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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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下意識地用手指輕揉了一下眼睛，以判斷這是不是錯覺。
再次睜開眼，空蕩蕩的頂樓。
空蕩蕩，剛才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空虛的像個童話。
手冢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望著光潔的地面，不由深深嘆息。
***
“今天的活動結束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龍馬拿起放在休息椅上的背包，不一會兒，眾人的眼裏就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雖然這樣子的龍馬依然讓人感覺冷冷的，有種不可靠近的氣質。
可是，他沈默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了。
微笑漸漸從他臉上消失。
龍馬依舊打著網球，他依舊追求著勝利，用盡全部感情。
他依舊沒有失敗過，一次都沒有。
只是，其實大家都明白。
“越前這個大笨蛋……為什麽不說出來呢？”桃城一臉悲哀地看著龍馬。
“杉澄的事令他很受打擊……”乾也無奈地說。
“小漠忘……嗚嗚……”菊丸又聳拉下腦袋，欲哭無淚地哽咽著。
手冢默默地看著龍馬消失在視線裏的背影。
其實，你不用勉強。
你已經犯了一個自己知曉的錯誤——拿網球作發洩的工具。
可是……
龍馬呀，你的思念是否能讓世界另一頭的她曉得？
為什麽不能釋懷而忘卻呢？終究還是……放不下麽？
漫步在充滿季節氣息的小道上，沒有櫻花飛舞而顯得分外單調。
坐在長椅上。
擡起頭，藍天上似乎映著她的笑靨。
瞬間被風吹得破散，零落的碎片，殘影依留。
回憶每一個曾經有她的畫面。
不行，無法再想下去，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此無能，昔日的自信蕩然無存。
“龍……龍馬君……”耳邊傳來一個羞澀的聲音。
龍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別過視線。
“還在想宮本學姐的事嗎……？”櫻乃無聲地在龍馬身邊坐下，側臉看著他。
龍馬沒有作聲，他討厭這個名字，不希望再聽到這個名字。
“龍馬君……其實呢……”櫻乃唇邊的微笑突然變得柔和。
龍馬收回覆雜的心緒，看向櫻乃。
“世界上真的有奇跡哦。只要你相信，就會發生。”櫻乃凝望龍馬琥珀色的眼，“所以，我希望龍馬君能一直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奇跡……？”龍馬聲音的聲音有點幹澀沙啞。
“嗯。”櫻乃微笑著點點頭，“我相信，宮本學姐一定在世界的另一頭，等待著守護著她的龍馬君。”以前青澀的小女孩已經蛻變成略微成熟的少女。
因為，她希望龍馬能不要再這麽消沈下去。
即使只是癡癡等待一個泡沫般易碎的奇跡。
***
“管家，少爺說不想吃。”一個女仆從跡部的房裏走出來，對管家說。
管家看著跡部的身影，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
已經三天了，跡部一直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望著太陽的日起日落。
他一直那麽看著世界的東方，好像在等待著誰，希望看到她歸來的身影。
那倨傲的背影卻顯得如此落寞孤單。
“景吾少爺啊，請您吃點食物吧……”管家懇求道。
“本大爺不想吃。”跡部皺眉，用手拖起下巴。
在等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不過一片黑色而已。
***
那天晚上，手冢在陽臺上，聽到了一陣清脆空靈的歌聲。
與上午聽到的歌聲如出一轍。
而歌聲則是從一座隱隱熟悉的房子裏傳來的。
馨，我一定會遵守的，那個曾經繚繞心頭的承諾。
一定要守護著幸村精市，直到看著他幸福快樂。
我側過臉看著幸村，窗外的陽光將他的輪廓照得分外奪目，恍若童話中英俊的王子。
真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人呢……
能讓馨如此執著地愛著他，自始至終。
‘愛’，這個詞離我如此遙遠。
不敢去想，我望向蔚藍的天空。
我的永恒，究竟身在何方？
望得發怔，沒有意識到身後憂郁而笑的人。
“我去訓練了，你在這裏等著哦。”幸村笑得如一泓靜漾的秋水，一直沁入我心底。
我微笑著點頭，抱著幸村的外套，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身旁，高大而威嚴。
我轉過頭，這種迫人的氣勢果然只能是他——真田弦一郎。
如一灘黑水般沈靜依舊的眼眸緊緊盯著我。
“你怎麽還戴著這副眼鏡？”真田微皺眉。
我莞爾一笑，對視他的眼，在清風中笑得淡然。
“因為我想完滿這份殘缺的記憶。”
真田怔住，有些驚奇地望著我。
“真田難道不希望嗎？”
真田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幸村身上。
“難怪他們說你很像千葉馨。”真田在我身邊坐下。
“呃？我很像馨？”我有些好奇。
“不過相貌、性格、習慣都不一樣。”真田淡淡地說，“只是感覺像……而已。
這句深刻的話徘徊在清風裏。
“大家一定都很喜歡馨吧。”我掃視網球場。
“嗯。”真田簡短而肯定地回答。
在這一刻裏，我和他一起思念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真田怎麽在這裏呀！還和這個……”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輕快活潑的聲音。
我轉過頭，揚起一個明媚的微笑。
那清澈的眼眸裏閃動著回憶的漣漪，吹泡泡的動作也瞬間僵住。
“小……馨？”丸井楞楞地說。
仿佛在那無際青空中，有個可愛的女孩笑如眩花。
“我是杉本海憶，請多指教。”
馨，你無法彌補的遺憾，就讓我去完滿吧。
真田去打練習賽了，休息室只剩下我和丸井。
“可以多跟我說一些關於馨的事嗎？”我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丸井。
丸井停下動作，看向我，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好啊！小馨呢……很可愛蠻溫柔，平時看上去有點白癡，但成績卻永遠第一呢！可是……”丸井收回笑容，顰起了眉，“她這人太精靈古怪啦！老是捉弄我，仗著幸村的面子又不敢教訓這她，真苦惱！”丸井氣鼓鼓地將泡泡吹得很大。
“是嗎……”我淡淡地微笑，馨，好久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你的氣息了。
馨，你如風鈴的笑聲，就在風中對嗎？
“不過，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小馨呢！”丸井瞇起眼睛望著天空。
我一時怔住。沒錯，馨就是一個天使，拯救了一個又一個陷入沼澤的人，縱使自己潔白翅翼上也染上汙垢。
“小馨自從一年前走了之後就再無音信了，真想念她啊！幸村這個小氣鬼，大家三番四次讓他將小馨帶到這裏來，可是幸村卻沈默了……”
其實，幸村也在承受著思念的苦楚啊。
馨，有那麽多人想念你，需要你，你卻為何如此無情，一走而去？
“大家在談什麽呢？呃，丸井現在跟小憶關系很好嘛。”幸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如陶瓷般細膩的臉頰流下如珠玉的汗水，深藍的眼眸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片溫柔。
