也沒有看見那個支配了他們高中生涯的魔鬼身影。
她想肯定是自己瘋了, 於是抱了一下自家的親親弟弟緩解一下這痛苦的回憶。
完事後她看著時川河的臉，忍不住親了口：“你一大男人皮膚怎麽這麽好？！”
“因為我從不嗨三天三夜不睡覺。”時川河沒躲她，只把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塞進後座：“快點。”
兩人上車後，前座的司機也發動車子。
姚慧欣沒忍住問他：“誒，你不是說你去沈朝那就是湊個數嗎？怎麽還錄制節目了？”
她不怎麽關註娛樂新聞，混的圈子也小，所以並不知道時川河已經出道了，也不知道時川河還和人炒cp了。
“沈哥想搞下事業。”時川河冷著臉說：“我也沒地去。”
姚慧欣：“？屁！你這話說出去誰信？”
她看著時川河冷硬的臉：“不是，不就是被打回來了嗎？至於這麽卑微嗎？這樣，姐姐出錢，你說你要什麽搭檔，想去哪演，姐姐給你包了。”
時川河：“不用。”
他頓了頓，補充：“沒被開。”
姚慧欣知道他沒被開，但也知道他一貫驕傲，肯定是難受的，所以也不再聊這個話題了，只問：“那個時候你跟我電話的時候，身邊是不是有人？”
“嗯。”時川河沒瞞著：“我隊長。”
姚慧欣遲疑了一下：“呃，他聲音挺好聽的，叫什麽啊？”
時川河原本只是平淡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姚慧欣愛玩。
男朋友換了一撥又一撥。
她挑男朋友就三個要求。
身材好。
聲音好。
長得好。
葉延恰好都滿足。
時川河偏頭看向姚慧欣，一雙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出鞘的刀刃，透著寒光：“別打他主意。”
姚慧欣：“？”
她被時川河忽如其來的寒芒震到了。
她一時間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接著就聽他用仿佛一個小孩子要被搶走最心愛的玩具的強硬又帶著警告的語氣冷冷說：“他是我的。”
姚慧欣目瞪口呆。
乖乖。
她家這位木頭弟弟開竅了？！
天知道她可是親眼見過有小姑娘紅著臉想要問他要聯系方式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說“你認錯人了”。
還有讀書的時候她去接他下課，她看見有小姑娘給他表白，她正想起哄，結果他這位木頭弟弟卻是捧著書，眼皮都沒擡一下的說“就算你說喜歡我我也不會把那道題再講第三遍，聽不懂就別學這個課題了，換個課題對你更好”。
可深知套路的姚慧欣確信人家小姑娘問他題目也只是想找機會跟他親近！
天。
姚慧欣覺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是她能升上天堂的世界末日。
她家弟弟開竅了！
喜歡上人類了！
姚慧欣在感動之餘，深深的表示很想要知道那位神明究竟是誰。
是誰，擁有這麽高超的本領，才可以讓鐵樹開花。
所以姚慧欣說：“放心，你別醋。”
她感動，她真的感動。
她家弟弟不僅喜歡上人家了，還有醋勁和占有欲。
她覺得她感動到恨不得明天就站在世界的頂端拿著自己的所有積蓄大把大把的往外撒，以此慶祝這令人激動到心潮澎湃的時刻。
姚慧欣：“我可以搜一下那位神……啊不是，我未來的弟媳是什麽樣的麽？”
時川河冷著臉點了頭。
姚慧欣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懷著慈母的心打開了手機搜索“時川河”。
他既然都錄節目了，肯定有詞條，在通過詞條進入他們那個什麽她不記得名字了的團，再看隊長，就可以了。
姚慧欣一邊等著網絡在這郊區反應過來，一邊想對方肯定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
那種笑起來甜甜的，能一下子就擊中你的心的。
畢竟她家親親弟弟雖然瘦了點，也是個絕對的1。
看這張冷臉，看那張嘲死人不償命的嘴，不是個脾氣好的、會撒嬌的、會賣萌的、會嚶嚶嚶的，根本受不住好吧？！
她深知時川河一向吃軟不吃硬，所以確信對方是個軟萌的小隊長。
畢竟這要是硬氣一點的，她家這位小冰山能把世界給炸了。
在姚慧欣猜測到最後，網絡也終於加載了出來。
第一個出來的就是時川河的詞條，再往下標題就是“隊長和老幺的關系真的太好了，兄弟都沒有這種默契吧？”
姚慧欣很欣慰。
這說明弟弟很喜歡。
所以她欣喜的點進了詞條，又順著時川河的詞條點進了Ln7，然後……
她看見了隊長名字是兩個碩大的“葉延”。
