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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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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21 22:50:59.0 字數:2037

翌日,雲蘿娘子想著蓮姐兒昨晚繡到子時才回房,上午肯定貪睡起不來,就沒有去隔壁屋喚醒她。先給玉哥兒穿好短褲短褂,打發他用青鹽漱好口,又拿來絹子給他擦拭好手臉,才放任早就急不可耐的玉哥兒先到外屋玩一會。因天氣實在是炎熱,她也不願挑揀搭配衣飾,隨意撿了件淺紫色碎花紗裙穿好,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後,很是悶熱,還是先收拾了這三千煩惱絲再做別的吧。

剛在梳妝臺前坐下,園子裏的大丫頭蘭妞兒端著一個檀木福壽祿托盤進屋了,她將托盤放在圓桌上,道:“娘子,我娘說這是早上剛熬的新鮮菜粥,盛出來已經涼了一會了,這會子吃剛好。”

雲蘿娘子扭頭一看,托盤裏是一大碗青菜瘦肉粥,碧綠的菜葉剁得細細碎碎混在糯軟的白米粥內,青白分明,清爽宜人。三個小點的盤子有金黃色的蔥香鮮蔬蛋餅、肥肥胖胖的生煎包、冒著熱氣的糯香紅薯餅,另外兩個小碟子裏一個是醋拌青筍蘿蔔絲,一個是自己腌制的蘿蔔幹,是配粥吃的。

雲蘿娘子笑道:“萍嫂費心了,早餐都弄的這麽多花樣,這青菜瘦肉粥清清爽爽的,看著就開胃。”看著蘭妞兒一個一個地將碗碟在圓桌上擺好,又道:“你去叫蓮姑娘起床吧,我等她一起吃早餐。”

蘭妞兒卻道:“娘子,蓮姑娘早就起來了。不知道她在忙什麽,?一早就催我娘送菜肉粥和煎餃到荷塘邊,她說吃完了要趕活做。我可是第一次見蓮姑娘在巳時前吃早飯呢!”

“哦?”雲蘿娘子放下正舉起梳理長發的雙手,轉身問道:“她早就起來了嗎?現在人呢?”

蘭妞兒將粥盛到瓷碗裏,道:“還在荷塘邊呢,坐在那張榻上不停地繡著啥,案幾上還不叫我擺吃食,說怕弄臟了線,暮生前些天給她在城裏帶來的話本書都仍在一邊沒看。”

來到莊子後,蓮姐兒最大的樂趣第一是泡溫泉,第二就是在柳樹下吹風看書吃零嘴打盹,現在居然將針線筐代替了水果酪、百合湯、綠豆糕等小吃,實在罕見。

雲蘿娘子草草挽個隨雲髻,也顧不得挑首飾,只用根白玉蘭花簪固定,匆匆吃了早飯,就到荷塘邊看看蓮姐兒繡得怎樣了。

果然像蘭妞兒說的一樣,蓮姐兒難得的沒有半躺在那張雕花檀木春榻上,而是正坐著專心致志地低頭繡荷包。一邊的茶幾上也幹幹凈凈只放著一個竹編雙喜字針線筐,水果點心冰酪全不見蹤影。

雲蘿娘子輕步走到蓮姐兒身邊,笑道:“喲!那麽認真,繡的怎樣了?”

蓮姐兒正繡得欲罷不能,手眼心思全關註在小荷包上,猛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嗔道:“嚇死個人!走路都沒生意!”

雲蘿娘子在榻角坐下,道:“是你太認真了,我走過來都沒註意。怎麽樣了?完工了麽?”說罷探頭看看荷包。

只見粉紅的荷花已經繡完,和荷葉一樣,荷花的花瓣從尖尖角的大紅色到花苞邊的粉白色,一共用了大紅、胭脂紅、桃紅、緋紅、深粉、淺粉等近十種顏色,繡工更是細膩、精美,讓人愛不釋手。

雲蘿娘子讚道:“好精巧,蓮姐兒送這個過去比賽,定是技壓群芳。”

蓮姐兒也露出得色,道:“蝴蝶還沒繡上去呢,加上蝴蝶,顏色更要鮮亮。”

雲蘿娘子道:“對,繡個彩蝶戲蓮,名字也好聽。”

蓮姐兒道:“嗯,我在考慮是兩只蝴蝶還是一只呢?雙蝶戲蓮,也挺好聽。”

雲蘿娘子再仔細看看荷包,道:“一只吧,你這個荷葉和花已經很艷麗了,加上一只蝴蝶點綴,更活潑些,要是兩只彩蝶,顏色太多。”

蓮姐兒點點頭,道:“有道理,好吧,就繡一只大點的蝴蝶,顏色嗎,就以橙色為主。”

說罷,在針線筐裏細細挑起橙色的絲線來。

雲蘿娘子道:“怎麽還不歇會?我聽蘭妞兒說你可是一早就坐在這兒繡起來了,到現在都要兩個時辰了,不累麽?”

蓮姐兒頭也不擡:“不累,一鼓作氣,繡好了就安心了。”

雲蘿娘子搖搖頭,見勸不住,就幫她一起挑選起絲線來。

晚飯前,蓮姐兒終於繡好了彩蝶戲蓮荷包,雲蘿娘子以為她會松口氣,好好地吃晚飯,誰知,蓮姐兒依然是匆匆扒拉幾口飯,又細細洗幹凈手,拿著荷包擺弄起來。

雲蘿娘子邊給玉哥兒餵飯,邊看著她來來回回忙個不停,忍無可忍:“這丫頭,可不是魔癥了?弄個荷包折騰兩天了!”

蓮姐兒不理她,跑進裏屋翻弄半天,拿出幾個絡子,問雲蘿娘子:“看看,哪個配?”雲蘿娘子還沒看清,玉哥兒伸手就要抓那幾個五顏六色的絡子。

蓮姐兒忙閃開,道:“玉哥乖,你那油手碰臟了就不能用了。”

雲蘿娘子道:“排骨是我給他剔幹凈的,他手又沒抓,哪裏有油?”

“那也不行,他那小手沒有一刻閑著,不說別的,就那把木刀一直不離手,刀把上果汁飯粒全粘過,不是間接全弄到我絡子上了嗎?”

玉哥兒見不讓抓,舞著小木刀抗議幾下。

蓮姐兒躲開他的刀光劍影,轉到一邊繼續問:“怎麽樣,是這個黃色的連環型還是紅色的梅花絡?”

雲蘿娘子抓住玉哥兒拿木刀的手,將木刀放回桌子上,她知道蓮姐兒現在心中最要緊的就是這個荷包,不敢怠慢,手中拌著碗中的飯菜,腦子裏飛快轉動,給出了創新的建議:“我覺得吧,你可以重新打個五彩方勝絡,再在荷包下綴著一樣的五彩穗子,正應了荷包名字中彩蓮戲蝶的彩字,豈不是別致?”

蓮姐兒比劃著荷包想象了一下,頓時拍手讚同:“好主意!咱們娘子果然不同凡響!”高高興興的進屋打絡子去了。

玉哥兒道:“娘,我也要彩穗子!”

雲蘿娘子忙答應道:“好,一會咱們也打個彩絡子,裝在你的寶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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