“我們在‘談論’小馨的事情呢！”丸井故意撅起嘴向幸村表示不滿。
我清楚地看到，幸村那瞬間煞白的臉頰，思緒好像游走在別的國度。
“那個……幸村……”我遲疑著，站起來，望著幸村。
他躲過我的視線，用憂傷的眼眸眺望擁有悲傷色彩的蒼穹。
“幸村，沒事吧？”肩上多了一份力量，幸村轉頭，是真田那嚴肅的臉。
而神情裏卻含滿溫柔的擔憂。
我覺得眼前的幸村與自己距離相隔萬裏，那麽遙遠，伸手無法觸摸到他的溫度。
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這麽無能。
落日的殘影燦如血色，我的思緒轉移到了與幸村邂逅的那天。
同樣的天色，同樣的距離，同樣的對視。
不同的，只是兩人的心情，都在思念一個無法忘卻的人。
回家路上，我和幸村之間的氣氛一直沈默著。
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想勸阻，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與理由。
杉澄漠忘，你真是傻啊。我自嘲地一笑。
回到幸村家，鋪天蓋地的黑暗，我和他都沒有去打開燈。
幸村埋沒在深沈的黑暗中，陰郁地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我，卻仍怔怔地註視著他。
我鼓足勇氣，一定要說，即使迎接我的，是失敗。
“幸村，不管你心裏會怎麽想，我還是要說……”
我淡定地看著幸村隱隱約約的輪廓，手觸摸到冰冷的空氣。
“馨已經，離開了。”
聲音靜靜回蕩在狹小的空間中，我壓抑住湧上心頭的痛苦。
“但是她，她直到最後一刻也讓我守護你。馨很喜歡你，不，她愛你。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縱使身患重癥也要為你研制藥，縱使要離開了也希望你不承受想念之苦。要你忘記她，忘記關於她的一切。馨希望你能幸福，所以……”
我一口氣說了這麽一長串話語，聲音也隨之顫抖，夾著些哽咽。
我開始思念，我開始回憶，我不滿足，此刻我只想擁有無盡的幸福！也許，馨真的跟我擁有共鳴之心吧。
“……幸村，請你一定要幸福，就當作這是我和馨兩個人的心願。”
其實，我又算得了什麽呢？
只是個外插進來的人而已，永遠都是多餘的一份子。
我不配擁有關心！可是……
龍馬，夜裏我總能感覺到你輕微的呻吟。
景吾，在風中我總尋覓到你無聲的嘆息。
不二，天穹中總映著你悲哀失落的笑靨。
手冢，閉眼就能看見你冰冷面容的擔憂。
還有大家，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真的欠你們太多太多……
想到這裏，我的哭聲更加放肆。
“小憶……不要哭……”轉眼，我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他的手臂很小心地保護著我，試圖給我安慰。
這時，一顆溫熱的淚水滴到我臉頰上，滑到唇邊，鹹又澀。
這不是我的淚水，而是一個飽受思念之苦的男人，隱藏許久的感情迸發。
“幸村才是呢……”我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
馨啊，有那麽多人為你流淚為你傷心。
這份感情，不知在天空彼岸的你能否知曉？
殘缺的過去已經成為淡薄的回憶，嶄新的未來伸出雙臂迎接著哭泣的人類。
馨，我會遵守與你的承諾。
讓展現在幸村臉上的，是微笑而不是淚水。
***
與往常一樣，我坐在休息椅上看著立海大的練習，等著幸村。
自從上次之後，丸井總是粘著我，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就像……
就像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菊丸英二。
果然還是……很想念他們吧。
這時，我被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驚得回過了神。
循聲望去，球場上有一個跌倒在地的人，隔著網，他的對手是真田。
“唉呀呀，切原可真慘，知道和真田打是沒希望勝利的還那麽執著。”一旁舔冰淇淋的丸井滿不在乎地說。
切原赤也？自從我來到立海大後，只有他和柳沒有理睬過我。
每次都這樣，似乎一點也不認可我的存在。
看到切原在球場上拼命想站起來的倔強樣，我的心竟會隱隱作痛。
“切原，放棄比賽吧。”真田見切原滿身是傷，說道。
“不要。”切原掙紮著站起來，可是腿一軟又跌回了地上。
不知為何，我踏足了那片球場。
來到切原身邊，我蹲下身來，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手。
他睜開一只眼，迷茫地看著我，我看到了他眼裏的脆弱。
我抿緊唇，堅定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視真田，“切原放棄比賽了。”
在場的人都為我的舉動所震驚。
真田深邃的眸微微張大。
“誰……要你管！”切原一把甩開我的手。
“別逞強！”我冷冰冰地看著切原，他似乎被我的堅定驚得怔住。
我就這樣扶著沈默的切原走出了球場。
***
“啊……痛！”椅子上的切原拼命躲避著我手中的棉球。
“痛就別動！”我命令似的語氣讓他不再躲閃了。
盡量放輕手的力道，我為他的傷口塗上藥水。
切原疼得臉皮都皺了起來，卻仍一聲不吭。
“我覺得你的打法太粗暴了，這樣對心情和身體都不益，如果能改正就很好了。”
切原轉過頭，眼裏有著回憶的色彩。
塗完藥水後，我拿著醫療箱準備走出休息室。
“那個……謝謝你……”切原有些僵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驚奇地轉頭，居然看見他一臉的真摯。
“不用客氣。”我輕輕地報以微笑。
“學姐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切原的眼裏少了警惕。
“我倒想問你為什麽要躲著我？”我有些嚴肅地看著他。
“因為聽別人說漂亮的女生都是不懷好意的。”切原孩子氣的樣子真是很可愛。
我欣然地微笑。
收回腳步，我在他身邊坐下，“剛才，為什麽那麽執著？”
“學姐……你聽說過青學的不二周助麽？”切原的臉色一下子陰沈下來。
不二？他……又怎麽了？
“剛才學姐說我的打法很粗暴，是這樣沒錯……”切原咧嘴綻開一個笑容，“可是我輸給了這家夥啊，總覺得他讓我覺悟了。性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溫順……”
不二和馨一樣，都是拯救其他人的天使啊。
我有話想對他說，卻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是柳，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我們。
“柳學長，學姐在給我的傷口上藥。”切原收回對待我時的純真，轉眼換上一副嚴肅的樣子望著柳。
柳走進休息室，他的眼神使我不解。
“你對我，有意見嗎？”看著他覆雜的眼神，我淡定地站起來。
“赤也，你出去。”柳意味深長地對切原說，切原忿忿地走出了房間。
“現在可以說了吧？”夕陽的投影將我的影子拉得分外修長。
“杉本海憶不是你的真名。”
語出驚人，我怔在原地。
早就聽說立海大的柳蓮二擁有和乾一樣的調查能力與摘錄資料的習慣。
不過居然在一星期內調查地那麽精辟，我不得不欽佩。
“我懷疑你是不是真心對待幸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對待幸村？我只是把他當作朋友，守護他而已。
“所以呢？”我顰眉問道。
“但是我不能為難你。”柳話語的尾音似乎在長嘆。
“為什麽？”
“因為你是走進幸村心裏的人。”