姚慧欣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
沒關系。
她安慰自己。
重名很正常。
於是她又點開了葉延的詞條。
接著姚慧欣的世界崩塌的四分五裂。
詞條裏附贈的照片是葉延拍攝《美色》的藝術照。
他看著鏡頭，視線是冷的，嘴角卻是帶了一點弧度。
姚慧欣現在明白了什麽叫“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
譏是譏的她的天真無知。
涼是涼的她那一顆熾熱的心。
漫是淹沒了她整個人。
她幾乎是瞬間回憶起了高中時老師每天都在說“你們看看A校區的葉延，人家比你們小，腦子卻比你們靈光”。
“你……”
姚慧欣頭皮都要炸了，她一時間不好打擊自己弟弟，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在卡殼半天後幹巴巴的問了句：“你看他這身高和體重，你和他……誰是1啊？”
時川河：“？”
“你瞧不起矮方攻？”
“我不是，我沒有。”姚慧欣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剛剛說什麽了啊？！
但是……
問題是……
她很想讓時川河回到她讀高中的時候，去說一句“葉延是0”，去看一下大家的反應。
她敢打包票，全校從老師到保安，都會覺得說這話的人瘋了。
姚慧欣的腦子亂七八糟的，終於捕捉到自己剛剛看到的標題，想到了自己高中時聽過的傳聞。
她一邊搜索“時川河和葉延”，一邊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時川河毫不猶豫的點頭。
姚慧欣也終於看到了現在當下熱門cp“延河”的各種gif。
有葉延看著時川河笑的。
有葉延抱著時川河做公主抱的。
有他倆隔著人群對視的。
有他倆掰手腕時葉延忍著笑逗他的。
……
還有很多很多。
每一幀，都讓人覺得葉延的眼睛裏全是時川河一個人。
姚慧欣忽然就不質疑了。
一個人的眼睛是藏不住人的。
她不太清楚高中的那個魔鬼怎麽栽到自己弟弟手上的，但看了這些gif，看了這些照片後，她也只想祝福他們。
他們到了機場，時川河雖然趕時間，但還是先去買了退熱貼和姜茶。
姚慧欣這才知道原來他淋了冷水，她有些稀奇：“你之前不是不在意這些嗎？還說沒那麽嬌弱。”
時川河捧著姜茶，酷酷而又冷漠的說：“有人念叨。”
姚慧欣腦補了一下那個站在主席臺上說“我不清楚為什麽短短高中三年要玩這些把戲，但如果你們還有人要試試，我可以奉陪”的囂張魔鬼如同老媽子一樣碎碎念的模樣：“……”
靠。
代入不了。
姚慧欣送他上飛機，在他離開時到底還是沒忍住喊住了他：“三兒。”
時川河停住，回頭看她：“？”
姚慧欣有點想點煙，但時川河不喜歡煙味。
所以她只能苦惱地說：“我希望你幸福，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因為你是我弟弟。”
時川河面無表情：“有話就說，擱這擠牙膏？沒刷牙？”
姚慧欣：“……”
她真不知道葉延怎麽栽自己弟弟身上的！
“葉延…你知道我為什麽高三轉學吧？”
姚慧欣組織了一下措辭：“當時我高三轉學，我說是因為學校有人玩校園暴力我看了惡心所以走了。當時這事是真的，就，葉延……”
“他家裏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他父母走了。整個人好幾個月都沒說話，然後就有喜歡他的同學想安慰一下，結果被另一撥就是喜歡那個同學的人。於是葉延給記恨上了。”
姚慧欣一股腦的輸出：“葉延又聰明又厲害，早讀還跳級上來的，老師都喜歡他，就總有人嫉妒他。你要知道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都不是一個校區的，我們老師也天天擱我們這念叨他多麽多麽優秀。他們就約到一起，想把葉延關到一個廢棄的倉庫裏，等他跪在地上求饒了才放他出來。”
“可能還有更過分的吧，但我和他們不是一個校區的，所以我也只是聽了個傳聞。”姚慧欣打了個寒顫：“就，葉延不知道是怎麽知道了這件事，反手把他們關進倉庫裏，還加了把火。人倒是都沒事，就是全部嚇尿了。出來的時候還在跪著給葉延磕頭喊爸爸。”
“後來葉延被停課了半個月，等到開全校大會時，他被要求檢討，他站在主席臺上說——”
那個還不像現在這樣沈穩，還沒有現在的時川河那麽大。
那個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少年，抓著話筒，連檢討稿都沒有拿。
他在烈日炎炎下沖所有人扯了個笑，大屏幕上他的臉清晰可見，有人覺得他帥，有人覺得他恐怖，因為他說：“我不清楚為什麽短短高中三年要玩這些把戲，但如果你們還有人要試試，我可以奉陪。反正我不怕死，大不了我一個人換你們幾個人甚至是十幾個人的命。”
當時全校直接炸了。
後來有人說曾經有人偷過葉延的東西，葉延在連那人一根手指都沒有碰到的情況下，讓那人摔了個骨折。
正好摔的是一雙手，直接錯過了期末期中考留級。
就是因為他，附中自那以後各班放學一小時後就不允許有學生逗留。
天臺和倉庫這種他們學生最喜歡去的秘密基地也被徹底封鎖。
其實還有太多太多關於他的傳奇，和那些令人膽寒的故事，可姚慧欣一時間說不完。
所以姚慧欣幹脆道：“我陪你去紅城吧，我路上說給你聽。”
本來還沈浸在這幾件事裏頭的時川河：“……”
“不用。”他沒讓姚慧欣上來：“沒事。”
姚慧欣不明白他懂了沒有：“就是……哎呀，這話說了你可能不愛聽。但我覺得你玩不過他。”
她真誠道：“他才十六歲，就有那樣的本事了，你真的玩不過他。我不管你要不要為愛做0，不開心了就早點離開他，咱家有錢，能擺脫他。三兒，別弄傷自己。”
時川河也是沒想到，他和葉延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人勸分了。
但他聽完，的確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
只是……
他有點想要見見葉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見葉延，因為見到了好像也沒法去撫平他曾經受過的傷。
可能是見到了就有辦法給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安慰吧。
時川河想。
他並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也不是那種黏人的性格，所以他沒有做掉頭回去的昏君，只說：“再說吧。走了，趕時間。”
時川河上飛機後就直接起飛。
姚慧欣的機艙內部不像時川河的私機那樣偏向簡約。
尤其她這架飛機是準備用來開空中party的。
到處都張燈結彩的，頗有夜店風格。
時川河看著頭疼，直接進了臥室。
好在這位大小姐並沒有夢中蹦迪的習慣，臥室雖然花裏胡哨了點，還燒了香薰，但也好過外頭的燈球酒池。
因為時川河說自己淋了冷水，還是長達十分鐘的冷水澡，所以在飛機進入軌道後，飛機上配備的空姐前來：“三少，請問需要幫您放點熱水泡澡嗎？”
時川河點頭：“可以。”
他頓了頓，回頭看這位空姐：“不要聽她的放姜。”
時川河一臉的冷漠：“我是驅寒，不是煮菜。”
空姐也是見過時川河一面的，畢竟她是寸日私人航空專門候著的空姐，時川河和姚慧欣這樣不需要談工作的，一般都是用公司裏的空姐，而不是另外聘請。
所以在聽到時川河這樣說時，漂亮的空姐笑了笑：“好的，您放心。”
時川河在飛往紅城的路上，葉延卻是坐到了采訪間進行采訪。
“您是怎麽確定目標人物的？”
葉延揚眉：“這不是很簡單嗎？那個786948一看就是‘群主’。群主就是岳總。”
“您認為葉保鏢真的有妄想癥嗎？”
葉延想了想，只是說：“葉保鏢這個人物身份是今年三十二歲，他從小就在時家做事，可以說是陪著時少爺長大。時家的事業他也有插.手，郭秘書離開何服務的時候，何服務還才一歲，是沒有記憶的年紀。”
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有沒有妄想癥，是不是真的擁有特殊能力，這取決於大家想知道一個什麽樣的故事，想得到什麽答案。”
“可時少爺不是用了憐憫做交換嗎？”
“我也沒說就肯定沒有特殊能力啊。”葉延笑了下：“但是在這個故事裏面，時家本身就不差，資本主義下長大的孩子，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很正常。”
他攤手：“知道一本書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裏面有個高中生吧我記得，他跟人講量子力學，說了一大堆，就連這方面的教授都給他說懵了，但他考試一塌糊塗。你沒法說他是瘋了，還是真的見到了‘看不到的物質’。”
工作人員：“……”
聽不懂了！你一偶像說這麽深奧幹嘛！
工作人員只好換了個問題：“您和時川河在魚缸裏說了什麽？”