我被柳的話所震驚，心仿佛卷入了一個無底漩渦。
“我……？”我的聲音也在顫抖著。
“你別想太多了。”柳一如往常不睜開眼，深不可測的表情令人難以琢磨。
直到他轉身離開，我才回過神來。
原來自己那麽喜歡發楞呢，真是傻啊。
中午時，我告訴過幸村今天要值日，讓他一個人先回家去。
擡頭望了望已經漆黑的天色，我哀嘆，幸村一定很擔心吧。
漫不經心地回到幸村家，我按了門鈴。
對講機上清楚地顯示出那張英俊美麗的臉。
幸村對我莞爾一笑，開了門。
我一臉疲憊，準備走進自己的房間。
“小憶，有人找你。”幸村緩緩地開口了。“他說一定要見到你。”
“誰？”我疑惑地皺眉，難道在這裏有人認識“海憶”嗎？
“是……”幸村言出欲止。
我聽到客廳有些細碎的動靜，一種預感湧上心頭。
轉頭，我望向燈光明亮的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
那茶色的短發，堅定深邃的雙眸如水，亙古冰冷的容顏。
“好久不見。”
手冢國光……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手冢下意識地用手指輕揉了一下眼睛，以判斷這是不是錯覺。
再次睜開眼，空蕩蕩的頂樓。
空蕩蕩，剛才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空虛的像個童話。
手冢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望著光潔的地面，不由深深嘆息。
***
“今天的活動結束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龍馬拿起放在休息椅上的背包，不一會兒，眾人的眼裏就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雖然這樣子的龍馬依然讓人感覺冷冷的，有種不可靠近的氣質。
可是，他沈默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了。
微笑漸漸從他臉上消失。
龍馬依舊打著網球，他依舊追求著勝利，用盡全部感情。
他依舊沒有失敗過，一次都沒有。
只是，其實大家都明白。
“越前這個大笨蛋……為什麽不說出來呢？”桃城一臉悲哀地看著龍馬。
“杉澄的事令他很受打擊……”乾也無奈地說。
“小漠忘……嗚嗚……”菊丸又聳拉下腦袋，欲哭無淚地哽咽著。
手冢默默地看著龍馬消失在視線裏的背影。
其實，你不用勉強。
你已經犯了一個自己知曉的錯誤——拿網球作發洩的工具。
可是……
龍馬呀，你的思念是否能讓世界另一頭的她曉得？
為什麽不能釋懷而忘卻呢？終究還是……放不下麽？
漫步在充滿季節氣息的小道上，沒有櫻花飛舞而顯得分外單調。
坐在長椅上。
擡起頭，藍天上似乎映著她的笑靨。
瞬間被風吹得破散，零落的碎片，殘影依留。
回憶每一個曾經有她的畫面。
不行，無法再想下去，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此無能，昔日的自信蕩然無存。
“龍……龍馬君……”耳邊傳來一個羞澀的聲音。
龍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別過視線。
“還在想宮本學姐的事嗎……？”櫻乃無聲地在龍馬身邊坐下，側臉看著他。
龍馬沒有作聲，他討厭這個名字，不希望再聽到這個名字。
“龍馬君……其實呢……”櫻乃唇邊的微笑突然變得柔和。
龍馬收回覆雜的心緒，看向櫻乃。
“世界上真的有奇跡哦。只要你相信，就會發生。”櫻乃凝望龍馬琥珀色的眼，“所以，我希望龍馬君能一直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奇跡……？”龍馬聲音的聲音有點幹澀沙啞。
“嗯。”櫻乃微笑著點點頭，“我相信，宮本學姐一定在世界的另一頭，等待著守護著她的龍馬君。”以前青澀的小女孩已經蛻變成略微成熟的少女。
因為，她希望龍馬能不要再這麽消沈下去。
即使只是癡癡等待一個泡沫般易碎的奇跡。
***
“管家，少爺說不想吃。”一個女仆從跡部的房裏走出來，對管家說。
管家看著跡部的身影，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
已經三天了，跡部一直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望著太陽的日起日落。
他一直那麽看著世界的東方，好像在等待著誰，希望看到她歸來的身影。
那倨傲的背影卻顯得如此落寞孤單。
“景吾少爺啊，請您吃點食物吧……”管家懇求道。
“本大爺不想吃。”跡部皺眉，用手拖起下巴。
在等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不過一片黑色而已。
***
那天晚上，手冢在陽臺上，聽到了一陣清脆空靈的歌聲。
與上午聽到的歌聲如出一轍。
而歌聲則是從一座隱隱熟悉的房子裏傳來的。
馨，我一定會遵守的，那個曾經繚繞心頭的承諾。
一定要守護著幸村精市，直到看著他幸福快樂。
我側過臉看著幸村，窗外的陽光將他的輪廓照得分外奪目，恍若童話中英俊的王子。
真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人呢……
能讓馨如此執著地愛著他，自始至終。
‘愛’，這個詞離我如此遙遠。
不敢去想，我望向蔚藍的天空。
我的永恒，究竟身在何方？
望得發怔，沒有意識到身後憂郁而笑的人。
“我去訓練了，你在這裏等著哦。”幸村笑得如一泓靜漾的秋水，一直沁入我心底。
我微笑著點頭，抱著幸村的外套，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身旁，高大而威嚴。
我轉過頭，這種迫人的氣勢果然只能是他——真田弦一郎。
如一灘黑水般沈靜依舊的眼眸緊緊盯著我。
“你怎麽還戴著這副眼鏡？”真田微皺眉。
我莞爾一笑，對視他的眼，在清風中笑得淡然。
“因為我想完滿這份殘缺的記憶。”
真田怔住，有些驚奇地望著我。
“真田難道不希望嗎？”
真田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幸村身上。
“難怪他們說你很像千葉馨。”真田在我身邊坐下。
“呃？我很像馨？”我有些好奇。
“不過相貌、性格、習慣都不一樣。”真田淡淡地說，“只是感覺像……而已。
這句深刻的話徘徊在清風裏。
“大家一定都很喜歡馨吧。”我掃視網球場。
“嗯。”真田簡短而肯定地回答。
在這一刻裏，我和他一起思念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真田怎麽在這裏呀！還和這個……”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輕快活潑的聲音。
我轉過頭，揚起一個明媚的微笑。
那清澈的眼眸裏閃動著回憶的漣漪，吹泡泡的動作也瞬間僵住。
“小……馨？”丸井楞楞地說。
仿佛在那無際青空中，有個可愛的女孩笑如眩花。
“我是杉本海憶，請多指教。”
馨，你無法彌補的遺憾，就讓我去完滿吧。
真田去打練習賽了，休息室只剩下我和丸井。
“可以多跟我說一些關於馨的事嗎？”我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丸井。
丸井停下動作，看向我，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好啊！小馨呢……很可愛蠻溫柔，平時看上去有點白癡，但成績卻永遠第一呢！可是……”丸井收回笑容，顰起了眉，“她這人太精靈古怪啦！老是捉弄我，仗著幸村的面子又不敢教訓這她，真苦惱！”丸井氣鼓鼓地將泡泡吹得很大。
“是嗎……”我淡淡地微笑，馨，好久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你的氣息了。
馨，你如風鈴的笑聲，就在風中對嗎？