葉延“嘖”了聲：“你們也知道是魚缸啊，還美化人名字。”
“沒說什麽。”他笑的有些暧.昧：“就是問他冷不冷，要不要來哥哥的懷裏。”
工作人員：“？？？”
她看著眼裏帶笑的葉延，一時間不知道葉延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但是吧……
偶像男團之間關系都很好，說這話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要知道上次岳山的老友來節目裏，他倆老男人還對著對方一口一個寶貝的，老友都結婚生孩子了，岳山也快要結婚了呢。
男性之間的友誼，有時候是真的令人迷惑的。
“如果下次我們還邀請您，您還願意來嗎？”
葉延點頭：“當然，就是希望關卡再難點。”
工作人員：“……”
聞老師已經要打人了啊餵！
葉延結束了采訪後，拒絕了岳山和劉導的晚飯邀約：“我們助理和經紀人都有事，今天正好關與月也結束通告回宿舍，兩小孩在家我不太放心。”
他揮了揮手，姿態隨意自然，沒有絲毫的謙卑或是清高：“下回我們來，一定再一起吃頓飯。”
“行。”岳山囑咐了幾句：“那你路上小心，回頭記得轉發微博。”
今天錄制結束了，晚上《驚魂一笑》官微就會艾特他們，先預熱宣傳他們來參加節目的事情。
葉延應下，捏著自己和時川河的房卡就走了。
時川河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他只需要去把他的行李箱拎著就行了。
飛機雖然延誤了，但正好到他這就能趕上。
葉延推著兩個行李箱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守著他的郭昀：“有事？”
郭昀掏出手機：“那個，葉哥，我想跟你換一下聯系方式。”
大家現在都在一個圈子裏，保不齊以後也還要遇到，所以葉延也沒拒絕。
只掏出了手機說：“我掃你吧。”
郭昀站在他面前，因為葉延指紋開鎖的原因，沒有瞥見他的屏保。
但葉延打開微信後，他微信置頂是一個備註為“小刺猬”的。
一看就是愛稱。
尤其對話消息還停留在了一句“早安”上。
郭昀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但他覺得更像是……
郭昀垂下了眼睫，默默的打開了自己的二維碼。
他本來還想和葉延互換電話，但葉延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葉延抱歉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見。”
他一邊說一邊往前走，還接起了電話：“白姐。”
“我們這邊打算和《驚魂一笑》配合一下炒熱度，所以後天錄制團綜，到時候和《驚魂一笑》第七期的播放周一起放團綜。明天會有人送服裝過去，你記得收一下。”
“ok。”
葉延直接上了自己叫的車前往機場。
在車上，他看著飛速掠過的樹木高樓，掏出了手機打開備忘錄。
他的腦子裏有一瞬的放空，最終敲下了兩句——
【你像從窗縫中偷溜進來的月光
恰好落在了我心上】
時川河通知了紅葉療養院那邊自己會遲一點到，可以不用等他先進行手術。
然而時川河人到紅城才坐上提前安排好的車子趕往紅葉療養院時，那邊就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不好意思，請問是時川河時先生嗎？”
時川河不需要她多說，從背景的嘈雜和哭喊聲中就能分辨出來了：“我是，我在路上了。”
他頓了頓：“但是現在堵車，我待會會轉地鐵盡快趕到的。”
“好的好的，麻煩您了。”
時川河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後，輕輕的出了口氣。
紅城的天是不夜天。
即便是晚上，四處也是燈火通明的。
巨大的熒幕廣告，不滅的高樓明燈。
所有的一切都是熱鬧的。
但在這份熱鬧下，也有人只能守著空蕩，常年有些陰冷的病房。
去聽別人描述這個世界。
“三少，到地鐵口了。”
“好。”時川河攏了攏自己在飛機上換了的外套，直接下車。
他壓了壓帽檐，提了一下口罩，便沒入了人群之中。
等時川河趕到紅葉療養院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徑直前往後面的住院部，輕車熟路的摁下了最高層的按鈕。
電梯開門時，他也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走開！你們都是懷人！走開！”