“不過，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小馨呢！”丸井瞇起眼睛望著天空。
我一時怔住。沒錯，馨就是一個天使，拯救了一個又一個陷入沼澤的人，縱使自己潔白翅翼上也染上汙垢。
“小馨自從一年前走了之後就再無音信了，真想念她啊！幸村這個小氣鬼，大家三番四次讓他將小馨帶到這裏來，可是幸村卻沈默了……”
其實，幸村也在承受著思念的苦楚啊。
馨，有那麽多人想念你，需要你，你卻為何如此無情，一走而去？
“大家在談什麽呢？呃，丸井現在跟小憶關系很好嘛。”幸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如陶瓷般細膩的臉頰流下如珠玉的汗水，深藍的眼眸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片溫柔。
“我們在‘談論’小馨的事情呢！”丸井故意撅起嘴向幸村表示不滿。
我清楚地看到，幸村那瞬間煞白的臉頰，思緒好像游走在別的國度。
“那個……幸村……”我遲疑著，站起來，望著幸村。
他躲過我的視線，用憂傷的眼眸眺望擁有悲傷色彩的蒼穹。
“幸村，沒事吧？”肩上多了一份力量，幸村轉頭，是真田那嚴肅的臉。
而神情裏卻含滿溫柔的擔憂。
我覺得眼前的幸村與自己距離相隔萬裏，那麽遙遠，伸手無法觸摸到他的溫度。
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這麽無能。
落日的殘影燦如血色，我的思緒轉移到了與幸村邂逅的那天。
同樣的天色，同樣的距離，同樣的對視。
不同的，只是兩人的心情，都在思念一個無法忘卻的人。
回家路上，我和幸村之間的氣氛一直沈默著。
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想勸阻，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與理由。
杉澄漠忘，你真是傻啊。我自嘲地一笑。
回到幸村家，鋪天蓋地的黑暗，我和他都沒有去打開燈。
幸村埋沒在深沈的黑暗中，陰郁地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我，卻仍怔怔地註視著他。
我鼓足勇氣，一定要說，即使迎接我的，是失敗。
“幸村，不管你心裏會怎麽想，我還是要說……”
我淡定地看著幸村隱隱約約的輪廓，手觸摸到冰冷的空氣。
“馨已經，離開了。”
聲音靜靜回蕩在狹小的空間中，我壓抑住湧上心頭的痛苦。
“但是她，她直到最後一刻也讓我守護你。馨很喜歡你，不，她愛你。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縱使身患重癥也要為你研制藥，縱使要離開了也希望你不承受想念之苦。要你忘記她，忘記關於她的一切。馨希望你能幸福，所以……”
我一口氣說了這麽一長串話語，聲音也隨之顫抖，夾著些哽咽。
我開始思念，我開始回憶，我不滿足，此刻我只想擁有無盡的幸福！也許，馨真的跟我擁有共鳴之心吧。
“……幸村，請你一定要幸福，就當作這是我和馨兩個人的心願。”
其實，我又算得了什麽呢？
只是個外插進來的人而已，永遠都是多餘的一份子。
我不配擁有關心！可是……
龍馬，夜裏我總能感覺到你輕微的呻吟。
景吾，在風中我總尋覓到你無聲的嘆息。
不二，天穹中總映著你悲哀失落的笑靨。
手冢，閉眼就能看見你冰冷面容的擔憂。
還有大家，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真的欠你們太多太多……
想到這裏，我的哭聲更加放肆。
“小憶……不要哭……”轉眼，我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他的手臂很小心地保護著我，試圖給我安慰。
這時，一顆溫熱的淚水滴到我臉頰上，滑到唇邊，鹹又澀。
這不是我的淚水，而是一個飽受思念之苦的男人，隱藏許久的感情迸發。
“幸村才是呢……”我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
馨啊，有那麽多人為你流淚為你傷心。
這份感情，不知在天空彼岸的你能否知曉？
殘缺的過去已經成為淡薄的回憶，嶄新的未來伸出雙臂迎接著哭泣的人類。
馨，我會遵守與你的承諾。
讓展現在幸村臉上的，是微笑而不是淚水。
***
與往常一樣，我坐在休息椅上看著立海大的練習，等著幸村。
自從上次之後，丸井總是粘著我，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就像……
就像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菊丸英二。
果然還是……很想念他們吧。
這時，我被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驚得回過了神。
循聲望去，球場上有一個跌倒在地的人，隔著網，他的對手是真田。
“唉呀呀，切原可真慘，知道和真田打是沒希望勝利的還那麽執著。”一旁舔冰淇淋的丸井滿不在乎地說。
切原赤也？自從我來到立海大後，只有他和柳沒有理睬過我。
每次都這樣，似乎一點也不認可我的存在。
看到切原在球場上拼命想站起來的倔強樣，我的心竟會隱隱作痛。
“切原，放棄比賽吧。”真田見切原滿身是傷，說道。
“不要。”切原掙紮著站起來，可是腿一軟又跌回了地上。
不知為何，我踏足了那片球場。
來到切原身邊，我蹲下身來，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手。
他睜開一只眼，迷茫地看著我，我看到了他眼裏的脆弱。
我抿緊唇，堅定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視真田，“切原放棄比賽了。”
在場的人都為我的舉動所震驚。
真田深邃的眸微微張大。
“誰……要你管！”切原一把甩開我的手。
“別逞強！”我冷冰冰地看著切原，他似乎被我的堅定驚得怔住。
我就這樣扶著沈默的切原走出了球場。
***
“啊……痛！”椅子上的切原拼命躲避著我手中的棉球。
“痛就別動！”我命令似的語氣讓他不再躲閃了。
盡量放輕手的力道，我為他的傷口塗上藥水。
切原疼得臉皮都皺了起來，卻仍一聲不吭。
“我覺得你的打法太粗暴了，這樣對心情和身體都不益，如果能改正就很好了。”
切原轉過頭，眼裏有著回憶的色彩。
塗完藥水後，我拿著醫療箱準備走出休息室。
“那個……謝謝你……”切原有些僵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驚奇地轉頭，居然看見他一臉的真摯。
“不用客氣。”我輕輕地報以微笑。
“學姐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切原的眼裏少了警惕。
“我倒想問你為什麽要躲著我？”我有些嚴肅地看著他。
“因為聽別人說漂亮的女生都是不懷好意的。”切原孩子氣的樣子真是很可愛。
我欣然地微笑。
收回腳步，我在他身邊坐下，“剛才，為什麽那麽執著？”
“學姐……你聽說過青學的不二周助麽？”切原的臉色一下子陰沈下來。
不二？他……又怎麽了？
“剛才學姐說我的打法很粗暴，是這樣沒錯……”切原咧嘴綻開一個笑容，“可是我輸給了這家夥啊，總覺得他讓我覺悟了。性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溫順……”
不二和馨一樣，都是拯救其他人的天使啊。
我有話想對他說，卻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是柳，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我們。
“柳學長，學姐在給我的傷口上藥。”切原收回對待我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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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空蕩蕩的頂樓。
空蕩蕩，剛才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空虛的像個童話。
手冢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望著光潔的地面，不由深深嘆息。
***
“今天的活動結束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龍馬拿起放在休息椅上的背包，不一會兒，眾人的眼裏就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雖然這樣子的龍馬依然讓人感覺冷冷的，有種不可靠近的氣質。
可是，他沈默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了。
微笑漸漸從他臉上消失。
龍馬依舊打著網球，他依舊追求著勝利，用盡全部感情。
他依舊沒有失敗過，一次都沒有。
只是，其實大家都明白。
“越前這個大笨蛋……為什麽不說出來呢？”桃城一臉悲哀地看著龍馬。
“杉澄的事令他很受打擊……”乾也無奈地說。
“小漠忘……嗚嗚……”菊丸又聳拉下腦袋，欲哭無淚地哽咽著。
手冢默默地看著龍馬消失在視線裏的背影。
其實，你不用勉強。
你已經犯了一個自己知曉的錯誤——拿網球作發洩的工具。
可是……
龍馬呀，你的思念是否能讓世界另一頭的她曉得？
為什麽不能釋懷而忘卻呢？終究還是……放不下麽？
漫步在充滿季節氣息的小道上，沒有櫻花飛舞而顯得分外單調。
坐在長椅上。
擡起頭，藍天上似乎映著她的笑靨。
瞬間被風吹得破散，零落的碎片，殘影依留。
回憶每一個曾經有她的畫面。
不行，無法再想下去，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此無能，昔日的自信蕩然無存。
“龍……龍馬君……”耳邊傳來一個羞澀的聲音。
龍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別過視線。
“還在想宮本學姐的事嗎……？”櫻乃無聲地在龍馬身邊坐下，側臉看著他。
龍馬沒有作聲，他討厭這個名字，不希望再聽到這個名字。
“龍馬君……其實呢……”櫻乃唇邊的微笑突然變得柔和。
龍馬收回覆雜的心緒，看向櫻乃。
“世界上真的有奇跡哦。只要你相信，就會發生。”櫻乃凝望龍馬琥珀色的眼，“所以，我希望龍馬君能一直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奇跡……？”龍馬聲音的聲音有點幹澀沙啞。
“嗯。”櫻乃微笑著點點頭，“我相信，宮本學姐一定在世界的另一頭，等待著守護著她的龍馬君。”以前青澀的小女孩已經蛻變成略微成熟的少女。
因為，她希望龍馬能不要再這麽消沈下去。
即使只是癡癡等待一個泡沫般易碎的奇跡。
***
“管家，少爺說不想吃。”一個女仆從跡部的房裏走出來，對管家說。
管家看著跡部的身影，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
已經三天了，跡部一直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望著太陽的日起日落。
他一直那麽看著世界的東方，好像在等待著誰，希望看到她歸來的身影。
那倨傲的背影卻顯得如此落寞孤單。
“景吾少爺啊，請您吃點食物吧……”管家懇求道。
“本大爺不想吃。”跡部皺眉，用手拖起下巴。
在等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不過一片黑色而已。
***
那天晚上，手冢在陽臺上，聽到了一陣清脆空靈的歌聲。
與上午聽到的歌聲如出一轍。
而歌聲則是從一座隱隱熟悉的房子裏傳來的。
馨，我一定會遵守的，那個曾經繚繞心頭的承諾。
一定要守護著幸村精市，直到看著他幸福快樂。
我側過臉看著幸村，窗外的陽光將他的輪廓照得分外奪目，恍若童話中英俊的王子。
真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人呢……
能讓馨如此執著地愛著他，自始至終。
‘愛’，這個詞離我如此遙遠。
不敢去想，我望向蔚藍的天空。
我的永恒，究竟身在何方？
望得發怔，沒有意識到身後憂郁而笑的人。
“我去訓練了，你在這裏等著哦。”幸村笑得如一泓靜漾的秋水，一直沁入我心底。
我微笑著點頭，抱著幸村的外套，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身旁，高大而威嚴。
我轉過頭，這種迫人的氣勢果然只能是他——真田弦一郎。
如一灘黑水般沈靜依舊的眼眸緊緊盯著我。
“你怎麽還戴著這副眼鏡？”真田微皺眉。
我莞爾一笑，對視他的眼，在清風中笑得淡然。
“因為我想完滿這份殘缺的記憶。”
真田怔住，有些驚奇地望著我。
“真田難道不希望嗎？”
真田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幸村身上。
“難怪他們說你很像千葉馨。”真田在我身邊坐下。
“呃？我很像馨？”我有些好奇。
“不過相貌、性格、習慣都不一樣。”真田淡淡地說，“只是感覺像……而已。
這句深刻的話徘徊在清風裏。
“大家一定都很喜歡馨吧。”我掃視網球場。
“嗯。”真田簡短而肯定地回答。
在這一刻裏，我和他一起思念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真田怎麽在這裏呀！還和這個……”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輕快活潑的聲音。
我轉過頭，揚起一個明媚的微笑。
那清澈的眼眸裏閃動著回憶的漣漪，吹泡泡的動作也瞬間僵住。
“小……馨？”丸井楞楞地說。
仿佛在那無際青空中，有個可愛的女孩笑如眩花。
“我是杉本海憶，請多指教。”
馨，你無法彌補的遺憾，就讓我去完滿吧。
真田去打練習賽了，休息室只剩下我和丸井。
“可以多跟我說一些關於馨的事嗎？”我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丸井。
丸井停下動作，看向我，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好啊！小馨呢……很可愛蠻溫柔，平時看上去有點白癡，但成績卻永遠第一呢！可是……”丸井收回笑容，顰起了眉，“她這人太精靈古怪啦！老是捉弄我，仗著幸村的面子又不敢教訓這她，真苦惱！”丸井氣鼓鼓地將泡泡吹得很大。
“是嗎……”我淡淡地微笑，馨，好久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你的氣息了。
馨，你如風鈴的笑聲，就在風中對嗎？
“不過，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小馨呢！”丸井瞇起眼睛望著天空。
我一時怔住。沒錯，馨就是一個天使，拯救了一個又一個陷入沼澤的人，縱使自己潔白翅翼上也染上汙垢。
“小馨自從一年前走了之後就再無音信了，真想念她啊！幸村這個小氣鬼，大家三番四次讓他將小馨帶到這裏來，可是幸村卻沈默了……”
其實，幸村也在承受著思念的苦楚啊。
馨，有那麽多人想念你，需要你，你卻為何如此無情，一走而去？
“大家在談什麽呢？呃，丸井現在跟小憶關系很好嘛。”幸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如陶瓷般細膩的臉頰流下如珠玉的汗水，深藍的眼眸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片溫柔。