時川河被吵吵的頭疼，但還是不得不走過去。
他遠遠的就看見一臉滄桑紅了眼眶的岳叔，便輕輕喊了聲：“岳叔。”
岳叔扭頭看向他，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三兒！花花偷聽到我們說要做手術，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
被醫護人員圍著的女人穿著病服，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摸來的棍子不斷的揮舞。
她的左邊膝蓋上已經有點見了紅，看得時川河的臉沈了沈。
但好在在看到時川河後，女人瞬間就丟掉了棍子朝他跑來：“時哥哥！”
她一把撲進了時川河的懷裏，迫使時川河不得不伸手接住她。
女人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極度驚嚇的小鳥，終於撲騰著找到了自己的窩。
她緊緊的抱著時川河：“你怎麽才來呀？”
時川河沒力氣把她抱回病床上，只能說：“你先松手，我們回房間說。”
“好呀！”女人松開時川河，立馬就有人推了輪椅過來。
女人也不抗拒了，直接坐在了輪椅上：“我要哥哥推我！”
醫護人員小心的看了眼時川河。
這個護士是新來的，不明白為什麽病患會對一個渾身散發著冷氣，還把自己包裝的密不透風的人有這麽大的安全感。
反正要她她就會害怕。
因為總感覺這要是說錯了一句話，對方就會化作冷漠無情的殺手毫不猶豫的一刀要了自己的命。
時川河伸手接過了輪椅，推著她往病房走：“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鬧？”
他語氣有點冷：“你不想出去玩了？”
“……可是他們要砍了我的腿！”女人不滿的回頭看向時川河，她的嗓子早就在剛才的那一場“戰鬥”中嘶啞了：“他們都是壞人！哥哥你什麽時候能帶我走啊？！”
時川河淡淡道：“岳華琪，你看看你的膝蓋。”
岳華琪低頭去看，就見病服上面沾了血跡：“……出血了，難怪好疼。”
她吸了吸鼻子：“哥哥，我要吹吹。”
時川河沒理她，正準備組織小孩子思維能聽懂的語言說教，就聽岳華琪又用委屈巴巴的聲音說：“而且哥哥身上有女人的香味，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岳華琪說著說著就開始掉眼淚了：“哥哥以後是要娶我的，不能喜歡上別的女人。”
“哦。”
時川河沒有像往常那樣說“好”，反而是極其冷漠的回了句：“我喜歡別的男人。”
跟在他們身後的岳叔和醫護人員：“？？？”
正沈浸在自己未來的新郎好像屬於別的新娘子了的岳華琪瞪大了眼睛。
只有六歲思維的她根本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最終她只能抹了抹眼淚說：“那我原諒你好了。”
“嗯。”他倆一個敢原諒，一個就敢接受，時川河見她走出了陰霾，便說：“你要換一條腿了。”
岳華琪又無法理解了：“啊？”
新來的護士看不下去這個交流，忍不住想要跟時川河說不能以這樣的方式跟岳華琪這樣的病患講話，就聽時川河說：“這條腿醜，換條酷一點的。”
岳華琪委屈巴巴：“可我喜歡好看一點的。”
時川河面無表情：“我喜歡酷的。”
岳華琪扁了扁嘴，就在新來的護士以為她又要哭了的時候，她露出了個笑容：“那我就換酷一點的吧！這樣哥哥就可以多喜歡我一點了！”
時川河推她到了手術室門口：“那你跟不跟醫生走？”
他語氣冷淡，大有幾分你不進去我就把你頭擰下來的殺氣，聽得新來的幾個醫護人員頭皮發麻，心道這家屬稍微有一點恐怖了。
結果他們十幾號人都沒震住的岳華琪乖巧的點了點頭：“那哥哥，你要一直陪著我！以後要經常來看我！還有還有！”
她沖時川河打開了手臂：“要抱抱！”
時川河往下腰去，他還沒碰到她，岳華琪就先撲了過來，將他抱的死死的。
岳華琪還笑瞇瞇的在他耳邊說：“下次哥哥要帶哥哥喜歡的男人給我看！”
時川河：“……”
帶來跟你比誰更像六歲嗎？
等岳華琪被推進去後，岳叔也松了口氣。
他看向時川河，心裏難免有些愧疚：“三兒，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沒事。”時川河沒什麽表情：“吳老怎麽說？”
岳叔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嘆氣：“花花她還是沒有恢覆的跡象……她還是一直把自己困在美好的六歲。”