“我們在‘談論’小馨的事情呢！”丸井故意撅起嘴向幸村表示不滿。
我清楚地看到，幸村那瞬間煞白的臉頰，思緒好像游走在別的國度。
“那個……幸村……”我遲疑著，站起來，望著幸村。
他躲過我的視線，用憂傷的眼眸眺望擁有悲傷色彩的蒼穹。
“幸村，沒事吧？”肩上多了一份力量，幸村轉頭，是真田那嚴肅的臉。
而神情裏卻含滿溫柔的擔憂。
我覺得眼前的幸村與自己距離相隔萬裏，那麽遙遠，伸手無法觸摸到他的溫度。
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這麽無能。
落日的殘影燦如血色，我的思緒轉移到了與幸村邂逅的那天。
同樣的天色，同樣的距離，同樣的對視。
不同的，只是兩人的心情，都在思念一個無法忘卻的人。
回家路上，我和幸村之間的氣氛一直沈默著。
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想勸阻，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與理由。
杉澄漠忘，你真是傻啊。我自嘲地一笑。
回到幸村家，鋪天蓋地的黑暗，我和他都沒有去打開燈。
幸村埋沒在深沈的黑暗中，陰郁地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我，卻仍怔怔地註視著他。
我鼓足勇氣，一定要說，即使迎接我的，是失敗。
“幸村，不管你心裏會怎麽想，我還是要說……”
我淡定地看著幸村隱隱約約的輪廓，手觸摸到冰冷的空氣。
“馨已經，離開了。”
聲音靜靜回蕩在狹小的空間中，我壓抑住湧上心頭的痛苦。
“但是她，她直到最後一刻也讓我守護你。馨很喜歡你，不，她愛你。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縱使身患重癥也要為你研制藥，縱使要離開了也希望你不承受想念之苦。要你忘記她，忘記關於她的一切。馨希望你能幸福，所以……”
我一口氣說了這麽一長串話語，聲音也隨之顫抖，夾著些哽咽。
我開始思念，我開始回憶，我不滿足，此刻我只想擁有無盡的幸福！也許，馨真的跟我擁有共鳴之心吧。
“……幸村，請你一定要幸福，就當作這是我和馨兩個人的心願。”
其實，我又算得了什麽呢？
只是個外插進來的人而已，永遠都是多餘的一份子。
我不配擁有關心！可是……
龍馬，夜裏我總能感覺到你輕微的呻吟。
景吾，在風中我總尋覓到你無聲的嘆息。
不二，天穹中總映著你悲哀失落的笑靨。
手冢，閉眼就能看見你冰冷面容的擔憂。
還有大家，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真的欠你們太多太多……
想到這裏，我的哭聲更加放肆。
“小憶……不要哭……”轉眼，我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他的手臂很小心地保護著我，試圖給我安慰。
這時，一顆溫熱的淚水滴到我臉頰上，滑到唇邊，鹹又澀。
這不是我的淚水，而是一個飽受思念之苦的男人，隱藏許久的感情迸發。
“幸村才是呢……”我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
馨啊，有那麽多人為你流淚為你傷心。
這份感情，不知在天空彼岸的你能否知曉？
殘缺的過去已經成為淡薄的回憶，嶄新的未來伸出雙臂迎接著哭泣的人類。
馨，我會遵守與你的承諾。
讓展現在幸村臉上的，是微笑而不是淚水。
***
與往常一樣，我坐在休息椅上看著立海大的練習，等著幸村。
自從上次之後，丸井總是粘著我，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就像……
就像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菊丸英二。
果然還是……很想念他們吧。
這時，我被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驚得回過了神。
循聲望去，球場上有一個跌倒在地的人，隔著網，他的對手是真田。
“唉呀呀，切原可真慘，知道和真田打是沒希望勝利的還那麽執著。”一旁舔冰淇淋的丸井滿不在乎地說。
切原赤也？自從我來到立海大後，只有他和柳沒有理睬過我。
每次都這樣，似乎一點也不認可我的存在。
看到切原在球場上拼命想站起來的倔強樣，我的心竟會隱隱作痛。
“切原，放棄比賽吧。”真田見切原滿身是傷，說道。
“不要。”切原掙紮著站起來，可是腿一軟又跌回了地上。
不知為何，我踏足了那片球場。
來到切原身邊，我蹲下身來，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手。
他睜開一只眼，迷茫地看著我，我看到了他眼裏的脆弱。
我抿緊唇，堅定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視真田，“切原放棄比賽了。”
在場的人都為我的舉動所震驚。
真田深邃的眸微微張大。
“誰……要你管！”切原一把甩開我的手。
“別逞強！”我冷冰冰地看著切原，他似乎被我的堅定驚得怔住。
我就這樣扶著沈默的切原走出了球場。
***
“啊……痛！”椅子上的切原拼命躲避著我手中的棉球。
“痛就別動！”我命令似的語氣讓他不再躲閃了。
盡量放輕手的力道，我為他的傷口塗上藥水。
切原疼得臉皮都皺了起來，卻仍一聲不吭。
“我覺得你的打法太粗暴了，這樣對心情和身體都不益，如果能改正就很好了。”
切原轉過頭，眼裏有著回憶的色彩。
塗完藥水後，我拿著醫療箱準備走出休息室。
“那個……謝謝你……”切原有些僵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驚奇地轉頭，居然看見他一臉的真摯。
“不用客氣。”我輕輕地報以微笑。
“學姐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切原的眼裏少了警惕。
“我倒想問你為什麽要躲著我？”我有些嚴肅地看著他。
“因為聽別人說漂亮的女生都是不懷好意的。”切原孩子氣的樣子真是很可愛。
我欣然地微笑。
收回腳步，我在他身邊坐下，“剛才，為什麽那麽執著？”
“學姐……你聽說過青學的不二周助麽？”切原的臉色一下子陰沈下來。
不二？他……又怎麽了？
“剛才學姐說我的打法很粗暴，是這樣沒錯……”切原咧嘴綻開一個笑容，“可是我輸給了這家夥啊，總覺得他讓我覺悟了。性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溫順……”
不二和馨一樣，都是拯救其他人的天使啊。
我有話想對他說，卻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是柳，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我們。
“柳學長，學姐在給我的傷口上藥。”切原收回對待我時的純真，轉眼換上一副嚴肅的樣子望著柳。
柳走進休息室，他的眼神使我不解。
“你對我，有意見嗎？”看著他覆雜的眼神，我淡定地站起來。
“赤也，你出去。”柳意味深長地對切原說，切原忿忿地走出了房間。
“現在可以說了吧？”夕陽的投影將我的影子拉得分外修長。
“杉本海憶不是你的真名。”
語出驚人，我怔在原地。
早就聽說立海大的柳蓮二擁有和乾一樣的調查能力與摘錄資料的習慣。
不過居然在一星期內調查地那麽精辟，我不得不欽佩。
“我懷疑你是不是真心對待幸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對待幸村？我只是把他當作朋友，守護他而已。
“所以呢？”我顰眉問道。
“但是我不能為難你。”柳話語的尾音似乎在長嘆。
“為什麽？”
“因為你是走進幸村心裏的人。”
我被柳的話所震驚，心仿佛卷入了一個無底漩渦。
“我……？”我的聲音也在顫抖著。
“你別想太多了。”柳一如往常不睜開眼，深不可測的表情令人難以琢磨。
直到他轉身離開，我才回過神來。
原來自己那麽喜歡發楞呢，真是傻啊。
中午時，我告訴過幸村今天要值日，讓他一個人先回家去。
擡頭望了望已經漆黑的天色，我哀嘆，幸村一定很擔心吧。
漫不經心地回到幸村家，我按了門鈴。
對講機上清楚地顯示出那張英俊美麗的臉。
幸村對我莞爾一笑，開了門。
我一臉疲憊，準備走進自己的房間。
“小憶，有人找你。”幸村緩緩地開口了。“他說一定要見到你。”
“誰？”我疑惑地皺眉，難道在這裏有人認識“海憶”嗎？
“是……”幸村言出欲止。
我聽到客廳有些細碎的動靜，一種預感湧上心頭。
轉頭，我望向燈光明亮的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
那茶色的短發，堅定深邃的雙眸如水，亙古冰冷的容顏。
“好久不見。”
手冢國光……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手冢下意識地用手指輕揉了一下眼睛，以判斷這是不是錯覺。
再次睜開眼，空蕩蕩的頂樓。
空蕩蕩，剛才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空虛的像個童話。
手冢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望著光潔的地面，不由深深嘆息。
***
“今天的活動結束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龍馬拿起放在休息椅上的背包，不一會兒，眾人的眼裏就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雖然這樣子的龍馬依然讓人感覺冷冷的，有種不可靠近的氣質。
可是，他沈默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了。
微笑漸漸從他臉上消失。
龍馬依舊打著網球，他依舊追求著勝利，用盡全部感情。
他依舊沒有失敗過，一次都沒有。
只是，其實大家都明白。
“越前這個大笨蛋……為什麽不說出來呢？”桃城一臉悲哀地看著龍馬。
“杉澄的事令他很受打擊……”乾也無奈地說。
“小漠忘……嗚嗚……”菊丸又聳拉下腦袋，欲哭無淚地哽咽著。
手冢默默地看著龍馬消失在視線裏的背影。
其實，你不用勉強。
你已經犯了一個自己知曉的錯誤——拿網球作發洩的工具。
可是……
龍馬呀，你的思念是否能讓世界另一頭的她曉得？
為什麽不能釋懷而忘卻呢？終究還是……放不下麽？
漫步在充滿季節氣息的小道上，沒有櫻花飛舞而顯得分外單調。
坐在長椅上。
擡起頭，藍天上似乎映著她的笑靨。
瞬間被風吹得破散，零落的碎片，殘影依留。
回憶每一個曾經有她的畫面。
不行，無法再想下去，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此無能，昔日的自信蕩然無存。
“龍……龍馬君……”耳邊傳來一個羞澀的聲音。
龍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別過視線。
“還在想宮本學姐的事嗎……？”櫻乃無聲地在龍馬身邊坐下，側臉看著他。
龍馬沒有作聲，他討厭這個名字，不希望再聽到這個名字。
“龍馬君……其實呢……”櫻乃唇邊的微笑突然變得柔和。
龍馬收回覆雜的心緒，看向櫻乃。
“世界上真的有奇跡哦。只要你相信，就會發生。”櫻乃凝望龍馬琥珀色的眼，“所以，我希望龍馬君能一直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奇跡……？”龍馬聲音的聲音有點幹澀沙啞。
“嗯。”櫻乃微笑著點點頭，“我相信，宮本學姐一定在世界的另一頭，等待著守護著她的龍馬君。”以前青澀的小女孩已經蛻變成略微成熟的少女。
因為，她希望龍馬能不要再這麽消沈下去。
即使只是癡癡等待一個泡沫般易碎的奇跡。
***
“管家，少爺說不想吃。”一個女仆從跡部的房裏走出來，對管家說。
管家看著跡部的身影，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
已經三天了，跡部一直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望著太陽的日起日落。
他一直那麽看著世界的東方，好像在等待著誰，希望看到她歸來的身影。
那倨傲的背影卻顯得如此落寞孤單。
“景吾少爺啊，請您吃點食物吧……”管家懇求道。
“本大爺不想吃。”跡部皺眉，用手拖起下巴。
在等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不過一片黑色而已。
***
那天晚上，手冢在陽臺上，聽到了一陣清脆空靈的歌聲。
與上午聽到的歌聲如出一轍。
而歌聲則是從一座隱隱熟悉的房子裏傳來的。
馨，我一定會遵守的，那個曾經繚繞心頭的承諾。
一定要守護著幸村精市，直到看著他幸福快樂。
我側過臉看著幸村，窗外的陽光將他的輪廓照得分外奪目，恍若童話中英俊的王子。
真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人呢……
能讓馨如此執著地愛著他，自始至終。
‘愛’，這個詞離我如此遙遠。
不敢去想，我望向蔚藍的天空。
我的永恒，究竟身在何方？
望得發怔，沒有意識到身後憂郁而笑的人。
“我去訓練了，你在這裏等著哦。”幸村笑得如一泓靜漾的秋水，一直沁入我心底。
我微笑著點頭，抱著幸村的外套，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身旁，高大而威嚴。
我轉過頭，這種迫人的氣勢果然只能是他——真田弦一郎。
如一灘黑水般沈靜依舊的眼眸緊緊盯著我。
“你怎麽還戴著這副眼鏡？”真田微皺眉。
我莞爾一笑，對視他的眼，在清風中笑得淡然。
“因為我想完滿這份殘缺的記憶。”
真田怔住，有些驚奇地望著我。
“真田難道不希望嗎？”
真田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幸村身上。
“難怪他們說你很像千葉馨。”真田在我身邊坐下。
“呃？我很像馨？”我有些好奇。
“不過相貌、性格、習慣都不一樣。”真田淡淡地說，“只是感覺像……而已。
這句深刻的話徘徊在清風裏。
“大家一定都很喜歡馨吧。”我掃視網球場。
“嗯。”真田簡短而肯定地回答。
在這一刻裏，我和他一起思念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真田怎麽在這裏呀！還和這個……”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輕快活潑的聲音。
我轉過頭，揚起一個明媚的微笑。
那清澈的眼眸裏閃動著回憶的漣漪，吹泡泡的動作也瞬間僵住。
“小……馨？”丸井楞楞地說。
仿佛在那無際青空中，有個可愛的女孩笑如眩花。
“我是杉本海憶，請多指教。”
馨，你無法彌補的遺憾，就讓我去完滿吧。
真田去打練習賽了，休息室只剩下我和丸井。
“可以多跟我說一些關於馨的事嗎？”我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丸井。
丸井停下動作，看向我，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好啊！小馨呢……很可愛蠻溫柔，平時看上去有點白癡，但成績卻永遠第一呢！可是……”丸井收回笑容，顰起了眉，“她這人太精靈古怪啦！老是捉弄我，仗著幸村的面子又不敢教訓這她，真苦惱！”丸井氣鼓鼓地將泡泡吹得很大。
“是嗎……”我淡淡地微笑，馨，好久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你的氣息了。
馨，你如風鈴的笑聲，就在風中對嗎？
“不過，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小馨呢！”丸井瞇起眼睛望著天空。