時川河基本能看出來了：“別急。”
他不是很會安慰人，只能說：“等花花姐她換了義肢後我打個申請帶她到附近走走。”
“這……不好吧？”
現在除了吳老，其他人的建議基本上都是不建議岳華琪出去受刺激，覺得最好還是待在療養院。
因為外頭的一切聲音和事物都有可能刺激到她。
時川河也不堅持：“隨你。”
岳叔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三兒，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了。”
時川河沒說什麽，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著。
岳叔道：“待會麻醉後她就睡了，三兒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
時川河本想說沒事，但看著面前老人家有些沈默的眼，一時間說不出口。
他的確很多時候都不太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可他也是敏感的。
時川河知道岳叔對於岳華琪只信任他一個人這事感到難過。
所以時川河點頭，一邊起身，一邊給葉延發了條信息示意他不用來接他了。
他還沒走兩步，岳叔忽然又問了句：“三兒，你那個時候跟花花說……”
“是真的。”
時川河淡淡打斷他：“先別跟我爸媽說。”
岳叔呆呆的看著他：“……是、是哪家孩子啊？”
時川河認真的想了想：“沈哥的親戚。”
岳叔“噢”了聲。
又有點奇怪。
沈家的孩子他都見過，除了沈朝和時川河玩的還行，其他的時川河壓根一句多話都不會說。
這怎麽對上眼了？
再說沈家基因比較好，人都比較高，能讓三兒喜歡的，應該是可愛小巧一點的男生，沈家不至於有這樣的啊。
有的話早禍害在老二手裏了啊。
岳叔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時川河離開紅葉療養所後，直接用手機打車回了宿舍。
因為紅葉療養所離宿舍那邊有點遠，基本上跨了半座城市，所以他在路上堵了快兩個小時才到。
在這期間某位陰陽人還發來了問候——
【呵：你在紅城迷路了？】
迷你個瘠薄。
時川河面無表情的關掉了對話框。
就沖紅城這車流，迷路恐怕都比堵車來的快。
時川河進屋，葉延只留了玄關的燈。
他和付司都是節能大使，肯定不會把宿舍開的燈火通明的。
時川河上樓，就看見葉延穿著牛仔外套和休閑褲倚著他的房門站著，手裏還拿著手機像是在跟誰聊天打著字。
聽到動靜，葉延偏頭看向他，綻放出了一個笑容。
他只開了走廊的一盞燈，這讓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中有些模糊，還帶了點隱晦不明的神色。
“怎麽？”
時川河率先開口：“給我當門童？”
葉延收起手機站直身子看著他走過來：“是啊，小少爺開多少錢一個月？”
時川河停在他面前，嗤笑一聲：“負一，滾蛋。”
葉延沒走，只說：“你身上……”
“我姐愛燒香薰。”沒等他說完，時川河就下意識的回了句：“不是別的香水味。”
葉延：“……”
他看著嘴快過腦子的時川河，到底還是沒忍住悶笑了一聲。
時川河：“？笑什麽？”
“不是。”葉延覺得他有點過於可愛了：“沒問你身上的味道，再說早散了，我沒聞到什麽味道。”
時川河：“……”
都怪岳華琪。
“是想問你身上冷不冷，晚間溫差挺大的。”
葉延偏頭：“還有就是早點睡。”
時川河：“？”
就這？
他等了一下午，就等到這？
時川河忽然明白了。
原來葉延的確是0。
就像他身邊一些人的那種比較特殊的口味一樣。
肌肉美人受。
他很多都不懂。
但他懂這個。
他眼見著葉延要扭頭回房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了葉延的手腕。
葉延停住腳步回頭看他，眼裏的神色借著昏暗的燈光遮的一幹二凈，根本叫人瞧不出來裏頭醞釀著什麽。
那是漫不經心的、好整以暇的。
以最悠閑的姿態等著獵物上鉤的神色。
完全就是姜太公釣魚。
時川河沒有絲毫的察覺，他只冷漠的問道：“你沒什麽要說的？”
“有。”葉延點頭：“但是我覺得你可能心情不太好，我們不如換個時間。”
時川河沒松開他的手，反而往他那走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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