我一時怔住。沒錯，馨就是一個天使，拯救了一個又一個陷入沼澤的人，縱使自己潔白翅翼上也染上汙垢。
“小馨自從一年前走了之後就再無音信了，真想念她啊！幸村這個小氣鬼，大家三番四次讓他將小馨帶到這裏來，可是幸村卻沈默了……”
其實，幸村也在承受著思念的苦楚啊。
馨，有那麽多人想念你，需要你，你卻為何如此無情，一走而去？
“大家在談什麽呢？呃，丸井現在跟小憶關系很好嘛。”幸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如陶瓷般細膩的臉頰流下如珠玉的汗水，深藍的眼眸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片溫柔。
“我們在‘談論’小馨的事情呢！”丸井故意撅起嘴向幸村表示不滿。
我清楚地看到，幸村那瞬間煞白的臉頰，思緒好像游走在別的國度。
“那個……幸村……”我遲疑著，站起來，望著幸村。
他躲過我的視線，用憂傷的眼眸眺望擁有悲傷色彩的蒼穹。
“幸村，沒事吧？”肩上多了一份力量，幸村轉頭，是真田那嚴肅的臉。
而神情裏卻含滿溫柔的擔憂。
我覺得眼前的幸村與自己距離相隔萬裏，那麽遙遠，伸手無法觸摸到他的溫度。
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這麽無能。
落日的殘影燦如血色，我的思緒轉移到了與幸村邂逅的那天。
同樣的天色，同樣的距離，同樣的對視。
不同的，只是兩人的心情，都在思念一個無法忘卻的人。
回家路上，我和幸村之間的氣氛一直沈默著。
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想勸阻，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與理由。
杉澄漠忘，你真是傻啊。我自嘲地一笑。
回到幸村家，鋪天蓋地的黑暗，我和他都沒有去打開燈。
幸村埋沒在深沈的黑暗中，陰郁地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我，卻仍怔怔地註視著他。
我鼓足勇氣，一定要說，即使迎接我的，是失敗。
“幸村，不管你心裏會怎麽想，我還是要說……”
我淡定地看著幸村隱隱約約的輪廓，手觸摸到冰冷的空氣。
“馨已經，離開了。”
聲音靜靜回蕩在狹小的空間中，我壓抑住湧上心頭的痛苦。
“但是她，她直到最後一刻也讓我守護你。馨很喜歡你，不，她愛你。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縱使身患重癥也要為你研制藥，縱使要離開了也希望你不承受想念之苦。要你忘記她，忘記關於她的一切。馨希望你能幸福，所以……”
我一口氣說了這麽一長串話語，聲音也隨之顫抖，夾著些哽咽。
我開始思念，我開始回憶，我不滿足，此刻我只想擁有無盡的幸福！也許，馨真的跟我擁有共鳴之心吧。
“……幸村，請你一定要幸福，就當作這是我和馨兩個人的心願。”
其實，我又算得了什麽呢？
只是個外插進來的人而已，永遠都是多餘的一份子。
我不配擁有關心！可是……
龍馬，夜裏我總能感覺到你輕微的呻吟。
景吾，在風中我總尋覓到你無聲的嘆息。
不二，天穹中總映著你悲哀失落的笑靨。
手冢，閉眼就能看見你冰冷面容的擔憂。
還有大家，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真的欠你們太多太多……
想到這裏，我的哭聲更加放肆。
“小憶……不要哭……”轉眼，我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他的手臂很小心地保護著我，試圖給我安慰。
這時，一顆溫熱的淚水滴到我臉頰上，滑到唇邊，鹹又澀。
這不是我的淚水，而是一個飽受思念之苦的男人，隱藏許久的感情迸發。
“幸村才是呢……”我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
馨啊，有那麽多人為你流淚為你傷心。
這份感情，不知在天空彼岸的你能否知曉？
殘缺的過去已經成為淡薄的回憶，嶄新的未來伸出雙臂迎接著哭泣的人類。
馨，我會遵守與你的承諾。
讓展現在幸村臉上的，是微笑而不是淚水。
***
與往常一樣，我坐在休息椅上看著立海大的練習，等著幸村。
自從上次之後，丸井總是粘著我，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就像……
就像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菊丸英二。
果然還是……很想念他們吧。
這時，我被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驚得回過了神。
循聲望去，球場上有一個跌倒在地的人，隔著網，他的對手是真田。
“唉呀呀，切原可真慘，知道和真田打是沒希望勝利的還那麽執著。”一旁舔冰淇淋的丸井滿不在乎地說。
切原赤也？自從我來到立海大後，只有他和柳沒有理睬過我。
每次都這樣，似乎一點也不認可我的存在。
看到切原在球場上拼命想站起來的倔強樣，我的心竟會隱隱作痛。
“切原，放棄比賽吧。”真田見切原滿身是傷，說道。
“不要。”切原掙紮著站起來，可是腿一軟又跌回了地上。
不知為何，我踏足了那片球場。
來到切原身邊，我蹲下身來，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手。
他睜開一只眼，迷茫地看著我，我看到了他眼裏的脆弱。
我抿緊唇，堅定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視真田，“切原放棄比賽了。”
在場的人都為我的舉動所震驚。
真田深邃的眸微微張大。
“誰……要你管！”切原一把甩開我的手。
“別逞強！”我冷冰冰地看著切原，他似乎被我的堅定驚得怔住。
我就這樣扶著沈默的切原走出了球場。
***
“啊……痛！”椅子上的切原拼命躲避著我手中的棉球。
“痛就別動！”我命令似的語氣讓他不再躲閃了。
盡量放輕手的力道，我為他的傷口塗上藥水。
切原疼得臉皮都皺了起來，卻仍一聲不吭。
“我覺得你的打法太粗暴了，這樣對心情和身體都不益，如果能改正就很好了。”
切原轉過頭，眼裏有著回憶的色彩。
塗完藥水後，我拿著醫療箱準備走出休息室。
“那個……謝謝你……”切原有些僵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驚奇地轉頭，居然看見他一臉的真摯。
“不用客氣。”我輕輕地報以微笑。
“學姐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切原的眼裏少了警惕。
“我倒想問你為什麽要躲著我？”我有些嚴肅地看著他。
“因為聽別人說漂亮的女生都是不懷好意的。”切原孩子氣的樣子真是很可愛。
我欣然地微笑。
收回腳步，我在他身邊坐下，“剛才，為什麽那麽執著？”
“學姐……你聽說過青學的不二周助麽？”切原的臉色一下子陰沈下來。
不二？他……又怎麽了？
“剛才學姐說我的打法很粗暴，是這樣沒錯……”切原咧嘴綻開一個笑容，“可是我輸給了這家夥啊，總覺得他讓我覺悟了。性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溫順……”
不二和馨一樣，都是拯救其他人的天使啊。
我有話想對他說，卻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是柳，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我們。
“柳學長，學姐在給我的傷口上藥。”切原收回對待我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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